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流浪 第3章 纸条

房间的柜子里，最后两层的抽屉已经长时没有打开了，各种各样的纸条，叠成了豆腐般的小方块，摆放的整整齐齐，却没有了翻动的痕迹，那是尘封的记忆。在徐默孤身一人的时候，脑中总是浮现充斥着她的身影，其实最痛的不是失去，而是对过去的怀念，曾经的拥有，现在的回应。然而这些纸条的结局，终是命中注定的被遗忘。

——题记

雨夜的终端，是黎明，雨已停，湿度却笼罩着一切。

徐默单单右肩背着书包，拉开了教室的椅子，秦梨梨已然早早待在了座位上。

“单肩背书包会高低肩的，怎么，本来学美术那右肩膀就累的不行，还这样背书包。”秦梨梨如往常一样，似昨晚两人之间什么都未曾发生，或者在秦梨梨看了，那一咬，似乎本来就没什么。

徐默似高冷了起来，一句话都没有说，快速的把书包扔在地上，翻出早读的英语书，随便找了一页，转模作样的看了起来。啊啊啊，尴尬死了，我…我真的…，算了算了，没什么没什么。

“有什么好看的，离早读课开始还早着呢，走走走，陪我去倒水。”秦梨梨猛的把书一抽，拽着徐默的手就往外走。

徐默还没反应过来，桌上的书就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了残留的余温。很快手上遍多了一抹温热，柔软，带着淡淡的清香，却攥得紧，在阴天里，仿佛有阳光飞溅。

二人在倒水处停了下来，徐默刚想挣开秦梨梨的手，对方却先已松开了手。徐默对于与秦梨梨的相处，多了些许的局促。徐默是水瓶座，对于第一眼看着顺意的人，总有些特殊的感觉，而秦梨梨便是徐默在茫茫人群中，一眼便能够注意到的风景。徐默看着秦梨梨的脸，出了神，徐默在秦梨梨面前，变的不像以前的大大咧咧与无所谓，反而多了几分拘谨。

是不是喜欢一个人的开始，就是变的越来越局促不安。

突然的，徐默的脖颈上缠上了两只手臂。“徐默，你怎么来的这么早，你一般躺床上叫都叫不醒的。”梵钿钿嬉皮笑脸的搂上了徐默的脖子，“秦梨梨，早啊。”秦梨梨亦会了一句早，梵钿钿便先进了教室。

过了良久，徐默才意识到，一聚眼神正强烈的盯着她。

“徐总真是日理万机，哎，不知道要让徐总咬多少次，才能有幸和徐总在一张床上共眠。”秦梨梨邪魅的有看了眼徐默，带着一丝挑逗，转身也进了教室。

不是，秦梨梨她，怎么…怎么这么不正经，况且我又没和梵钿钿躺在一起过，她有什么好阴阳怪气的，不对，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徐默用力的甩了甩头，也进了教室。

徐默开始躲着秦梨梨，不知为何的，徐默不敢直视秦梨梨的眼睛。秦梨梨察觉到了徐默的异样，便也没有主动找她，接下来的一日，她们未曾攀谈过。

放学的时段，徐默独自一人去了趟办公室补交作业，回教室拿书包时，教室里已经没了什么人。徐默背上书包刚想走，但因桌上的一张蓝色小纸条留住了脚步。

“今天早上的话就是开开玩笑，你要是生气了，不开心，就直接与我说，不要冷着我，好不好，怪凄凉的，明天周末和我去海洋馆怎么样，同意的话微信回我一下。还有，我昨日说的话永远算数。”

纸上的字并没有多好看，却写的端正，似都是一笔一画认真写的，而最后一句，字写的略大，格外的突出显眼。

徐默随手把纸条丢进笔袋，不禁察觉的浅笑着。

徐默回到家，在微信上给秦梨梨发了一个小猫叉腰的表情包。

“明天什么时候醒了给我发消息，我打车到你家，然后一起去地铁站，今晚早点睡，等我。”秦梨梨秒回。

徐默发了一个家中的定位，便锁上了手机。

这一夜，徐默睡的不错，没有严重的失眠，早上七点多徐默给秦梨梨发了信息，八点多，秦梨梨便出现在了徐默家的门口。徐母开了门，热情的给秦梨梨端茶，塞小零食的，一边还催促着徐默，说她磨磨唧唧的。

