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辞紧紧地锢着他,还没有从刚才的羞恼中回过神来。
心里的恶劣分子也在不断作恶,本就没必要隐瞒,更没必要欺骗,他知道了又能如何?
他握了那么大个把柄,叶秾有什么资格叫嚣?
而且,他只是一个Omega,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Omega,这辈子他都会绑在他的身边,永远离不开他,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无所顾忌。
霍砚辞坐在沙发上,怀里是哭得颤颤巍巍的叶秾。
不屑于去欺骗他的霍砚辞冷冷地开口,似乎裹杂着冰刀子,“我以为你有自知之明,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不会爱你,也明确地拒绝过你。你现在这么伤心做什么?不过是自作自受。要不是你递上的那杯酒,我们根本不会结婚。而你……天天幻想着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幻想着我会爱你,做一些愚蠢可笑的事来博取你想要的爱,但你要知道,无论你怎样地骄纵恶毒,只要有叶家在,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所以,有些多余的东西你大可不必去做,乖乖地呆着就好。”
叶秾的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襟,心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砸碎了似的,碎成细沫,怎么捡都捡不起来,满目的泪水都快要流尽,心痛得让人头昏脑胀,似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什么都远去了。
他张开嘴,露出森森利齿,狠狠地咬上男人胸前的肌肉,牙齿深深地陷进去,浓浓的血腥味儿在嘴里散开。
他恶心地有些干呕,这才一抽一抽地松开口,“呜……我要跟你离婚,我要离你远远的,你害的我的心痛得喘不过气。”
霍砚辞还是觉得他太过于可笑,太过于愚蠢,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怎么会跟他撕破脸?
“这个婚离不了,你只能一辈子待在我身边。”霍砚辞伸出大拇指,捻上他的唇,揉捏着他沾满鲜血的唇瓣,他就像个喝足了鲜血的妖精,连牙上也带着血丝。
叶秾很不服气地想要去咬他的指,霍砚辞扼住他的下颔,将手伸进去,肆意地搅动,叶秾合不住嘴,喘气似乎都很困难。
红红的眼圈,红艳艳的脸蛋,艳红的唇,瞧着倒是活色生香。
叶秾用被绑着的手,将他的手往外推,他的舌尖抵上他的指,想把它抵出去。
霍砚辞似乎觉得好玩,不太不乐意放手,叶秾真的很生气,为什么他这么伤心,这么难受,这么心如死灰,可是他的丈夫为什么要戏弄他,还要捉弄他,仿佛他是什么很好玩的物件。
似乎过了很久,他才有空断断续续地开口,“叶、叶锦城巴不得我、我们离婚,他一、定定会帮我的,他、他一定会帮我的,呜呜~”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你猜他知道这个事情后,还会这么帮你嘛?”霍砚辞的表情显得有些意味深长,似乎他有天大的把柄可以拿捏住叶秾。
结婚这么多年,叶秾还是稍稍有些了解霍砚辞,很多时候他都是不屑于去骗他,叶秾突然有些害怕起来,下意识地去逃避未知的威胁,他不断的摇着头,恐惧地说:“我、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你什么都不要告诉我,你太可怕了。”
霍砚辞替他擦干净泪水,低下头,在他耳旁恶魔似的低语,“去调查蓝洛安的时候,我顺便也去查了查你的小爸,结果倒真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在怀上你之前,你小爸和一个男人偷了好几次情,我就替你和叶锦城做了一份DNA,你猜猜结果是什么?”
“呜~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叶秾从没有怀疑过他不会是叶锦城的儿子,他小时候生气,爸爸的身边为什么总围着那么多男男女女,倒不是觉得那些男男女女怎么样,因为小爸身边也有人,他觉得这是很理所应当的事情,公平公正。
小爸身边的叔叔也说绿帽子当然是一人一顶,这样才算整整齐齐。
不知事的他曾说,不是一人一顶哦,小爸给爸爸带了一顶,但是爸爸给小爸带了好多好多顶,惹得那个叔叔哈哈大笑。
他之所以讨厌,只是因为爸爸从来不来陪他,为那些人冷落了他,现在却告诉他,他根本不是他的儿子。
那他以前的趾高气昂、颐指气使又算些什么,又有什么立场去恨他,他只是一个冒充婚生子的私生子,是一个卑劣的劣质品。
一旦他知道这件事情,他肯定会会被赶出去的吧……他会无家可归的,娇生惯养的他一定会被饿死的……还有他的孩子,叶秾突然明晰起来,霍砚辞根本不爱他生的宝贝,他会不会丢了他……
叶秾怕得瑟瑟发抖,人生怎么一下就灰暗了起来呢?他想不通。
霍砚辞那令人可怕的,如暴风雨般想毁灭所有东西的声音还在继续,他说:“你只不过是一个野种。”
叶秾觉得霍砚辞真的好可怕,他根本没有他想的那么完美,他再也不是记忆中那个小少年。
记忆中的那个小少年,即使面上冷冷淡淡,但他做的事温暖的,在那个冻死人的寒夜会把他抱进怀里,给他取暖,现在的霍砚辞似乎是温暖的,但他做的事却是不近人情的。
叶秾睁着朦胧泪眼,问他,“你是不是知道……我其实就是那个被小阳哥捡到的小孩。”
“你的破绽太多了。”霍砚辞沉默片刻,诚实地说。
“可你小时候对我很好很好的,长大后怎么就变了呢?”
