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TM（寻找凶手） 第5章 05

苏也现在恨不得一棒子敲晕卓闻讯，这傻小孩儿有点聒噪。

“不知道什么题目，不知道在哪儿，要慢慢找。”纵是再怎么受不住，他还是一个一个回答卓闻讯的问题。

“数学题目在我这儿。”坐在苏也身旁突然传来一阵突兀的声音，陷入思考的他被熟悉的声音拉回思绪。

左一鸣？

“我都怀疑你是murderer了，怎么什么都在你这儿？”苏也看着他挑眉，稍稍拉进他们的距离，自己的长发搭在肩上，顺着往后到腰身的部位。

纤长的手指轻点左一鸣放在膝盖上的手背，眉眼间满是欢喜，脸上的笑容不再如之前那样浅，嘴角的幅度比以往要大一些，笑得灿烂。

18岁的苏也和23岁的苏也在不同时间同一空间重叠，只是他的头发现在更长，人也比之前更漂亮。

苏也……

太久不见了。

苏也撩他，他倒也不会害羞。对于不喜欢他的人，或许还会膈应。可他并非不喜欢，但也已经算不上喜欢了。

他不明白自己的情绪，对苏也的感请莫名其妙，看到他长了这样多的头发，他第一时间只感到酸涩，心底就折腾。哪怕是苏也对着他笑，他却是觉着心酸。

“我不是。”左一鸣扭过头，这是他第一次避开苏也的视线，喉结滑动，喉咙里像是吞下刀片，导致他说话声音轻了许多。

无趣的答案，苏也顿时失了兴致，“哦”了一声，从他左手夺走数学题目，甩给一旁的桌闻讯：“我之前搜过你，数学不错，刚才那个九九重阳数你应该知道，但为什么不说？”

抛出问题，他的目光变得犀利，表情也冷冰冰，似乎是要把这人看穿。

卓闻讯没有回答他，双手急匆匆接下纸张，看着数学题发愣。

“是一道普通的方程。”卓闻讯忽略苏也的问题，宣告众人自己得到的消息。

他看着手中的题，本想去书桌面前拿笔，取发现压根不用，仅仅是靠着心算：“很简单，得9。”

“对应罗马数字IX，26个字母中的I。”唐泞薇细心的发现，26个字母中的I下方也刚好被画下一个小三角形。

“怎么联想到26个字母的？”苏也先发制人询问，眼前这人真有这么细致吗？他粗略看过第一季的《FTM》，唐泞薇还不足以细心到这样的地步。

苏也的提问也不足以让唐泞薇慌张，反之她情绪平静，认真回答：“第一眼就看到这个三角形了。”

“薇薇我都怀疑你和左一鸣老师，一个是murderer，另一个是guardian了。”原本把所有安全感来源归于唐泞薇的徐莹依，现在被苏也牵着走，瑟瑟缩缩地后退一步，看着唐泞薇脸上布满惊慌。

“先找找关于剧情的线索，至于这个纸张先不要管。”苏也平复这场即将爆发的“战争”，将纸张随手扔到沙发上，目标明确地来到一沓书本面前。

只是走马观花看过，视线跳脱之际，他被一本名为《假如给我三天光明》的书籍所吸引，他记得这本书是自己小学时候无聊买来看的，不同其他，这本书的内容他却记忆犹新。

如果我是一个聋哑人或瞎子，我是否也能克服困难，像海伦一样？

这是附着在一沓书本前的某张纸条中的内容，这样的字迹，是他少年时阅读完这本书之后随笔写下的。

林言连这都能找到，苏也属实无法想象。

克服……困难？

什么样的困难是“苏也”耿耿于怀的？

再顺着翻，是另一本日记本。

这才是真正的日记，内容是“苏也”所正在经历的一起，每翻开一页，视线落在每一笔画，每一个标点符号，是只字只句的痛心。

“他们揪着我的头发，狠狠地砸在厕所门上，我觉着头昏。”

