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也要在下面 第2章 这人真的话多

秦旭真的感慨：一个人话怎么能这么多？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的，一会儿看见那边有个鸟窝了，一会儿没头没脑地说起了历史上的某场战争了，一会儿又掏出一块干巴巴的饼问他吃不吃了。对于这些，秦旭全都不理。然而当白澈阳搬着石头说要在路上做记号的时候，秦旭一脚踢飞了那块石头，说不用记号，走的就是正确的路线。

白澈阳心想，看来东升哥经常进这座山啊，心里美滋滋的，本来还担心地图看错了，有熟人带就没有顾虑了。结果就是两人绕了半天也还没有绕出山。白澈阳看着周围的景观，越看越觉得那个鸟窝有点眼熟。然而在亲眼见到东升哥正骨之后，白澈阳还是对他很崇拜的，并未产生什么怀疑，只是走的实在有些累了，就提出坐下来歇一歇。

秦旭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确实有点累，而且也自知走错路了，就同意了这个提议。

两人在一块石头上扫干净雪，白澈阳先坐上去，秦旭也坐了上去，但离白澈阳远远的。白澈阳翻着手中的地图，靠近了秦旭问：“东升哥你看看这张地图，应该没错吧？”秦旭顺手就接受了地图，脸上没有变化，默默记下了地图上的线路。

白澈阳又从包里掏出半个干巴巴的饼，咬了一口，又突然转向秦旭：“东升哥你要吗？我包里还有一个饼。”

秦旭定睛看着他，只见他从他那大大的包裹里掏出另一张手掌大小的饼，递给自己，他灼热的目光太惹眼了。

嗯，如果太久没进食的话会很容易被抓的。

就这么想着，秦旭就伸手接了那张饼，又吃了一口，虽然干巴巴的，也没什么味道，莫名就比之前吃过的更好吃。

白澈阳吃饼也还不停地说话：“东升哥，你知道两百多年前燕国和赵国的那场研羽之战吗？”

秦旭不回话，不过这也在白澈阳的预料之内。

“话说燕有一个非常能战的年轻将军田将军，赵国国君很欣赏这个田将军。后面两国爆发了研羽之战，由于燕国国君昏庸无能，两国力量悬殊，燕国输了，赵国国君就命令生擒这个田将军，但是这个田将军非常忠诚，坚决不背叛自己的国家，即使被施以酷刑，也不屈服于赵国，赵国国君反倒更加喜欢这个田将军，就把他放了。”白澈阳说的嘴有些干，拿出一个水袋咕噜噜的喝了，又递给秦旭，秦旭接了。

“田将军历经艰辛回到了燕国，可是燕国国君却觉得他有叛国之嫌，让田将军卸甲归田了。后来两国还爆发过几次战争，可是赵国国君发现田将军没有上战场，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笑道燕国不日败矣。”白澈阳顿了顿，看向正在喝水的秦旭，问，“东升哥，若你是这燕国**，你会怎么做呢？”

秦旭喝完水，把水袋还给白澈阳，见他还是没说话，白澈阳就自顾自说起来：“世人皆笑燕国国君，我却以为他做的也有一定道理，确实不能不防。然而这件事的重点在于田将军，他做的不对。首先不能宁死不屈，这样对自己，对燕国没有任何好处。其次，如果他明知道燕国国君多疑的性格，他就应该带点证据来证明他的衷心。”

白澈阳突然不说了，似乎思绪又飞到了天边。秦旭就开口问他：“什么证据？”

“比如，刺杀什么人；又比如，假意归降，获取点什么敌国情报……”白澈阳没想到秦旭有在认真听自己说话，重新看向秦旭的眼睛亮晶晶的。

“哼，”秦旭笑了一声，“我要是赵国国君，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更不会给他逃走的机会。”

白澈阳好奇：“那你是，直接杀了他？”

秦旭没有回答白澈阳的问题。死，多简单啊，难道不是一种恩赐吗？没有什么比彻底摧毁一个人的坚定的信念更让人兴奋的了。所以……当然是要把他关在暗无天日的牢里，日日折磨，生不如死，再让他看清他所衷心的燕国，是多么的腐朽不堪；看清他所守护的子民的嘴脸，一样的自私丑恶。他要他承认，他原来所做的决定是多么的错误，多么的天真幼稚。然而，即使他后悔于当初的决定，他也不会再给他机会重新来过，他要他为自己的幼稚付出代价。

白澈阳见秦旭又不说话了，思考了一会便说：“嗯……确实呢，对于田将军来讲，可能他在研羽之战打输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死了。”不禁感慨道，“参军的人真的都很伟大呢，每天都在刀尖舔血，牺牲自己，只为了守护自己的子民，守护家，守护国。”

“你想参军？”秦旭问。

白澈阳点了点头，“嗯，想。但是我天生体格比较弱，我父亲一直不同意我参军，他说我不合适。”说到这，白澈阳叹了口气。

秦旭把没吃完的半张饼收了起来，扫了白澈阳一眼，眼前这个人瘦瘦小小，姑娘家似的，于是说：“嗯，你父亲说的对。”就他这样的，感觉连把重一点的枪都抗不起来。

白澈阳听到秦旭的话并不生气，反而更坚定地看着秦旭，说：“我可以的，我已经在加强体魄了，我会变得强壮起来。”