等收拾完，二人一同出了门。

“虽然今日下雨，但还好雨不大，下了地铁只要走一小段路就能到海洋馆了。”秦梨梨拢了拢徐默敞开的外套。

“下雨不也挺好的嘛，我喜欢雨天，不炎热，很凉快，淅淅沥沥的雨声很好听。”

二人一路并没有多言，没过多久，徐默的头就倒在了秦梨梨的肩膀上，浅浅睡去。秦梨梨本来就高，且坐得端着，徐默斜倚着秦梨梨，时不时的蹭着秦梨梨的肩膀，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秦梨梨只觉得脖颈处发痒，徐默的乌黑长发在脖间擦动着，秦梨梨想伸手去挠，却又怕吵着徐默，只好默默的忍着。

在快到站时徐默醒了过来，忙把头摆正，向秦梨梨相反的方向坐了坐。

“哼，用完了就丢，我就是个想用就用，想扔就扔的靠枕？”秦梨梨小声嘀咕着。

走出了地铁站，秦梨梨撑开了伞，二人和撑着一把伞向前走去。徐默没有注意到，秦梨梨的伞很明显的向徐默那一边偏斜，说直接点，秦梨梨这伞，就专门给徐默撑的。二人的手离的很近，在迈步间，指尖稍有触碰，或是手背上的几处摩擦，带着细腻柔软。

徐默轻踩着地面的小水塘，溅起点点水花，她喜欢看水花一点点溅起的模样。

“还真是个小孩子。”秦梨梨轻笑到。

“怎么了，我又没成年，就是个小孩，你能拿我怎么样。”徐默没有停下踩水花的动作。

“好好好，小心些，别把裤袜弄湿了。”秦梨梨无奈的笑笑，但她喜欢看秦梨梨笑，笑的像个小孩模样。

“知道了，知道了。”徐默敷衍着。

秦梨梨翻找出了手机里买票时的二维码，两人检了票，一前一后往里面走。

刚迈步向里走，便被海蓝色的气息包围。超大的透明玻璃环绕在四周，水十分清澈，泛着淡淡的蓝色，不同种类的鱼游荡着，大大小小，带着些微的层次。

徐默记得，她上一次去海洋馆还是很小的时候，大概是在幼儿园的时候吧，但详细的记忆已是模糊了，只记得是很蓝很蓝的颜色。

徐默的手轻触着玻璃，看细长的小鱼环游，看五彩的水母舞动，看庞大的鲸鱼戏耍。徐默喜欢看海洋生物，特别喜欢。

“我真的好想去一次海边，坐在有着阳光味道的沙滩上，看大海，在海边吹风，在海边喝鸡尾酒，听海浪声入眠。”徐默看着眼前的海底世界，陷入无限憧憬。

“你就从来没去过海边？”

“之前的空暇时间都排满了各种课外班，哪有时间，都忙死了，今天是出来也是难得的空闲。”徐默的脸上划过一丝异样，但很快眼神便又转向了蜉蝣。

“等以后有空了，或者高考完，我就陪你一起去看海，去世界各地著名的海洋馆，好不好？”秦梨梨看着徐默的背影，带着点心疼，她自己非必要几乎不怎么上课外班，放假的时间大多都用来了玩。

徐默点了点头，扯着秦梨梨的衣角，拽着她向长廊走去。

走廊的两侧，顶部，都被各种海洋生物包围，置身于此，仿若正处于海底之中。

人流攒动，不同方向的人们三五成群的交汇与此，秦梨梨抓上了徐默的手，以怕小孩走丢为理由，牵着她走。

秦梨梨手指细长，紧扣着徐默，包裹着她的手，关节微微泛红，她抓得些许有些用力。徐默的局促少了些，大大方方的被她牵着。

二人逛累了，便找了家西餐吃午饭。

“我想要一份儿童套餐，那个，你吃什么？”徐默看着没有几样饭菜的菜单，转头问秦梨梨。

“不是，你真小朋友啊，那一点点分量够吗？”

