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落，凤凰歌 第11章 拜师

那管事心中暗自惊讶，眼前这位年轻女子武艺之高强，烬阳楼五层以内并无人能做其师，遂拉开距离，双手抱拳问道：“姑娘是何许人也，所为何事，以姑娘的身手，显然不是来烬阳楼拜师的。”

萧慕棉长鞭一甩，在地上发出震人的声响，说道：“你去叫秦烬阳下来，说他萧奶奶来找他了。”

此言一出，管事一脸愕然，虽对这女子的嚣张态度颇为不满，但也猜到这女子来头不小，一刻也不敢耽误朝七层而去。

此刻，萧慕棉悠然自得地坐在秦烬阳的书案上，双腿轻轻摆动，带着几分不羁与俏皮。

她环视着四周，嘴角挂着戏谑，不忘阴阳怪气嘲讽秦烬阳审美太土。

秦烬阳背倚书案边缘，含笑道：“即便这烬阳楼的审美入不了萧姑娘的眼，也不至于要把我这楼拆了吧。”

萧慕棉小嘴一嘟，喃喃道：“我也不想呀，可是你那守门之人大概以为我是胡搅蛮缠之人，硬是不让我进这门槛半步。”

秦烬阳沉思片刻，轻声细语地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了。”

萧慕棉眼睛瞬间瞪得滚圆，仿佛很惊讶秦烬阳为何会这样问：“在三屿镇时，你说的若我来了永州，定要来找你一叙的。”

秦烬阳闻言一愣，随即舒展笑颜：“原是如此，倒是我疏忽了，已是两月余六日前的话了，我还当你早就忘了。”

正当两人言谈间，萧慕棉似是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她轻轻抬手，示意秦烬阳先不要说话，从随身携带的行囊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匣。

秦烬阳接过匣子，轻轻掀起盖子，一股清新淡雅的栀香瞬间弥漫开来，他望着满匣的栀香丸，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不知萧慕棉此举何意。

“这是谢礼呀，”萧慕棉解释道，“你在碧水岛救我一命，我记着呢。”

秦烬阳柔声道：“东海之上，你也曾救我一命，我们就算是扯平了，不必再言谢。”

萧慕棉闻言，立刻将匣子从秦烬阳手上抢回来，

她瞥见秦烬阳定格在脸上的目瞪口呆的表情，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最终还是忍痛倒出十颗栀香丸，轻轻放在秦烬阳手心。

“川断叔叔那儿就剩这么多了，我全给你拿来了。呐，这十颗给你，总之，还是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秦烬阳被萧慕棉这突如其来的孩子气举动逗笑了，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萧慕棉微微皱眉，似是担心秦烬阳将她的头发弄乱。

就在这时，皓元推门而入，见到萧慕棉，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萧小姐，你怎么来永州了？”

秦烬阳与皓元对视一眼，这才意识到，两人聊了许久，竟忘了询问萧慕棉此行的目的。

萧慕棉看着秦烬阳，眼睛笑得弯弯的甚是可爱，嗓音清甜娇丽：“我来永州拜师。”

秦烬阳眉头一扬，这可奇了，没想到永州竟是如此卧虎藏龙，不知是何方高人能让萧慕棉专程前来拜师。

萧慕棉摇晃着脑袋，手指跟着划着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秦烬阳与皓元面面相觑，随即环顾四周，确认这屋内除了他们三人再无旁人后，秦烬阳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你是说……我？”

萧慕棉的眼里闪着细碎的光芒，点头如捣蒜：“曾是你说的我武功还得接着练，今日你总不能不认了吧。”

秦烬阳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凉茶，蹙眉问道：“萧庄主可知你要来拜我为师？”

萧慕棉理所当然的说道：“自然知道，爹爹说了，技多不压身。你若是愿意收我为徒，以后你到万湖山庄，爹爹定会以我师父之礼相待于你。”

秦烬阳放下茶杯，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想学烬阳剑法？那你日后可是愿意一直叫我师父？”

萧慕棉笑眼弯弯的看向秦烬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们各论各的，我叫你师父，你叫我奶奶，行不？好大孙。”

秦烬阳一愣，随即哑然失笑：“你可真是我的小姑奶奶。”

