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奴 第12章 老娘

张萧走后原本很困的林星稀却没睡，拿起张萧的手机，一试密码果真是，给自己转了“88”的红包，又给返回去，然后翻看起了他的朋友圈。

真够可以的，五百多个好友，三十几个群，近期联系的也不少，前天晚上十二点还在跟他的侄子聊天，他侄子感叹小学生的苦逼，他倒是挺会反向安慰人。

之所以知道是他侄子，是因为他标记的非常清楚，除了妈妈、大哥、二哥，其他的都是一言概之身份，比如张媛媛——三堂叔家的二妹，王沁如——百川股份人事部部长，吉庆——警号XXXXXX。

再比如李云飞——二哥男友1号，方平——二哥男友2号，酒窝男——二哥新目标，周茂余——二中7班同学，施雨——二中班主任，李贤宇——港中5班同学，林星稀——港中5班同学……

只有一个人没有，直接就是张敬尧，林星稀知道，张萧的爸爸，很有名的大老板，两人也没有聊天纪录。

聊天纪录最长的是妈妈，张萧真是个妈宝，什么都给老娘讲，每天都联系，早上吃的包子和豆浆也拍给妈妈了，路上的冻雪拍了，昨晚吃的草莓也拍了，废话一箩筐，老太太都来不及回他话。

往前翻了翻，是他刚来港中，也是每天都联系很多，上课不认真听讲，所有的任课老师都被他偷拍了，还基本上是发飙的时候，各个歇斯底里的成了豺狼虎豹。

老娘问他有没有好看的女同学，他把班上的女生拍了一大半，老娘说：“四号好看，笑起来很喜庆。”张萧说：“四号倒数第二，数学13分。”老娘又说：“颧骨太高了，克夫。”张萧又问：“九号怎么样，她是英语课代表，还挺照顾我的，课间总爱找我聊天。”老娘回：“……有点磕碜，我可怜的萧萧，活活受罪。”

明明跟他走的最近的是宋楠和石羽笙，也只有这两个在他们5班算美女，但他只字未提。

“妈妈你看，这个就是林星稀，从重点班过来的那个。”林星稀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偷拍的自己，正低着头看书，看的还是张萧的书。

那时候《与神对话》国内还没正式出版，不知道他是哪里搞来的，看的林星稀脑仁都皱起来了。

老娘问：“你和他关系处的怎么样？”

“有点高冷，不敢惹他烦。”张萧说，“差距太大了，怕他瞧不起我。”

“你是他的小金主，他不敢得罪你，你也要客气一点，主动去讲讲话。”妈妈说，“长的很好看的小帅哥呀，也就比我们萧萧差一点。”

“比我差远了，他脸上有36颗痣，我一看见他就要盯着他的脸数痣。”张萧说，“数完一遍回头又要数一遍。”

老娘说：“你果然就没有把心思用在学习上，你大哥知道了又要骂你了。”

张萧又发了一**星稀的照片：“你看，好学生也上课睡觉。”

老娘：“嗯，脸上痣是挺多的。”

“可是他上课睡觉数学也能考143，他都没有小课桌，也不知道怎么学的，无解。”

老娘：“那他也有错的，都不是满分就不是神，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们萧萧能考78已经不错了，至少脑子是正常的，瞎蒙是蒙不到这个成绩的。”

张萧：“嗯嗯，我有好妈妈比谁都强。”

老娘发了一串语音：“可你大哥过几天要回来吃饭了，他一念叨我头就疼，敏敏这段时间好像进步了，到时候没人跟你一个阵营，你就是唯一的差生了，我都不好意思帮你说话，感觉自己也很差劲。你是我亲自抚养的，从小养在身边，咱们娘儿俩相依为命互相扶持，我不得圣心也耽误了你，真是太失败了。我不是一个好妈妈，我对你的溺爱只是害了你，所有人都会说我居心叵测，是一个恶毒又扭曲的皇后！”

张萧给发了一连串的表情包。

林星稀一个中午就用来翻看张萧的聊天记录了，真是无聊又浪费时间，到班级把手机还给张萧，张萧一看，惊讶道：“为什么我的手机只有56%的电？”

“我用你的手机震动了。”林星稀说。

张萧：“……”这种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我他妈就不该秒懂。

下午四节课结束，老娘果真等在宿舍了，还有小表舅和表舅妈。这个表亲有点远房，几乎没什么关系了，但他们夫妻俩一直在家里做活，挂在老头的公司里交社保领工资，对老娘是照顾也是陪伴，从张萧小时候他们就在了。

