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三年,乌玉回京。乌家大门尚未打开,此消息便不胫而走。
京中闹的沸沸扬扬,乌玉归家第一件事就是闭门谢客,将外界的议论纷纷隔绝了个彻底。
他还未到后院,管家便匆忙追了上来,神色急切道:“公子,大总管在前厅候着您呢。”
乌玉脚步一顿,不易察觉的勾了勾唇角。
他还以为楚见深能再忍几日,没料到他刚回京对方就已经等不及了。
乌玉回到前厅,慢悠悠落座。
大总管见他这副散漫的姿态拧了拧眉,旋即笑眯眯开口道:“乌玉公子一路奔波累着了,皇上让我来传个话,让您进宫一叙。”
乌玉不紧不慢一笑:“劳公公回禀皇上,路途奔波,身子欠佳,恐不能进宫面圣了。”
此话一出,一众人噤若寒蝉,一向四面周旋的大总管竟也一时回不出话来。
京中谁人不知乌玉现如今在楚见深面前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早日投诚巴结或许能落得个苟活的下场,结果他不要命一样,张口就是回绝进宫面圣。
乌玉有些乏了,也没了和他们装模作样的想法,道:“总管请回吧。”
大总管面不改色上前一步,语气沉了沉,笑道:“皇上心中记挂着公子,公子还是去一趟为好,否则触怒龙威,奴才和公子都难办。”
乌玉掩唇轻咳一声,不紧不慢撩起眼睛和他对视,轻声说:“皇上若是等不及了,大可以亲自来侯府一趟,我这儿随时恭候。”
字里行间轻慢至极,一如当年,丝毫没有今非昔比的自觉。
大总管正要呵斥,临到嘴边却咽了下去,他挤出点笑来:“既然如此,奴才定会如实禀报皇上,公子先歇着吧,奴才这就回宫了。”
他前脚刚出了侯府,后脚身边的小太监便开口问道:“干爹,这乌二公子如此轻慢,你就这么走了?”
大总管瞥他一眼:“不然呢?”
小太监忌讳莫深,接着问道:“皇上回头听了怕不是会龙颜大怒?也不知会如何处置?”
大总管拎起拂尘,在他头上重重敲了一下,咬牙道:“脑子蠢就少揣测主子的心思,老老实实跟在我身边,别多嘴。”
若是他真的强行将乌玉给带进宫里,回头被处置的可就是他了。
御书房内,大总管低眉敛目,如实将经过回禀。
年轻的帝王批阅奏章的手一顿,晦暗的烛火照不亮他的眉眼,在大总管冷汗几乎布满后背之时,他方开口道:“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虽是问话,语气却很笃定。
大总管心下一惊,咽了口口水,说道:“乌玉公子说,皇上您若是等不了,可去侯府见他。”
四下无声,半晌,楚见深将毛笔搁置,笑了声,冷意深深:“不见也好,下去吧。”
【宿主,男主就这么放过你了?】
乌玉心中平静,说:【这才刚回来,急什么。】
夏日炎热,窗户半开着,偶有几声蝉鸣乍响,夜风穿过。
乌玉睁开眼,抓住来人的手腕,笑吟吟道:“哪来的见不得光的东西,只敢深夜造访?”
