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虐待可以产生忠诚,暴力可以产生信任,恨才是爱的开始,难道这天底下最真的爱是s/m?那大家都谈什么恋爱,直接搞s/m算了,反正最后的结局都一样,要么一拍两散,要么就是固定下自己的主人。”
“可是这种行为不是事先经过双方同意之后,才执行的吗?还有安全词保证安全。”
“可这么一想不是更奇怪了吗,你喜欢的或者喜欢你的人,对你产生暴力行为或者语言虐待之前,是事先经过双方的同意了?还是他明知故做的行为?”
“还是他知道这样还是会让你爱上,或者是在爱你的情况下仍然去做,不是很恐怖的事情吗?更何况恋爱中可没有什么安全词。”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不就是我和钱之间的关系吗?它忠诚的虐待我,但是我还是甘之如饴。幸亏我最爱的就是钱了!”
“我早该知道的,这个世界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s/m!”林墨一口咬下苹果,这声脆响似乎在这间办公室有些不合时宜,悠然自得像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宋明瑜饶有趣味的看着林墨,到是也没管这些,站起身来把门反锁,在电子屏上调整好状态,这样不至于病人走进来的时候,发现一个坐在办公桌上的人咔滋咔滋的啃苹果的人。
林墨心说这人,不处于实验过程中的时候,还是挺像个负责的好医生,严谨又认真。只是一没人了,就立马变回原形。
就比如现在,林墨几乎要两眼一黑了,宋明瑜脸上带着病态的红晕,解开自己的衣襟,漏出莹白如玉的肌肤,更像是常年不见阳光的冷白,肩膀上的牙印依然清晰。
“不是,你,皮肤这么娇嫩吗,现在还没好?”惊得林墨东西都不吃了,眼睛控制不住的上下打量。但也试图把这香艳的场景变得正常温情一些,此时此刻至少现在,她还不是很想兽性大发。
也没人告诉她做实验品福利这么多。
虽然某人也不是什么正经玩意,面前这人腰细腿长,眉目含春,就这么低低切切的看着你,以绝大部分alpha的本性都会秉着不吃白不吃的原则,或许就会干脆吃了得了。
脑子里回荡着宋明瑜颤动的肩膀,每打一个字白衣下的伤口都在颤抖,那时依旧眼神清明,冷淡的翻着病历,“请等一会儿,这个病人还需要10分钟,下一位就是你。”
“实验?需要实验什么吗?实验实验者和被实验者,是否会在这种情况下爱上?”
“如果我是爱上的话,此刻我不应该让那么多人接近你,因为……”宋明瑜拉过林墨的手,按在可以说是伤痕累累的肩膀上,罪魁祸首反而眉毛一挑,用力一捏。
都说了她林墨不是什么好人,手心是溢出的血迹和温暖的软肉,他衣襟大开,半跪在你面前,只漏出白皙的腹部,而上面还若隐若现的留着你上次犯下的暴力,就好像你手中握住什么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可你心中的暴戾只会让你施加更多的痛苦。
一旦可以全然的掌握什么,就无法控制。林墨每天披着那张人皮实在是劳心劳累,大概宋明瑜也是知道的,所以尽可能的让这个试验品不先失控。
“如果现在我爱上你的话,我第一个先杀了李玉真,再杀了你的过去所有,最后再杀了我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全然坦荡,毫无内心愧疚,一切都仿佛理所应当。
“伤害你的人都该死,可惜这种实验的终端大概永远都不会达到。”
林墨心说果然吧,这群变态科学家一做起实验来,跟神经病没有区别。幸好她只是内心扭曲了一点。
“我对自己还挺有信心的,如果你喜欢干净,那我很干净,当然你喜欢经验丰富的,那你也可以不带喜欢的先玩玩我。之后再带着喜欢玩我。如果我爱你,你爱我。”
“你说错了,爱是……”说到这里林墨卡壳了,带着血的手捏着他的下巴,宋明瑜眼神朦胧,更似痴迷,可她却觉得手上的人无比冰冷,冷得像入戏不深的名伶,大概是自尊心和终身追求的实验起了冲突,林墨不由得冷笑,自尊心这么好玩的东西真是想捏在手心里捏碎试试。
