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姑娘哪里管那么多,直接伸手就扶住,将人往自己身旁带了几分,洂彧半勾着腰,被她这一扯,脑子一阵疼痛。
就在小姑娘要将人带走之际,芫钨赶来了,在看到这一幕的霎那,芫钨的脸上是无法遮掩的戾气。
小姑娘语气有些结巴:“城主?”
芫钨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几个字时,眼里明显有怒意划过:“我的人你也敢动。”
小姑娘知道的哪里有那么多,扯着洂彧的手更是紧了几分。
“将他交出来,否则我便将你们云宫派一锅端了。”
小姑娘猛的抬起头,一脸的错愕震惊,不敢置信。
他怎知道的?
小姑娘的手正在渐渐松开,可在最后一刻,却还是没有彻底松开。
灵力划过的一刻,一把利剑出现在了小姑娘的手中,就那般明晃晃的挂在洂彧脖颈上。
方才还好好的人,此时唇角已经挂上了血渍。
这人也是不怕死,敢威胁他。
不过霎那,一把长剑从小姑娘眼前穿过,那双明亮的眼眸,在转瞬间被穿透,空洞。
在洂彧要倒下的一刻,芫钨闪现过去,接住了人。
他才恢复没多久,身子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本以为风庸城足够安全,可如今看来,这些也只是他看来罢了。
不管安全与否,没有自己的陪伴,洂彧休想离开他视线半步!
而这地上的人,自会有人来处理。
芫钨身子微蹲,将人抱起来后便朝着自己的大殿走去。
洂彧虽然身子不好,但也用不着他这般抱着。
人来了就好了,其他的,做这么多又做什么?
洂彧心里想不明白,但又不想受罪,便觉得算了。这些话,他自己都不爱听,更别指望芫钨会听了。
再者,修为高的人,又怎会听比他修为低的人的话。
说再多的话,也只是浪费口舌罢了。
洂彧头倚靠在芫钨的胸膛,听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往年只有他抱人的份,还从未有过他人抱自己的份。
原来,被人抱在怀里会是这种感觉。
他身后太少人了,少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云清殿人虽多,可都是一些居心叵测的宵小之辈,又能有几分忠诚是真?不过都是看他修为高强打不过,暂且服从罢了。
他眼不瞎心未蒙。
这些还是看的出来的,只是未放在眼里,当做不知罢了。
他们所做的那些事,他也都一一知晓。
若非他修为高强,怕是早就栽在他们的手里了。
他的身后,从未有人可以依靠。何况他也不想依靠任何人,拖累任何人,更不想当累赘。
如今的世道,唯有修为高强才能有道理可言,才会有道理可论,才会有抬头的底气。
强者受万人敬仰横行霸道,弱者受人唾弃忍气吞声。
也只有靠无人可敌的修为灵力,才能稳固地位,遥遥领先,超越众人。
也只有这般,才不会被人有机可乘,爬到自己的头上欺辱。
这人,或许可以依靠吧。
不过他口中说的那些话还有待证实。
如今寄人篱下,还是少说一些狂傲自大的话了,免得打脸不说,还招来一些不好的麻烦。
还是得收起以往的性子。
芫钨低头察看了一番他此时的状态,以最快的步伐赶回了大殿。
传了人来。
而这人也不是生人,算是老熟人。
一见到芫钨怀里抱着一个红衣人,眼里瞬间便开始打着转,心里也都明了。
笉柳身穿一抹蓝,在远处时就呦呵了一声,冷嘲热讽道:“这么多年了,既然还没死啊。命还真是够大的。”
这世上,可没有一人能够使唤的动笉柳,若不是他与芫钨有点交情在,怕是一点都不会搭理,也不会管。
这些人是死是活又与他何干?
谁说医修就必须得救人了?
他学医,便从未想过救人。
不过就是觉得好玩,学着玩儿罢了。
芫钨听着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他说的也没有错。
反倒是洂彧,他听着就不同了,什么叫做“这么多年了,既然还没死?”
这里面到底藏着多少他不知道的事,都有待慢慢的揭开。
笉柳也没有客气,随意地便找了一处坐下,与芫钨道:“将人放下吧。”
芫钨动作轻了许多,将人放在座椅上。
洂彧瞧着笉柳的眼神带着一股警惕,这种目光很强烈,笉柳自然而然便感受到了,盯着洂彧看。
随后目光便落在了一旁的芫钨身上,嘴角带着一股意味不明的笑。
芫钨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瞪了他一眼。
笉柳见后这才转过头,专注着洂彧。
他将一块布放在洂彧的手上,随即把了把脉,将银针取出。
这期间笉柳心里在想着一些事,关于这二人的事,若是他从中教唆,后面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呢?
