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鱼天佑 第4章 第 4 章

晚饭吃的还是鱼豆腐汤，许多鱼吃了一碗后想了想，跟许天佑道:“其实我什么都可以吃的，并不是只能吃鱼豆腐汤”

顿了顿他又到:“我不是说鱼豆腐汤不好喝的意思。”

许天佑笑了笑，想到什么又收了起来道:“但是你最喜欢的还是鱼豆腐汤，不是吗？”

许多鱼干脆不说话了。

他想到刚刚许天佑坐在沙发上，抬起头看他的样子，那个样子他以前好像也见过。是了，那是在他结婚后的第二天早上，许多鱼照常坐在属于他的位置上吃着早饭。许天佑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他的新婚妻子跟在他旁边。

大家都好像很开心的样子热情的招呼着许天佑和他的新婚妻子坐下吃饭。

唯有许天佑，他对周遭恍若未闻。顶着一张比一夜没睡的许多鱼还要难看的脸，慢慢走到它的面前。

许多鱼恰好这个时候吃完了它的饭，于是它跳下了许天佑为它订做的高椅子转身走了出去。

从那天起，许多鱼像一只真正的猫那样。吃饭，晒太阳，睡觉。他再也没有变成过人类的模样。

而每当这个时候，许天佑总是远远的站在旁边看着他，也不说话。

许天佑的母亲倒是很开心。一反之前连床都下不了的模样，天天张罗着要亲自下厨要给许天佑和他的妻子补一补，拦都拦不住。

任谁也看不出来她这是回光返照的征兆。

三天后，家里因为许天佑结婚刚刚挂上的各种喜庆的装饰还没有让所有人见识到它们的美，就被一片白色取代了。

许天佑送他母亲上山的时候，许多鱼远远跟在后面，看着许天佑麻木地按着法师的要求进行各种仪式，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更空了。

回去之后许多鱼自许天佑结婚后第一次主动走到许天佑旁边坐下，整场法事都没有落一滴泪的被上门来吊唁的宾客在背后说是不孝子的许天佑终于抱着它嚎啕大哭起来。

然而这一场不知道算不算发泄的发泄却没有任何作用。接下来的一个月，许天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他上一秒努力咽下的他八姐精心制作的食物，下一秒就忍不住全部吐了出来，周而复始。

一个月后的一天，许天佑突然结束了这种症状，众人给他端来的东西他都吃下去了。可是没有人为这样本来值得大家惊喜的事发出欢呼。八姐呆滞了一会儿，捂住了嘴巴跑了出去。许天佑的妻子惶惶不安地站在许天佑床前，其他人有的死死咬住嘴唇不发声，有的眼泪默默流到了脸上。

只有许天佑，他还微笑着劝大家不要让菜冷了赶紧去吃饭。

等所有人都出去之后，许天佑脸上的笑收了一些。

他看向坐在凳子上安静地看着他的猫慢慢道:“如果我也是一只猫就好了。”

“如果我可以自己选择投胎成什么的话，那我一定会选择投胎成一只猫，到时候我还能来找你吗？”过了几秒他又接着道。

“你可以再变成人给我看一次吗？”等了一会没有动静，他轻轻说:“许多鱼，对不起。”

“许多鱼，我爱你。”他缓慢又执着地说完这句后闭上了眼睛。

然后再也没有睁开过。

许多鱼想到这里，突然有点无法忍受许天佑这种表情，于是他道:“我不管去了哪里都会回来的。”

许天佑听完他这突然莫名其妙说出来的话，愣了一下，突然笑了。

是那种很开心的笑，从前的许天佑经常给他展示的那种笑。

于是许多鱼也笑了一下。他这个动作像是打开了许天佑某种开关，他走过来站在许多鱼面前，看许多鱼没有任何闪躲的意思，于是张开胳膊轻轻地抱住了许多鱼。

这晚他们没有再为谁睡沙发的事情发生争执，因为白天的时候许天佑就订了一张床让人晚上过送来。

只是他怀着莫名的心情回到家看到空荡荡的房子时，全部变成的惊慌和无措。

如果许多鱼再不回来，他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他。

幸好它回来了。

等许多鱼同意第二天晚上等他下班回来就一起去买一些衣物后，许天佑就上楼了。

新床装在客厅里，之前准备给许多鱼放猫屋的位置上。

许天佑躺在床上，想起回来看不到许多鱼时的感觉，还有点心跳加速。他忍不住往新床的方向看过去，虽然是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知道许多鱼就在那里。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者前一秒还在冰天雪地踟蹰难行，后一秒就突然到了一个温暖的地方，让人忍不住飘飘欲仙，于是他下一秒就梦回到了从前的某一天。

