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渡 第5章 陌生人

北荒，幽都城外

顾陌片刻不歇终于赶到北荒，一片荒芜的沙漠上压根看不到幽都的存在，只能隐约感应到叶轩残留的气息。

顾陌运气试图召出留在叶轩体内的灵力，一抹淡蓝色的光在北边五百米开外的地方闪了一下，顾陌聚力向北打了一掌，金色的结界显现，幽都也跟着出现，只是里面被黑乎乎的浊气环绕，压根看不清城内的情况。

顾陌飞身上结界上空，又绕着结界飞了一圈依旧看不见里面的状况。

“你想进去？”顾陌站在结界前，一红衣少年悄无生息的在顾陌身后出现，顾陌警惕的向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顾陌问：“阁下是？”

“一个普通的过路人罢了，不过，你想进去，我可以帮你。”少年看着与叶轩同龄，一副玩世不恭，与世无害的模样，看着还算友好。

“怎么进去？”顾陌收起掩藏在身后的剑气，他没察觉到对方身上的敌意和魔气，只是总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让人觉得他并不怎么靠谱。

“破开结界就好了。”少年伸出右手食指点了点结界，眯眼笑着，一本正经的模样，要不是知道里面封着一群妖魔，顾陌就真的信了。

“阁下究竟是谁，意欲何为。”顾陌召出破尘将剑抵在少年喉间，能悄无声息出现，还说出打破结界的话，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好人。

少年伸出两指将顾陌对着他的剑移开，“火气别这么大嘛，我真是好人。”破尘的剑气于他没有丝毫影响。

“阁下知道结界里关着的都是些什么？结界一旦被破，他们就会倾巢而出肆虐人间。”顾陌要救叶轩，可不是要以苍生为代价。

“你一个小小凡修管那么多作甚，天上的那群神仙也不都是白吃香火的，结界碎了自然会有人管。”少年不在乎结界破开后里面的东西会怎么样，他要的只是结界碎了之后，天上的那群神仙会如何。

顾陌不理他，收了剑开始查看结界，少年身上没有魔力，破尘一试便知。

少年跟在他身后看向幽都上空的月亮：“喂，你别浪费时间了，等月亮彻底变红，你要救的人就要死了。”

“你知道我来救人？”顾陌没有轻举妄动，少年虽看着像小孩，但他确定少年不是看起来这样人畜无害，破尘试不出他的实力，只能说明他的修为在顾陌之上，所以不适合硬碰，必要的时候直接把人敲晕就好。

顾陌转了一圈在一结界薄弱的地方停下，少年一脸好奇的凑上来。“你不救人来这里做什么？前几日有个跟你穿一样衣服的进去了，你难道不是来救他的。”

顾陌不语，少年问他：“你知道他是什么东西吗？”

顾陌沉了脸：“出身不是他的错，他只是我的师弟，跟里面的都不一样。”自他见到叶轩额头上的红印时他就知道叶轩的身份，可他还是牵起了叶轩的手将他护在身后。一个怕伤害别人的小孩，怎么会和里面的妖魔一样呢。

他亲自抚养成人的是叶归辞，跟他原来的身份毫无关系。

少年终于安静下来，顾陌结印施法，叶轩进城时将裂缝封上，可结界是神力而成，叶轩的灵力在上面显得很突兀，顾陌一眼就发现了异常。

顾陌破开裂缝上的封印，将自己的灵力小心输送进结界，这才有了一些可见度。

“你竟有净化之力？”少年有些出乎意料，凡顾陌灵气所过之处，污浊之气都自动消失。

“很奇怪吗？”顾陌修习法术后便有这种能力，他还以为所有修仙的都会。

少年对顾陌这一脸淡然，见怪不怪的态度莫名逗笑：“天上那群吃香的都不一定有。”

顾陌随口问了句，“你是天上的？”少年左一句天上，右一句香火，顾陌合理怀疑少年是天上的，不出意外还可能是被贬的。

少年被顾陌措不及防的一句话给问住，还没想好措辞抬眼看到有几个魔兵过来，他立马带着顾陌躲到一旁，小声提醒到：“掩藏好你的气息，你虽能净化浊气，但对修为高深的妖魔来说，你的灵力亦是它们最佳的补品。”

