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枪开出去,之后的内容都不太记得了。黑兔子的事情也算收了尾,树玲向林诚风说出了失手杀害林芝的全部经过,并且道歉赔偿了很多东西。“道歉后心里反而轻松了不少。”她低头说道。
就是诺塔……又失踪了。直接向学校请了一个月的假,电话也打不通。“呵,又玩这种失踪的把戏。”祝青瓷冷笑一声,心里很不安宁。死了?不可能死了,我不会允许他跟我开这种玩笑。
这个周末他的状态一直不太好,咖啡厅店长看他心不在焉的,让他回家休息一下,这周就先不要打工了。
“杨溪,你不用一直陪着我的,我没事。”回家路上,祝青瓷对身旁的杨溪叹了声气。
杨溪抱着一杯拿铁,悠悠道:“没有,我只是顺路。”
祝青瓷:“……”
“哎,不用什么都想得那么坏的,还记得之前那个名字叫‘罗’的小孩子吗,他跑丢之后自己又回来了,虽然受了点伤,还好没事。”
祝青瓷小声嘀咕:“弃灵哎,能有什么事……”
“什么?”
“没什么,我打算亲自去找诺塔了。”祝青瓷站在家楼下笑着对杨溪挥挥手,“真的,不用送了,都送到楼下啦。”
问题来了,上哪找?对于诺塔家,除了开了间酒馆,更多的就不知道了。他不出现,老崖也好像没了踪影。办法总比困难多,青瓷上贴吧发了个帖子:“有没有人听说过伊甸园?”
等了半个小时也才寥寥几个人回应。
“那是神话故事里亚当夏娃生活的地方……”
“神话故事吧好像。”
“你可以去看看《创世纪》。”
不是说这个伊甸园啊……
祝青瓷指尖敲着桌面,在贴吧里翻来翻去,无意间看到有个人在不久前发了个帖子问关于里界传说的事情。好奇的他点开帖子翻了翻,希望能在里面找到一点线索,在目光停在一段刷屏的评论时,他对里界传说的恐惧又加深了一分——
“别翻了别翻了,这事有点邪乎,楼主前两天已经死了,听人说是自杀。”
祝青瓷退了出来,决定再想想其他办法。他下楼买了个饭团草草解决一下饥饿问题。一推开家门,眼前却是破破烂烂的义工爱心社。社长拿着粉笔在黑板上画着两个小人,一个是她,另一个是维多利亚。
看见青瓷来了,社长笑着跑过来抱住他:“好久不见啦!”
“你这是私闯民宅吧。”祝青瓷推了推她。
“不算!因为你现在不在你家,你在爱心社。啊!饭团!”社长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饭团津津有味地吃起来,“还带什么见面礼呢~真客气!”
“?留一半给我。”祝青瓷又从她手里掰下一块放进嘴里,“我还挺惊讶,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看望你呀,话说你家怎么还闹鬼啊,买的凶宅?”
“……不用在意她。”祝青瓷抓着机会问,“你的《吾友》,能借给我看一段时间吗?”
社长惊喜极了,手忙脚乱地爬去把柜子里的书翻出来郑重地递到祝青瓷手上,然后一脸感动,扶住他的肩膀:“你终于懂这本书的魅力了!是不是因为……哎?你去哪?”
还没来得及进行一番令人激动的同好交流,祝青瓷到了声谢转头就关上了门离开。
他把门合上,再打开,已经变回了自己家的布局。所以刚才果然是开门方式不对。
忽略掉一旁正在玩弄电灯开关制造闹鬼现象的梁文晓,他背上了挎包,往包里塞了些钱和剪刀。
虽然对于怎么进入伊甸园还是拿不太准,但书中自有黄金屋,既然诺塔说书中描述的景色都是真的,那大可把这本《吾友》当做新手指南看看。
果不其然,才翻了不到五页,书中就有说道:“我和他去过许多隐藏于世的小空间里,说来奇妙,他只是拉着我的手往树林的深处走,越走越深,最后眼前一亮便到达了,我始终不知道其中的原理,但和他的旅途总是很神奇。”
祝青瓷有样学样地找了片还算大的树林,试探着走进去,心里默念着“伊甸园伊甸园伊甸园”。
不对,感觉没到位,他退出来准备再尝试,脚后跟被一块小石子绊了一下,摔了个底朝天。
居然没那么痛?他摸到了一片草地。令人惊讶的是这方法效果显著,还没准备好呢,伊甸园带着青草味的风就打在了祝青瓷茫然的脸上。
他在风中凌乱,这就……到了?早知道那么简单啊!!
