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纸鸢 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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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呼啸过，失去方向的雪花在空中狂飞乱舞，大自然面前万物平等，逢芷雨刘海也被风扰得凌乱不堪。

雪片乱舞落在脸颊，旋即融成晶莹透亮的水珠，她澄亮的双眼蒙上层轻薄的水雾，思绪短暂卡了下壳。

“感动了？”明见景话里含着笑，“是不是太好哄了点。”

逢芷雨半晌才找回自己声音，回答道：“没啊。”

明见景垂眸看向地面的mini雪人，风雪持续刮着，衬得他声音有点凉：“有人偷偷学吉他不告诉她，还让她一个人去买饮料，不陪她，结果一首歌，一个雪人就哄好了，你说好不好哄？”

紧接着。

他意味深长地瞥了逢芷雨一眼，“公主，你得难哄点。”

天地一片白茫寂然，心脏炽热激烈地跳动着，风扬起发丝拂过脸颊，挠得她心直泛痒痒。

……

逢芷雨决定得堆起这个架子，摊开手，“手机给我。”

明见景疑惑着掏出手机交给她，“密码是0710。”

“密码有什么含义吗？”她随口问，没输入密码解锁，右划开屏幕打开相机。

明见景大概顿了一秒，“上次月考的分数。”

“……”

“怎么不问我要手机干嘛？”逢芷雨说话的同时，蹲到小雪人面前，挑了好几个角度给它拍照，站起身，在相册里仔细挑选几番，选出张最完美的照片，“刚付款耗尽了我手机最后一丝电，所以借你的用。”

“不用问。”

“噢。”

“因为我猜到了。”

“明见景——”

-

在明见景家吃完火锅出来，雪停了，逢芷雨站在原地望天，“好可惜，明天起来雪肯定化了。”

“今年这么冷，往后肯定还会下大雪的，有的是机会。”走在前头的梁仪华顿住脚，回头看她，“你不是不喜欢冬天吗？”

“下雪漂亮呀，还可以堆雪人。”逢芷雨往前跨两三步，挽住梁仪华的手，“所以，我好像也有点喜欢冬天了。”

梁仪华被她逗笑：“什么都是你说。”

“快回去看跨年演唱会吧，”逢芷雨加快脚步，“妈，听说你的偶像有表演哦。”

“真的？”

“您最贴心的小棉袄还能骗你不成？”

逢芷雨洗完澡洗完头，披着棉袄窝在沙发里，陪梁仪华看跨年晚会，她对明星爱豆没多大兴趣，在这儿主要陪梁女士聊天。

梁仪华看得入迷，母女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逢芷雨捧着手机发挥一贯潜水习性，饶有兴致地看群里大家聊天。

逢芷雨：“妈，你不给爸打个电话么？”

梁仪华边嗑瓜子，边回答：“待会儿打，正看着电视呢。”

逢芷雨翻看通讯录，琢磨着：“那我先给爸爸打一个，再给方佩兮打一个，嗯，还有明见景。”

“有什么话刚还没说完？”

逢芷雨愣了下，反应过来梁女士是在说她和明见景，“不一样，卡点说新年快乐，和普通的聊天说话才不一样呢。”

梁仪华抬头看她一眼，想说有什么不一样，话到嘴边又憋回去，“行，你们小孩我不懂，不过待会儿零点别忘给你老妈一个祝福。”

临近零点，社交软件进入活跃状态，各方忙着总结旧年，期待新年到来，“最强五人组”也同样活跃。

陈连溪：「二零一六马上结束了，掏心掏肺地跟兄弟们说句，很高兴认识你们，新年快乐。」

钟弈一如既往爱拆陈连溪台子：「好像不是今年才认识吧？」

陈连溪：「我说给逢公主和八崽老师听的不行？」

方佩兮：「八崽是你叫的吗，只授予给我爸妈和逢逢这个权限。」

逢芷雨每次看到这两人拌嘴就哭笑不得，手指飞快敲击屏幕：「给陈连溪也取个外号，叫回去。」

钟弈：「支持，@明见景你怎么又潜水，斥责。」

陈连溪：「等下就会出现，逢逢一出现，他闻着味就来了。」

逢芷雨：「？」

另一边。

吃瓜三人组正在输入框飞快打字，没来得及发出，就看到。

明见景：「1。」

逢芷雨看清新弹出来的消息的那刻，呼吸一滞，浑身不自在地左右挪动，手撑起身子往沙发背上靠。

循着身旁的动静，梁仪华抽出空看逢芷雨一眼，见她脸颊和耳垂都泛着股不正常的红，疑惑问：“宝贝很热吗，热就把毯子掀开不盖了。”

“热，确实，好像有点热。”逢芷雨点头，从毯子里挪出来，扬着调子，“妈，我有点困了，提前跟你说，新年快乐呦！”

“去吧。”

从客厅到房间短短几步路，她走出了种左脚绊右脚的别扭感。

群里消息不断。

陈连溪：「/你看我说什么来着jpg.」

方佩兮：「/吃瓜 /吃瓜 /吃瓜」

钟弈：「/吃瓜 /吃瓜 /吃瓜」

明见景引用回复钟弈那条消息：「刚好看见了消息，刚在写作业。」

逢芷雨进房、关灯、上床，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她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头，黑暗房间里唯独手机屏幕泛着莹白的光。

