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年瞬间吓得缩起了脖子,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恐惧。
袁可看见他那个样子心里更嫌弃了,胆子也这么小,“我不是凶你,我烦我手机呢!”
“出宿舍楼,朝前走,第一个拐弯的地方就是食堂。”
江斯年有点哆嗦,拿上卡就跑了。
袁可打完这把后,才意识到,没问江斯年要手机号啊!自己怎么联系他啊?
江斯年本来还担心外面太黑了,看不清路怎么办,却没想到路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落地灯,好漂亮,江斯年现在知道了,这种形状,叫樱花。
晚风轻拂,江斯年在空无一人的大道上肆意地笑着,这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快乐,是自己从来不敢想的。
江斯年忽然想起杨老师,有点担心,但杨老师可是村长非常重视的人才,江德应该拿杨老师没辙。
江斯年走着走着就到了。
上面写着三食堂。
江斯年拨开挂在门上的白色的塑料片,食堂里银制的桌椅从门口一路排了上去,又多又整齐,地上也是的,干干净净,江斯年看了眼自己脚上的鞋,脏兮兮的。
江斯年局促地走了进去。
窗户戴着白色帽子的阿姨很是热情。
“孩子,来打饭啊?”
江斯年点点头。
刚想将碗拿出时才发觉自己没带碗!不是,自己今天好像什么都没买啊!
江斯年又火速地摇着头。
那阿姨细心道:“我们这儿吃饭都用一次性碗筷的,自己带也行,你是不是忘记拿碗了啊?”
江斯年:“嗯。”
阿姨又问道:“要哪几个菜啊?指给我。”
江斯年的记忆特别好,“两荤一素,要糖醋排骨,没有就随便。”
阿姨听见后,拿着一个塑料的大碗,将饭菜都打在里面,指着窗口处的感应器道:“二十,刷这儿。”
听见价格的江斯年心头一跳,随后拿着卡片的手,就像英勇赴义一般,只见那机器滴滴两声后,机械女声道:“刷卡成功!”
江斯年放好袁可的黑色卡片后又将自己的红色卡片拿出,“阿姨,请问我这个可以吃什么样的啊?”
江斯年皮肤黝黑,脸红也看不出。
那阿姨一看,“就是你啊!你的餐标是一荤一素,选点自己喜欢吃吧,阿姨给你打得满满的!”
“谢谢!”
江斯年先是指了个青菜,随后在眼花缭乱的荤菜中,指了袁可说的糖醋排骨,这里的菜江斯年都没吃过,但是江斯年就是想尝尝,别人想吃的东西,是什么味啊。
那阿姨果真不手抖,还打了两三勺,有一半的米饭,就有一半的糖醋排骨。
江斯年腼腆地笑道:“谢谢阿姨!”
江斯年这一路上都是跑回去的,生怕饭菜冷了。
门被推开后,袁可有些惊讶,“这么快!?”
随后袁可看着那个瘦小黑色皮肤的少年,喘着粗气道:“我,我怕冷了,就不好吃了。”
袁可笑道:“确实,冷了味道就差了,快来吃吧。”
两人分别坐在自己的桌前,大口大口的吃着,袁可不禁感叹道:“这樱木本就算再差也比别的地方好。”
江斯年头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肉,又甜又酸,并且也是头一次,分量这么多。
这要是还在村里是绝对不敢想的事,平日里就是逢年过节江斯年也只有看着江德吃大鱼大肉的份。
袁可等了老半天,身后的人也没回句话,转头看去,嗬!好家伙,身后的人就跟猪一样,埋头就是干啊!
袁可吃饱后,碗里还剩下很多,但是看着江斯年干干净净的碗底,伸了个大拇指冲他。
江斯年将垃圾带去寝室附近的垃圾桶后,再回来时,袁可又开始拿着那一块会发光的板子,手指头还戳戳点点的。
顺着江斯年的目光,袁可意识到了什么,“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江斯年道:“不知道。”
“呵呵,你是山顶洞人吗!?这你都不知道,天呐!这是手机,亏我刚刚还想问你的号码,看你这样子你也没有。”
江斯年没见过得太多了,在这里虽然脱离了江德,但江斯年发现,自己跟他们就像两个世界里的人。
江斯年刚想洗澡,发觉对哦,肥皂没买。
袁可看着江斯年转头离去后,“不是吧,我开玩笑的,你这就生气了???”
江斯年立刻道:“没有,我生活用品没有,刚刚回来的时候,我看见了小卖部。”
袁可这才满意道:“不要太小气了,这里的人都很爱开玩笑的,你开不起玩笑,大家就不会跟你玩了,知道了吧。”
江斯年说不上哪怪,只能应着,“嗯。”
江斯年从小卖部里出来后,心都在滴血,一块肥皂,最便宜的居然要五块!牙刷牙膏毛巾,七七八八加起来要了江斯年四十!