“书上有这么说吗?还是说只要脑子里一直想着就行了?那我还真是天才。”祝青瓷满意地拍了拍书,站起来眺望远去,隐隐能看见建筑物的影子。
这里有一种自然环境好得惊人的感觉,不管是柔软的草地,潺潺流水,清爽的微风和一望无际的山林,都是在童话书里才能看得见的景色。就是离城镇什么的太远了点,祝青瓷翻着书,开始思考怎么进入伊甸园可以准确无误地出现在城镇。
“Helloooooo!”可爱的少年音传入耳中。
他转过头,发现在不远处有一个泡在水里的美少年,少年微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对啊,顺便可以问问诺塔家的酒馆在哪。青瓷想着。
“啊……hello,are you外国人……?”祝青瓷尴尬地闭上眼,书到用时方恨少。
“我不是人。”少年说着,扬起亮蓝的鱼尾拍打水面,“我是鱼,人鱼。”
听懂了?哦对哦,翻译器。青瓷虽然很快听懂了他的话,但是依旧分辨得出来他说的其实是英文。
人鱼湿漉漉的手拉扯着青瓷的衣角,说道:“我叫净初,我看到你一个人在这,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的吗?”
“嗯……你认识一个叫诺塔的人吗?我在找他。”青瓷一边说,两眼一边忍不住往水里望——这池水太干净了,清澈见底,池底不是什么泥沙或是石头,是数不尽的骨头,而且看上去好像全都是人骨。“但我现在更好奇为什么这个池子的为什么看着这么惊悚?”
“啊,这个,这个啊。”净初摆摆尾巴,“他们经常把死掉的人扔到这个池子里,因为我游过的水域会变得很干净,所以没什么影响。”
祝青瓷托着下巴沉思一会儿问:“……拿你洗碗是不是很方便?”
“你说你要找诺塔对吧?”净初慌忙地换了个话题,“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只是他有些不好明说的事情我想提醒你一下。”净初撑起身体靠在岸边招招手,“过来过来,悄悄话。”
祝青瓷放下书,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将耳朵凑近他。
但净初并没有告诉他什么,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住青瓷的脖子,用双臂抱紧他,一扭身,拖进了水里。这个行云流水的动作不难看出净初是个十分有经验的捕食者。
锋利的鲨鱼牙瞬间就刺穿了皮肤,血水漫在池水中,又很快被净化得一干二净。但是当净初嗅出血液中罗伊的气息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惊恐地抖了一下。
祝青瓷冷静得可怕,他从被浸湿的包里拿出了剪刀,刺穿净初的肩颈再用力划开。
净初痛呼一声推开他转身就要游走,但祝青瓷一把拽住了他的头发,以惊人的力气把净初整条拽上了岸。
“我就知道。”祝青瓷把剪刀抵在净初的脖子上,挑开颈上的鱼鳃,“温德先生可是把你差点吃掉他的那段经历写在书里了呢,我刚才看的就是那一页。”
净初一动不敢动,肩上的裂口刺痛着神经,他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没有一点神力在内的剪刀能够给自己造成这么严重的伤,但是他的生物本能正在警告他,这个血里流着罗伊的人很恐怖!很危险!
“不要杀我!我不会再对你出手了!”净初惊喊着。
揪着头发的手愈发用力,祝青瓷瞪着他,低声说:“我放在包里的钱可是被你打湿了的哦,你怎么赔?”