不过想来想去,也只是想罢了。
他还不至于那么的闲,参与他二人的事。
该死的人迟早都会死。
不过都是时间问题罢了。
三根银针落下,洂彧倒是觉得心口没有那么闷了,头疼也好了许多,这些疼痛感在渐渐的褪去。
不过脸色却有些苍白,嘴角那抹深红衬得他此时格外虚弱。
好似风一吹,人一推,便会倒地不起般。
还没神气多久,便成了这般模样。
洂彧心里想不明白。
还有便是,那些人看自己的目光为何会是那般奇怪,甚至与眼前这人并无差别,看到他的第一眼便是与死有关。
难不成他不是睡着了,而是死过一回?
再者又是谁,敢对他动手,甚至还杀的了自己?
洂彧心里百思不得其解,越是去想,便越是困惑想不明白。
最想不明白的尤其是他的修为,为何会成现在这般弱。身子也是弱不禁风的。
洂彧沉默许久,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我的灵力迟迟未有恢复的迹象是怎么回事?”
一说到这个,笉柳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芫钨的身上,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可这笑意不达眼底,带着许多洂彧未知的秘密。
“这个问题,你得问城主。”
芫钨?洂彧听后顿时间侧过头,抬头望向身旁之人:“为何?”
“我也不清楚。”芫钨声音冷了几分,回应着洂彧的问题。
此话过后,笉柳便没有再说过多其余的话。
这两人说来说去,不过都是说着一些废话,到底是在交谈着什么?
他又到底丢了多少记忆?
时间很长。
这些终究是会记起的。
不管如何都是要想起的。
芫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想知道。
他也会去查的。
只不过如今的他没了人手,也只能靠一些别的东西来了解。
话说来。
说书阁,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想知道一个人的过往,不容易。
但要想知道一位修为高深,鼎鼎有名的响亮人物,倒是简单。
不仅书中会有记载这人的光辉事迹,那些说书阁中也会讲些。黎民百姓也会知晓一二。
那他的过去呢?
是否也被记载进史册?
罢了。
就算是记了,也不是一些好事。
他横行霸道多年,以往做的那些好事,又有何人会记在心里,又有何人会去给他记这些?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从来都没有弥补的方法。
就算最后他付出性命,救下那些人,那些人也只会觉得理所应当。这才是那些人眼中的修行者,也是修行者理由付出。
一但这些都被当做理所应当,他们所能得到的尊重也只会越来越少,甚至越来越卑微,任其训斥。
收钱做事,理所应当。
可若是不求回报当劳苦力,所能得到的也只是那些人的得寸进尺。
各派有各派的规矩,各人有各人的看法思想,难以统一服从。
心里想着事,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笉柳故意从他手中拔出一根银针时,洂彧方才回了神,看向他。
笉柳一边低头收起银针,一边语气欠欠的,漫不经心地道:“疼就对了,不疼还不回神了。”
洂彧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时,一想到这种情形便觉得算了。
又不是他的人,他又怎敢开口训斥。
芫钨双手环臂,薄言微张:“轻点。”
他怎么一说,洂彧倒是舒服了一些,心里哼哼了几声。
这人也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差劲,也还行。
笉柳哦了一声,随意道:“想要灵力恢复不难,只要找到合适的人灵修就好了。”随即,笉柳似笑非笑的瞧着洂彧,“尤其是修为在渡劫期阶段的最好。也并非一定要□□,灵魂上的也可以,只不过凶险比较大。”
这话虽是对洂彧说的,可实际其实是在对芫钨说。
这话里,包含了太多的意思,太多不能在洂彧的面明说的话。
“这些就要看洂宗师如何选择了。”
这倒是不难,他也有老相好,只不过这事,不行。
太糟蹋人的清白了。
若是两人本就是道侣,心甘情愿倒是好说。可若不是,那便是毁了人家姑娘一辈子。
“除了此法子外,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有倒是有的。”笉柳迟疑片刻,故作神秘的回道,“只不过这法子得问城主愿不愿意教与你。”
笉柳说的这些话,明里暗里都在提当年的事,若不是这人医术了得有用处,芫钨当真是想将这人丢入赤谷山,好让他也尝尝被烈火压制的滋味。
这两人一直在打谜语,说来说去也都是那几句话,他不问不就好了?