秦旭看着他这个样子，顿了一会，只是拍了拍他的肩，把他整个人拍得抖了抖，说：“嗯。”

白澈阳愣了，东升哥刚刚是笑了吗？好像他的嘴角刚刚微微上扬，是在笑他吗？回过神来，秦旭已经站起身来往前走，继续赶路了，他也急忙收拾好包裹，一边往前赶一边喊：“等等我东升哥！”

赶了一天的路，秦旭就听了白澈阳一天的唠叨。身边一直有他叽叽喳喳的声音，他的声音很脆，如泉水叮咚，但让秦旭觉得新奇的是，还没有人敢在秦旭旁边这么吵的，说的不是朝堂上的风云，不是战事的汇报，就只有一些路上的见闻。秦旭也不用去思考对方话里是不是暗藏玄机，就只是单纯听着，有时候觉得无聊了就不听，也没有影响他继续叽叽喳喳。

白澈阳只觉得东升哥人真好啊，他还担心自己是不是有点烦人，结果东升哥一直听着，没有说他任何不是，完全看不出东升哥讨厌自己，于是就一直想说什么说什么。虽然多数时间得不到回应，但他也习惯于自言自语就是了。

终于，两人走出了山，看见了远方的炊烟。

路上看到一位滑倒的老奶奶，白澈阳过去扶起她，老奶奶说要请他们去家里做客，白澈阳给了秦旭一个开心的眼神，秦旭依旧是那张冰块脸没有变化，并且站在旁边双手抱胸，看着他和老奶奶上演“母慈子孝”，觉得没意思。

老奶奶腿摔坏了，白澈阳就背着她走。秦旭看着他那个小身板，看不出很吃力的感觉，没想到这小少年还是有点力气的。白澈阳背着人走，走的很慢；秦旭也不等，就一个人远远走到前面去了。

嗯，终于可以借此机会摆脱这个话多的人了。

白澈阳背上的老奶奶看秦旭走远了，就问白：“小伙子，他是你朋友吗？为什么不等等你呀？”

白澈阳笑着说：“他这个人可能性格比较孤僻，不太爱说话，他是想在前面给我们探路。”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白澈阳还是暗暗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等到白澈阳终于背着老奶奶赶到村口地时候，看见前方那个穿着破烂衣服的高大背影，不正是东升哥吗？心里一喜，他果然只是探探路而已吧？于是开口喊道：“东升哥！”边喊边往秦旭那里走过去。

就在这时，从不远处跑过来几个拿着大棒子的凶神恶煞的男人，正气势汹汹地朝秦旭那里走过去。白澈阳听见耳后传来老奶奶惊恐的声音：“糟了糟了！怎么遇见他们了！”

“他们？他们是什么人啊？”

“村子里的恶霸，哎呦总是在村里横行霸道的，还抢东西抢姑娘，平常我们都躲得远远的，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

白澈阳当机立断，让老奶奶先找个地方躲着，他要去帮东升哥。

这边秦旭也没想到他们打不过就叫人。他刚到村口的时候就有三个人来拦他要他交过路费，这种小啰啰他自然不放在眼里，战场上面对精兵他都能以一敌十，那种浸浴在红色的血里，周围都是血腥味的感觉让他血液沸腾。他简单地躲过了三个人的攻击，又拳拳到肉地击中对方的头部，不到三分钟打倒了两个人，剩下一个人拖着两个人跑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还不死心，这次，是叫了七个人来吗？

只听不远处那一群拿刀拿棒子的人中，有一个被打成熊猫眼的指着秦旭大喊：“就是他！他不交过路费还打伤了我们的兄弟！”

秦旭仍旧没有什么面部表情，只是向那群人投去了一个淡淡的表情。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那群人中突然爆发出哀嚎，只见有个人捂着眼睛叫着：“我的眼睛！谁？谁在偷袭我！”紧接着，另一个人也捂住了眼睛哀嚎，血液从他们捂着的手指缝中流了出来。

秦旭往身后看。石头后面，那个瘦弱的看似弱不禁风的、已经被他抛弃了的少年正拿着一种类似弹弓的器具瞄准了那群人。

白澈阳跟秦旭一对视，马上从石头后跑出来。秦旭看到这个白皙的像雪一样的少年跑向自己，拉住自己的手，眼睛还是那么亮，他听到他说：“东升哥快跑！”然后自己的身体就跟着他动了起来。秦旭没有想到这个瘦的像骨头一样的手臂会这么有力。

其实根本不用跑，打跑这几个人不是很费功夫。但是秦旭突然被激发出了好奇心，这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他想知道他还会怎么做。

秦旭跟着白澈阳一路跑，他听到身后传来那群人的脚步声，还有“别让他们跑了”诸如此类的话，秦旭还听见白澈阳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不敢停下脚步。

他的体能有点弱。秦旭这么想。

少年拉着他一路跑到了冰面上，此刻白澈阳感觉自己胸口疼。如果只是自己跑还不至于这样，但不知道为什么东升哥跟个木头人一样，自己不会跑，硬是他拖着他动，难道是东升哥的腿还很疼？

这种寒冷的天气，前几天还下了大雪，湖面被冻得很厚，就是太滑了一点。白澈阳和秦旭慢慢走到了湖面中心，却看见湖的另一边也走来了三个拿着刀棍的人。这下他们是被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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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这人真的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