“哎哟，今年这天实在是太反常了，什么时候有过零下十度哦，雪下了一天一夜，白天都给冻住了，几乎没化。”小表舅先开了口，表舅妈已经收拾了宿舍的桌子，将带来的饭菜一一摆上。

“呜呜呜，我的萧萧，妈妈可怜的宝宝。”老娘张手，还没抱到人就先假哭了起来。

张萧瞅了一眼门外，再看宿舍没人，然后才张手过去，在老娘搂到他的同时他也抱住了老娘：“啊啊啊，妈妈我好想你呀！”

母子两个腻歪了好长一会儿才分开，老娘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量着张萧，其实上个星期刚来过，这会儿又搞得好像分别了十年八年一样，心疼的不得了。张萧也是一样的，抱着老娘不撒手，各种贴贴，撒起娇来都恶心。

“快点吃饭吧，天冷，这边又没有暖气，一会儿就凉了。”小舅妈服了这对母子。

老娘先检查了一番张萧的衣服，见他穿的挺厚实的才没说话，然后让张萧过去吃饭，自己看过张萧的床铺又去查看其他角落。

现在的小孩多数都金贵，但凡有点能力也不至于在这么紧张关键的时刻要求独立。李贤宇和顾彬的家境也只是一般，李贤宇的父母离异，母亲早年就再婚了，他爸爸在国外打工，钱越给越少，也很少回来，家里只有爷爷奶奶。

顾彬的爸妈都在厂里，干的十二小时的倒班，除了过年的几天，几乎无休，没时间照顾他太多。他妈还有几年就能熬到退休了，这个时候辞职很不划算，只能抽空来看看他，做点好吃的送来再把他脏衣服带回去。

张萧选择住宿也是无奈之选，家里只有老娘，表舅妈要做饭，有什么事情都是招呼小表舅，家里人来人往事情多，离不开人。租房没人陪读，早晚接送又太远，与其再找个人来磨合，张萧宁愿在宿舍了。

不管是当官的还是做生意的都迷信，自从上面两个老的都走后，算命的说老娘不能离开家里，老宅要她压住这个大家庭才不会散，家里人才会官运亨通财源滚滚。

所以虽然老头在外面各种风流，却从来没想过离婚，好吃好喝的供着老娘，不跟她吵也不气她，只要不过分，很多事情都会随了她，逢年过节必定抛下一众莺莺燕燕乖乖回来，场面上过得去，大家日子都好过。

老娘娘家家道中落，都靠夫家帮衬，大半辈子也一直都是被人伺候的命，加上大儿子从小就出息，她脊梁骨就硬气了，老二还认她这个妈，老三又能哄她开心，所以只要面子能撑住，里子也不强求了。

“每次来都见不到你们宿舍的人。”老娘说，“我还想见见那个小孩呢，你不是说你们已经熟了吗？”

小舅妈先把汤递给张萧，张萧喝了一口，太烫，哈刺哈刺的学他们家的嘟嘟，回了一句：“他们害怕。”

“这有什么害怕的，大姐这次让我多弄了些菜，你叫他们一起来吃。”小舅妈说，“我们也不是那种眼高于顶看不起人的，说起来大家都是农村的，是一方水土养出来的人。”

是小舅妈会说话，其实他们跨个桥就有自己的方言了，到了省外可能会认老乡，但事实上新港人和永康人分的很清楚。而且他们虽然住在农村，但足以拉高一整个村的平均值，又是大户是顶梁柱，很多时候都要求来主持公道的。

“你们往这一杵，人家还好意思来吃嘛，搞得就差你一口饭似的。”老娘开了口，又对张萧说，“你先把人叫回来呀，我看一眼就去找你们老师聊两句，等会儿让你舅舅过来把饭盒带走。”

老娘在，张萧怕林星稀不来，于是拍了张照发给李贤宇：“有红烧肉，不快点吃要冷了。”

李贤宇给他回了两字：“就来。”

“把林星稀一起叫上吧，还有虾。”张萧又发了一条。

李贤宇没回了。

小表舅给张萧换了被褥也换了床单枕套：“你妈生怕你冻着，这条羽绒被是赶在下雪前给你做出来的，要不是你二哥说你在他那，昨天就要给你送来的。”

“你二哥带你干嘛去了？有没有教坏你？”老娘问。

“昨天一直下雪，天太冷，带我泡澡了。”张萧一边继续喝汤一边笑了起来，对老娘神叨叨的说，“还叫人给我搓背了呢！”

老娘也跟着笑了：“搓什么背？男的女的？”

“女的，穿的可清凉了。”张萧害羞起来，“就很尴尬。”

小表舅明知故问：“你尴尬什么？”

张萧反问：“给你你不尴尬啊，就裹一块布，内裤都没穿，给我按摩的时候屁股都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