非正面营销[娱乐圈] 第16章 chapter 16

“我梦见自己变成了条鱼，尖锐的鱼钩刺进我嘴唇，勾着我离开赖以生存的湖水，我拼命往和鱼钩相反的方向游，但是它却一路拖着我回去，把我鱼鳞刮走，开膛破肚，放在烈火上炙烤。有个人长着我这张脸的男人面无表情杀死我，又把我剁成几块，扔进深不见底的湖水，然后说还我自由。”

“苏医生，我这个梦是不是很血腥？”

“你觉得呢？”

“还行吧，吓不到我。”

…

简短的几句对台词，祁连对沈见月瞬间入戏的状态十分欣赏：“你很喜欢这个剧本。”

陈述句代表肯定。

沈见月摁灭烟，语气已经恢复如常：“我是很喜欢它，现如今好剧本并不常见，在烂片如常的现在，演员能遇上一个好剧本很值得珍惜。”

“尽管这部电影并不会在国内上映？”

“无所谓。”沈见月语气平静，“好剧本并不是一定要好票房衬托，当然，国内市场能不放弃最好。”

如今烂片当道，在好剧本并不常见的当下，一部尚且及格的电影在多方营销下，取得绝佳票房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李千峰的电影冲着拿奖去，就并没有考虑过商业性强不强，票房固然重要，但是‘齐乔阳’很可能没有在内地上映的机会。

看过一半剧本，沈见月认为‘齐乔阳’的存在对于内地电影审核尺度来说，要在不放弃国内市场的情况下，怕是要删减非常多镜头。

祁连沉默的转了下剧本，在沈见月的视线中缓缓笑道：“你说得对。”

客厅突然安静下来，没有声音来做掩饰，空气仿佛突然变稀薄了般。

沈见月不喜欢这样的氛围，他把还没吃完的草莓放到祁连面前，边问道：“九点了，祁老师大晚上找我是有什么事？”

把剧本放到桌上，祁连拿了颗草莓，也没放进嘴里，而是看着沈见月，绅士且彬彬有礼道：“深夜来访，想要几张沈老师的签名照。”

“……”沈见月万万没想到祁连来找自己竟然是这样的理由，他无语几秒，表情是恰到好处的几分茫然，“就为了签名照？”

祁连点头，重复陈述：“就为了签名照。”

沈见月：“……”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古怪，沈见月蓦地有一种把刚才没抽完的烟点燃继续抽完的冲动，好让浓烈气味刺激大脑，清醒告诉他自己没有听错。

偌大电视上倒映二人两厢对视不语的身影，好一会儿，沈见月动了。

他没脾气的问道：“要多少？”

祁连没有任何思考：“多签点吧。”

“好。”沈见月起身，朝房间走去，“我去拿照片。”

看着沈见月消失在转角的背影，祁连笑出声，垂下的视线越过没看几页的剧本，他把草莓放回去，安静等了两分钟，沈见月身影再度出现。

他手中拿着几张照片，递给祁连时问道：“够了吗？”

“还有吗？”祁连语气并不客气，只不过因为他声调温柔，所以并不让人觉得突兀。

沈见月嘴角抽了两下，默默起身又回房间拿了几张照片出来：“一舟留下的全部都在这里了。”

祁连当着沈见月的面把它们整理好，噙着柔和笑意的双眼倒映琉璃灯光：“够了。”

…

正月初二的早上六点半，天还是一片黑暗，

“冰箱里面食材很新鲜，不错，看来哥你有好好吃饭，没有敷衍了事。”

靠着房门，沈见月懒懒打了个呵欠，纤长毛衣袖口裹着手掌掩在唇上，遮住自己打呵欠时大张的唇。

没有阳光照进来的客厅被灯光照亮，玄关靠墙处放着贴满托运标签的黑色行李箱，安静空间中充斥着林一舟絮絮叨叨的话语。

在开放式厨房转悠完两圈，林一舟双手环胸，像领导巡视一般看完冰箱和流离台后，又来到客厅：“茶几上水果不少，看着很新鲜，但是那盘草莓是不是洗过没吃几颗？都——”

不等林一舟说完，沈见月拖着惫懒的语调接过：“我明白，坏了。”

“虽然我知道草莓糖分高，不利于演员保持身材，但是哥你——”

沈见月揉揉没睡好的酸胀眼睛：“我知道。”

林一舟：“……”

不愧是他哥，话都没说完就能精准回答。

林一舟刚才还准备以生活助理说教说教的心思歇下来，他看了眼墙上时钟，底气不足道：“马上到七点，要不哥你再睡睡？”

“不用了。”沈见月暂时没有睡回笼觉的打算，他说道，“既然醒了，你给我做顿早饭？”

林一舟，一个因为担心自家艺人不好好吃饭，把本来就不好的胃彻底熬坏，硬生生在沈见月得胃癌的噩梦中，连夜订机票赶凌晨航班飞回来的生活助理——在打开门那瞬间瞧见沈见月不但没有瘦脸还长了点肉，欣慰的差点流下两行宽面条泪。

听见沈见月主动要求吃早饭，林一舟立马把外套一脱，袖子一撸，拿出搬过来时就备好的粉色围裙往腰间一系，边说‘等着吧哥！’，边干净利落打开冰箱，迅速从里面拿出自己需要的食材。

宽松的大毛衣松松垮垮穿在沈见月身上，衣袖过长，没过他手掌，沈见月就着衣袖裹手，双手揉了揉脸，打着呵欠正要去洗漱，林一舟握着菜刀转身，奇怪道：“对了哥，桌上另一瓶山茶花看着很新鲜，哪儿来的啊？”