就这样，萧慕棉成了秦烬阳的关门弟子，对于“关门弟子”这一称呼，萧慕棉心中是有些抵触的，秦烬阳年纪尚轻，父亲更是断言其未来不可限量，门下弟子定将络绎不绝。

因此，萧慕棉并不希望自己身上被强加上“关门弟子”这样的重担。

然而，秦烬阳却是语重心长道，若非万湖山庄大小姐的诚挚自荐，自己根本就没想过开门收徒。

萧慕棉觉得此人甚是莫名其妙，不想收徒为什么要武馆？

几日之后，萧慕棉便改变了想法，秦烬阳大概是真的无意收徒，自己身上那点莫名其妙的责任感也消失殆尽。

秦烬阳直接将烬阳剑谱给了萧慕棉，萧慕棉喜出望外，没想到秦烬阳竟如此大方，萧慕棉抱着剑谱如饥似渴，果真是精妙绝伦。

然而秦烬阳就再也未管过她，只让她自己看自己学，连指点都不曾有过。

萧慕棉自幼习惯了晨起习武，每日卯时便起身，可秦烬阳竟日日都要睡到巳时方起，任凭萧慕棉恨不得将房门敲破，也不能唤醒他分毫。

皓元只觉这敲门声听着吵闹，笑道：“萧小姐，你还是放弃吧，不要巳时，楼主是不会出来的。”

萧慕棉内心极为苦闷，不明白为何如此懒散之人，竟能成为天下第一。

这日，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萧慕棉专注的脸庞上，她刚练完剑，正在书房捧着烬阳剑谱细细研读，忽听得门外有响动，萧慕棉闻声抬头，目光落在被猛然推开的门上。

门后站立着一位身形魁梧、背负大刀的中年男子，约莫四十有余，他的脸上斜跨一道从左颊斜划至颧骨的疤痕，他显然未曾料到书房内会有人，一时之间，两人都愣愣的看着对方。

在烬阳楼这些时日，萧慕棉深知此地规矩森严，这第七层，除了她和秦烬阳，平日里只有皓元会上来，更别提有人能如此突兀地闯入书房。

萧慕棉诧异的看着对方，心中生出几分警惕与好奇，打量着眼前的男子，随即突然觉得这男子有些面熟，似是在哪儿见过，她微微蹙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半晌，对面的男子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审视与疑惑：“请问姑娘是何许人也？为何会出现在楼主的书房之中？”

萧慕棉站起身来，因摸不准这人身份，她并未直接透露真实身份：“在下是秦楼主新近的弟子。”

“弟子？”那中年男子语中十分诧异，随即快步上前，目光落在了书案上那本烬阳剑谱上。刹那间他的脸色骤变，厉声问道：“这剑谱，你是如何得来的？”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萧慕棉脸色也不太好，冷冷地回应道：

“作为秦楼主的弟子，这本剑谱自然是师父亲手交予我的。倒是阁下，是烬阳楼的什么人，未经通报便擅自闯入书房，又是何意？”

书房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两人剑拔虏张，萧慕棉的右手轻轻搭在了别在腰上的长鞭上，随时准备出招应对。

在这般的紧张氛围下，秦烬阳打着哈欠步入书房，他见到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任叔，你怎么今日便回来了？”

被唤作“任叔”的男子收敛了怒气，恭敬地回禀道：

“后日便是钱老太爷的八十寿辰，钱家那边催得紧，要求这批货物必须在大寿前一日送达。因此我与镖队日夜兼程，提前返回了。”

秦烬阳了然地点点头，随即转身看向萧慕棉，见她正瞪大眼睛，困惑的目光在自己与任来之间流转。

秦烬阳回过神来，上前一步，面带微笑地介绍道：

“萧姑娘，这位是烬阳楼的掌事任来，烬阳楼日常事务多是由任叔在打理，前阵子，他因受钱家所托，协助镖局护送钱家商队远行，故而久未在楼内。”

言罢，他又转向任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敬重与亲切：“任叔，这位便是万湖山庄萧庄主的掌上明珠，萧慕棉姑娘。”

任来冷哼一声，语气中流露出明显的不悦与轻视：“即是万湖山庄的小姐，为何在此偷窥烬阳楼的剑法。”

萧慕棉一听就不乐意了，她几乎是跳了起来反驳道：

“什么叫偷窥，我乃秦楼主亲收的弟子，这剑谱亦是秦烬阳亲手交予我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偷窥了……”

秦烬阳刚起床就被这么一吵，只觉头疼欲裂，他捂住萧慕棉的嘴，慢慢的将她推出房间，萧慕棉还欲接着骂，秦烬阳稍微用力按住她的肩膀，递给她一个温柔的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萧慕棉愤愤不平的哼了一声，脸上仍挂着几分不忿，生气的别向一边。

待秦烬阳回到房间，重新关上门，萧慕棉弓起身子，耳朵紧紧贴在厚重的木门上，然而，除了模糊的嗡嗡声外，她竟什么也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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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