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跃封锁线 第7章 特殊情况处理局（1）

直到被塞上车的前一秒，在看见迎面走来的警察时，殷司还下意识想要求救：“哥们儿，救救啊。”

却看见姬万缄和对面领头的队长说了几句，那边打电话向上级确认后，都面带微笑看着殷司被压上警车。

这时殷司才发现，这一队穿着不知名材质作战服，手持看上去是防爆盾实际不是防暴盾的盾状武器的兵，制服上都写着“特殊情况处理局”。

原来是一伙的，殷司完蛋了。

殷司心想：我去，年纪轻轻就有案底了，我的店不会受影响吧？

姬万缄上车后在车辆自带的系统上设置了什么，殷司感觉到磁场似乎有什么变化——车内很明显安静了很多。这又是什么黑科技，他那个奔驰GLS也没这功能啊，这不比那什么自动倒车实用？

殷司小心翼翼：“姬哥，我给你打个商量，你我好歹校友一场，你给我透个底？哪位大神指名道姓让你来抓我，我这还有两个店呢……”

姬万缄启动警车，头也不回：“我遇见你只是碰巧，检测到坐标污染值超标出外勤，刚好遇见你。记得你的名字，是因为有件奇葩事，学校为了保护你的名誉权偷偷处理了。”

“什么事情？”

“有夜总会把你在表白墙上的照片印在小卡上到处散布。”

殷司噎住了，也是没想到他有这么一天。现在殷司感谢姬万缄不回头了，在羽千歌的注释下他感觉自己无地自容。原来早就挂牌下海，小卡片被散发了114514张，社会性死亡喽。

殷司不敢看羽千歌眼里那片澄净的冰蓝，打哈哈说：“那我可得给学校很多很好的评价，感谢救风尘。”呵呵，还说剧本杀店倒闭就去干擦边，结果早有人替自己干了。

姬万缄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你去了我们局里也不会留案底的，主要做个登记，再给你解释一下我们局到底是个什么机构。”

殷司抓到重点：“什么登记，你这个样子谁相信是不留案底的啊？”你姬万缄是曾经的暗恋对象也不行。忽然殷司确实想起有一个不留案底的也会干类似的事情，那就是拉去集中隔离。

清汤大老爷，他是感染了丧尸病毒要立刻被送去浣熊市隔离吗？殷司也确实对姬万缄吐槽，是因为感染了和丧尸病毒一样的东西吗？

“你说话真有意思。”姬万缄笑着说：“也差不多，比如获得异能，又比如传染性。”

“传染性？”殷司想起最近越来越少的客人，和关门越来越早的部分店铺。之前殷司还担心，再这样下去，大家迟早回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他这种娱乐场所要关门大吉了，然后他被迫下海。

“嗯。因为部分试炼场有长期存在并影响现实的能力，所以需要对你进行观察。放心，听你刚刚解释我就知道你那个是新手场，不会有危险，但是流程还是要走。”正好红灯，姬万缄将车停在等待线前。

殷司看见羽千歌自打看完自己笑话后，就一直看着车窗外。如果是平时，他肯定好为人师教羽千歌认汽车品牌，现在他没这个心情了。殷司不顾双手还被拷着，蹭到姬万缄座位旁：

“我手上这银手镯是不能测试浓度，或者消磁……哎你之前说异能又是什么意思。”

殷司知道自己说的语无伦次，他脑子也乱的暂时不能很好组织语言。重要的是，他现在要确认自己的安全，其次确认店的未来。老天保佑，他的店马上要开第三家店了，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啊。

“嗯，还有防止你变成诡异或者怪物，限制你行为的作用。”绿灯亮了，姬万缄又启动车。车身的晃动让羽千歌皱了皱眉，但很快又继续扒着窗户看车外。

“诡异是生活在试炼场里的生物，虽然它们并没有真正的生命，只是有一定思考能力。怪物同理，你应该看过弗兰肯斯坦或者奇美拉之类的吧。”