林墨不做绝不是因为是个什么好人,而是因为怕被抓住把柄。现在这个关键时刻谁知道对面这个人会不会突然反水,要真传出去,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要求假婚约的李玉真会把她细细的剁成臊子,还是恨弟不成钢的李玉修决心替弟行道,虽然也不知道他这人会不会是幸灾乐祸居多。
宋明瑜的办公室几乎成了林墨的自由室,这次到不是什么躲藏李玉修的窥视,自从上次故意在监控下的微笑,这监控摄像头就彻底停止运作,同时停止的还有在医院中若有无的窥伺,似乎也消失了。按理说,她可以安心待在病房里,等着某人的餐点,或者等着上面来的钦差何时来问斩她这个小喽啰,但是林墨是真的生病了,有些累了。
花心思伪装自己,终究是小怪物每天披着人皮,獠牙都要漏出来了,怕再憋下去真就变成景阳冈上的老虎,吃人是不怕的,就怕碰见武松。
林墨现在最怕的大概是那只笼子里误入的狮子,她的过去终于回来找她了,现在也该好好收拾披上人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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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颗黑色的小丸药,顷刻间在苏子越的手心变成粉末,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也开始碎了。
屋子很黑,开了灯的小屋也像是一群萤火虫在黑夜里的摸样,陈设很简单,几乎没有装饰,几乎只能满足基本的生理需求,这让苏子越开始怀疑起这间房间到底是不是林墨的房间。那张桌子说是餐桌也是书桌,上面还有一团被揉起来的信纸。
脖颈处的腺体有些疼痛,他低着头闭着眼,一只手撑在桌子上,身形有些摇晃,另一手从口袋里取出一只抑制剂。
就这么直接打进血管中,血液溅出来,番茄汁一样鲜甜,身体的排异和腺体的疼痛相互交错,反而让苏子越清醒了不少,这几天的调查让他忘记了自己每日的必备工作,给自己打抑制剂。
苏子越极为控制自己的情感和行为,从不允许自己被信息素控制,每日都会按时打抑制剂以防自己失控,也许普通alpha甚至乐于倾泻自己的信息素,与其他alpha争斗,展示自己作为alpha的第一位。
但是他并不需要这么无聊的方式,
液体飞一样涌进血管,他的脸变得苍白透明,像个小小的瓷娃娃。如果不是情况紧急,原本不需要直接打进血管里,现在剧烈的排异反应让他眼睛模糊,几乎要晕厥过去。手上那张扎手的纸,上面写着被划去的克洛宁三个字。
竟然想起了过去。
冬天下晚自习的时候,天总是黑的很早,苏子越整理完自己的东西,班上的人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
“苏同学,明天的比赛肯定你赢,加油!”
“我们班好些omega都站你这边呢!”几个omega挤在门口,手指不安的拧着书包带子,卷起来又放开,说的话兴奋又笃定,却都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坐在座位上,眼神淡漠,言词谦和有礼,冲着她们说了一声谢谢。终于整间教室的人都走空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不同的人在走廊上跑来跑去,身上半背着的书包纸飞机一样荡起来。三三两两的挤在一起,说话的声音传的很远,但其实就在一墙之隔的走廊上。被堵在后面的推了推前面的,试图让这堵墙先溃散一会儿。
教室里,只有白色的顶灯打在他的头顶上,像滔天的黑雨中,一块泼在地上的一块白颜料。
苏子越在等家里的轿车来接,他一般会让司机忙完公司里的事情再来接他。又取出抽屉里学生会的资料,教室外的声色仿佛都与他无关。
“砰”的几声,竟然接连几人都被撞了,被撞的人本来还有点生气,眼见着是林墨这嬉皮笑脸的家伙,也不知道是气笑了,还是被这家伙逗笑了,只剩下无奈了。