“!”净初被吓出了一滴眼泪。
“对了,你是人鱼啊!眼泪会变成珍珠对吗?”他慢慢把刀尖刺进净初的脖子里,威胁道,“给老子哭啊,混蛋。”
“我哭!我哭!别杀我!!”
人鱼整整哭了十分钟,直到珍珠几乎装满了祝青瓷的小挎包。
“我……我可以走了吗?”净初问。
“不行。”祝青瓷钳住他的脸,“除此之外你还咬了我一口呢,这个又怎么赔?嗯?”青瓷的脸上逐渐浮出主宰者一般的愉悦神情,“不如这样,我好心留你一命,你以后要听我的命令,懂?”
“……以后?……命令?”净初瑟缩了一下,感觉脖子上的刀扎得更深了。
祝青瓷的冰冷的眼神并没有给他任何选择的余地:“懂?”
“明白了……”
青瓷终于放开他“那现在,诺塔在哪?”
“这这这我真不知道……”净初往水里缩,“我可以带你去万字书阁,幻书在那儿,她什么都知道。”
祝青瓷思索片刻,点头默许了。
说实话能和这些生物交流真是方便啊,虽然很爽啦,但也不至于真的要杀。他暗爽地捂着脸——那家伙会听自己命令哎。
“呃……等会儿你先别打我。”净初说道,他再次双手抱住祝青瓷一头钻进了水里,一刻也不敢耽误,赶在对方发火之前从万字书阁旁边的金鱼池里钻了出来。
他把青瓷举起,放上岸,落荒而逃了。
祝青瓷一身**地在风中凌乱,他猛回头盯着那水坑半天,赶紧蹲下来伸手试了试深浅——这水坑一触到底,那条人鱼是什么在里面游来游去的?!
就这个情况来看,净初是概念神的可能性很大,指不定是只要有水的地方就能有他的那种。那就是说,只要带一瓶矿泉水在身上就可以像召唤宝○梦一样召唤他。
逃跑的净初并不知道,他在祝青瓷心中的好用程度又上升了一个等级。
这个城镇还挺大,祝青瓷抬头看了看四周略显古老的建筑,打心底喜欢这种风格。街道熙熙攘攘,来往的人群乍一看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祝青瓷走在他们之中也毫无违和,完全就是很普通的街道。
比起神的领域,更像是没有被人发掘的新天地,有一点桃花源的味道。祝青瓷耐不住好奇,挑了个面相不错的路人询问道:“那个……请问你们都是神吗?”
那人极新奇地凑过来,笑出两排大牙。“新来的?!你好你好,我叫麦克。”好心人的母语貌似是英语,“怎么可能都是神啊兄弟,百分之七十都是系,我也是系。”
闻言,青瓷莫名松了口气,他又问:“你好像很熟悉这里的人,那你认识诺塔吗?”
“诺、诺塔?”麦克的嘴突然犯了结巴,“哪个?哪个诺塔?兰特尔?”
“昂,诺塔·兰特尔。”祝青瓷肯定地点头。
只见他大呼一声。
“小兰特尔?!!不不不不认识——”他立即改了口,“谁啊,没听过。”
“可是……”祝青瓷觉得诡异极了,追问他:“你刚才不是还说了他的姓名吗?你这个反应怎么回事?”
“猜的!猜的!”
“麦克先生你应该知道这种程度的谎没人信吧。”
“比起这个,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重生之我要当偶像……”
“所以诺塔到底怎么了!”祝青瓷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气,再三询问无果,猛一跺脚,扭头准备换个问却发现路人都诡异地躲远了,投过来的目光或惊讶,或崇敬,或恐惧。
“……咋了?”