“至于异能嘛……你之前在试炼场，我是说房间里选择或者看见什么？一般你选择的事物会带给你相应的能力。”姬万缄把殷司问住了，他默默转头看向一直没看这边的羽千歌。

他只从那个房间里把羽千歌给拉出来了。

“是它吗？”姬万缄突然打双闪靠边停车，也看向羽千歌。羽千歌依然背对他们，完全不在乎两人的视线集中在他身上。

“不知道，如果你指的是从那个房间里拿走什么东西，那我只把羽千歌带出来了。”殷司并不认为羽千歌是他获得的能力，因为羽千歌不是凭空出现的：“在进入那个房间，我是说试炼场之前，我就在楼道里见过他了。”

“原来是这样，这种情况确实没见过。”姬万缄用食指拖住下巴：“我还以为你是召唤系的，但又想着哪来的正比人形召唤物。”主要是太活了，像个活物。

“它名字是羽千歌？是它一开始就叫这个名字，不是你另起的？”

殷司点头，肯定“羽千歌”就是羽千歌在和自己相遇之前就有的名字。殷司看见姬万缄眉头皱起，一副事情棘手的样子。羽千歌有名字，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这条街道很安静，行人少，车也少，姬万缄打算就在这里长话短说，给殷司科普一下。然后殷司就会知道，羽千歌有自己的名字，是一个多奇怪的现象了。

在两年前，犯罪率激增，失踪者和死者数目上升。但现场线索完全消失，无论是发丝、指纹……什么都没留下。甚至部分死者被发现时，血液都还是温热的。但无论调取监控，还是排查死者关系网，毫无头绪。

“直到有一位死者的宠物摄像头拍到了决定性的一幕。”姬万缄不愧是以前搞模联的，讲故事能力一流，声音抑扬顿挫，口齿清晰，内容简明扼要，像新闻联播，殷司听到就打瞌睡。

在模糊的宠物摄像头里，只能看见黑乎乎的房间内什么东西在耸动。正好主人设定的喂食时间到了，食物落下的声音吸引那个生物往喂食器处来。

殷司不由得问：“是什么？”

姬万缄在笑着说地狱笑话：“是一只粉红色的小兔兔。”

“满嘴番茄酱那种，长的特别漫画。”

殷司也想笑，黑暗的房间里冒出一个粉红兔子画面确实又可爱又好笑。但转折来得太快，他已经知道“满嘴番茄酱”意味什么，这兔子特么吃肉的。

怪异又可怕，“诡异”这个称呼，果然比怪物合适多了。

为了赶紧将凶残的画面从脑子里清出去，殷司赶紧看羽千歌洗洗眼睛。从殷司的角度这技能看清羽千歌那一头漂亮柔软的珀金色长发，和倒影在车窗上澄澈无比的冰蓝色眼睛。

其实姬万缄一边说，一边观察羽千歌很久了。越看越觉得，羽千歌不是领主级，就是大小王级，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以乖乖当殷司能力的类型。

那些召唤物，或者能力外显，可不像是羽千歌一样，有自己灵魂可以思考可以自主行动。殷司到底怎么把他带出来的，如果真到了那个级别，羽千歌不能离开自己的领域才对。

先给殷司说清楚吧：“一开始以为是什么新物种，由于宠物喂食器自带的摄像头可以拍摄到，我们投放多个这样的摄像头，部分直接使用宠物喂食器进行伪装。”

结果却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那些小动物在有目的吃人，有时听现场动静，似乎有那些小动物也害怕的存在。终于，有一个“目击者”，过来报案了。

“他也是现在官方公会的负责人，杜晓。”

杜晓向当时过来调查的诉说了他的经历：他追着他的兔子，到了一座古怪的房间里。在被困在其中不知道多久，他的宠物死去了，他自己也快饿死了——就在他快彻底合眼时，他重新看见了自己的宠物，下意识抚摸了它一把。

等杜晓重新睁开眼，看见自己的小兔子在那里吃兔粮。除了原住民，还有一个不速之客也在食盆处，像是从漫画上扣下来的彼得兔。杜晓说完，把它抱起来，试图给调查员展示。调查员却告诉杜晓，他们看不见，只能从杜晓的动作感觉确实抱着个东西。

杜晓就是召唤系，山寨彼得兔就是他的指定打手。

羽千歌也像漫画里的，还是霓虹死宅后宫番那种。殷司对姬万缄打趣：“可能是试炼场非法下载mod还逃版权费。”姬万缄无奈笑笑，说那兔子确实和彼得兔绘本一样□□。

这倒是殷司知识盲区了，不过殷司也不多问。他说mod只是缓和一下车内有些可怕的安静。明明双闪灯在闪、姬万缄在说话，他诡异感觉，这里太安静了，安静的可以感觉到有第四个人存在。