蜡烛悉数被熄灭,他床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人,高大沉寂的身影笼罩在黑暗里,一言不发。
乌玉哼笑一声,还未开口,此人却突然发力,俯身而下,顺势将他的手反剪在身后,一手掐上他的脖颈,冰冷的视线在他孱弱的喉结上流连。
脖颈上的力道再度收紧,乌玉呼吸一窒,眯起眼睛,面颊泛起窒息的潮红。就在他几乎失去意识之时,来人的手突然松开。
乌玉挣扎着爬起身来,方喘了口气,鼻尖骤然涌入一股奇异香气,意识眨眼间便抽离了。
他再度醒来时,眼前仍旧是昏暗一片,唯有房内燃着的香昭示着他此时已经不在原本的卧房了。
乌玉试图动了动,却无济于事,他的手臂不知被什么给捆缚上了。
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搭在了他的后脖颈,指尖的冷意激的乌玉身子颤了颤。
不知在此处盯了他多久的人俯下身子,含住了他的唇,掐着他的下颌逼着乌玉张开点唇缝,旋即便是狂风骤雨般的抵死纠缠。
他吻的很急切,恶狠狠的抵着乌玉的脖颈不让人逃脱。乌玉呼吸不畅,唇舌酸麻,口中的津液被悉数掠夺。
他咬上对方的舌尖,血腥气在两人的口腔中蔓延开,身上的人只是一顿,随即吻的更加深入。
挣动间,他的手腕不断摩擦,唇舌相接的间隙轻轻抽气。
对方攻势放缓,手指在他的手腕揉了两下,解开了束缚着他的绳子。
乌玉重获自由,想也不想便一巴掌扇过去,沾着血色的唇嘲讽掀起,一字一句道:“楚见深。”
他刚要将眼上的布料扯开,楚见深扣上他的手,强制与他十指交握。
他凑近乌玉的唇边,将他唇角的血迹卷入口中:“故人重逢,不开心吗?乌玉。”
“你算什么故人?不过是我以前养在身边打发时间的一条狗。”乌玉咬牙,嗤笑出声,“你倒是命大,竟然活了下来。”
他被迫抬着下巴,露出苍白纤细的脖颈,唇中一点血,蒙眼纱布下鸦羽般的睫毛颤动不已。
沦落到这番田地,吐出的话也宛若一把锋利至极的刀子一般,剜人心口血肉最是轻易。
楚见深收紧手指,从喉咙里挤出话来:“是啊,我活下来了。那你不妨猜一猜,我会如何对你?”
或许上天也知道他们的缘分未尽,于是侥幸给他留了一条命。如今两人的身份彻底颠倒,乌玉只能任他摆布,也算是圆了他午夜梦回时的恨意浓稠的梦。
乌玉被蒙着的眸子弯起,扯唇笑道:“你心中怕是要恨死我了,楚见深。既然恨的话,那为何不杀了我?现在我是生是死不过都在你的一念之间,即便我今日死在这儿,满朝文武也不会置喙半句。”
他声音大了些,话音落下便克制不住的咳出声来,苍白的面颊泛起些血色。
楚见深松开他脖颈上的手,摸上他的脸,用了些力道揉他眼角的痣,似乎要将其揉碎一般。
他目光凛冽,冷笑了声:“你我之间的帐还没有清算,我怎么舍得让你就这么死了。”
乌玉歪了歪头,饶有兴趣道:“那皇上想怎么清算?”
楚见深还未出声,他自顾自笑出声来:“以我这破败的身子骨,指不定哪天皇上还没报复尽兴就死了也说不准。”
他宣称去宿州养病,几年后身上的病气较之年少时却更重了。身子抽条了些,浑身上下却没多少肉,单薄的身形瞧着越发不堪一折。
楚见深面色一沉,怒极反笑:“几年过去了,你这张嘴还是如往常一般凉薄,不饶人,也不饶己。”
乌玉反唇相讥:“皇上又何尝不是。”
他顿了顿,唇角勾起耐人寻味的弧度:“让我猜一猜,现在我是在何处,你的龙榻还是哪处不为人所知的地方?即便当了皇帝,也改不了见不得光的手段吗?”
楚见深沉默片刻,倏地压低眉眼,伏在他的耳边道:“你说的不错,我劣根难除,天生低贱,但我不在乎,乌玉。”
他不在乎更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自打他出生起,就有无数人告诉他,他本应活在泥土中,任人践踏过完这一生。可他不信命,拼命汲取养分换得成长,企图见得一点光亮。他自诩自己绝非正人君子,为了往上爬,这些年来他蛰伏隐忍,杀了不知多少人。
他刚得势时,朝中人人自危,辱他骂他的人数不胜数,可最终他们都死了。
两人肌肤相贴,楚见深身上太热,乌玉不自觉便出了些汗,在他越来越得寸进尺的举动中将脸往另一侧扭去,神色疏离。
楚见深眼角微红,低声问道:“嫌我脏?”
