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这个时代的恶灵,就交给我们来处理如何?"难敌舒展身体,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难敌看似随意地转动着手中的战杵,但马嘶能察觉到他每个动作中细微的迟滞。马嘶知道,难敌灵基上留下的创伤远比表面看起来要严重。他是婆罗门的战士,并非掌握治愈魔术的魔术师。虽然缔结了契约,但仓促间也只能通过主从契约传输的魔力勉强稳住伤势。
而马嘶自己也并非全盛状态。黑天的诅咒如同无形的枷锁,不断消耗着他的力量。他如今早已不是曾经在俱卢之野上所向无敌的婆罗门战士,但是……这些都不是避战的理由。
他的目光依然坚定。在他身旁,那双浅紫色的眼眸中闪烁着骄傲的战意。
第一盏煤气灯熄灭。
寒意从巷道深处涌来,裹挟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但此刻,马嘶并不感到惶恐。
因为他知道身边的人是难敌。即便彼此都已不复巅峰,即便都带着难以愈合的伤痕,但只要他们并肩而立,就没有什么好畏惧的。这份信任不需要言语,就像彼此在俱卢之野上并肩作战时那样自然。
第二盏煤气灯熄灭。
黑暗中传来不怀好意的笑声,那笑声或是孩童、或是男性、或是女性,让人毛骨悚然。声音时远时近,忽左忽右,仿佛在整条街道上游荡。
娜吉丝在角落里颤抖,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明白,这两个陌生人要同那个追杀她的人类……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战斗。
第三盏灯熄灭。
"来了。"难敌轻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跃跃欲试。
第一把手术刀被难敌的战杵击落时,整个空间仿佛在那声脆响中凝固。
紧接着是第二把、第三把——无数寒光在雾中交织,编织出死亡的网。难敌的战杵在月色中划出赤色的弧线,每一击都带着刹帝利战士的凛然。即便连番战斗,重伤未愈,那股与生俱来的战意依然不减,反而在危险中愈发炽烈。
"傲慢的战士......"雾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如同白教堂区永不散去的阴影,"你能够以一敌百吗?"
"切,真狡猾啊。"难敌咧嘴一笑,"藏头露尾的家伙。"
"藏头露尾?"冰冷的笑声在暗巷中回荡,"不,我就在这里,在每一片雾气中,在每一个阴影里。你以为你在与一个敌人战斗?不......你要面对的是无数个'我'。每一个杀手都渴望着你的鲜血,每一把手术刀都想要解剖你的灵基。"
马嘶侧身避过一记袭向后心的暗刺。失去摩尼宝珠后,他的动作已经不如从前那般迅捷。但战斗本能让他依然能预判每一次攻击的轨迹。金色的箭矢在梵弓上凝聚,照亮了一小片空间。他能感觉到黑天的诅咒在血管中肆虐,每一次拉弓都是在忍着剧痛撕扯着三千年来未曾愈合的伤口。
金色的箭矢在弓弦上颤动,却找不到真正的目标。因为在这片由人类想象编织的迷雾中,真假难辨,虚实难分。马嘶想要从雾气中搜索敌人的踪迹,却发现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对于人类来说过于冗长的记忆在这一刻变得混乱,往日的厮杀与杀戮在脑海中翻涌。
是对方宝具的效果吗?
雾气在箭光下翻涌,显现出无数张扭曲的面孔。那是开膛手可能的形象在不断重叠、重组。医生、屠夫、绅士、疯子......每一个可能都在试图成为真实。
迷雾同样在马嘶眼前流动,如同千百年来流传的故事般变幻莫测。每一缕雾气都在低语,述说着一个关于他的传说。那些声音时而是吟游诗人的歌谣,时而是祭司的诵经,又或是母亲在炉边给孩子讲述的睡前故事。它们都在描绘一个叫做"马嘶"的英雄,一个活在《摩诃婆罗多》里的不朽战士。
他能感受到虚实之间的界限正在崩塌,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不同版本的自己之间徘徊。那个在俱卢之野上誓死复仇的战士,那个在恒河岸边流浪三千年的旅人,那个被后人传颂的英雄形象——它们在雾中交织,每一个都在主张着自己的真实性。
不——他是“马嘶”,是仍活着的人。
难敌看着马嘶在迷雾中举弓的身影,不知为何,那双金色的眸子此刻竟显出几分迷茫。一把手术刀朝着马嘶射来,战杵挥动,手术刀被轻易挡飞。"阿修!"难敌的声音穿透迷雾,“醒醒!别被那家伙影响!”
