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也要在下面 第3章 两个傻子

“这下看你们还往哪里跑！”一个刀疤脸恶狠狠地笑道。

白澈阳连忙赔上笑脸：“大哥，都是误会，误会！我们无意与你发生冲突的，冒犯了的话，我给大哥赔礼道歉！”

真正发生冲突的人听着白澈阳的话，“我们”？他挑了挑眉毛。

刀疤脸听了这话，轻蔑的笑了。他还以为打伤了他两个兄弟的人是什么来头呢，原来不过如此，于是说：“道歉？这样吧，如果你能喝下小爷的……啊——”刀疤脸还没说完，就感觉眼睛被石头狠狠砸中，接着他痛苦地捂住了眼睛，有什么温热地液体从眼眶中流出来，“我的眼睛！”

“大哥真的是误会，放过我们吧！我们真的无意起冲突的，我们就此江湖别过吧，好吗？”罪魁祸首放下弹弓，狡黠地笑了笑，这落在秦旭眼里就有了不一样的情绪。

“兄弟们，冲上去抓他呀！”刀疤脸恼羞成怒，提着刀就想冲上来砍他，奈何冰面太滑，他一不小心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大哥别心急，给我行大礼，小人可受不起。”白澈阳扑哧笑了，从包裹里掏出一根细细的木制棍棒，转身递给秦旭，“东升哥，拿好，保护好自己，有人靠近你你就打他。”虽然说东升哥这一身肌肉不是假的，但是面对坏人东升哥有点呆呆的，白澈阳怕他被欺负了。

秦旭若有所思地接过这根没有他手臂粗的棒子，挥了挥，感觉太轻了，很容易被打断的样子。

这边来四个人，那边来三个人，正渐渐的往中心靠拢。白澈阳拉着秦旭主动往三个人那边跑，只见刀疤男见他们过来，马上举起了手中地刀。白澈阳动作更快，身形一躲就在肚子上给了刀疤男一拳，反作用力让他在冰面上又退回去了一点。另一个人从后面想在白澈阳头上开一个脑花，白澈阳侧面一躲，又拉两人的衣服，后面那人的棍棒就落在了刀疤男的肩膀上，刀疤男痛苦大叫，又痛骂起来。

这时白澈阳看见一个人拿着菜刀想对秦旭下手，而秦旭手中握着他给他的棍子，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白澈阳心中一惊，推了身前两人一把，自己就向着秦旭滑过去，在菜刀落下之前，白澈阳拉回秦旭，自己向着菜刀，把秦旭向后拖拽，另一只手把刀背向旁边打，于是刀就落在了白澈阳的肩膀上，血立即染红了白澈阳单薄的上衣。

秦旭看着那血觉得格外刺眼。刚才秦旭其实看见了那个人要砍他，但是秦旭觉得他的动作尤为滑稽，连个屠夫都算不上，心里还在估量着这一刀到底能有多少伤害，白澈阳就过来了。然后秦旭就看着白澈阳那骨头架子般的身躯挡在了他身前，肩膀处就落下一道血痕。

这肯定是个傻子。秦旭心里这么想着，伸手就抢过了滴着血的菜刀，递给白澈阳。这回轮到白澈阳呆住了，他呆呆地接下了菜刀，看见秦旭身后出现一张刀疤脸，正舞着长刀向秦旭砍来。

“小心——”白澈阳瞳孔急剧缩小，而秦旭稍微扭转了一下身，一只手搂住白澈阳的背，把白澈阳护在身下；另一只手挥动着细细的棍棒，也没有回头，就这么随手往身后打去，刚好打中了刀疤脸的头。这棍子虽然轻，但是是特制过的，并不容易打断。刀疤脸被打蒙了，脸上出现红印，然而他手中的刀却没拿稳，继续向秦旭的头飞来，白澈阳一时吓得说不出话，这时秦旭抓起身边那个被夺走了菜刀的人就往后挡，长刀落在了这个人的手臂上，他痛得倒在地上。

白澈阳还没有缓过神来，秦旭却格外的淡定，他甚至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只是看着白澈阳，看着他被吓傻的样子，心想果然是个小傻子，还有刚刚他的腰怎么那么细……

秦旭用没有起伏的声音问：“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思考了一会，又开口，“算了，小傻子，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他们该死吗？”

这个傻子愣了愣，先是点了点头，随后意识到什么又急忙摇了摇头。

秦旭对着白澈阳点了点头，转过身，捡起地上的长刀也交给白澈阳。此时另外四个人已经快到这边支援了，刀疤脸手中没有武器，看着面前这个拿着细棍子的男人，很是害怕，却不敢表现出来。他高大的身材很有压迫感，但更重要的是他身旁如地狱般的气场，让人喘不过气，那双墨黑的眼里并没有把他们当成活物，轻蔑的好像他们是路边的杂草。

不……他不过就只是一个人而已，我们这么多兄弟还怕他？不过虚张声势！见自己的兄弟已经到了，刀疤脸悄悄后退，大声喊：“我们一起上！”