霍砚辞意味深长地笑了,略带讥讽,肆意又疯狂,“还不是你蠢,云栖总是太过于良善,什么破东西都捡回来,小猫、小狗、蛇……甚至是小孩。每当带回一个东西,我都在琢磨着该怎么把它们弄死或者丢掉,这些破东西总是占他大部分心神,而我只想要独占他。那么多烂东西,唯有你最得他喜欢也最令人讨厌,但我却不能丢掉你,因为你总能找到回避护所的路,也不能杀掉你,所以我只好处心积虑地让你黏着我而不是去黏着云栖,直到我发现叶锦城在找你,终于……我可以甩开你了。”
叶秾眨巴眨巴眼睛,都忘了哭,一肘子劈过去,愤怒地说:“那你再甩一次吧。”看起来格外有骨气。
“甩了你……没有叶家,你以为你能活下去?”霍砚辞受了他一肘,并不疼,他敛起笑容,阴测测地说。
叶秾无法反驳,嘴唇蠕动,肿着一双眼眼睛,哑着嗓子问:“你是不是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叶锦城?”他根本没法想象这个后果,他会被抛弃,小爸也会挨骂,那些人会骂小爸是个下贱不守夫道的狐狸精,就像骂他一样。
霍砚辞灰绿色的眼眸沉郁极了,他威胁似地开口,“以后你就乖乖地呆着,只要你不出去,这件事就不会传出去,还有,你也不想霍惟跟着受苦吧?”
叶秾头一次恨自己见识短浅,脑袋似乎也不够用,什么都想不出来,除了破口大骂,一点法子都没有,连怎么反抗都不知道。
于是又呜呜咽咽哭起来,妥协似的点点头。
围观全程的小惟目瞪口呆,觉得霍砚辞真是只狗,没想到后招是这么地阴狠,想来真是百密一疏。
甘晓真是够坑人的。
〔宿主,这真不能怪他,都得怪风祈和叶锦城。〕
小惟见楼底下停了声儿,默默地往回走,忍不住嘀咕,“当初发生了什么?”
〔一次婚宴上,叶锦城带着小情人应酬,甘晓怎么受得了,杀过去,和他大吵一架,心里不解气喝醉了,被叶锦城的死对头风祈带走,顺道给睡了。〕
小惟挑眉,这是多大仇多大怨啊,这么缺德的事儿也做得出来,“他们的仇怎么结下的?”
〔自小就不对付,叶锦城在结婚前还算洁身自好,结婚后使劲作死,好像后来染指了风祈的小情人,虽然风祈风流惯了,也不多在意身边的人,但若是叶锦城,那就是一万个不行。〕
小惟推开卧室的门,放轻却步,思索道:“能去那个宴会,还是叶锦城的死对头,想来非富即贵,毕竟是小爸的亲生父亲,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虽然因着风祈的威胁,两人一直藕断丝连,但是关于孩子,甘晓一直瞒着,风祈也不知道啊。〕
小惟摸到床上,头疼得扶额,甘晓真是好样的,这么大的事儿也能瞒得这样天衣无缝,当真是好手段。
让他再想想,不管怎么样,叶秾绝对不能有这样一个老公,太容易折寿了。
然而,还不等小惟想出什么法子,就被霍砚辞告知,他的小爸病了,接下来一段时间,不许他和一一打扰。
小惟面上担扰,心里却是将霍砚辞骂了几百遍。
三月的天气渐渐融和起来,小惟仍旧见不到叶秾,他被锁在卧室内,一直没有出来。
直到洛少霖和姜婷结婚的请贴发过来,叶秾才被允许出门参加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