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坏人!”
林圆和几个姐妹结伴交税,谁知当他带女儿乐欢从村长屋中出来的时候就无意听了这么一嘴。
小孩的情感纯粹,无论好坏,那都一样,于是跟在母亲身侧的乐欢就忽然如炮弹一般弹射而出。
一脑袋撞向赵拓,大人排起的长队都乱了,小姑娘一身蛮劲,人也不知道吃什么长的,竟是生生将那赵赖子撞翻在地!
嘴里喊说:“不准欺负牧哥哥,坏人!”
林圆惊呼:“阿欢!”
喊着还不忘上前,去抱女儿,却不曾想那个赵赖子真是个混的,乐欢那么小,他生是等反应过来后,反手便将人推了。
小姑娘一脑袋磕在一边的地上,灰头土脸,呆了一下,便立即大哭。
哭声震天,可心疼坏林圆,急忙将她拉来身前,蹲下就好一番查看:“阿欢?阿欢,你别吓娘,摔疼了吧?给娘看看,看看摔哪了?”
真是的,一个大人,怎么跟孩子动手?
赵拓不耐听村中各家的指摘,当即从地上爬起就大骂:“娘的,没人教的玩意,谁给你的胆子撞老子?”
林圆怒了,当即抬眼与护崽的母鸡一般道:“姓赵的,你再敢骂我家阿欢一句试试?”
指头都给他掰了,和林圆一起来的姐妹们也不吃素,他们这里,现在那是谁谁的风评都比赵拓好。
村里人也看不上赖子,林圆也更是直说:“我姑娘撞你?我姑娘撞你还不是因你嘴贱!”
“口上没德的家伙,死了都进那拔舌地狱!”
可没法,那赵拓一听这话便撸起袖子,他身侧,那些先前说话的兄弟也是不悦,问:“李家的,说谁嘴贱呢?”
林圆这一下不是把他们一圈都骂了?
赵拓叉腰,一群女人挡在前头,脾气泼辣的更是回了句:“说谁谁懂!”
赵拓虽不好打人,但当时也是唾沫星子横飞的造谣:“怎么?我说姓祁的小子几句你们不乐意?啧啧啧,都有家室的人了,难不成是看上那个小白脸?”
也不对,赖子指着乐欢讲:“还是你这点大了就发骚?想男人想的不行了,这么着急忙慌出来给他撑腰?”说着那人眼珠子一转,居然对小孩讲出“要不你跟我走了呗。”的恶言!
林圆气狠了,胸膛剧烈起伏着,哆嗦着手指赖子,一群人上去眼看两边打起来,村长家的院门被人推开了,外头的动静闹的里头记账的乡里都出来,就见那姓赵的已经被人一拳锤打在地上。
赵拓的牙都掉了几个,嘴里吐出一口血痰在地上,结果抬眼,先前给他说着的两个正主正在眼前呢!
祁牧也很气,直到瞧见乐欢因为他被赵拓推了骂了,他心中的那把火更是直接腾空。
赵!拓!
奚兰序拦住了祁牧抢先动手,在这个村中人不好杀人,但他打的比他家牧牧重多了。
一拳下去,带上半分稀薄的灵力,直直冲入这凡人的浑身筋脉,赵拓还没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断了,他只是那舌尖顶了顶腮帮,然后嘴里发出嘶的好几道喘气,双手扶住了侧脸,骂人就骂的更起劲了。
赵拓道:“我有说错吗,大家伙的,看看看看,那姓祁的是不是细皮嫩肉,就这长相,他来村里,难道不是哪家贵人养的宠,偷了主家的东西,逃来?”
说不准现在外头还有人通缉,分明是无中生有的事情,但那姓赵的一说,村中围观的百姓也不少退了。
他们看向村长和里长,心里实际怎么想的谁也猜不出来。
祁牧蹲下瞧了眼乐欢,在确定小姑娘真的无事后就起身拉开奚兰序对赵拓道:“有钱没钱,逃不逃难,赵拓,我家的事又与你何干?”
那赵拓闻言就梗着脖子恼怒说:“怎么没干,你要被通缉,拿的是脏钱,我把你抓了告去官府,府中大人还赞我!”
可谁料下一瞬他的口中就发出一道犹如杀猪一般的惨叫,祁牧于众目睽睽之下一脚踩上了他的腿弯,突然想问就问了,他看着赵拓忽很轻又很认真的说道:“赞你?是赞你吗?姓赵的,说来你张口闭口,污言秽语,难道你做过,不然怎好以那般说辞揣测他人?”
不就是污蔑吗?
这样的说辞谁都会讲,一时间院中众人都静了,先前还能传入耳畔的些许私语消失于无形,只余院中,赵拓不住的挣扎。
祁牧分明细胳膊细腿,但刚刚一脚踩在赵赖子腿上,逐渐加大的力度,却叫赵拓整个人霎时惨白了脸,眼珠上翻,整张细小的五官皱起。
再看祁牧,那赵拓见他便如见血仇,放声大骂:“贱人,放开我,你信不信我杀了你!啊啊啊,我杀了你!”