沈见月离开的动作一顿，还没回答，林一舟已经进行第二问，表情兴奋道：“你又去了李导那里吗？”

不想打击林一舟的高涨热情，沈见月模糊的应了声，迅速进浴室洗漱去了。

热水从水龙头流出，雾气很快洇湿镜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沈见月心想要是自己告诉林一舟花是祁连送来的，爱胡思乱想的林一舟肯定会进行一长串自问自答，顺便在脑子里面得出属于自己能接受的完美回答。

沈见月笑叹了口气，洗完脸出来，林一舟依然在厨房叮叮咚咚的忙碌。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沈见月看了眼来电，靠着桌沿懒洋洋接了：“晏初，什么事？”

“我估计这时候你已经醒了，就给你打个电话。”电话中晏初声音清醒，很显然已经起床，“你和横峰的合约还有三个月？”

沈见月：“嗯，怎么了？”

晏初饶有兴致道：“年关可是艺人最忙的时候，去两年你都忙成什么样了，今年倒是闲的在家睡懒觉，被雪藏的滋味怎么样？”

“说实在的，还不错。”

“还有开玩笑的心情，看来确实很不错。”晏初打趣完，正色道，“前段时间你被频繁黑上热搜的词条除了柳雪颜手笔外，钟子毅也出了不少力，为了拿捏你，柳雪颜手上应该还握着你其他把柄，你这个解约，怕是要脱上一层皮。”

一个月前，沈见月参演电影杀青，一条有关‘沈见月女装癖’的词条悄然摸上热搜，以沈见月在圈内并不算小的流量，公司没有立马公关拦截的情况下，不过是短短一个小时，便持续发酵到热搜第一。

里面关于沈见月穿女装的图片一张接一张，不管是高清还是糊到很明显是偷拍的照片，在没有看过《殊途》的路人中，持续抹黑沈见月，尽管粉丝和了解情况的路人一再解释女装不过是剧照，却还是淹没在庞大水军的浪潮中。

沈见月骨架并不大，他长得高挑，身形因为角色缘故还特意减重，穿上女装时候的他让本就漂亮的脸更加雌雄莫辨，美到模糊性别。

刚开始水军持续拿女装照片黑沈见月，到后来，大家被欣赏美的天然带偏，逐渐出现真正路人称赞沈见月扮相好看，甚至让上映三年的《殊途》再度火上热搜。

热度降下，沈见月仿佛住上热搜了般，‘沈见月不敬业’、‘沈见月滥用替身’……诸如此类的词条一个接一个，排队上热搜。

在横峰毫无公关作为之下，沈见月长年长草的微博被骂了一轮又一轮，有关于他的‘黑料’满天飞，不管是真是假，凡是有关沈见月三个字的，谁都要来骂上一骂。

沈见月摸了摸山茶花，说道：“都是子虚乌有的事，解约之后我会一一澄清。”

他现在并不是自由身，不管做任何事都会非常束手束脚，公司组建给他的团队早已被柳雪颜收回，身边唯一能称得上自己人的只有林一舟，沈见月能做的只有静静等待接下来三个月之后解约。

晏初再一次说道：“真不打算让我帮忙？”

“真的不用。”沈见月笑了声，“我有分寸。”

“晨言付得起你的解约金……”晏初说着，顿了下，也跟着笑，“算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不再劝你。”

“好。”

挂断电话，沈见月拍了张山茶花照片发微博。

一年到头除开林一舟拿他微博发些东西外，沈见月用的并不多，他也没有处理照片，编辑了句‘初二好’，很快又下了微博。

做好早饭，林一舟陪沈见月吃完后，又马不停蹄收拾自己行李箱，整理完出来已经九点过。

他拿着平板坐到沈见月身边说道：“《明月天涯》已经进入后期制作阶段，有几处收音模糊，需要去录音室补音，时间是明天早上。Princess story新物料拍摄定在初八，将于全球上线，正好下个月14号情人节，到时候我们这边配合转发微博。”

突然听见林一舟说工作，沈见月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愣了两秒：“Princess story没有提出解约？”

“……”林一舟抹了把额头上出现的冷汗，“没有哈哥，他们不止没有解约，甚至还希望你一人分饰两角，演买了Princess story鲜花的男人送给自己扮作的女人。”

沈见月：“……”

“不知道刘哥怎么想的，他是同意了，但是我这边以你本人肯定不愿意的意愿否决这个提案，对面同意了。”

沈见月是真的有些失笑：“行，我知道了，还有吗？”

“暂时没了。”林一舟收起平板，继续进入工作模式，“不过我刚才看见你发了条微博，按照你不怎么发微博的速度，时隔两天又发了条，可喜可贺，不过下次记得发完和粉丝互动互动，我觉得这样更好。”

无言看两秒林一舟，沈见月不知道他突然吃错什么药，但认真的劲儿值得鼓励和肯定：“行，下次一定。”

“好的。”林一舟说道，“哥你继续看剧本吧，我不打扰你了。”

沈见月双腿交叠，剧本置放在腿上，他眉梢微挑，收回视线时，门铃突然响起。

不等沈见月动作，林一舟已经快速起身：“我去开门。”

正月初二的早上依然没有太阳，天灰蒙蒙一片，仿佛随时要下雨一般，打开门瞬间，寒风一路飘进来，凉的林一舟跟着打了个哆嗦。

他一边说着谁呀，一边抬头，猝不及防看见门口站着的祁连，他嘴没刹住车，脱口而出一句：“妈呀。”

站在走廊中，祁连看着他，慢慢‘嗯？’了一声。

林一舟：“……”

怎么回事，大早上的见神？

神（祁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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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chapter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