一双无温度的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上,轻飘飘的声音从身后传进耳朵里:“问他们不如问我呀~”
祝青瓷吓得一激灵,捂着耳朵躲开。他转头要看来者是谁,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给吓得心脏骤停。
那个女人没有眼睛,虽然戴了面纱,但他确定那面纱底下真的没有眼睛。
面对面,咫尺之间,和恐游里的跳脸杀一样,只是这个体验感太强了,二十岁的心脏也受不了。
“幻书大人!您怎么来了?”讲了半天偶像梦故事的麦克终于停了下来,两眼放光向幻书追过去,“我是您粉丝啊!我一直觉得您特别厉害!能不能给我个签——”
“你如果能花点时间光顾一下书阁我会更高兴的。”幻书只是对他笑了笑,拉着祝青瓷从人群中离开。
“你是幻书?这名字我是不是在哪听过?好像是啥挺厉害的人物。”但看着不像啊。路上,祝青瓷上下打量她片刻,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不奇怪,总会有人跟你谈起我的。”
“我想起来了一点,你不是无实体吗,那这个是什么?”祝青瓷捏着她的衣袖将她的手提起来。
幻书反手握住他,解释道:“只是我操控的人偶哦,这样和人相处起来会更方便不是吗?还可以拉手和贴贴。”她笑得很灿烂,抓着祝青瓷的手晃来晃去。这和祝青瓷想象中的幻书差得太大了,让人很难把她和人们口中所谓的“幻书大人”联想到一起。比起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人物,她更像阳光开朗大女孩。
而且好像很没距离感。祝青瓷不太适应地把手收回来,毕竟才刚认识,怪紧张的。
幻书愣神一阵,也是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抱歉,没注意。啊,你要找诺塔是吧,他们家的酒馆也不远,只是你下次问路最好不要提他,直接问乌托邦酒馆的地址就好。”
“……诺塔犯事了?”
“没有没有,他不是有癔毒症嘛,大家都管得了这病的神叫邪神,对这个偏见很大。大部分人都不想和他沾上半点关系,一方面是危险,还有一方面是有损名声。”
“这样啊……”祝青瓷无所谓地搓着手,他是觉得什么邪不邪神的都没关系,对病人抱有偏见都是不太礼貌的,诺塔就是诺塔。
幻书笑道:“当然,我知道你并不在乎这些,唯一可能会担心的是‘治不治得好’‘发病了怎么办’等的问题,治好是不可能了,不过发病了好解决,你给他喂点罗伊再使唤吃开心了的洑退下就好了,实在不行用训狗那套法子也是有用的。”
祝青瓷听着听着停下了脚步,闻了闻自己,严肃地问:“罗伊是真的有气味吗?你们怎么都知道我有罗伊?”
“说不上有,只是有些以神力为食的生物可以嗅到它——美食的气息,力量的源泉。不过你放心,我闻不到,我是感觉到的。”幻书摆了摆手,对他露出无害的笑。
祝青瓷慢慢俯下去摸包的身躯一僵,心虚道:“你人还怪好的。”他默默松开了包里的剪刀,若无其事地从包里拿出一杯水喝了一大口压惊。他刚才差点以为自己要变成盘中餐了,身体里有罗伊什么的真的好可怕。
“所以你刚刚是准备用剪刀攻击我吗?”
祝青瓷一口水喷出来。
“咳咳……咳呕……没有,哪有。”他冷汗浸湿了背,“……好吧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哈,至少告诉我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幻书没说话,只是伸直了手臂。一行字赫然出现在衣袖上:因为我一直在看着你哟。
祝青瓷沉默片刻,很快认出了这字迹。
“你是黑域里到处写字那个!”他又喝了一口水,小声嘀咕,“哪怕是这种级别的神都那么闲吗?”