祁牧闻言,脚下力道更狠了,没曾想后来咔嚓一声,赵拓说不出话了。
他要杀了谁?奚兰序的心情在听到赵赖子口中一口一个的贱人时便已到达顶峰,直至周遭有反应过来的百姓上前想拉人,结果和那赵拓一伙的几个汉子想要下黑手,地上铁锹都举起来了,奚兰序偏头一手一个的接住。
举铁锹的人话都说不稳了,奚兰序一杆掀过,就将他们全都扫落在地。
祁牧身畔十尺,只要奚兰序想,都不能有人近身。
他立于小院正中,很给这个破村面子的说:“今天这事,不会算了。”
……
九月闲来有碎语,这事祁牧早就知道,只是知道和亲眼见到,亲耳听到终归还是有差别。
最后赵拓那事还是由福伯亲自出面,让这个赖子替几家都交上了税那才算完。
可那姓赵的肯定不愿啊,他是谁?赵拓可是这黄花村庄出了名的地痞无赖。
但福伯杵着拐杖就说:“不用你交,年前给你的地,今年你就别想了。”
就这份到嘴的鸭子,还没等村里给他就飞了。
一时间,那赵拓就是一个追悔莫及,分明已经不行了还要爬着连敲村长家的门说:“不行啊,村长!村长!”
他的钱,他的地!
福伯直接连人带东西与人将他丢出去。
赵拓摔在地上,这下只得不甘的朝那院门砸石块,他肿着一张脸,腿也有点瘸,心里却是不改:“死老头,娘的!一群东西合在一起坑老子!”
村长无奈,村中有赖子,他们也很难。
于是王福看祁牧,祁牧从福伯眼中读懂了那意思,什么都没说的又转身蹲下去擦乐欢糊了满脸的眼泪。
李乐欢见状,也不躲在林圆那处了,她找到苦主,小小的姑娘扑到祁牧怀中抽抽搭搭喊:“牧哥哥,哥哥……”
有人打她,大人应该撑腰,祁牧见状心间都软了,一把抱起小孩,拍着李乐欢的背哄说:“不哭不哭,阿欢不哭,坏人都被打跑了。”
祁牧抱小孩,哄着的时候底下眉眼,恍惚间令人觉着他会是个好父亲,只是大人们虽是恍惚也就恍惚了,小孩不一样。
回去的路上,姑娘不哭了,过了好多日子又一天跑到祁牧和奚兰序跟前去问祁牧,“牧哥哥,为什么他们都说你家生不出小孩?”
当时是个艳阳天,陆衣和林厌在院中下棋,陆衣是个臭棋篓子,林厌更是十有九输。
可谁知在这菜鸡互啄的棋场上却愣是叫二人觉出了一分惺惺相惜,然后随着棋局的不断深入,频繁想要喝水出千的二人便战到赛点,直到陆衣耳畔突然听到姑娘这句。
当时,一口刚才饮下的茶水便径直喷出,淋了对面穷奇一身,林厌下意识闭眼,直到沐浴了一场春雨,然后腾的一下,反应过来起身大喊:“姓陆的!”
林厌气炸了,这太恶心了!他忙不迭的拍衣抹脸,直到陆衣也急忙起来直说:“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不是故意……”
说着,陆衣的视线转移,直到原本要给林厌擦水的手拍到林厌的腿上,穷奇真炸了,当场后退三步,对着还在转头看孩的仙门修士彻底没了好脸色。
林厌走了,掉头就跑,留下他的棋友还没反应过来的奇怪。
他怎么了?
陆衣疑惑,不过更想知道的事在远处,二人没有看到院中另外一角突然的争端,但祁牧也沉默了。
奚兰序头疼,只想问这个站起来没他腿高的小家伙一句:“你又从哪听来的?”
凡人的口舌真多,令人厌烦。
祁牧思量了许久,蹲在小孩前头才摸着她的头道:“因为,哥哥是哥哥。”
李乐欢:?
哥哥是哥哥?
姑娘不懂,外头那些个戳人脊梁骨的闲言不仅惹人厌烦,还会激人怒火。
尤其是在秋收过后,祁牧带着奚兰序去家中田埂认路,却瞧见眼前那亩本该干净的田上堆满杂物。
奚兰序随即跳下土路,找了个村民询问,结果对方一个支吾,直到奚兰序生气了,他当着当时在田埂上的所有人的面,指着身后田里那一堆杂物说:“谁的?拿回去,不然我烧了。”
物和人一起,真是孽缘啊。
村里的人谁都没冒头,可偏瞧就是这种谁都躲着藏着,用一群无辜之人做掩护的行径最令人发指。
奚兰序捏紧了拳,耐心被日渐逼迫,直到临界。
npc:狂什么狂,自己行事不正还不让说了。
奚兰序:这到底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小心,摇头:母鸡呀。
所以我们应该?
打脸,骂人,发疯[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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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无声的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