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工房残破的墙壁上,月光透过裂缝洒落,将召唤阵的纹路染上一层银辉。空气中还残留着方才战斗的余韵,魔力的波动在黑暗中缓缓沉淀。
娜吉丝不由自主地将右手贴在胸前。那里,鲜红的令咒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如同烙印在皮肤上的火焰。她的目光依然带着惊惶,仿佛还未从眼前荒诞的现实中清醒过来。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那是Assassin还未被消灭的时候。
迷雾在街巷间流动,如同某种无形的猛兽不断吞噬着最后的光明。娜吉丝蜷缩着身体,一步步向后退去。在她面前,两个神代的战士正在与暗夜中的死神对峙,金属相击的声响交织在一起,如同一首扭曲的夜曲。
她的背脊已经贴上了冰冷的砖墙。这是死胡同的尽头,厚重的砖石封死了所有退路。
手术刀的寒光在雾中闪烁,难敌的战杵划破长空。一股气浪掠过,逼得娜吉丝不得不再次后退。她闭上眼睛,身体本能地向后贴去,准备迎接坚硬的撞击。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她的身体仿佛跌入了一汪看不见的池水,那些本该坚实的砖石在触碰的瞬间化作虚无,将她的身体温柔地包裹,又缓缓吞没。如同一滴露珠落入寂静的湖面。从外面看去,那堵墙依然严丝合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空气中那一闪即逝的波纹,暗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现实与魔术的交汇。
当娜吉丝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昏黄的烛光在空气中摇曳,将整个房间笼罩在病态的光晕中。大大小小的玻璃罐在墙边排列,每一个罐子里都蠕动着难以名状的生物——那些虫子在玻璃内壁上爬行,在光影中投射出扭曲的阴影。
**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就在身旁,一具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苍白的脸正对着她,死气沉沉的眼睛直勾勾地对上了她的视线。
娜吉丝感到一阵眩晕。
她手脚并用地向另一边爬去,试图远离。布满灰尘的裙摆在地上留下一道痕迹。她的手指颤抖着,在地上摸索着可能的退路,却不小心碰到了什么。
接下来的一切,就像一场不真实的梦。痛楚在她的右手上绽放,鲜红的印记如花般盛开。光芒在工房中炸裂,将黑暗驱散。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伫立在她面前。
那是一个西方面孔的成熟男人,有着灰白的头发和胡须——最有特点的是,浓密的长胡子如同盘踞在下巴的藤蔓,经过刻意的修剪却又保持着某种野性的张扬。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不容忽视的自信。
这个陌生人看向她的目光中,没有半分轻蔑与厌恶。
"哦?你就是我这次的Master吗?女孩?"男人露出了一个从容的笑容。
娜吉丝下意识地后退。作为达利特,她早已习惯了被人视作污秽的存在。但眼前这个男人却显现出令人不安的温和。
"不用害怕,"男人微笑着说,"我是你召唤出的英灵,是你在这场圣杯战争中的伙伴,你可以叫我……Rider。"
"圣......杯战争?"娜吉丝轻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就在这时,两个熟悉的身影突然闯入工房。是方才在街头救了她的那对奇怪的搭档。
难敌瞪大了眼睛,浅紫色的眸中写满了难以置信:"喂喂,这是什么情况......"
"有趣,"Rider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玩味,"master,看来我们的初次见面就有了意外的访客。"他的目光在难敌和马嘶身上扫过,带着某种审视的意味。
三人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战意。再次与所谓从者碰面,马嘶作为经历过无数战场的战士,即便仍不了解到底何为圣杯战争,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氛围意味着什么。
就在这时,娜吉丝仰头看着自己的从者,怯生生地开口:"那个......Rider先生,我们应该不是敌人……这两位先生,他们救了我。"随后,她双手合十置于胸前,虔诚地向难敌与马嘶的方向躬身致谢,"感谢两位大人,您二位救了我的命。"
Rider低头看向自己的御主,这个女孩有着感恩的品质,却完全不理解自己的处境吧?圣杯战争的各组主从之间是互相厮杀的关系,这次的master如此天真,那可不太好呢……
他伸手轻轻按在娜吉丝的肩膀上。这个动作让女孩微微一颤,却没有躲开。那只手掌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带着某种令人安心的力量。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一个高等人如此自然地触碰,没有厌恶,没有轻蔑,仿佛她与常人无异。
"原来如此,看来我们并非敌人。你们救了我的Master一命,这份恩情我可得好好记着。"Rider保持着微笑,真诚中带着几分洒脱,"在这个不平静的夜晚,能遇到如此慷慨的英灵,实在是意外的幸运。"
他的这番话恰到好处地化解了空气中的紧张。这位老练的船长深谙人情世故,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眼下自己刚被召唤,对局势尚未摸清,御主又是个涉世未深的女孩,贸然开战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夜深了,"Rider轻声说道,语气稳重而得体,"想必诸位也有各自的要事。不如今晚就到这里,也好让我的Master好好休息。毕竟,今晚的惊险已经够多了,不是吗?"
娜吉丝受宠若惊地抬起头。她还不明白,自己已经被卷入了一场怎样的命运漩涡。而Rider看着自己这位天真的御主,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难敌也从Rider的言辞中听出了某种微妙的善意——那是一种不失体面的示弱,恰好给了双方台阶下。他和马嘶的状态都已接近极限,适时退让也是智慧。于是,挑挑眉毛,难敌也露出一个圆滑的笑容:"这位Rider倒是个明白人。既然如此,本大爷也没有非要在这个时候分个胜负的道理。"
"承蒙两位的理解。"Rider微微颔首。
娜吉丝依偎在Rider身边,向难敌和马嘶最后看了一眼。她还不明白自己已经被卷入了怎样的命运漩涡。
Rider带着娜吉丝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仿佛融入了这个古老城市的阴影里,整个工房陷入一种奇异的寂静。
"啧,"难敌环视着这个充满现代魔术气息的空间,浅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厌恶,"这些魔术师,总是喜欢玩弄这些恶心的把戏。真是让本大爷倒胃口。"
"让这些污秽的痕迹继续存在,只会让更多平民被卷入不该参与的战斗,"难敌举起战杵,声音中带着刹帝利特有的傲慢与责任,"本大爷可不能坐视这种事情发生。"
玻璃罐次第炸裂,魔术虫化为灰烬。召唤阵在战杵下分崩离析。
当最后一道痕迹消失时,难敌收起战杵,露出满意的笑容:"走吧,阿修。这里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
马哥:圣杯战争是什么不知道,但是能打.jpg
Rider看胡子的描写应该已经可以真名看破了吧XD
某个到了美洲嘴硬说自己到了印度还叫人家当地人为印第安人的船长,终于到了真·印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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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异乡的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