他直起身子,抄起乌玉的膝盖,将人一把抱起。
乌玉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仓促间环住他的脖子,被抱着走过一段长长的路后,身子猛地腾空,坠入一池温热的水中。
蒙在他眼前的布被楚见深扯开,骤然的光亮使得他眯起眼眸。
下一刻,楚见深不由分说便解开他的腰带,将他身上的衣裳扯了个七零八落,只剩下一件在水中浸到透明的中衣。
乌玉衣襟大开,眼角眉梢都落了水珠,蹙眉咬牙,张口骂道:“你发什么疯!”
楚见深单膝跪在浴池边,抚着他的脸,低声道:“你可还记得初次见面时,你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语罢,他进了池子,一步步朝着乌玉走近。
乌玉皱眉:“……什么?”
他不断后退,直至后背抵上冰凉的壁面,意识倏地清醒许多。
楚见深朝他伸出手,扶住他险些滑落下去的身子。
乌玉面色一变:“你做了什么?”
楚见深不紧不慢将他身上最后一层衣服脱下,盯着他白瓷般的身子,眼中晦暗不明:“不过是在池子里放了些养身的东西。”
乌玉手臂撑在他的胸膛上要骂他,张口却泄出声低喘。
楚见深在他身后撑着他,覆着茧子的手落在他的手臂上,垂下眼眸道:“还是没记起吗?”
乌玉面颊绯红,思绪断了线,听见这句话后才回过些神来。
他不明白楚见深为何要执着于两人初次见面时说的话,更不清楚对方在发什么疯,随着浴池热气的上涌,眉眼间的隐忍之色愈重。
乌玉拧眉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楚见深的手在他上身开始游走,被乌玉用手肘攻击腹部也没发出什么声音。
他贴着乌玉的耳垂,轻轻啄吻着。
“记不起来,对吗?在你心中,我和贺临州、楚凌以及那些爱慕着你的人并无区别,都不过是你用来取乐的东西,没了兴致就可以随意丢弃——”
楚见深呼吸微微颤抖,语调上扬了些。
他闭了闭眼,止住了,发出短促的一声笑:“不过,这些都算不得什么了,你往后也不必再见到他们。”
此话一出,乌玉的脸色登时一变:“楚见深,你敢!”
系统早已陷入无止境的沉默,今夜发生的事情已经足以将他仅存的侥幸心理泯灭,紧急梳理数据重建中。
楚见深扣住他的身体,无视他的挣扎,身体力行证明了他有什么不敢。
乌玉心中警铃大作,楚见深今日的所作所为显然蓄谋已久,若是自己真的被困在深宫中,与楚见深朝夕相对,很难采取别的手段来获取他的虐心值。
楚见深撩起水,手指不紧不慢摩挲他的肌肤,一路向下,力道忽轻忽重。
这本是寻常举动,于此时的乌玉来说却如同在干燥的草原点燃一把火。随着火势渐猛,乌玉面色潮红,身子在氤氲热气中越发失力,只得借着身后的人勉强站立。
野火将他的理智侵蚀,一阵风吹来,火势起伏,他闷哼一声,指甲掐进楚见深腰侧:“别……!”
楚见深挑了挑眉。
火势缓了下来,却难以熄灭。乌玉咬唇,身上冒出细密的汗。
楚见深垂下眼睛,倏地捏起他的下巴,用手指撬开他的唇,只见内里的舌尖已然是熟红,渗出点点血珠。
“为了保持清醒甚至要靠这种手段,就这么厌弃?”他轻声道,定定看着他水气氤氲的雪白面颊,意味深长道:“可是你看起来分明很舒服。”
他低头,含住乌玉的唇,使得他的牙关无法闭上。
这个吻夹杂着血气,又太过密不透风,浑浑噩噩中,一滴泪从乌玉眼眸中滑落。
楚见深松开他些许,直勾勾看着那滴泪自眼角落到肩颈。他眼眸深深,吞咽了下,低下头将其卷入口中,细细舔舐。
超级卡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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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病弱纨绔翻车了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