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着我解气?有这功夫不如想办法把那混蛋揪出来,我倒要看看他是比别人多长了个眼睛还是多长了个鼻子,那么大脸呢他?”
捧手心里宝贝了二十二年的丫头,从小娇得跟多花儿似的,皱下眉老子都得心疼上半天。
不知好歹拒绝她?伤她心?害她进医院?
我他妈的……
陆海洋叉着腰,咬着牙关频频深呼吸,简直是要气炸了肺!
“……”
汪晨鸢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陆海洋气得胸膛不停地上下起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究竟是该继续生气,还是毫不客气地嘲笑他——眼瞎!
季繁星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把一腔爱慕写在脸上,可光是听见“陆海洋”这三个字便忍不住发光的眼睛和翘起的嘴角,熟知她的人还是能看出些苗头的吧?
要不然她是怎么发现的?
季天朗、杨旭他们又是怎么发现的?
偏偏就陆海洋这个当事人一无所知呢?
难不成还真是太熟悉了生不出一丝暧昧的念头,所以也就不会往那方面想?
唉!
默了片刻,汪晨鸢揉着眉心叹了口气,未几,看着陆海洋怒道:“他哪里是多长了个眼,他明明就是没!长!眼!”
闻言,陆海洋立马顺着道:“那就好好劝劝她,季家的丫头打着灯笼都难找,没理由倒贴,一只瞎狗有什么好念念不忘的?好男人多的是,赶明儿哥给亲自她介绍。”
“……”
汪晨鸢在心里鼓掌,骂得好!
倘若有一天陆海洋知道那瞎狗就是他自己……
汪晨鸢突然很期待看到陆海洋那时的表情,一定非常大快人心。
欸?
她突地凝眉惊悚地看着陆海洋。
他刚说啥子?
好男人多的是,赶明儿哥亲自给她介绍。
他亲自介绍?!
那还得了,那不是世纪性灾难现场吗?
我他妈……
汪晨鸢抑郁难当,胸口憋得生疼,恨不得一掌把陆海洋的脑袋给劈成两半儿,看看里头的构造是不是真比寻常人少了点儿啥。
缓了好一会儿才把气给捋顺了,翻了记白眼道:“师兄你可别,怎么着也得缓缓不是?再说,这事儿吧,它可遇不可求,繁星还小呢,咱不急!”
这点陆海洋倒是非常认同,乍听之下特别顺耳,甚至连郁结的心情不知不觉都疏解了几分,“可不是么?还没满二十二岁呢,我这个大她七岁的哥哥都不急,她急个鬼?”
季繁星:“……”
你这一腔生怕媳妇儿跟人跑了的调调是几个意思?
忖了忖,她试探性地问:“那个陆师兄,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点不太愿意繁星找对象呢?”
陆海洋闻言愣了下,须臾,很严肃地点点头,“嗯,是不太愿意,可能你现在还不懂这种心情,你回去问问你爸妈,或者等你以后有了女儿就会明白了,有谁愿意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白菜,有朝一日让别家的猪给拱了?”
别说拱了,就是多看一眼他都会很不高兴!
汪晨鸢:“……”
所以他其实不是当自己养了个妹妹,而是当自己养了个女儿?
汪晨鸢是独生女,汪爸也是这么从小护着女儿,惯着女儿的呢。
听汪妈说知道女儿交了个男朋友后,不是被她拽着汪爸肯定就买机票飞学校来了。
这么一想,汪晨鸢突然就理解陆海洋此刻的心情了,可是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头呢?
女儿……
女儿???
女儿!!!
我他妈的!
汪晨鸢越想就越替闺蜜感到闹心,信口便道:“不想别人拱,那你自己拱呀!”
自己拱?
陆海洋愣了下,再次被气笑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你们这一个二个的最近是什么毛病,怎么都喜欢开这种玩笑?我跟星星铁打铜铸的兄妹关系,你们无不无聊,尴不尴尬?”
说到这里他透过门缝往病房里看了眼,原本躺在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一脸茫然地往这边看。
两双眼睛骤然相对,陆海洋心底咯噔一跳,回头警告性地看了眼汪晨鸢,推门走了进去。
站在病床旁,撑着膝盖弯下.身子,盯着那张病殃殃的小脸审视了片刻,又伸手去探了下季繁星的额头,凉森森的,已经完全退烧了。
“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渴不渴?肚子饿了没有……”
吧啦吧啦一堆,担忧和关怀都写在脸上,季繁星却觉得自己高兴不起来,甚至隐隐有些委屈。
原本一醒来便看到门外的人,她确实非常非常开心,连昏昏沉沉的脑袋都清爽了不少,可偏偏又叫她听到了陆海洋的话。
铁打铜铸的兄妹关系……
铁打铜铸的,她还妄想着能渗入。
惊喜和失落各自在眼底停留了短暂几秒,很快转为平静,季繁星勉强扯着唇角笑了笑,“我好多啦,你不是在麓城么?”
听着她的声音有些干哑,陆海洋转身接了杯水递给她,然后在床侧坐下,看着她把水喝完,又问她还喝不喝,见她摇头拿过纸杯搁在一旁。
又倾身把枕头垫在她背后,扶着她往后靠着,才抬手在她头顶上方揉了揉,好笑地道:“不是你打电话叫我回来的么?”
“我?”季繁星困惑地眨了眨眼,她的确是给陆海洋打过电话,并且每天都打,可他不是从来没接过吗?
虽然很想问问陆海洋为什么不接自己电话,但最终忍住了,万一真是躲着她呢?
那倒不如不问,就假装他是太忙,所以才顾不上好了。
汪晨鸢这会儿才凑上来,没好气地瞪了季繁星一眼,抬手便要敲她的头,被陆海洋沉着脸颇具威胁地看了下,才讪讪地收回手,要笑不笑道:“大概120三个数字,你只按了第一个,所以求助电话便打到了师兄那里。”
竟然是这样?
虽然那会儿已经迷迷糊糊的了,季繁星隐约还是有些印象的,怪不得彻底烧昏过去前总觉得自己听到了陆海洋的声音。
看来老天爷还是挺眷顾她的,那么多的电话他都没接,偏偏这个求救的他接了。
即便是被宠着长大的,季繁星却是个特别容易满足的人,堆积了一肚子的郁闷,瞬间就被治愈了,还开起了玩笑,“那我大难不死,是不是要有后福啦?”
话音才落脑袋上就挨了一下,“还有心情开玩笑,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你吓死?你还能不能让人放心了?”
一路踩着油门不敢松,下车的时候分不清极度紧张还是疲累,整条右腿都是抖的。
想起季繁星一个人在家里烧到昏迷,陆海洋这会儿还有些后怕,好在她设了快捷拨号,还好曾睿把手机抢过去接通了,否则真出什么叉子,追悔莫及。
虽然这人口气凶巴巴的,但季繁星听来却很受用,讨巧地笑了笑,“我也没想到这身体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娇气了,不就吹了会儿风嘛!”
言者无心,听者却有意,陆海洋气不打一处来,一股恨铁不成钢,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郁结情绪从心底油然而生,拧着眉板起脸道:“为了那么个眼睛长脚底板儿,不知好歹的混蛋玩意儿把自己弄成这样,季繁星,你是不是傻?”
为了个眼睛长脚底板儿,不知好歹的混蛋玩意儿?
季繁星脑子有些打结,“什么混蛋玩意儿?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