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袍 第86章 胆大包天

□□入酒，人间清欢，这场酒宴才刚刚开始。

“阿谒，你早就看出来了是不是，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回禀羽后？”

“回禀了又有何用？他早就安排周密，你去告密，也未必赶得上他，他蛊虫一吐，顷刻便能恢复面目，况且，这一场扑朔迷离、狡橘多变的宫闱大戏，怎好随意错过？

“可是阿谒，他哪里来的蛊虫？”

“这是个好问题，我找了他那么久了，他终于还是出现了。”

“我说过，这份礼物您一定会满意的。”尾俊咧嘴笑道：“我给您带来的是您的长子——轩辕琭。”

澹台扶御抬首，众人大惊。

“大胆，简直一派胡言！”

郤后大怒，呵斥道：“轩辕琭早在多年之前就不幸葬身火海，把这些个信口雌黄的无耻之徒一并拿下！”

“您未必敢动我。”尾俊不屑一顾。

这大堂之上的人都知道在这朝堂之外有数十万兵将待命，交战可谓一触即发，这样威胁的话语并非毫无根据。

澹台扶御跪正了，连磕三记响头，“父王，孩儿不孝，未能在膝下承欢尽孝，为您分解烦忧，今日归来，向您请罪。”

“真是胆大包天，立刻把他拿下，你们都聋了不成，让这市井小儿在这撒野发泼！”

群臣皆惊愕无声。

澹台扶御由着羽卫缚了他双手，并不挣扎。

庭外传来喧闹之声。

轩辕王侧过面，看向帝后。

“怎么回事？”郤后知晓他的意思，暂缓了压制之势，向旁从质询。

“启禀陛下、王后，宫外突然聚集了数千民众，大喊——”他欲言又止，看见朝上群臣都望着他，想要听得确切消息，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他们高喊‘天命之子，还于我朝，普天同贺，万民归心’。”

众下哗然，一时之间，凛然有序的朝堂乱成了一锅粥。

尾俊眯着眼，笑意连连。

郤后起身，走在澹台扶御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伏跪在地上的少年，他冷静且沉着，似乎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谋划之内，她越瞧越气，弯下身子，冷冷一笑，贴耳轻语他道：黄口小儿，你当我是吃素的么，我手握京畿重兵，只要一声令下，现今就能将你正法，你又能奈我何？”

群臣议论纷纷，周围十分嘈杂。她背过身，望向主位上的轩辕氏，大声说道：“陛下，轩辕琭被火烧成灰烬，你我有目共睹。”

轩辕国君默然片刻，颔首低声言道：“却是如此。”

“若是帝王之血，天命之子，便不俱于烈火熊焰。”

“漆昊，休得胡说！”季孙家主呵斥道。

季孙漆昊似乎早有准备，并不退缩，掷地有声道：“陛下、王后，各位尊长同僚，你们应该没有忘记，年前在司祭之台，被烈火焚烧羽翼的一对男女，那男子任凭火焰炙烤羽翼，却能在瞬时散去陈羽，现出雪翼神羽来。”

“我也却有耳闻，据传言，此人不惧业火，烈焰灼烧之际，抖落被毁双翼，即刻现出一双绝世好羽来，通体雪白，熠熠生辉，翱翔于天际云端，时人莫不能视，更无际可追寻。”

“你可不要把这道听途说之事摆在台面上说，市井谈笑之资，又有几分真实，莫要听那季孙小子狂言妄语。”

“父王，容貌可以修饰，声音可以转变，行为可以模仿，但是天生血统，无人可变。”澹台扶御说话间，展露羽翅，只见那羽翼，耀耀如初雪，璨璨若星辰，光照四方，仿若天神临降。

众人皆惊叹不已，古往今来，生有六翼之人，除了先王轩辕拓，便只有那因早逝而令人惋惜的大殿下轩辕琭。

郤后恼羞成怒，正准备不管不顾抬手示意围剿此人，身旁匆匆赶来的仆从附耳低语。

郤昭大惊，再次望了一眼庭下一直低眉顺目跪拜着的男子，他微微抬首，嘴角含笑，毫不避讳地直视她恶虎一般的毒烈目光，似乎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他既然有备而来，不达目的又岂会轻易善罢甘休？

他已经扼住她的脖颈，让她招架不了，无力与之再战。她又望了望身旁的轩辕孟朝，他面色澄澈如镜，实在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陛下——”她想要试探一二，唇口动了又动，好不容易准备发话，话刚说了个开头，便被打断。

“据郤后所言，大殿下早在多年之前便不幸被火烧焚灭，又如何作解？”郤晀不急不慢，灼灼逼问。

“方才，中州主君大人已经演示过，诸位可还记得”

“你胡言乱语什么，什么时候说过这事的？”季孙薄一脸的不可思议，帮衬着质问道。

“先前，侍从中蛊，竟然——”他停了一下，看了看郤后羞恼的脸面，说道，“竟然口出妄言，这便与我当时情景似同，一样中了蛊毒，只会口不择言，以至于辱骂母后，做出不孝之举，扶御当时所做身不由己，也全然不知，希望母后明察。”

“至于他死而复生，便是这种傀儡虫食腹所致，当时烧死的并非是他，只是那个冒充殿下之人。”尾俊慢悠悠地说着，似乎很满意这帮大羽群臣摸不着脑袋瓜的样子。

“我被澹台竑胁迫，要与我合谋逼宫，我断然拒绝，只求一死，表明心迹，不知他是念我母亲的面上，还是于我另有图谋，只将我关押于别府，如此几年，我了无音讯，也失了自由，由着府内士卒看管，于年前终于与驻守领将劝服，将我放出，至此我再无见过澹台竑。”

“你说得这般巧合，难叫人相信，也许是你勾结那逆贼，假扮先太子，前来大羽夺我王权，这般来说是否更让人信服？”

“李大人比我还要会讲故事，可是你所说的勾结，也不是信口开河，空口无凭？”

“我自有办法让你一现原型。”

“那我拭目以待。”澹台扶御笑了。

“陛下，我已经派遣了人马，前去澹台府院查探，定能找寻到他勾结——”他忽然停住，十分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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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