在杜晓之后，官方才对试炼场的存在有所了解，并成立特殊情况处理局。试炼场是所有进入其中的人对它的称呼，有一个赋予新手能力的“安全屋”、有新手保护期——但当试炼者成长到一定程度，保护会消失，危险也随之降临。

不仅是出现死者，还有部分试炼场和现实融为一体。比如和18号试炼场就和B市剧院融为一体，任何演员站上去，会重复剧目中角色的命运。因此特殊情况处理局查封了它，对外宣称改造升级。

“不表演戏剧不就行了吗，比如跳跳四个笨天鹅之类的。”歌舞之类的总没有问题吧，不然那么大一块地方就这样荒废着。

姬万缄摇摇头，敲敲殷司手上的银手镯：“忘了吗，它有传染性，我们将其称之为污染值。如果污染超过80，证明已经无力回天了。”殷司并没有问如何研发，想想也知道填了多少人命进去。

“这个车的隔音功能，也是这样来的吗？”殷司转移话题，他注意到姬万缄神情有些落寞。联想到姬万缄现在也算个小官，不去试炼场里摸爬打滚，这官位怕是来不了。

姬万缄表示是的，这两年损失了很多人，但也从试炼场中学习了很多技术。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表示与其称之为“诡域”、“副本”，不如叫它试炼场。

虽然画风可恐怖，也是真死人，但并不是一味侵蚀世界的灾难。所以“试炼场”这个称呼逐渐变为官方默认称呼。

“还有一个原因。经过长期探索，我们发现试炼场和领主，或者用我们都懂的术语吧，Boss和副本，是曾经存在过的人和世界。”

“就算已经扭曲过，也能感觉到一个真实存在的宏大世界。”

殷司已经过了中二期，他懂这个事实背后的严肃和危险：“我们的世界，也可能这样吗？”虽然天天喊一拳打爆这个破地球，殷司还是想继续眼前的苟且。

“根据接触过的2号试炼场的领主白律的说法，通过审判文明继续，败者作为养料。”姬万缄神色凝重，殷司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白律？”殷司用拷起的两只手指向羽千歌的方向：“季弦有说过要把他送给白律……呃……”羽千歌面无表情转过头，但殷司已经可以看见他眼中酝酿的怒火，那抹冰蓝也生动起来。

“果然是小孩子，不喜欢学校。”姬万缄对殷司解释：“领主白律，掌管试炼场是2号试炼场十四中学、25号试炼场西林小学、186号白雾图书馆。”殷司懂了，作为学渣的羽千歌听见和读书有关的地方都觉得头大。

羽千歌对着姬万缄龇牙，特别不满意姬万缄，像是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

姬万缄无视羽千歌，见殷司理解的差不多了，姬万缄又启动车，重新驶入主干道：“你说你见到了季弦？”呵呵，乌鸦医生和季弦，两个狼狈为奸，把第一人民医院给同化了一半。现在局里乱成一团。

“对，他当时还感谢我送羽千歌回去。”季弦不是人贩子，但又是人贩子。总而言之，依然在除外区，去死完事。

姬万缄一个急刹，让后排没系安全带的殷司差点飞出去；殷司甚至听到羽千歌的吃痛声，看样子是撞到头了。

“有行人？”就这一段路车上体验，殷司感觉姬万缄开技术车还是可以，怎么突然搞个急刹。

确实有行人。姬万缄等行人通过，答非所问：“季弦……你到的地方真的是安全屋吗？”可能是样本还不够大，导致从未见过领主会出现在安全屋的案例。

殷司急忙说明当初他在那个诡异空间里发生的事情。他从后视镜看见姬万缄表情越来越凝重：

“你进去的不是安全屋。”

“算是季弦的工作室，他会给其他试炼场制作NPC。”

殷司脸也绿起来，一寸一寸转头，看着规规矩矩系好安全带的羽千歌：“那我？”

姬万缄动车穿过斑马线，手上四平八稳：“是我们。”

“没见过不铺开领域，也能存在现实中的……”

姬万缄话没说完，殷司已经明白他的未尽之言：他两可能就在羽千歌的领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