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远-我已经等不及要杀了他!】
“难道你得来的奖励没有我一半吗?”方哲远背后的珊瑚女发出一声质问。
“我最亲爱的勇士,你要怎么选?”樊小天勾起方哲远的下巴用口型暗示杀死她。
方哲远恨死了这个恬不知耻的贪婪五号珊瑚女,她居然想在自己这里分一杯羹,简直不要太荒唐!
方哲远回身狠命掐住珊瑚女的颈子,他看着珊瑚女在自己的手下死去心中竟生出一种快意,原来可以轻易了结他人生命的感觉如此美妙。
方哲远杀死珊瑚女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观众席上的人都在为他的行为欢呼雀跃,方哲远多么想永远生活在这个声色犬马的王国。
方哲远夺得奖励之后和樊小天的朋友们一起庆祝,樊小天身边的男男女女将方哲远簇拥到最中间。他们端起酒杯喂他喝酒,他们在他的脸上涂抹蛋糕,他们中间甚至开始有人对他勾肩搭背。
那一刻方哲远觉得自己真正融入了这些富家子弟之中。方哲远一直都希望自己能拥有几个可将他引领入上层社会的朋友,他希望自己在这偌大的陆城取得一席之地,他希望自己可以超越父亲方德,他更希望自己可以成为下一个樊小天。
那晚方哲远被那些男男女女灌得醉成一滩烂泥,他已经记不得是谁把他扶到酒店去休息。方哲远觉得自己仿若陷入了一场漫长的梦里,他在梦里和一群鲨鱼厮杀,那群牙齿锐利的鲨鱼无情地将他的身体撕成碎片,他变成了一抹若有似无的气息。
“方哲远,你醒醒。”鲁思黎用力摇晃他的肩膀。
“我这是在哪儿?”方哲远只感觉自己头痛欲裂。
“这里是酒店,你已经在这里睡了三天三夜。”鲁思黎走到床头拉开了窗帘。
“我的……我的骨头奖牌怎么不见了?”方哲远被窗外的阳光刺痛了眼睛。
“你爸爸在澳门欠下了一千三百万赌债,他把你赢来的钱全部拿去还赌债,据说他手里现在还剩下200万,你可以现在去找他把剩下的钱要回来。”鲁思黎推开窗子点了根烟。
“你太残忍了,居然拿这种事来跟我开玩笑。”方哲远听到鲁思黎的话心猛地一揪,后来才意识到鲁思黎或许是在刻意逗他。
“方哲远,我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鲁思黎熟练地冲着窗外吐了个烟圈。
“我要杀了他,我已经等不及要杀了他!”方哲远身体一软扑通一声倒在鲁思黎脚边。
“水族箱游戏里得来的钱已经沾染了血,你父亲花了也好。钱这个东西可以没了再赚。”鲁思黎云淡风轻地看着窗外萧瑟的落叶。
“鲁思黎,如果你生在我这样的家庭就不会再说这种傻话了,你之所以把这件事情说得如此轻松,那是因为你生来就拥有我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权利和财富。我和你不一样,你幸运地生在一个富贵而又显赫的家庭里,可我呢,我觉得自己是被困在小河沟里的一条囚龙,我痛苦地挣扎在泥潭……”方哲远在鲁思黎面前情绪失控地抱头痛哭。
鲁思黎一开始对方哲远心中生出一丝怜悯,可当他一本正经地在自己面前抱怨命运不公时,鲁思黎又突然觉得他简直像小丑一般可笑。
“别哭了,我带你去找你爸爸,我们一起把那二百万争取回来。”鲁思黎开口安慰面前这个仿佛失去全世界的男孩。
“好的,我们一起去。”方哲远闻言立即在房间内寻找自己的衣服。
“别找了,穿这个,你的衣服早就不知被扔到哪里去了。”鲁思黎将手中的购物袋抬手扔给方哲远。
方哲远见购物袋上印着奢侈品Logo低落心情瞬间有所缓解,他一边随着鲁思黎走出房门一边在脑子里盘算这身衣服一定要仔细穿,晚些他可以拿着这身衣服去北西区的二手店出售,如果顺利卖掉他便可以拿这笔钱去换一部新的手机。
“上车。”鲁思黎似是觉得他可怜竟主动为他打开了车门。
方哲远一坐到鲁思黎的车上心里便抽筋似的疼,他又想起自己先前被父亲卖掉的那辆名车。
“鲁思黎,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方哲远在等红灯时突然转过头问鲁思黎。
“什么可能?”鲁斯黎瞥了他一眼。
“你说有没有可能当年樊小天的爸爸抱错了孩子,我才是他爸爸樊子明的亲生儿子?”方哲远闭着眼睛沉浸在白日美梦之中。