“他们说我是娘炮，说我头发太长像个乞丐，他们又把我拉去暗巷。”

“今天，一如往常的霸凌，不同的是，我看到他了，左一鸣，他不记得我了，正常，他只给我上过一节公开课，他阻止了他们，我有幸逃过一劫。”

等等，太多的他被伤害的记录，字里行间，苏也就像幻视当时的场景，他想要伸手去拉他，却发现无法触及，明明一切那么实在，触碰“苏也”的长发时，他的手穿透了这人。

而后一切烟消云散，以他闭眼告终。

往后翻，不是他被霸凌的记录，甚至不如之前血腥暴力的文字那样振奋人心，反之，很平和，就连写字的手劲儿都减轻许多。

“总觉得，我会莫名地兴奋，又会莫名地抑郁。很难受，没有固定的状态，像是两种极端。”

“我去了医院，医生说我有躁郁症，躁郁症应该是怎么样的？我这样吗？”

“他们给我好多药，还有什么奇怪的疗法，我觉得我像是被粉碎了，记忆零散，坏掉了，是我。”

这本日记之中，苏也看过规律横线之间的文字每一个标准隔开的标点符号，标点符号所占位都同文字所占位相同，整齐得像是方格本。

“我知道了。”他低声道，轻轻抚摸日记本，轻轻和上本子，捏在手里随意甩动，稍稍后倚靠着桌子，歪头去看忙碌着的四人，却不想视线在空中同左一鸣交汇，莫名尴尬，苏也恨不得挖个地洞避一避。

这个世界是只有一个玻璃瓶这么大吗？

哪哪儿都是左一鸣，真是……够糟糕的了。

发现苏也的目光，左一鸣也不再愣神盯着他，发出一声轻笑，挑眉上前询问：“发现什么了吗？”

这个问题，像是再问大家，又好似只问他。

苏也啊苏也，你真是……太自作多情了。

于是他自动将其归于寻问众人，所以他不作回答，其次那人接语：“苏也？”

这两个字从嘴里说出，却觉着心口一阵冰冷的冷流，他像是冻住了，任何细胞都至此停止运动，他就好比屋中间那一尊太阳鸟雕象。

知道是在问自己后，苏也的情绪也随之落下一拍，睫毛莫名颤动，他从来不畏惧与人对视，而面对左一鸣，纵是不害怕，也不能觉着放松。

“剧情线，但依旧找不到有关murderer的线索，还有就是……”他顿了顿，翻开最后一页，确定自己的想法，最终还是犹豫不决。

看着纸张上的内容：卓闻讯是我，我也是卓闻讯，卓闻讯要是真的存在就好了。

在他第一眼看到这一串文字的时候，他确定“卓闻讯”是不存在的，是“苏也”构造出来的，起初他认为这是所谓的双重人格，随后联想到“苏也”确诊躁郁症，那“卓闻讯”是对应第二种状态下的“苏也”。

可他不敢说了，哪怕他已经确定。

左一鸣好像有读心术，知道了他的顾虑，跨过半个房间，从他手中领过日记本，目光落在他翻开的最后一页，很简短的一句话，通俗易懂。

再往前翻，知道了日记主人的遭遇，病症，于是他尝试按着苏也的思维去思考问题，试探性地询问：“你是觉得，卓闻讯是苏也另一种状态所构造出来的？”

苏也没有想过有人和他同频，机械地点头，微微仰头看左一鸣的睫毛，很长，想着挂着一颗水珠，一定很好看，几根散散地搭在肩上的发丝，像是某种指引，勾着苏也。

左一鸣通过余光看到苏也的动作，微微勾唇，连声线也变得活跃：“如果通过日记，可以知道平时的苏也是郁期状态，那么卓闻讯就是躁期状态。”

左一鸣又一次靠近苏也，指尖不经意触碰他的长发，看着他非比寻常挂着笑脸，只是低垂着眼，嘴角的弧度也微微向下。

他不明白苏也现在的状态，是在思考？还是尝试感同身受？

于是他尝试拉回苏也的思绪，在他耳边出声：“对吗？”