寂静无声中，胸腔砰砰撞击的心跳声明晰到无法忽视的地步，避无可避，每一次怦然，无一不验确她在便利店前的想法，促使人直面内心，最淋漓真实的内心。

同时。

愈演愈烈的心跳、被轻易牵动的心跳，都在提醒她，往日屡次三番看似“无端”而起猛烈心跳，并不是没来由的，它们皆有同个缘由，那就是——喜欢。

喜欢他。

喜欢明见景。

屏幕上，日期从2016.12.31跳到2017.01.01。

烟花乍破在浓稠夜幕，绚烂的光一瞬洒亮卧室。

人缘极好的逢芷雨同学，手机里来自各个朋友同学的新年祝福潮水般涌出。

她指尖悬停在与明见景的聊天框输入栏之上，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元旦晚会结束的那几条，往上翻一点还能看到他发来的自拍。

没有卡点的新年祝福弹出。

她盯着屏幕左上角的时间，暂时还没跳到00:01。

手机震动。

来自明见景的通话界面忽地弹出。

元旦放烟花的不如春节多，但也不少，烟花绽放的声音在耳边此起彼伏，她心底也绽放着雀跃的烟火。

磁性好听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新年快乐。”

历年次次都会说的一句再普通平常不过的祝福语，从今年往后好像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

隔天周一。

距离期末开始还有三天。

随着期末临近，校园内几座雕像旁边“贡品”越来越多。

早晨大课间。

校长痛斥了此等风气，并放出话：谁再去“上贡”期末考试可以直接不来。

“真可惜，”方佩兮摇头，小声耳语，“我们是不是得想点别的方法。”

既然学校官方不允许，逢芷雨对此也没了兴致，“进步之星”的表率作用得从一而终，于是她宽慰道：“用唯物主义的方法。”

“什么方法？”

“多刷几道题。”

方佩兮：“你跟明见景越来越像了。”

逢芷雨停顿良久，迟疑问：“真的？”

“真的。”方佩兮点头，“各种方面的越来越像，尤其是学习劲头，决战‘卷王’之巅的程度。”

逢芷雨失笑，“你也是啊，大家都是。”

“也许是你和他认识太久，相处太久，各种小习惯在潜移默化中都相似了，毕竟十七年这么久。”方佩兮说完，注意力就转到了台上讲话的刘双全，“欸，老刘怎么在上面演讲。”

逢芷雨：“轮到他了吧。”

逢芷雨往队伍后端瞥了眼，明见景恰好抬眸，两人视线撞上，她又若无其事移开眼。

心尖尖似乎被掐了下。

……

期末氛围紧张，压得人喘不过气，考试前一天放学，布置完考场，大家都早早回家了。

逢芷雨和明见景也打算直接回家。

陈连溪突然从身后窜出来，勾出明见景脖子往后带：“走去打球？”

“现在？”

“对啊，放松放松，这几天班里氛围怪压抑的。”

“现在几度，气温。”

陈连溪拿出手机看：“两度。”

明见景笑着拿开他胳膊：“我不想明天拖着38.8度的体温上考场。”

一阵寒风吹过，冻得逢芷雨直哆嗦，她这才发现今天忘记围围巾，只好往衣领里缩了缩。

她闷着声音出主意：“找个室内篮球场不就得了。”

陈连溪拍手：“聪明人。”

“校长前天早上就带人清空了你们上贡的零食。”明见景卸下书包翻找，“后天考完，你还有心情的话，我随时奉陪。”

陈连溪：“你找什么？”

逢芷雨不明所以地看着明见景，她也在好奇。

“跟你没关系。”

“切。”

明见景拎出灰色的围巾，绕到逢芷雨后脖颈上，“昨天你围的那条。”

陈连溪：“……”

“噢，”寒风吹散了些她的声音，“谢谢。”

身为旁观者的陈连溪觉得很奇怪：“你们两个第一天认识？”

这么客气？

-

跨年夜那顿火锅后，逢芷雨终于听从了梁仪华女士去年的建议，在家开空调写作业，不去打扰明见景。

逢芷雨坐在书桌前，期末复习资料几乎没翻动，一直在复盘竞赛题。

手机震动。

方佩兮：「看我新换的头像。」

逢芷雨点进她主页看头像，火柴人盘腿坐，周身散发金光，上边写着“考神附体”。

方佩兮：「听别人说这头像很灵，你要不要。」

逢芷雨：「这就是你找到的新方法？」

方佩兮：「对啊。换头像，还有很多人把明见景照片当头像，说什么景神附体，太二了，我就找了个卡通的。」

没聊几句，方佩兮还是决定做个唯物主义战士，老老实实复习去了。

逢芷雨退到聊天列表界面，明见景的Q/Q头像还没换。

她戳进去，发消息：「雪人的照片还有吗。」

明见景没问缘由，直接发来了照片。

点击保存，她将微信和企鹅两个平台的头像，都换成了那晚拍的迷你小雪人。

明见景：「很喜欢这个雪人？」

简单的一行字。

按道理来说不会产生歧义的一句话。

在逢芷雨眼里变成了。

——很喜欢我？

有点卡文。

真的很抱歉很抱歉。

（标准跪姿or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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