江斯年站在小卖部门口都有些喘不上气,太贵了!虽然江斯年每要一件东西都是这里最便宜的了但这对于金钱的认知只停留在几角几角的江斯年来说,这无疑是笔巨款。
江斯年犹豫再三,也不敢进去退了,当时确认价格时那老板就很不耐烦了。
江斯年忽然想起今天白天那老师说的打工!
江斯年也不用回去问袁可,因为这里每个路口都有指示牌。
江斯年很快便到了公告栏。
上面密密麻麻贴满了东西。
江斯年在一个很小的板块里找到了招聘信息。
上面的工作不多,大部分都是些搞卫生的工作,只是地点不同,价格也不同。
樱花大道,50.
操场,60.
体育馆70.
直到最后一条,一号楼,琴房,居然,整整有150一天!
江斯年看得眼睛都直了,一天!150!
江斯年揉了揉眼睛,确保自己没有看错,因为前面的都是月结工资,唯独这个,日结!
江斯年将琴房的信息牢牢记在心里,打算明天一早就去。
江斯年回寝后,袁可已经上床了。
江斯年放慢动作,但袁可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床帘中传出,江斯年知道袁可没睡后,便没有小心翼翼了。
江斯年一块肥皂洗全身,刷完牙洗完脸后,又把衣服给洗了,摊在阳台上。
袁可听见动静探出头来,“你洗衣服干吗?”
江斯年像做错了事一样,站在原地,“不可以洗吗?”
袁可笑道:“你拿着卡去尽头的洗衣房啊,洗完后还能烘干,你以后可别再自己洗了,你洗的阳台湿答答的,万一后来的是个脾气不好的,你肯定要讨骂。”
江斯年有将衣服收在桶里,“谢谢你!”
提着沉沉的桶就到洗衣房里了。
江斯年没用过,但他识字,每台机子都有说明书贴在上面。
江斯年也在另一台洗衣机里看见了袁可的衣服。
洗完衣服后,江斯年将衣服从里面拿出来,果然是干的。
只是江斯年还顺带帮袁可也一起拿了。
回寝后,袁可依旧没睡,江斯年问道:“袁同学,你衣服干了,我帮你拿回来了,放在哪啊?”
袁可闷闷不乐道:“桌上。”
江斯年想,应该跟自己没关系,肯定是他手上的手机,为什么这么生气还要一直拿着呢?
江斯年彻底忙完后,打了个哈欠,走到门口说道:“袁同学,我关灯了。”
袁可,“嗯。”
江斯年看着阳台门上发着光的机器道:“那个要关吗?”
袁可想了一下,这个房里除了灯,也就只有空调了,“那是空调不用你管,冷了我会自己关的。”
啪嗒,寝室里的灯熄灭了。
江斯年眼前只是黑了一下,没多久就能看见了,扶着栏杆爬了上去。
心惊胆战了一天,终于可以睡觉了。
江斯年沾着枕头就睡了,哪怕袁可因为输了一整夜游戏而鬼喊鬼叫也没影响到江斯年。
江斯年出门时,袁可还在睡。
江斯年在三食堂吃了两个肉包一杯豆浆,嘴角的笑都压不住。
从三食堂出发,江斯年一路上顺着指示牌路过了下三号楼跟中三号楼的分界线,中三号楼的绿化比下三号的要好,有一个大大的园林,里面还有池塘跟小鱼,江斯年心里惦记着那份工作,也没停留,又从中三号楼走到了上三号。
眼前的景色才让江斯年飞快的脚步稍微放慢了一些,郁郁葱葱的树,旷阔的空间,这里不仅只有樱花,还有许多笔直又高耸的树,还有三角形的树。
眼前的世界就像假的一样,美的太不真实了,每栋楼都隔得远远的,成片的树在这里自由生长,江斯年甚至有种错觉,这是在山里吗?
江斯年走了几步,就见一个奇形怪状的雕塑立在树下,再走几步就是一把长椅,再走几步只见那绿茵茵的草地里全是猫猫狗狗,躺在阳光下,懒洋洋地晒着。
终于到了一号楼了。
这栋楼绝对是最大最豪华的,江斯年站在门口必须把头仰到完全仰不下了都看不见顶。
江斯年走上前去,这门……怎么开啊?
“喂!你是哪来的学生?谁准你到这里来了?”
那人语气算不上和蔼,吓得江斯年还没碰到大门的手便缩了回来。
江斯年心急道:“我是来应聘琴房卫生的!”
保安打量了他一番,“把学生卡拿出来,我登记一下,进去后,坐电梯到十二楼,那有人接你的,不许乱跑!”
江斯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