“你这家伙,在这打保龄球呢,天还没完全黑呢,你就眼神坏成这样。”
林墨嘿嘿一笑,蹲下来在地板上摸了一会儿,把跌出书包的雨伞又给放回书包。认真道了歉,笑得不见眼。
“还说我呢,你们是来给会长加油来的吧?偏心,也不见得给我来加油。”林墨这话刚说完,为首的omega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把自己的头发捋到耳后,声音小了许多,嗫嚅道:“什么嘛,谁偏心了,你又不参加演讲比赛,下个星期的篮球比赛我肯定也给你加油的。”
“可别了,我可不是为了强迫你给我加油,才这么说的,快走吧,等会天更黑了。“”
原来是林墨,苏子越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要想不听出她的声音也难,克洛宁走在那里,林墨几乎都会跟在身边,笑得像是永远没有烦恼一样。她看着平平无奇,几乎让他快忘了,林墨是每次都要上领奖台的人,她们从来都是肩并肩一起站着的人。
他们是所谓的敌人,可是林墨却总是微笑的看着他。
笔尖因为主人的迟疑,逐渐沁出黑色的墨水,直到那股清新的橘子味道走到身边才大梦初醒,“会长?你每次都这么晚,是不是不想跟人群一起走啊。”
她们每次一起打篮球的时候,那股味道尤为强烈,苏子越也会冷着脸说出奇怪的话:“你的信息素是橘子味道吗?闻起来不太像alpha的味道,有点像omega的。”
林墨不以为然,“会长,你搞得好像很懂omega一样,而且就算会长你姿色过人,身高腿长,我也还是喜欢omega的。”
林墨在他面前挥了挥手,苏子越咳嗽了一声,把写坏的纸张揉作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有什么事吗?”苏子越抬头看她,只有那对浅浅的梨涡,和半截下巴。林墨索性拉过一张靠背椅子,就这么坐在他身边,吊儿郎当的看着他:“会长,你重色轻友,omega跟你说话你就脾气好,我跟你说话你就这样。”
苏子越权当林墨又在逗乐,低着头继续自己的工作,“克洛宁,知道你私下里跟我联系吗?”
“老大心胸宽广的很,才不管这种事呢。”
“况且我都进学生会了还关心这个”
“会长大人,每天忙也要好好休息嘛,要是你香消玉殒了,我们学校的一大半omega得多伤心。”苏子越眼见着林墨靠近,皱着眉,但脖子还是被一把揽过去。她手上带着薄茧,温热的手掌贴着他脖颈上的腺体,橘子味的香味浓重了些,手腕上的小玩偶手链打在他的肩膀上,两人近到能看见她后颈上小小的绒毛。
有时候会觉得两人靠得很近,进到几乎信息素都能相互交换,可他们都是alpha,这样近的的距离,应该没有关系。
两个人都挤在灯光下,两只蛾子在灯光下翅膀相互触动,相互颤抖,就连粉尘也能相互交换。
“我以为你是来……”
“哎呦,这还用我操心不成,你干什么事,成不成的,不都是苏子越吗。”林墨蛮不在乎,“突然跌下来,还是飞上去,都是我的朋友嘛。”
苏子越难得笑了,“好,我们是朋友,我不告诉克洛宁。”她们每次的私底下交流,林墨总是仔细叮嘱着这些,到真的像地下党接头。
克洛宁并不是学生会的成员,苏子越也没想到林墨竟然会选择加入学生会。前天才眉不是眉,眼不是眼的吵得不可开交。
第二天就看见她笑意融融,站在学生会办公室,“会长,学生会是不是每天都有茶点啊。”
学生会戏称敌军的人潜伏在我军,可千万不能升上去,不然早晚把我军策反了。
林墨放下手上的几块糖果和补剂,放开苏子越的脖颈,背起书包,小玩偶的铁链作响,“会长,保重身体,今天上台讲话的时候,时间可没对上。”
苏子越想起今天下台的时候,克洛宁眼神桀骜迎面走过来,他下意识看向台下,林墨也看着台上,两人对视。
他很少与人对视,要么就是某些趾高气昂的家伙,要么就是一些不好意思抬头的,大约只有某些没心肝的才能看着你的眼睛笑。
也许是因为虚弱,苏子越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起过去冬天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