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线——死遁失败后
·白月光好像不白了
·软饭不能白吃,就亲一口叭
00
江月寻做了个噩梦。
梦里他历尽千辛帮孟鹤昭逃离了万人唾骂的命运,功成身退,死遁不过两秒钟,嘿,又他喵复活了。
活不过两秒又叫人捅个对穿,如此循环往复。
终于有一次,不再是鲜血淋漓的死亡,他被孟鹤昭掐住咽喉恶狠狠抵在墙边,字字泣血地质问“为什么要抛弃我?”
江月寻睫毛颤了颤,张皇醒来。
他看着床边的人,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随后再次昏沉过去,逃避现实。
这已经是他第五次经历死亡后又在医院活过来,这熟悉的白色天花板,这熟悉的消毒水味,这熟悉的……人,他几乎昏厥。
第一次被打回小世界,他躺在病床上和兔球面面相觑,一时分不清双眼昏花是因为心脏失血还是被这操作气到。
兔球困惑且遗憾地通知他,任务进度突然跌破及格线,他们被打回来重修了。
住院的这一个多月,他和兔球痛定思痛,汲取经验。
第二次等到进度条完整读完,一切尘埃落定才车祸脱离。
再度睁眼,不是,根本睁不开眼。
他浑身上下全是钢板,缠满绷带,险些就要一动不动瘫上几个月。
幸亏兔球机灵,在被重新投入小世界的瞬间,钻了规则的空子,用还没来得及被收回的能量给他开了加速恢复和减轻痛感的权限。
那之后,纪瑜和孟鹤昭将他看得牢牢的,甚至不允许他单独外出,还每个月带他体检一次。
江月寻不信邪,又千辛万苦找到机会脱离了两次,结果依然不尽人意。
当然,这一切都要拜孟鹤昭所赐,他一走,孟某人就会出状况。
江月寻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孟鹤昭:人当自强啊!
这一轮完成任务后,他好不容易才吃到了过敏食物,强忍过喉头肿胀的窒息感,准备一命呜呼。
一觉醒来,又回到病床上。
兔球劝道:复活是活,在这活也是活。
第五次死遁失败后,江月寻决定听从系统的建议,不死了。
01
这么死去活来的折腾了几次,距他初到这个小世界已经过去一年多了。
江月寻拖着这具伤痕累累孱弱易碎的躯壳,在助理的精心护送下,回到了影视城附近的,孟鹤昭的家。
说来惭愧,这软饭,他还真是吃上了。
起初他是怕自己突然撒手人寰,纪瑜来不及准备,失了在娱乐圈工作的机会,就在合约到期后退了团,带着纪瑜签去了孟鹤昭的公司。
孟鹤昭这一年里四处收购股份,成了公司的大股东,虽不能插手经营,但签几个艺人要几个预算还是一句话的事。
于是江月寻拥有了自己的工作室、自己的助理以及自己的保姆车,并住进了孟鹤昭的某处大房子里。
好吧,其实助理还是孟鹤昭的助理,为防他出事,会在纪瑜不在期间贴身照顾他。
他不想住在别人家,但孟鹤昭说得实在有理,连纪瑜都被说服了。
孟鹤昭觉得,以他这一年来的命途多舛,指不定什么时候又突发状况,他又没什么能别的好朋友能第一时间处理事情,不如就住在影视城,方便相互照应。反正是别墅,几个人一起住都没有问题。
好在这一年里,江月寻大部分时间都在住院,偶尔伤愈被助理“押送”去孟鹤昭家的那么几周,那位房东也都在拍戏早出晚归,还真没什么不便。
渐渐的,清清冷冷的别墅里有了些人间烟火气。
一进门,孟鹤昭养的那盆紫色桔梗就在最显眼的位置迎风摆了摆。
江月寻:“……”
既是无缘之爱,这脱离了嘛,他拍拍屁股走人,在孟鹤昭的世界里短暂留存的痕迹很快就会被消弭干净。
可走不了,他就不得不,将这打着救赎名义将人拉出泥潭却又弃之不顾的、反复几次的亏欠,一一弥补。
难。
还是先打工还钱吧。
这世上最稳定的联结,就是金钱关系。给不了的感情,他砸钱弥补吧。
江·前爱豆·现找不着定位艺人·寻,决定投身事业,努力赚钱还债。
这一年过去,江月寻觉得自己成熟了许多,从最开始无法脱离的崩溃到现在已经可以心情平稳地谋生了呢。
他缓缓微笑点头,给予自己极大的肯定,然后打开手机,点开社交平台,查看错过的信息。
好消息:他好像又出圈了。
坏消息:出圈理由比一年前的酒店行凶和死亡直播更加离谱。
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艺人·寻,打开微博就拥有了娱乐圈独一份的定位——
江·杀不死的天选倒霉蛋·寻。
处处坎坷,两个月一次致命伤,偏偏他还每每死而复生。
除去妈粉cp粉,他现下拥有了一门开创粉圈先河的品类——邪I教粉。每逢长途出行、极限运动、生病治疗前,都有人来他微博拜上一拜,以期平安归来。
江月寻叹口气,这势头发展下去,他离被封杀应该不远了吧。
他的最新一条微博还停留在尚能正常工作的七个月前,热评第一却发布在他这第五次复活入院的当天。
@:兄弟,你是真难杀啊!
这一句锐评狠狠戳了他的肺管子,情绪稳定的江某绷不住了,声泪俱下地控诉:“你们知道这一年多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很快有人赶过来安慰。
@:没事的宝宝,生死簿上没有你
@:没事的老婆,战损出神图
@:没事的老婆,阎王不收你,我收
@:听说命硬克夫,我不怕克,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啊老婆?