“你就那么想成为樊小天?”鲁斯黎关掉车里正在播放的音乐。
“难道会有人不想成为樊小天?你呢?你当真没有想过?”方哲远好奇地同鲁斯黎打探。
“我才不想成为他,樊小天脑子里空洞得像是一栋空空荡荡的烂尾楼,他的大脑简单到只会用种种暴虐的行为来发泄内心的痛苦愤慨,这是低等动物的表现。”鲁斯黎如同一个尖锐的评论家一般贬损她的朋友。
“那我呢?你又如何看待我?”方哲远紧接着又问鲁斯黎。
“你是一只混迹于米仓里的蛀虫,你和你爸爸是同一种人,你们父子俩每天都在想着怎么不劳而获。”鲁斯黎毫不客气地评价了方哲远父子俩。
“蛀虫……”方哲远呆愣愣地重复这两个字,他觉得比起蛀虫自己更像是一只巴西蜜罐蚁。
“我们马上要到的地方是我们市里一家大人物开的赌场,如果我们能顺利找到你的父亲,你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要在赌场里面大打出手,否则下一刻你就会变成昨天的紫水母。”鲁斯黎一边停车一边提醒身旁的方哲远。
方哲远果然在人群之中找到了久违的父亲,方德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坐在那里等荷官发牌,他旁边站着青石巷麻将馆的陈瘸子、刘木匠、屠裁缝以及几张陌生脸庞。
“方老板,好运气。”陈瘸子呲着大牙开心地鼓掌。
"我爸赢了多少钱?”方哲远远目不转睛地盯着父亲手中赢来的筹码。
“大概五十万。”鲁思黎压低声音告诉方哲远。
“居然……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赢了这么多的钱,我终于理解爸爸为什么会痴迷于赌博不能自拔……”方哲远自言自语。
“你还不快去把你父亲叫回家,你如果再不阻止他,你们家仅剩的两百万怕是今天也要被掏空。”鲁思黎示意方哲远去阻止父亲。
“我们先看一会儿再说,我爸他赌了二三十年了,或许今天他能凭运气翻身呢?”方哲远入迷地盯着父亲方德在赌桌上的一举一动。
“方老板又赢了。”麻将馆那群人面露欣喜。
“我爸又赢了多少?”方哲远再一次请教鲁思黎。
“八十万左右。”鲁思黎扫了一眼荷官推到方德面前的筹码。
“我的妈,早知道我就不去参加水族箱游戏,我的脑子可比我爸爸脑子好用多了,如果我爸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赢得一百三十万,那我玩起来肯定比他胜算多。”
“你这人……”鲁思黎忍不住白了方哲远一眼。
“鲁小姐,我爸脸色怎么那么难看?你帮我看看他输了多少钱?”方哲远见父亲输钱脸色发白。
“我估计大概一百二十万。”鲁思黎答话。
“那不算输,毕竟我爸之前赢了一百三十万,两次相抵等于还是赢了十万。”方哲远忍不住为父亲的输找借口。
“我押上全部。”父亲将手上的砝码全部推到桌自中间,方哲远爱惨了父亲那副潇洒的派头。
“跟!”对方也压上了手中的全部筹码。
“哎!”陈瘸子看到父亲输了叹一口气。
“方先生,如果……”赌场里的一个年轻工作人员走到父亲身边耳语。
“赌场的人可能正在说服你父亲借高利贷赌博,你还不去把你父亲拽回来?”鲁思黎忍不住踹了方哲远一脚。
方哲远这才意识到父亲此刻已经输光了一家四口全部的家当,他拼死拼活在水族箱游戏中赚来的财富,只在短短几天就被父亲全部挥霍掉。
“爸,我们回家吧,我们家里已经没有钱可以供你赌博了。”方哲远义正言辞地提醒父亲方德。
“儿子,让爸再玩几回,或许我这回能翻身呢?”方德最讨厌别人在他兴致正浓的时候扫兴。
“你这辈子就是一条咸鱼,别他妈总梦想翻身了。”方哲远真想抬手给父亲一拳。
方德闻言放下了正准备在合同上按手印的手指,他突然意识到或许儿子说的对,他就是这辈子都不可能翻身的一条咸鱼,他的所有痛苦都源自他的不切实际。
鲁斯黎开车将方家两父子一路送回家,她本以为这父子俩上车会吵闹个不停,谁料想他们一路保持沉默。
鲁斯黎内心对方哲远的爸爸十分厌恶,她清楚记得就是因为这个男人在父亲面前吹耳边风,父亲才动了想把心爱女儿快点嫁出家门的想法,鲁斯黎一早就看透了方德这老家伙的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