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协文日记 第9章 腹背受敌

上了初中后，小初加入了学校的航天社团，最近要组队参加航模比赛。周末来我这边住，也是一直跟她航模小组的同学讨论设计稿，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

“我家小初要放弃唱跳事业，改行去做航空啦？”我在吃早饭的时候调侃她。

“别提小学那会儿的事儿啦，我现在是恢复自己的主航道了。”小初瞪了我一眼。

“你们做航模，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让爸爸给参考参考。”

“不用啦，老爸，我们有军师，肯定比其他组的指导老师都厉害。”小初得意地说。

“那好吧，回头爸爸可以请你们军师吃顿饭。”

“再说吧，对了爸爸，等下我们小组要去社团开始制作了，中午就不回来吃饭啦。”小初说完就要离开餐桌。

“不回来吃饭了？那你们航模小组的同学们，都有谁啊？”我有些不放心。

“组员都是我朋友，甲梓轩和王墨涵。”小初白了我一眼。

甲梓轩，这个名字有些熟啊，突然那张贺卡闪现在我眼前。

“小初，墨涵是之前来咱家玩过的那个女孩吧，甲梓轩爸爸是不是没见过啊？”

“嗯，也是我小学同学，现在一个初中。”小初说道。

“你跟甲梓轩是好朋友啊？”

“是啊，我们俩有些像，他爸爸妈妈也分开了，爸爸是农大老师，妈妈去了美国。他也喜欢模型，所以平时比较聊得来，就成好朋友了。”小初说完就要回屋。我观察她的表情，看起来还是大大咧咧没有什么忧伤。

随后，我便开车把小初送到学校。就看到小初下车时，有一个男孩从后面那辆车上也下来，俩人打完招呼，就一起进了学校。这个男孩就是甲梓轩吧，我有些不放心，但又方便跟进学校，所以就决定去学校对面的咖啡馆等他们中午忙完出来时，请他们吃午饭。

在咖啡厅找了个正对学校门口的靠窗位子，边用手机看公司邮件，边用余光看着学校门口。这时旁边桌子那里，走过来一个男人，向我问道：

“请问是方太初爸爸吗？”

“嗯，我是，您是？”我抬头看向他。

“噢，我是甲梓轩爸爸甲申，我儿子和你女儿在一个航模小组。刚碰巧看到你送方太初去学校。就想着应该是太初爸爸。”他解释道。

“那一起坐吧，我也是等孩子。”我于是邀他一起做，心想这是送上门来了。

“之前家长会时见过太初妈妈，爸爸倒是第一次见。”甲申说道。

“哦，我工作忙，接送孩子比较少。”我解释道。

“小轩在家经常讲方太初，我也听说了一些。”甲申笑着说。我大概了解他的意思——就像我知道他离异一样，他也知道我离异……我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父子俩怕不是要抄家……

“诶，孩子们也不见得都懂大人的事儿，就是爱瞎说。”我笑着说道。

“没有，太初挺好的，活泼大方，开朗阳光，跟黄亦玫小时候一样。”甲申反而替我家太初辩解道。

“你以前就认识太初妈妈？”我抓到了重点。

“哦，小时候经常一起玩轮滑，黄亦玫玩得特别好，是我们这一片的孩子王。”甲申说道。

我本来在这是要蹲我女儿的青梅竹马，结果买一送一，蹲出来了一个玫瑰的青梅竹马，现在还是离异状态，他儿子还给我女儿写过卡片！我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和甲申又聊了一会孩子的事情，甲申也给我讲了他们以前很多发小追黄亦玫的趣事，甚至他承认自己也是当时给玫瑰家里送花、送蛋糕的一员。聊到有些情节时，他在那里还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然而我猜想自己的表情应该是比哭还难看，我笑不出来……

我也突然明白了玫瑰之前说小男生送东西给太初，她们家人都习惯了是什么意思。但我作为一个前夫，一个父亲，还是很难接受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被人惦记……

这时，我看到小初、甲子轩和王墨涵三个人出了校门，后面还跟着一个大人，他应该就是小初说的他们的军师，我定睛一看，这个军师竟然是何西！

我赶紧站起来，朝校门口走去，甲申跟在后面。

“爸爸，你怎么在这？”小初看到我之后问道。

“哦，我刚好下午在这里约了人谈事情，就想着中午等你们一起出来吃午饭。”我赶紧说道。

“甲叔叔好。”小初看到甲申后说。

“何西，你回来了！没想到小初说的军师是你。”我跟何西打招呼道。

“噢，之前小初做模型时遇到问题了，我们也一直在网上沟通，现在回来了更方便了。”何西笑着说道。

我感觉自己还没有从甲申父子带来的眩晕感中走出来，何西的出现又给我来了一棒，今天简直是三连击。

中午我们就在附近三个大人、三个小朋友，吃了一顿“其乐融融”的饭。饭桌上，我看到三个小朋友对何西格外地崇拜，仿佛他是大神一般。而小初好像也对这个甲申叔叔非常熟悉，好像经常见面一样。

我感觉到自己的地位被严重动摇，胸口和后背一阵刺痛，“腹背受敌”这个词儿在我身上显灵了……于是，我只能起身抢先去买了单。

“你妈妈知道何西是你们小组军师吗？”下午送小初回清华园时，我忍不住打听何西的事情。

“知道呀，之前我遇到问题时，还是妈妈说可以找何西叔叔问问。”小初不以为然。

“哦，那何西回来后跟你妈妈见过面吗？”

“不知道，要我帮您问一下不？”小初眨着眼睛，一副不嫌事儿大的样子。

“不用不用，爸爸也就随口一问，还不是关心你嘛。”我赶紧打住，往回找补。

把小初送到了岳父家后，我又看到玫瑰书桌上插着的那株钢铁玫瑰，我知道那是何西送的。他去年去美国前，在朋友圈发过这个钢铁玫瑰的照片，配的文字内容是：

再见，为了一年后更好的再见。

现在他回来了，这一年来，这个钢铁玫瑰一直被玫瑰插在书桌上，我感觉像是插在我的胸口……

今天的暴击来得太意外太猛烈了！我需要找人分担一部分痛苦，然后我拨通了庄国栋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