他不敢相信,目前为止遇到的神没一个正经的,照这样下去,应该是遇不到什么形象很典型的神了。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好相处,跟神混熟了还能装个逼。
“好了,乌托邦到了。”幻书叫他往旁看去。
这是一间相当漂亮的古典建筑,深褐的木纹墙面给人以宁静之感。富有颗粒感的玻璃窗擦的很干净,能够隐隐看见屋内的微光。稍微再走近两步就能够闻到那奇妙的香气,花香、酒香、檀木香撞在一起,纠缠在空气中,若隐若现的,风一吹便随之散去了。
他正奇怪为什么无人光顾,人们都只是看一眼就路过了,亲自走到门口才发现挂上了“Close”的牌子,门也锁了。
“别吧,好不容易来一趟。”祝青瓷失望地搓了把脸,又不放弃地去敲几下门,无人答应。
他只好可怜巴巴地对幻书眨眨眼,希望她能大显神通一下。而幻书一指窗户,此时无声胜有声。
“……”
这一刻祝青瓷彻底明白了,门锁没锁根本不重要,它只是个摆设,对于神来说,窗户才是通往成功的道路。到底还是这帮人私闯民宅多了,连走窗都变成一种风格了。一想到自己也要沦落至此,曾经嘲讽诺塔的他高低也要给现在的自己一个嘴巴子。
“不乐意的话我也爱莫能助了。”幻书一摆手,装出一副无奈的模样转身扬长而去。
祝青瓷像尊雕像立在乌托邦门前。
“为了诺塔为了诺塔为了诺塔……”他视死如归般长呼一口气,趁着四下无人注意,怀揣着一点点微妙的期待尝试推了一下窗户——没锁。
太好了!趁现在!
他满心欢喜地撑着窗沿跨上去,心中被一种莫名的刺激感和独特感填满了。怪不得都钟爱窗,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着实上头。尽管如此他还是认定这是他最后一次翻窗。
待他偷偷摸摸将一只脚踩在地板上,抬头发现吧台的女服务员正安静地凝视他。
沉默是今日的乌托邦。
两人眼神的交汇让祝青瓷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心如死灰。
“对不起。”祝青瓷在炽热的目光下把脚收回去。
服务员忒弥尔用其极具权威的声音命道:“进来。”
这两个字打得祝青瓷一个哆嗦,竟有种自己进了法庭的错觉,赶紧又翻进来结结巴巴地什么都招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想偷东西只是进来探望一下朋友这么目中无人还私自翻窗进来真的很对不起下次一定——”
“你的可乐。”忒弥尔打断了他的话,把一杯冰镇可乐推到他面前,然后拍了拍一旁趴在窗边晒太阳睡觉的莫尼尔德。
几只小鸟在莫尼尔德的头上嬉戏。
“我的?嗯……谢谢。”祝青瓷被这番举动整不会了,极不自然地坐下来。
“不用谢我,我只是按老板的要求去做而已。当有人翻窗进来时给那个人一杯可乐并叫醒他。这个任务挺容易的,唯一的难点就是叫醒他。”忒弥尔说着又用力拍了拍莫尼尔德的肩,“老板,老板,醒醒,人来了。”
然而莫尼尔德睡得依旧安详。
祝青瓷凑过去看他,被这惊艳的睡颜惊得说不出话。之前情绪太激动了没仔细看,现在定睛一瞧真是好一个美人。他和诺塔不愧是兄弟,两人长得有七分像,但这位哥哥要更胜一筹。怎么会有人的五官那么标准,脸那么白净,头发那么松软的?用的什么洗发水?
啊……脖子也……好细——
祝青瓷一时鬼迷心窍伸出了手,虎口向着那纤细的脖颈儿。
会不会皱眉,或者呜咽?虽然这么做实在很失礼,但是真的好想看看啊。
还没等触及皮肤,莫尼尔德忽然睁开了眼瞪着他。祝青瓷一瞬间感受到了包围全身的恐怖的死亡气息,但这种气息很快便消失了。
“你果然来了啊,真好,诺塔能这么被人挂念。”莫尼尔德打了个哈欠,摸着脖子笑道:“不过,我觉得有必要担心一下他的和你相处时的生命安全,哼?”
“啊哈哈……是啊。”祝青瓷好想死,好想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进去,“这么玩确实对身体不好哈……啊不是,我是说还没这么弄过他……呃也不是准备……总之我会注意的对不起真的。”
祝青瓷卑微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