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时迁随手选了个很需要操作的英雄,而且刚刚好能和陈渡选的辅助打配合,他瞥了眼阵容,应该大概率是能赢得。
见陈渡开局就跟过来,他立刻说:“你先跟射手就行,我刷野快。”
此话一出,陈渡忽然站在原地不动了,半晌才开口说道:“过来接我,这就是你对老板的态度吗?”
时迁刚来到红区,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脑子有毛病吧?”
“我现在是你老板。”
“……”算了算了。
时迁又折返了回去,随后他瞟了眼时间,已经开局一分钟左右了:“快走。”想想就来气。
晋级赛还想不想要了!算了,就当做前期挂机了一会儿吧。
在他打红打的差不多的时候,陈渡又提出要求:“一蓝一红都给我。”
这是什么可恶的要求?时迁嘴角一抽,脸色难看:“是你们当陪玩的都这样,还是你故意在刁难我?”
陈渡“哎呀”一声,一本正经道:“老板小姐姐肯定会这样的,你要是这么凶,单主会给你差评的。”
“行。”
时迁咬牙。
由于没有蓝红的加持,为了保证游戏能赢,时迁前期不敢打的太凶,偶尔在中路、发育路打架蹭点经济捡个人头,他感觉自己打游戏从未如此艰难、憋屈过。
但每当时迁好不容易找到一丝自信的时候,听到陈渡在耳边叨叨个不停,他就开始浮躁起来。终于他在后期的团战时露出了不小破绽,恰好被对面逮住,对面射手直接把他给秒了。
这时候的掉点无疑是给我方增加压力,时迁着急开了麦:“先回去守家,辅助保护好射手,等我复活。”
在他复活倒计时还剩下五秒的时候,对面的视野都在小地图上消失了,他瞥了眼龙坑忍不住“啧”了声:“我怀疑他们在打龙,有龙王的加持他们估计就要一波了。”
复活后,时迁准备干脆放手一搏:“辅助跟我。”来到龙坑边的草丛蹲了一会儿,找到恰当的时机带着辅助直接冲了出去。
“your team has reclaimed the crucial kill!”
虽说时迁抢了龙,但最终也只落得了个带着辅助残血逃跑的下场。
时迁夸了句:“辅助玩的不错。”他选的英雄原本就是比较灵活的,原本都已经想好怎么把陈渡给卖了的,却没想到陈渡也跟着逃了出来。
陈渡毫不谦虚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职业辅助在此,谁也别想动你一根毫毛好吧。”
时迁翻了个白眼,好奇他是怎么做到脸皮这么厚的。
说来对面打野是前期强盛的英雄,到了后期基本刮痧没啥伤害,对他们来说构不成什么威胁,现在对面主要的输出就在射手和中单的身上。
这条龙的加持下,我方瞬间挽回了丢失的局势,这局游戏足足拖了半个小时,最后时迁还是带着陈渡拿下了这局游戏。
结束后时迁直接退出了车队,侧头看了眼陈渡:“可以了吧?”
陈渡闻言立即拿出手机,找到了添加好友的二维码,递过去:“加一下联系方式,我拉你进群。”
时迁指尖微动,顺手去掏自己的手机,扫了二维码后,点了添加好友,抬头问:“那电脑……?”如果真能拿到,转手卖了应该能换不少钱。
陈渡低头,忙着添加他的好友:“我的……我们团的预算是八千,如果你愿意的话把收款码给我就行。”
八千可是个不小的数目。时迁感觉跟做梦似的,他抿唇:“愿意。”
陈渡无意间瞟间他碎了屏幕的手机,漫不经心道:“不然待会儿先把你这手机修修吧?用着不扎手吗?”
“啊?”时迁的注意力全在手机目前的余额上,反应过来后点头,应了声,“哦,知道了。”
想着还没还清的巨额外债,说实话他已经在考虑要不要辍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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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周考,时迁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中的中性笔,考试时间过半了他还一字未动,这时旁边的陈渡用手肘怼了怼自己。
时迁前两次没理他,第三次的时候才忍无可忍扭头:“你有事?”
只见陈渡手里拿着折好的纸条,面带笑意地递了过来。
时迁:“?”
这好学生还提倡他作弊啊?
正当时迁准备伸手接过时,下一秒被一只手截胡了,他顿感不妙,下意识瞟了眼旁边淡定自若的陈渡。
“?”
好家伙,一点也不慌啊。
不少正在考试的学生看了过来。
窃窃私语。
周言拿着纸条,张口就来:“时迁你平时成绩差我不说你什么,竟然还打小抄作弊,你这样考出来的成绩有什么意义?”
“…………?”
时迁嘴角一抽,她不都看到是陈渡传过来的了吗?就这么包庇成绩高的学生?
陈渡举手发言:“那什么,纸条是我传给他的。”
此话一出,周言还没讲话,就有后排的男生刻意起哄道:“陈渡同学,你跟他啥关系啊?老是向着他说话啊?时迁这种人打小抄不正常吗?”
他考好成绩给谁看?意义在哪?