说这么多不过都是浪费口舌。
既然都叫了医者,那洂彧还真是不得不问一声他的手了。
“有没有涂抹手的药膏?凝浮膏。”
“凝浮膏我这倒是没有,只有一些祛疤的膏药,洂宗师若是不嫌弃的话,我便拿一些出来。”
一听没有,洂彧绛紫色的眼眸忽而暗了几分,这些药膏他看不上,他的手可是金贵的很,岂能是涂抹这些普普通通的药?万一伤了手怎办。倒不如不涂好。
“不用了。”
芫钨一旁发声道:“我有。”
一听有,洂彧立马便有了精神,那就好。涂些膏药也能好的快一些。
只是他此时体质虚弱,稍微这么一精神,脑子便有些缺氧,眼前瞬间一片漆黑,整个人都失重似的往后仰去。
芫钨反应敏捷,当即便将人往自己怀里带,让他靠在自己的腰间。
笉柳就在一旁看着热闹。
他倒是想知道,知道一切记忆后的洂彧会是何种的情绪来面对这些,又是如何面对芫钨的。
这二人之间的事,他可一点都不想参与其中。毕竟他家中的事就已经够伤头脑的了,又为何要多管闲事,管他人的事?
笉柳拍了拍袖子,起身道:“若无他事,我便回去了。”
芫钨嗯了一声。
可就在人要走出大殿时,笉柳突然停步,眯了眯眼对身后这两人道:“灵修一事要越快越好,免得灵脉枯竭。”
洂彧:“……”
他本以为那般说说就过了,没想到人走后,还要多嘴一句。
修为高强的人,不就是在说他身旁的这个人吗?还真当自己是傻子,听不懂这些了?
故意的好,无心的也罢。
要他和一个男的翻云覆雨。
不,可,能。
洂彧闭了闭眼,舒缓着头脑的疼痛感,直到后面芫钨说起这事时,方才悠悠地睁开眼。
“今晚。”
洂彧冷淡回应着:“不行。”
“我们是道侣,为何不行?”
芫钨说这话说,脸不红心不猛跳的,好似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一般。
洂彧头侧了侧,又闭上了眼,嘴里满是拒绝道:“你让我缓缓。”
一想到灵脉之后会枯竭,洂彧心里很不甘,他的修为明明如此雄厚,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变得这般脆弱不堪?
他想不明白。
不过就是两个男的做这些,也不是不能接受。
此事不过是做完便完了。
可若是修为没了,那便真的是没了。
不如便这般做了。
就怕他这幅残败之躯,受不了芫钨那强悍的灵力。
洂彧的手突然抬起放在芫钨的手腕上,像是深思熟虑了许久般,开口道:“低头。”
芫钨倒是听话,弯下腰低了头,耳畔凑到洂彧的嘴旁。
洂彧没想到他会突然间凑得如此近,身体本能的往旁侧了侧,芫钨余光瞥见时,墨色的眸瞳暗沉了些许。
洂彧自是没有瞧见芫钨的那些变化,脸缓缓地凑近,与芫钨道:“给我。”
此时宽敞的大殿内只有他们二人。
呼吸声,衣袖间地摩擦声,都显得格外清楚,好似放大了许多倍。
见芫钨迟迟没有回应,洂彧又道了一句话:“直接在这里。”
可等了许久,芫钨依旧没有开口。
洂彧逐渐没了耐心,语气也带着一股烦意:“怎么,道侣之间的事做不得了?”
芫钨并没有在发愣而是在想身旁这人口中说的话。
带有目的的靠近,带有目的床事。
不管有没有目的。
都是他主动的。
芫钨此时的心乱如麻,久久没有支楞起身子。
洂彧张嘴呢喃着:“若是不愿便直说。我都没有觉得恶心,你倒是觉得恶心了,之前还……”
可还不等他将话说完,芫钨突然转过身,闭上眼稳住了他的唇。
柔软的触感来的触不及防,洂彧眸瞳在此之间猛的睁大,看着就近在咫尺的面孔,倒是也没有那么的难以接受。
可能下章一出来就是。
洂彧坐在床的一侧,摇晃着拨浪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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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灵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