“我食量小，点个儿童套餐怎么了，犯法啊。”徐默懒得再吵，便向服务员点了一份儿童套餐，一份牛排，两杯可乐，毕竟这菜单，真没什么可点的。徐默付完了钱，拉着秦梨梨着了个靠玻璃的地方坐下，不知微信上秦梨梨已把午餐钱转了过来。

秦梨梨去拿了餐，偷偷的拍了照存着，不禁失笑，徐默，她真的很可爱。

吃完了午饭，二人随意的又逛了几下，一起回家。分别前，秦梨梨从书包里掏出几本笔记本，塞在了徐默的手中：“这个是物化生的会考笔记，你可以翻翻。”这是秦梨梨特意给徐默整理的笔记，上面贴着常考题型，写着解析，其中还有好多题目是她向理科班的同学请教来的，比起让徐默问别人，秦梨梨更希望徐默不懂的知识点可以问自己。

回到家，徐默直接躺在了床上，想起那几本笔记本，又趴着随意的翻看了起来。笔记本上贴着题目，还写着书本的页码，对应着题目的重要知识点。

不知道是不是秦梨梨给的笔记本，还是那些努力的学习没有白费，徐默的会考成绩有了不小的涨幅，稳定在了及格线上。

最近的课堂也稍稍松弛了些许，这个班级毕竟也是实验班，虽临近小高考，但历年来都没有人不会不通过。课堂上也不像往常那般，有些许的骚动，讲话，传纸条的，睡觉的，比比皆是，老师们也不怎么管，毕竟这个班的成绩摆在那了，况且这些知识等考完试了，也就不用再学了。

徐默正用手撑着头，另一只手在习题本上标记着，一副懒散的模样。梵钿钿的手从课桌下面伸了过来，偷偷摸摸的往徐默的课桌里扔纸条。

“本来困死了，刚睡了一会儿，现在是清醒了，但真的好无聊啊。”梵钿钿的字精致秀美。

“那聊什么，聊你老公（梵钿钿喜欢的男艺人）？”徐默把纸丢了回去。

“好啊好啊，但我昨天梦到我和我家博博分手了，嘤嘤嘤，每次都做不到什么好梦。”梵钿钿把纸按在了桌上。

“说明你们有缘无分～你还是做做白日梦吧。”徐默把纸传回去。

她们俩这样传扔着纸条，不易让人发现，可是纸条轻薄，总会有落偏的时候，而梵钿钿扔过来的纸条，落在了徐默的前方。

徐默的手向前够了够，想把纸条拿回来，可无果，每次都差那一点。无奈，只好戳了戳前面的秦梨梨，小声说了句：“帮我捡一下那张纸。”

没过多久，纸条便从课桌的边缘塞了会来

打开纸条，第一行是梵钿钿的回句：“你怎么不梦你和你家鑫鑫（徐默喜欢的男艺人）强制爱啊。”

第二行是秦梨梨的字：“好学生不好好上课，传纸条还聊这种东西啊～”

徐默只觉得头顶有霹雳炸响，我服了啊，今天怎么不去买彩票啊，而梵钿钿则捂着嘴偷笑。

自此，徐默便忙碌了起来，一会儿右边那位递过来一张纸，一会儿前面那位又塞过来一个纸条。

后来见秦梨梨和梵钿钿混的稍微有些熟了，徐默就干脆三个人一起传纸条。学生时代总是有放肆的时光，或许，那也是最开心，最叛逆，最青春洋溢的。

秦梨梨的纸条没舍得扔，全装在了笔袋里，徐默亦是，笔袋里的纸条似都快溢了出来。纸条挤满了，徐默便会分出些装在家中的盒子里，她有时会想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珍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