魔兵探查后没察觉异常就走了，顾陌随口问：“你们天上的，还怕几个魔兵？”

“......”少年没好气的笑笑，顾陌压根不像表面看上去的这样温文尔雅，怼起人一刀一刀的。“你不是幽都里的，别妄想能从这个缝隙里进去，除非你会化气。”

少年说完看向顾陌，生怕顾陌是真会，立马现场给他表演一个人形化气。

顾陌没动，转向他问：“你清楚里面的情况，是不受结界和浊气的影响？”

“都说了我能帮你，你还不信，”少年骄傲抬头，想着：‘快求我，求我我就带你进去。’

“你能自由进出，却要别人帮你破结界，说明你有神躯却无神力，你让我打破结界是想引天上的什么人下来？”顾陌冷静分析，少年一脸麻木的看着顾陌：“你这人，怎么半点**也不给人留？”

“你带我进去，我帮你。” 顾陌看着越发红的月亮，不想做过多纠缠，先答应少年，毕竟他的凡人之力不可能真的破开结界，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成交。”少年被戳破，干脆也就不装了，手里出现一把折扇，对着顾陌一挥：“跟紧我。”

顾陌跟上少年，少年嘱咐到：“你只要在我三步范围内就不会现身。”顾陌点头，两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了幽都，一路上通行无阻。

祭台上 那东西语气中带着好奇。

“怎么突然就没了气息？人去哪了？”

叶轩和它刚才还看到顾陌在查看结界，转眼人就不见了。

它开始警觉起来，笑得诡谲：“有人在帮他，是谁呢？”

叶轩懒得理它，任它自言自语，心中却松了一口气。

可不过一会儿，它又阴笑到：“不过，他总归是会来这里的。”

听到这话，叶轩暗暗捏紧拳头，顾陌既然知道自己在这就一定回来，他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自信。

他知道顾陌会来，但从不敢想会这么快。

祭台上吹起一阵微风，划过叶轩的脸庞，叶轩似有感应：‘母亲，请您帮我看顾好他。’

另一边，顾陌和少年刚进城门，幽都上空就响起闷雷，月亮在一瞬间彻底变红。

“祭台在哪儿？”顾陌顾不上耐心探查，叶轩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他必须尽快赶过去。

“你不能过去，有东西在他身边，我现在法力不够，靠太近会被发现。”

“我必须要去，多谢你带我进城，剩下的路我自己走，答应你的事若我能活着带他出来一定替你办。”

少年将人拉住“别傻了，你现在去就是送死，听我的，你现在只要破了结界，到时自然有人帮你。”少年话音刚落，城内就刮起一阵风，风将少年推了出去。

“躲开！”少年神力不在，但还是异常灵敏，察觉到风的怪异，还不等他挥扇，风就将顾陌带走不见了踪影。

“风？”少年在幽都多年，从没有人能察觉到他的位置，少年抬头望向祭台的方向，犹豫片刻后转身离开。

他还有他自己要做的事，犯不着为了只有一面之缘的顾陌和叶轩搭上性命，结界他还能找其他人破，不是一定非顾陌不可。

‘亓儿，你要为自己活着。’

‘阿殇，别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

源源不断的声音在少年海脑中响起，他捏紧了手中的折扇，再次转身前往祭台，咬牙到：“你俩欠我的！”

少年终归还是心软了，顾陌和叶轩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故人。

叶轩那日站在结界前转头向南边望，眼中的不舍被少年净收眼底，可叶轩还是进去了，少年不明白，既然逃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少年曾看着叶轩逃走，又见着叶轩回来，他叹了一句：“你该往前走，不要回头的。”

前往祭台的路上少年想起自己曾说过的话把自己气笑了，兜兜转转却还给了自己。

少年人间的情谊总是生得那么莫名其妙，曾今他冲动过一回失去了神力，而今等着他的不知道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