那一瞬间，除了刀疤脸和倒在地上捂着手臂的男人，其余五个人都冲了上来，可惜冰面太滑，他们的速度也没有太快，此刻倒是非常滑稽，显得刚刚那句口号是在作秀。秦旭听到身后的少年轻笑，然后清泉般的声音响起：“你们的策略算是用对了，除了让我爆笑而亡，我实在想不到你们能怎么对付我了。”

白澈阳已经恢复了冷静，他左手甩出菜刀，正中一人的肚子，然后一扯秦旭的手臂，让自己滑上前，长刀一挥砍中了一个人的腰，再揣向旁边扑过来的人的肚子，自己便向后滑去，秦旭稳住了他的身形，他给后面的人一个眼神，秦旭就懂了，于是把他推向剩下的两个恶霸。白澈阳举起手中的刀，对面的人便伸手去挡，但白澈阳突然一伸腿，对面的人便被绊倒了，他一脚踩在倒地的人身上，脚下便不滑了，刀落在另一个人的手臂上，割开一个大口子。

白澈阳把刀插在倒地的人眼前，他人都要被吓尿了，忙喊道：“饶命啊大侠，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啊，放过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啊呜呜呜……”

那躲在后面的刀疤脸没想到这次碰见这么硬的茬，心有不甘，但是倒地哭喊的那个人是村长的儿子，可不能在他手上出事，于是一咬嘴唇，还是说：“我们走！下次你们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看他们都屁滚尿流地逃走了，白澈阳这才丢下长刀，双手叉腰，大口喘着气。

他是从小跟养父学了些武打技巧，但是天生的体弱却很难克服，即使每天都在锻炼也没有提升多少体力。刚才的战斗看似是他完全对七个人的碾压，其实是因为他只能选择最有效的方式快速结束战斗，不然，下一秒钟他可能就要断气了。

秦旭看着他喘气，看着他的肩膀因为喘气而上下浮动，也看见了他肩膀上的伤。秦旭心想，这个小傻子虽然比较聪明，但是体力不好，还是不太适合做我的暗卫。

白澈阳看着秦旭，他那张脸依旧是呆呆的没有表情，突然想起刚刚他被他一整个抱在怀里，鼻尖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心跳好像漏了一拍，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有点发烫：“东升哥……你没受伤吧？”

话太多了，而且多数话毫无意义，不适合做我的下人。

白澈阳脸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缺氧还是什么，秦旭看见他在纯白的天地间对他绽放了一个明媚的笑容，“怎么不说话？我身手是不是还可以？嘿嘿，我就说我参军应该是没问题的嘛！”

太天真了，不适合做我的暗线。

秦旭苦恼起来，突然他又意识不到他在苦恼什么，就那一瞬间又冷静了下来。

“没事，走吧。”秦旭收拾好表情，目视前方地向前走着。东升哥没夸他，白澈阳也没在意，东升哥有时候有点呆呆的，他还挺喜欢的；如果不呆的话，怕是早就厌恶自己了吧？毕竟一天到晚都在自言自语……

他想快步跟上秦旭，却一不小心滑倒在了冰面上，哎呦一声，屁股着地。

从不回头的秦旭这次回了头，看见他不小心滑倒在冰面上，跟他对视了一秒，少年的脸又红了起来。秦旭还是没有表情，只是在心里又给白澈阳加强了小傻子的人设，给地上的人丢了一根细棍子，然后转身继续往前走。

两个衣服破破烂烂的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走在冰天雪地里，白澈阳又开始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了。

“哦对了，我们先去找那个老婆婆。”白澈阳带着秦旭去找躲起来的老奶奶，应该就在村口附近，可村口一个人也没有。

“老婆婆不会被那群坏人发现抓走了吧？”白澈阳有些担心。秦旭心里却知道，无非是看恶霸要对付他们，那人自己害怕跑走了，想要远离是非，于是秦旭就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看着白澈阳忙来忙去地找人。

但越看，傻子肩膀上的那抹红色就越惹人心烦，于是秦旭说：“别找了，她不会有事的，随便找户人家过夜吧。”

白澈阳走过来，心存顾虑地问：“这样吗？万一她……”

这时，老奶奶突然从他们身后出现，白澈阳先是惊喜：“老婆婆？你怎么……”

老婆婆赶紧做出噤声的动作，拉着白澈阳的胳膊就往一条巷子里走。白澈阳回头看秦旭，秦旭只是静静地坐在石头上看着他，没有要起身的样子，于是他鼓起勇气，另一只手拉起秦旭的手腕，把秦旭拉着一起走。

秦旭垂眸，其实不太习惯，下意识地就想甩开手，但……秦旭的目光若有若无地飘到了他红色的伤口上。这点伤口，要是在他自己身上他可能都不会注意到，可是在冰面上那个冲上来，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又浮现在秦旭的眼前，秦旭觉得有点烦躁了，最终还是没有甩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