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周目的黑兰成为组织BOSS 第11章 放弃

高桥警官发现，萩原研二休假回来以后就有些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体现在方方面面，比如进入办公室时目光会落在座位的旁边，比如拆弹前居然主动迅速地穿好了防爆服，再比如他拿出手机发短信的频率更高了，几乎要到几分钟一条的地步。

高桥警官觉得问题很严重。

他战战兢兢地把王牌喊过来，问道：“萩原啊，你家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萩原研二飞快地否认了。

高桥警官：否认得这么快，一定是出事了吧。

“需不需要请假去处理一下，放心，我肯定批，如果需要帮助，你就告诉我，别担心。”

萩原研二无奈地说：“高桥警官，我家真的没有出事。而且，”他停顿片刻，想了想说，“我最近完全遵守了手册上面的注意事项啊，没有发生疏漏吧。”

高桥警官默默地盯着他，他认识萩原研二七年多了，哪天对方真的听劝，那才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的大事！

诡异，太诡异了。

既然从萩原那里问不出什么，他决定要好好调查一下，看看那次休假萩原去了哪里，见到了什么人！

萩原研二当然没有鬼上身。

他甚至巴不得鬼上身。

莫兰的话一直萦绕在耳际，萩原研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稍微相信一下这个不知底细的少年。

过去将近三十年的唯物世界观被近来周围某些古怪的迹象和少年玄学的一席话给打破。理智告诉他，这个世界没有鬼，人死了就是死了。

但感情上某个雷达一直在响——小阵平还活着，他在看着你！

萩原研二一遍遍朝着某个不会有回音的号码发消息，等某个卷毛回一句，哪怕是一个句号都好。还有拆弹，他下意识地穿好防爆服，以免某天被揪着衣领骂。

“萩原警官，你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那天离开前，莫兰问。

萩原研二没有回答。

莫兰注视着他，笑了笑，笃定地说：“没关系的，凡你所愿，皆成现实。”

……

顺利忽悠完萩原研二的莫兰在实验二的步骤一上打了个勾，松田阵平面色沉沉地跟在他身边，一句话也不说。

从前面几页实验记录里回神，莫兰轻轻碰了碰松田阵平的衣角：“你生气了？”

松田阵平面无表情：“没有。”

肯定是生气了。

“为什么要给hagi不切实际的希望？”最终还是松田阵平先憋不住话，冷冷地问，“你明知道松田阵平已经死了。”

莫兰轻飘飘地说：“但你还活着，你也是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烦躁地从衣兜里摸出一根烟，莫兰伸手触碰，发现这烟也是虚幻的。

松田阵平带着一点嘲讽地质问：“你管这叫活着？”

莫兰沉默不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米白色的纸页。松田阵平摊了摊手，脸上似乎写满了“你看，你还在这里嘴硬。”

莫兰缓缓地问：“如果你死了，那萩原警官那边怎么解释？你可以移动他的东西，你都说了萩原警官很敏锐，那你应该也能发现，他直觉你还活着。”

萩原研二的第六感觉得松田阵平还活着，就在他的身边，只是理智上一直紧绷着，试图找出某个说服自己的理由，松田阵平完全能看得出来。

莫兰说：“这就是实验二，所有人都看不见你，或许是因为你确实无法被这个世界的人观测，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都认为你已经死了，死人不可能复生。”

莫兰说到最后那句话时，狠狠抽了一口气，毛骨悚然的感觉顺着脊柱传导到大脑。

“我们要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人复生。”

前半截莫兰已经体验过了，后半截呢？

莫兰毛骨悚然地发现了某个“巧合”。

巧合真的是巧合吗？莫兰努力说服自己，这只是组织故弄玄虚罢了，死人复生指的不是这个。

但那又指的是什么呢？

莫兰在组织的三十年里，并没有发现和死人复生有关的实验项目或目标。

莫兰强迫自己停止联想。

“所以你在实验，假如有人认为我还活着，我能否触碰现实？”松田阵平艰涩地问，他看上去恼火极了。

莫兰坦然地说：“没错。萩原警官是最了解你的人，他能察觉出来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但他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相信。”松田阵平咬牙切齿。

莫兰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但他太了解你了，你要你持续不断地呆在他旁边，影响他旁边的现实，他就一定能猜得出来。”

“如果不能呢？”松田阵平忍不住问，“如果最终我并不能变成……实体呢？”

莫兰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那你可以试着练习敲键盘，等到你可以按动键盘和萩原警官交流的那天。”

松田阵平一怔。

hagi那一条条消息，真的能等到回复吗？

“偶尔还是要相信一下心愿的力量吧，”莫兰说，“你我都存在于这个世界，你怎么肯定这个世界不会出现其他的奇迹呢？”

松田阵平错过了BOSS眼神中的深思。

莫兰惆怅地想，上位者可以用虚拟的大饼安抚手底下的人，但本人却不能相信虚拟的大饼会变成现实，就算成真了，也是花钱买来的。

莫兰需要探究的事情变得更多了。

“……所以，雪莉有没有让你什么时候回去，嗯，复查？”莫兰诚恳地问。

别再搞什么推理游戏了，天知道黑兰三十年从来不靠推理上位，能推到这种地步已经很好啦。

松田阵平想了想：“她没说，但我可以问一下诺亚方舟。”

莫兰冒出一个问号。

很好，早就被抛在一边的诺亚方舟也要加入待实验对象了。怎么回事，从雪莉到诺亚方舟，再到松田警官，这一个接一个的……都跟七年前组织的变故有关。

有没有谁愿意告诉他他当年做了什么啊！

松田阵平出门了。

半小时后他回来了，面色古怪地说：“诺亚方舟的回复是，等到雪莉叛逃，你就知道了。”

莫兰深吸一口气，仰靠在沙发上，疲惫地说：“随便吧。”

松田阵平当时没理解随便吧的意思，第二天就被莫兰推着继续给萩原研二暗示：“实验不能停，你难道不想见到萩原警官吗？再不济你也可以去找波本。”

松田阵平已经对boss知道波本身份这件事佛了，只是问一句：“那你呢？”

莫兰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我要回去上学啊，难不成你想跟着我重温高中的课？”

“不管怎样，我现在只是高中生，”莫兰镇定地解释，“组织boss不能连高中都没有毕业。”

哪怕是上个世界，后来她也去大学进修过了啊，这个世界怎么能连个高中毕业证都没有呢？

松田阵平被这极其现实的解释打败了：“你可真接地气。”

“这是逼格。”莫兰脱口而出。

说完他就意识到松田阵平大概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松田阵平先是仔细思考了一会儿，问道：“逼格是指水平的意思吗？不能让组织显得太低水平。”

差不多吧。

“所以那句恭迎我出关是雪莉要你说的吧，”莫兰再次确定，然后握起拳头轻击自己掌心，露出微笑，“算了，先不提组织，现在你是自由的，想找萩原警官就找萩原警官，找波本也可以，找雪莉更好，懂吗？”

松田阵平感觉到莫兰笑容底下的某些不可言说的威胁，说道：“有进展肯定告诉你。”

“好的，有情报要多交流，别藏着掖着。”莫兰下意识地回了一句，然后被自己的回答哽了一下，总感觉有点奇怪，不像是自己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