作为一个出道四年毫无实绩的艺人,江月寻凭什么能够没什么真爱粉却家喻户晓呢?
实在是,“猩红玫瑰”一出,放眼内娱,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江贵人没实力,却实在美丽。
除非有其他艺人当真是死在了人声鼎沸里,否则在路透这一趴,能超越江月寻的只有江月寻自己。
江月寻看着夜店门口那张照片,感慨万千。啊,他痛苦的死亡循环的开始啊。
他奉劝各位:这死亡神图呢,别想了,小爷我啊,不死了。
02
孟鹤昭听说他办了出院,连休息都免了,连着拍摄整整六个小时,又抱歉地请全剧组喝了奶茶加了餐,才提前下班赶了回来。
孟鹤昭一进门,鞋都来不及摆好,胡乱踢在门口就要冲上楼。
江月寻坐在餐桌前吃着西瓜等助理投喂营养餐,看到个风风火火的身影,疑惑喊道:“孟哥,出什么事了?”
助理也探出头,今天不是应该拍到很晚才对吗?
孟鹤昭闻言似乎冷静下来,从楼上退下两步,走到面前将人细细打量了一遍。
江月寻大眼睛眨啊眨,他才大病初愈,不至于这就找他讨债吧?
想着,他又可怜巴巴地看过去,试图唤起孟鹤昭的怜惜。
孟鹤昭回来得很匆忙,只拆了行头,妆都没卸,眼睛上的细闪将那双桃花眼衬得愈发熠熠生辉。
江月寻从未发觉,孟鹤昭的眼眸竟然有这么亮,仿佛有光映进去,美得令他晃神。
他磕磕绊绊开口:“吃……吃了吗?”
孟鹤昭拉开椅子在对面坐下:“医生怎么说?”
其实助理已经汇报过了,但他还是要不厌其烦地一遍遍确认。
“测了过敏原,没什么常见的食物,上次只是意外。医生给开了应急的过敏药。”
江月寻一五一十地答,又看了下眼色,将面前切成小块的冰镇西瓜小心翼翼推到孟鹤昭面前。
孟鹤昭没吃,还是一动不动地盯得他发怵。
江月寻觉得,自从自己被梁衡捅了一刀被抢救过来后,孟鹤昭就有点怪,自己无论干什么都会被他牢牢地盯着,好像他的眼睛是一幅相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定格留存。
可是一同他说话吧,他又还是那种淡然寡言的样子,只是偶尔手指紧握呼吸沉重,脖子上筋脉突起,似乎在隐忍。
江月寻心里直发毛,考虑到可能是接连出事吓到孟鹤昭了,就没吭声。
不过怪事还不只这一遭。
他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总是会听到开门的声音,随后似乎有人会坐在他的身边。可他一翻身,床边又什么都没有。
之前住院经常需要陪护的家属半夜关注他的状况,半梦半醒间总会发现孟鹤昭盯着他,估摸是习惯了吧,回了家还是总以为有人陪着自己。
江月寻清了清嗓子,打破沉寂:“孟哥今天下班这么早啊。”
孟鹤昭就着他的叉子吃了块西瓜,实话实说:“回来看你。”
江月寻干巴巴回道:“我,我挺好的。”
许久没和孟鹤昭同桌吃饭,江月寻忽觉压力很大,尤其是现在还要住人家的、用人家的、吃人家的,甚至带着自己的经纪人一起住。
他俩这要是被狗仔拍到,#孟鹤昭包养江月寻#的热搜又该霸榜,和梁衡有关的消息也要被人翻出来盘包浆。
他就更还不起孟鹤昭的人情了。
助理将晚餐摆在他面前,江月寻吃软饭的头低了又低,几乎埋进盘子里。
孟鹤昭瞥他一眼,起身洗手。
回来的时候江月寻的头还深埋着,发丝插进土豆泥里。
孟鹤昭伸出手抬起他的脸,手指的香味在他鼻尖萦绕。孟鹤昭俯身,仔仔细细将他额发上的脏污擦净,又将自己那盘新的换给他。
江月寻神魂颠倒:什么命啊,被金主,不是,被债主亲自伺候。
孟鹤昭搓搓指尖。又瘦了,脸颊肉瘪了,得养回来。
助理端着盘子站在孟鹤昭身后不知所措:我应该装没看见,还是装没看见?
江月寻食不知味,觉得不成,既然不打算死了,他就得搞清楚一切,处理好和孟鹤昭之间的关系。
于是冲完了澡,他就哈欠连天,营造出了一副大病初愈很疲倦的样子,早早道了晚安,熄灯上床,但特意没拉严窗帘,留月光照进屋内挥洒余晖。
江月寻躺在床上,眼睛瞪得老大,生生熬到后半夜才听到上楼的声音,终于将孟鹤昭逮个正着。
孟鹤昭打开门,见有光,迟疑了会,透过门缝瞧见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睡得很熟,才走进来。
江月寻闭着眼装睡,呼吸沉稳,睫毛颤也不颤。
僵持良久,他险些不受控地眨眼,心中疯狂怒吼:这位朋友,你不动也不说话,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许久后,白光晃过,床边的人俯身缓缓靠近,指腹在他唇上轻轻划过,撩起一片酥麻,他藏在被窝里的手猛地一颤。
他紧绷着身体,不敢呼吸,生怕心跳声随着他的松懈倾吐出来,落进孟鹤昭的耳朵里。
所幸孟鹤昭没有停留太久,只是短促地在他额间,落下了一枚温热湿润的蜻蜓点水的晚安吻。
随后阖上窗帘掩藏月光,悄无声息地离去,卧室漆黑谧宁,只余江月寻的痕迹。
他的心鼓狂擂,在黑暗之中响彻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