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妖谷还处于全谷戒备状态,冥凤将姥姥扶至卧房,正要退身,准备亲自去抓刚才那二人。
“由他们去吧。”大冷天的,姥姥拿起蒲扇扇着风,“那两个小子啊,由他们去吧。”
冥凤悠悠抬起头,不太明白姥姥的意思,“可是......”
姥姥斜躺下身子,闭眸道:“那两个小子无论在里面看到什么,出去找谁通风报信都不打紧,我的人跟着呢。”
冥凤松了口气,“还是姥姥有办法,多亏有您。”
恰在这时,有人敲了敲半开的房门,喊道:“姥姥,有人找您。”
姥姥哼哼两声,道:“这不就来了么,进来吧,来说说那俩小子背后的主子是神是鬼。”
冥凤退到一旁,眼朝门外看,见门外进来了个少年,冥凤皱眉,觉得这人眼熟......
“说说吧,什么情况了?”姥姥仍闭着眼,手中蒲扇扔到了一旁。
“我想拜您为师。”少年声音发颤,但不像是害怕,似乎是受了伤。
姥姥发觉不对,立即睁了眼,扭头看去,见一个身穿红衣,脸颊带血,全身是伤的少年正坚定又执着地瞧着她。
少年装束很特别,姥姥一眼就瞧见他发上的珠子,姥姥眯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游桑。”少年答道。
冥凤突然睁大眼,是了,是上次和渊鲤主人一起进来的那个!
“你要拜我为师?”姥姥哈哈笑了几声,声音苍老可怖,“你这个皇室小子,用得着拜我为师?你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老爹老娘呢?还有你那两个自以为是,心狠手辣的哥哥姐姐呢?你跟着他们不就成了?”
游桑双腿支撑不住,他移了两步,扶着墙,道:“您是苗疆最厉害的巫师,他们,怎么能与您比较。”
姥姥坐起身,拿起水晶手杖,朝前走了几步,伸手捅在游桑肩上,游桑撑着没动,但脸色却从青到白。
“哼,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来到万妖谷。”姥姥双手杵着手杖,斜眼看游桑,“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这的?”
游桑没说话,望向肩头,姥姥跟着看过去,就见一只绑着蓝色线的小蜘蛛爬了出来。
姥姥了然。
“姥姥我没从没收过徒弟,想来这也是件好玩的事,不过,你既做了送行者,还要拜师做什么?”
站在一旁的冥凤抬头看了眼游桑,又斜眼看门外站着的侍女,那侍女也刚好抬起头看冥凤,两人眼神一对,那侍女收到指示似的点了点头。
“学本事。”游桑有点撑不住了,扶着墙的手越来越白。
“你要复仇?”姥姥问。
游桑摇摇头,“我只是想保护某个人而已,我早已将仇恨抛至九霄了,从未想要复仇。”
姥姥似乎对他的回答不太满意,皱着嘴看了他半响,最后杵着手杖往外走,道:“你帮姥姥做件事,姥姥就让你成为苗疆巫神。”
游桑喉间干涩疼痛,忍不住咳了几声,“什么事?”
姥姥走到门前,提起长长的裙摆,道:“杀一个神。”
游桑道:“我没那个本事。”
姥姥跨出门后朝右走去,声音远远传来,“姥姥教你本事。”
枉死城近日亡魂逐渐少了下去。
十殿阎罗昼夜不歇,终于送走了轮回转世的亡魂,奇怪的是,新下来的亡魂大大减少。
司徒烟雨找了崔玉,正在判官殿里吃着果子。
“小玉玉啊,你说最近凡人是不是都改邪归正了,我这枉死城都空下来了,好不习惯。”
崔玉将那生死册翻了又翻,一张脸拧成麻花,“我得去找阎君一趟,这生死册上的亡魂都没来报道,不知去了哪里。”
“哎哎哎。”司徒烟雨一把抓住崔玉,抢过了生死册,笑嘻嘻道:“给我吧,我刚好要去找我家殿下,好久都没见到他了,机会难得。”
若是换个人,崔玉肯定不同意,但司徒烟雨,崔玉是信得过的,于是交代了几句就任由他去了。
司徒烟雨到天子殿时,正好瞧见匆忙离开的萧岁温,他本想招手喊一声,但见萧岁温脚步很快,料想应该有什么急事,他就没出声,直接往正殿去。
推门进去时,围桌而坐的三人都抬头看过来。
“司徒城主!”纪慕人惊喜地喊道。
“殿下!!”司徒烟雨朝纪慕人跑,“我想死您了殿下!我几次想去找您,奈何无法抽身离开,这下可把您盼下来了。”
纪慕人笑了笑,道:“城主近来可好,枉死城情况怎么样了?”
“殿下何必与我这般客气,像曾经那样,叫我小狐狸就好了,枉死城情况还好。”司徒烟雨说着,朝殿中扫了一圈,发现有不少生面孔,“这几位都是......”