对面的人莞尔一笑，终于不再冷冰冰，就像是棉花娃娃有了心脏，是真正的一个孩子。他说：“是，你很聪明，左老师。”

又是左老师。

这个称呼每次都精准敲击着左一鸣的左边胸口，眼睛都在发酸。

可是，难受的并非左一鸣一人。

“你知道吗？”苏也也凑近，眼睛直勾勾盯着左一鸣的头发，走进他才注意到左一鸣最里层的头发挑染了几撮深蓝色，不明显，离远了肉眼压根儿无法观测到。

心像是漏了一拍。

“这个苏也，就像我一样，半死不活，其实死了才是真正的解脱，或许，我们不应该针对谁是凶手，如果我是他，我会感谢……”他顿了顿，转换了表达方式，轻轻踮脚凑近左一鸣的耳边，声音轻得不像话：“murderer。”

这样吗？

左一鸣不喜欢听到苏也提“死”，他见过苏也最阳光开朗，最积极最活泼的一面，那时候的他不如现在，同样好看却不如现在白。高中时期，苏也和大多数男生一样，爱打篮球，在太阳光下极其夺目耀眼，左一鸣常常在自己的教室窗边偷看他，好看得不可方物。

那时候他的头发也没这么长，和自己这会儿差不多，高一第一次见他，笑得灿烂，比太阳讨喜。

“如果要感谢，那等结束之后再感谢吧。”左一鸣偏头，不去看他，喉结滚动，哑了声接话。

苏也撇嘴，轻轻翻了一个白眼，嘟囔着：“又不是我谢。”

“我找到密码啦！”自己对角的两个沙发中间，高恒在那儿不知道捣鼓什么，举高左手，背对着大家，挥了挥手喊。

于是大家被他引过去，卓闻讯上前拉他起身，嘴里还不住地调侃：“高恒，这儿像你的窝。”

贱嗖嗖的。

随着窝这一字落音，是“暴走”的高恒，他气炸了毛像是个吃饭时被摸的猫：“卓闻讯！难怪你队友不喜欢你。”

哪怕是不喜欢这样的词眼脱口，卓闻讯依旧那幅模样，笑嘻嘻的很讨打，晃了晃脑袋，把高恒拉出来之后摊手：“别，我队长，闻一黎知道吧？他还是我cp呢！”

见不得卓闻讯这副春光满面的模样，高恒拍开他拉着自己胳膊的手，气冲冲地道：“跟介绍你对象似的。”

……

房间本来就小，大家也都围在一起，高恒喊着这句话，自然相继传入大家的耳中，四人面面相觑，又默契地观察桌闻讯的反应，却发现他一如往常，神经兮兮的像是刻在了骨子里。

“行了行了，先看看密码合不合得上。”苏也打破僵局，回归正题让他们回心，毕竟这会儿还正拍着节目呢，寻思着不让后期工作人员太难做，在FTM里都比自己平日里收敛不少。

高恒最听苏也的话了，他平息怒火，屁颠屁颠来到他哥跟前，把密码递给他，自豪地抬头，道：“百分百是，下面都写了，如果忘记密码请看这张纸条，只是它居然不是在什么重要的地方，而是在两个沙发之间的角落里。”

看着手中的“密码”，苏也不知该怎样告诉高恒，这个所谓的“密码”只有一个字母“I”，至于其他，是乱画的符号。

考虑半晌，他最终决定放弃这个想法，不如继续找线索梳理剧情，至于门房密码，慢慢来吧。

他索性将“密码”揣进自己的裤兜里，为了不让高恒自尊心受伤，他决定假意安慰，却不知从何开口，支支吾吾半天，又一次选择放弃。

“先梳理剧情，密码不急。”他揉了揉太阳穴，最后以这句简短的“指令”结束。

左一鸣：老婆被霸凌了，我心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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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