又没人管他。
时迁停下笔,也不想做多余的解释,忍不住嗤笑一声:“所以呢?老师,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陈渡挑眉:“老师,您要不要看看上面写的什么再下定论?”
周言不屑的把手中的纸条展开来,上面干干净净的写这一行字:
——“需要我帮你补习吗?顺便请你吃顿饭,有空吗?”
时迁愣住,随后又有些自嘲。
他都已经这样成为别人口中的烂人了,还有什么补救的机会呢?
“不用了。”时迁拒绝,破天荒的说了句:“那什么,谢谢。”
陈渡笑着摆摆手:“你这就客气了 ,谁叫我们有缘呢,都是好兄弟。”
时迁冷哼:“谁跟你好兄弟。”
周言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又阴沉着脸看陈渡,问:“你写完了?”
陈渡爽快地说:“当然!就这级别的试卷简直就是在侮辱我的智商。我那智商高的超乎你的想象。”
周言:“……”
时迁:“……”
众同学:“…………”
时迁忽然有些担心,这人刚来就这么狂傲不会被盯上吧?
随即这份担心立刻烟消云散。
他怎样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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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迁在食堂吃饭,由于被陈渡一直缠着,到了下午也没机会再去逃课,最终他认命放弃了。
放学,时迁意避开了陈渡,选择走了一条比较偏僻的路。
见陈渡没再追上来,时迁长舒一口气,终于可以安生会儿了,然而下一秒他就猝不及防被人按住,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在反抗。
奈何人多势众,他被硬生生地拖到了小巷里,接着耳边传来大肆的侮辱声,他咬紧牙关,借着路灯他恍惚看见了好几个人影。
啧,看来又得掉层皮。
“妈的时迁,你昨天他妈的去哪了?老子蹲了大半天都没蹲到你人,找死是吧!”
堵他的那个男生是七班的刺头,名叫邱子太,一次偶然由于他在食堂插队,还大放厥词,时迁看不惯就当着不少人的面把他打趴在地,从那以后邱子太就盯上了他。
不过说起来时迁还是风靡全校的传奇人物,众所周知他脾气差的要命,不服就干的作风,甚至给老师打了,所以怕他的人也多了去了。
不过他这种性格,再加上喜欢独来独往最容易招人记恨。
此时赤手空拳的时迁在面对多人的围殴下被打翻在地,他不屈服的想要爬起来,随后被邱子太一脚踩了回去:“你他妈横什么横?来啊,你起来打我呀!”
旁边的人也捧腹大笑,嘲讽:“看他像个狗一样趴在地上。”
看着时迁嘶吼怒瞪着自己的样子更觉得可笑了,邱子太逗狗似的逗他:“来,你学狗给我叫两声,我就放了你。”
“呵。”好笑。
时迁趁他们对自己没有戒备,猛地拽住了邱子太的腿,稍微一用力就将他从自己身上拽趴了下来。
“操.你妈的。”
邱子太吃痛,面目狰狞地从地上爬起来:“敢打老子是吧!谁有手机,给我扒了他的衣服!”
要手机干什么?录下来?
时迁狼狈地缓慢站起来,他靠着墙壁,望着那些人骂骂咧咧的朝着自己靠近,绝望的眯上了眼睛。
他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叫嚣。
有种来啊!能他妈杀一个是一个。
正当时迁将要跟他们打起来之时,机车声响彻整个小巷,巷口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来人嬉皮笑脸地喊了声:“——喂,你们这样欺凌是不对的。”
是陈渡。
不知为什么时迁心中莫名有些安心,他深吸一口气并没有放松警惕。
邱子太怒意正盛,回头:“我劝你他妈别多管闲事!”
陈渡潇洒地跳下车,手中拿着防身铁棍,他冲几人勾了勾手指,眉眼带笑,但浑身上下却散发着让人难以察觉的戾气:“各位不要拘谨,也别浪费时间,一起上。”
估摸十几分钟的纠缠,在那些人落荒而逃之后,陈渡随手把铁棍扔在了地上,不慌不忙地走到时迁跟前,侧头:“同桌,说好的请你吃饭,你怎么提前跑了?”
时迁躲了躲:“你管我?”
陈渡跟着凑过去:“我帅不帅?”
“……”天色昏暗,时迁整颗心也跟着暗沉下来,他不咸不淡地吐出两个字:“不过还是,谢谢。”
他也不是那种很没有礼貌的人,接着话锋一转,像是在警告:“但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陈渡挑了挑眉,抬手擦拭着他嘴角的血迹,十分正义的说:“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是朋友,要互帮互助嘛。”
然而时迁并不想牵扯到旁人,更何况陈渡刚转学过来连个朋友也没有,万一被堵,也会和他一样没人护着。
想到这儿,时迁毫不领情地将他的手拍打到了一边:“谁跟你是朋友,少自作多情了。”说完,侧身与他擦肩而过。
陈渡没再睡过去,只是呆呆地愣在原地,原本洋溢着的笑容也在时迁看不见的地方一寸寸的消散,他把拳头握的咯咯作响,最后猛地砸向墙壁,鲜血随着指关节渗出来,他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