莫溶溶正坐在窗边,杵着腮看窗外,闻言也没有回头看,他悄无声息待在那,要不是司徒烟雨问了一句,纪慕人都快把他忘了。
纪慕人向司徒烟雨一一介绍,司徒烟雨听完嘟嘴道:“看来殿下在人间遇上了不少事,以往都有我在您身边护着您,现在可好,我是一件也没帮上忙,就不该做这破城主。”
“城主别这么说,枉死城城主责任重大,非你莫属,我何须人护着,再说我身边还有岁温,出不了事的。”纪慕人说着,朝殿外看了看,“岁温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刚问着,殿外就有小鬼侍进来,向纪慕人回禀道:“大人,阎君有要务处理,说是今晚回不来,让大人先在殿中休息,明日一早会派人送大人离开。”
“离开?到哪里去?”纪慕人想,萧岁温不会不告而别,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多了几分心眼问道:“岁温去哪里?你,当真是天子殿的人吗?”
纪慕人这么一问,司徒烟雨也转身看过去,他绕着那小鬼侍走了两圈,小鬼侍缩着肩,双手紧紧抱着,也不敢抬头瞧他,像个被调戏的小姑娘。
“这一定是,放心吧。”司徒烟雨颇自信地拍了拍手,“天子殿的鬼侍都给阎君吓得不成样了,这身上的味道也没错,天子殿常用樱花熏香,就是这个味,看来阎君是真的有事,殿下,正好!要不您去我那睡一晚吧!我有好些话想对您说!”
纪慕人本想说他就留在天子殿了,但想起既然来了,不如就去瞧瞧禾娘,于是答应了。
“楚衣,你要在这还是与我一起走?”
纪楚衣十分犹豫,一方面不想离开二哥,一方面不想离开豪华的天子殿。
“二哥,这......要不然......”
话还没说完,就听那小鬼侍哆哆嗦嗦道:“大,大人,阎君说了,您就得留,留在天子殿......”
“啊?”纪慕人奇怪地转头看向小鬼侍,“岁温临走前就这么告诉你的?他还说了别的吗?”
纪慕人总觉得是不是萧岁温故意留他下来,要告诉他什么,但在场有人不能听这话,他立马想起之前救纪楚衣出地洞后,萧岁温的神情不太对,而且一直张口欲言,却又什么都没说。
纪慕人见小鬼侍摇了摇头,支支吾吾一脸为难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答。
想必其中定有隐情。
“好,我——”纪慕人正要答应留下,又见小鬼侍微微侧过头,像是在听谁说话,直点头,而后转身对纪慕人道:“大人,阎君说您就睡他那间屋子就好啦,明儿一早自会有人来接您,至于其余人,阎君也都安排了地方,让您不用担心。”
纪慕人看了看小鬼侍周身,见他耳朵那有一只不起眼的萤火虫嗡嗡飞,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纪慕人笑了笑,道:“好,我知道了,我留下。”
司徒烟雨不大开心,但也不能硬逼纪慕人与他去,他把生死册交给了纪慕人就走了。
当晚,纪慕人在萧岁温的卧房走来走去,一直朝窗外张望,岁温的卧房实在太大,空旷阴冷,没什么光亮,不知是岁温不常在这还是岁温不怎么点烛火。
他坐在烛火旁,看着窗外漆黑一片,就像一个无底深渊,让人十分不舒服。
坐了许久,四处寂静,除了自己的呼吸,他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他有些难过,外面看天子殿这般华丽璀璨,可里面却孤寂冷清,阴风都吹不进来,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他就这么坐着发呆,到半夜也不见有人来传信,又担心岁温安危,实在无心入睡,便干脆坐到了桌前,看起书来。
萧岁温桌案十分整洁,唯一放着的一本书很厚,纪慕人拿过来看,见封面写着“三界草木”。
“想不到岁温还对花草感兴趣。”纪慕人觉得窥探到了萧岁温不为人知的一面,或者说,对岁温又多了解了几分,心中欢喜。
才翻开书册一张白纸掉了出来,纪慕人俯身去捡,见纸上画着一颗茂盛的樱树,樱树旁有个白衣少年仰头指着什么,这画面看着眼熟,仔细一想,在金云门岁温的屋中,见过类似的画。
纪慕人忽然叹了口气。
他想萧岁温了。
纪慕人眉间蹙起,手指摸着那画纸上的笔墨,明明人才离开没多久,怎么就想了呢。
窗外忽吹来一阵风,吹得书册乱翻,纪慕人眯着眼挡了风,将书放好后,去关窗户。
走到窗边时,余光瞥见阴影处有个影子,他的心不知为何砰砰乱了两下,他抬头去看,忽然间一股清香铺面,一张温热的唇紧紧覆了上来。
纪慕人全身一阵酥麻。
萧岁温站在窗外,紧紧抱着身穿单衣的纪慕人,他半垂着眸子,眼中藏着寻不到头的**,吞噬纪慕人的**。
纪慕人被抱的太紧了,紧到两人的温热交缠软摩,擦出湿热潮气来,萧岁温的渴求直往纪慕人体内钻,两人一同闭上了眼,鼻息交错,萧岁温探求的猛浪将纪慕人裹得眼角泛红。
那薄薄的单衣什么也挡不住。
“哥哥......”萧岁温喘息着溢出声来。
“岁温,怎......怎么回......回来了。”纪慕人的回应像是要碎了。
“我等不到早上了。”萧岁温揽着纪慕人的腰,跃身进了窗户,他抱起纪慕人,朝床榻走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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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交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