"老爷..."马嘶喘息着,金色的眼瞳中倒映着难敌的身影。
"听好了,阿修。"难敌咬紧牙关,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本大爷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这一次,换本大爷来守护你。"
赤色的魔力在雾气中炸裂,战杵与手术刀在雾中交错,每一次碰撞都激起刺目的火花。难敌的招式大开大合,充满了不屈的战意;而雾中杀手的攻击诡谲多变,刀锋上浸润着伦敦街头的血雨。战杵不断在黑暗中划出一道炽烈的轨迹,雾气组成的身影不断崩解,又不断生成,仿佛无穷无尽。
这片雾气,以及这些杀手,是幻象(Maya)吗——?难敌眯起眼睛,分辨着敌人的性质。*
不,这不是幻象,不全然是那种用来欺骗感官的幻术。在战杵与手术刀的每一次碰撞中,他都能感受到真实的杀意。这说明,这些在迷雾中不断分解、重组的身影是另一种更为荒诞的存在形式。每一个形象都带着真实的重量,简直像是……无穷无尽的英灵,却又像一个人一样。
这是一场与无数个"真实"的战斗,比任何幻术都要来得危险。
“可恶,每个都是真实、又非真实的吗?”难敌自言自语。
马嘶强迫自己集中精神,金色的眼瞳穿透迷雾,捕捉着敌人的轨迹。
金色的眼瞳在雾中闪烁,马嘶感受着那些纷乱的认知如潮水般涌入意识。这不寻常——作为一个活了三千年的战士,他早已习惯了时间带来的困扰。但此刻的混乱却有着微妙的不同。
在这片迷雾中,他看到了太多个"自己"。不是简单的记忆重现,而是一种更深层的存在分裂。一个属于史诗的马嘶,一个行走于人间的马嘶,一个被后人想象的马嘶......每一个都声称自己才是真实。这种感觉太过熟悉,就像是......
就像是他每次听到吟游诗人传唱《摩诃婆罗多》时的感受。故事在一代代流传中不断变化,而他作为活着的见证者,却要面对无数个被想象、被演绎的自己。
瞬间,一个念头划过马嘶的心头——
"原来如此......"马嘶嘴角露出一个充满战意的微笑,握紧了手中的梵弓,金色的眸子重新焕发出锐利的光芒,目光亦能捕捉到对方从者的所在:"Assassin,你的宝具是在利用观测者对'真实'的猜测。就像你自己一样,是所有猜测与恐惧的具现。但是——"
箭尖在黑暗中闪耀,不再为任何可能性所迷惑,直指向雾夜深处的暗杀者:"即便有千百种'马嘶'的故事,此刻拉开这张弓的,只有活着的我!"
"有趣的觉悟。"杰克声音冰冷,"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切开』吧——『Jake the Ripper』!"
雾气骤然浓稠成为血色,化作数十乃至上百个面目不同的人形,这正是藉由“开膛手杰克可能的真实身份”这一说法而产生的宝具。那是开膛手杰克最为残虐的宝具,每一把刀都承载着白教堂区的怨恨。然而——
"本大爷说过了吧?"难敌大笑着举起战杵,赤色的魔力在雾中炸裂,"今晚的猎物可由不得你选了!就由本大爷来做你的对手。"
“要被迫以一敌百的并非本大爷,而是你啊!”
"『由一而生的持国百子』(Jai Kaurava)!"
开膛手杰克宝具:
『The Mist』(暗黑雾都)
效果:创造一个介于现实与可能性之间的领域
这不仅仅是遮蔽视线的雾气,而是由全人类对"开膛手杰克"这一存在的所有猜测、恐惧与想象编织而成的帷幕。在这片迷雾中,杰克可以同时作为所有人们猜测中的可能性而存在。
与此同时,在这片迷雾中,连最确定的记忆都变得可疑。就像维多利亚时期伦敦的报纸充满了对杰克身份的各种猜测一样,进入迷雾者的记忆也会被无数种可能性所污染。
特别是对马嘶这样同时具备“史诗传说”却依旧活着的人而言,这种记忆的不确定性尤其危险。
『Jake the Ripper』(开膛手杰克)
*藉由“开膛手杰克可能的真实身份”这一说法而产生的宝具。可以根据Master的魔力量,制造出大量的分身。所有的分身均可称为本体,最后残留下来的一个会自动地变为本体。分身的最大数量依存于Master的魔力量,若是变身为强力的存在的话分身的数量会减少相应的分量。
*在雾夜发动的袭击。以下三个条件:“时段为夜晚”、“对方是女性(或是雌性)”、“有雾”。当全部条件齐全时使用宝具的话,会把对象身体的内脏马上揪出体外,成为被解剖的尸体。条件未齐全的情况下则只停留在给予单纯的伤害,不过这时候每齐备一个条件,威力也会上涨。
本文非FGO中怨念集合体的杰克,而是根据Fate/strangeFake小说进行了开膛手杰克的设定。在此被用Assassin的职介进行了召唤。如有ooc是我的问题。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白教堂的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