许天佑自知道许天佑是猫人后，只要在没人的地方他都会让许多鱼变成人。

因为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客观条件就注定了他的身边都是女孩子。

许天佑不管去到哪至少都会有一位姐姐跟着他，这也间接导致了他跟别的男孩子玩在一起的机会更加少。再加上不管是他们家的家长或者是别人家的家长，或多或少都被教育或者教育过要让着他。

这种情况下许天佑突然发现一个跟他性别一样的男孩子，还不是一个普通的男孩子，可想而知他会是何种反应。

于是许天佑也不再天天吵着闹着要去外面玩了，更多时候他把要跟着他的姐姐往门外一关，一人一猫就这样玩起来。

后来想想，许多鱼不爱说话的性格或许就是这样形成的。

等他再大一点的时候家里人也没有看得那么紧他了，再加上他每次出去都会带上猫，家里人对着这只“听得懂人话”的猫也很是放心。

许天佑上学后，他们又多了个乐趣。

他照例将跟着他的姐姐关在门外，然后在屋里把他一天学到的新知识一点点教给许多鱼，许多鱼是不能出声的，于是家人们只能听到许天佑在屋子里大声朗读的声音，即便是读一下要停上几秒也只觉得新鲜和满意。

等到许多鱼已经能够自己读完一本书而许天佑又去了离家更远的地方上学后，许天佑祖宗仅剩的那几箱不值钱的旧书，就成了许多鱼的爱好。

那年他们已经十八岁了，许天佑也不再是天天想着去外面玩的小毛头。虽然他们不呆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了，但是一起长大的默契让他们就算只是呆在一个房间里一人捧着一本杂书看也不会觉得尴尬。

而自从满了十八岁以后，长辈们开始频频对许天佑提前他的婚事。他们希望许天佑早日成婚生子，完成家族使命。

许天佑烦不胜烦又无可奈何，于是成日追着许多鱼诉苦。

这一日他又被长辈们轮番轰炸，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脱身，找到躲在房间里的许多鱼大吐特吐。说了半天发现许多鱼的眼睛都没离开过手上的书往他这里看上一眼。

觉得忍无可忍的许天佑冲上去一把抢开许多鱼的书，坐在他腿上前后摇晃着许多鱼的身体低吼道:“你为什么不理我不理我！”

许多鱼本来就不能出声，还要被他晃来晃去，干脆抬起双手抱住许天佑的腰打算稳一下自己身形。

结果凑近的动作刚好与用力往前晃他的许天佑撞在一起，两个人的嘴唇就那么巧地贴在了一起。

天地间好像突然安静了，两个人谁也没有再动作，眼睛看着对方的眼睛，耳朵都慢慢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多鱼回过神来想往后退。结果才退开不到一拳的距离，许天佑突然从他腰间抽出一只手按着许多鱼的后脑勺，把他按了回去。

直到外面传来八姐喊许天佑的名字，许天佑才松开许多鱼慌慌张张从他腿上起来，顶着一张红透了的脸在原地乱七八糟蹦了几步。然后在听见八姐打算推门进来时高声应了两句。

把八姐哄走后，许天佑再次看向许多鱼，只见许多鱼微微低着头，嘴唇有些红润，原本白里透红的脸颊这会儿像颗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再一口。

许天佑再次觉得喉咙有点干，忍不住咳了一下，然后轻轻道:“去吃饭吧。”

许多鱼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变回了猫跟着许天佑一起去了饭厅。

从那天开始，柴房里，许天佑的房间，家里的杂物房，山上，玉米地里，只要是只有许天佑跟许多鱼两个人的时候，许天佑就会忍不住拉着许多鱼亲吻。

那时的许天佑即便还是每日要被长辈们追着要他早日成婚，但是每当他看见许多鱼，亲吻着许多鱼的时候，他就觉得他无比快乐。

黑暗里的许天佑忍了又忍，还是坐了起来，下了楼梯慢慢走到许多鱼的床前。

他不确定许多鱼此刻睡着了没有，但是只要许多鱼没有阻拦他，他就能装不知道继续下去。

许天佑慢慢坐在了许多鱼床边，他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一个小偷，偷取着不再属于他的许多鱼。

但是他忍不住，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许多鱼在他面前，他就像一个瘾君子一样，想要碰触许多鱼，抚摸许多鱼，亲吻许多鱼，对许多鱼做很多更过分的事。

许天佑慢慢低下头，缓缓贴近许多鱼的嘴唇。

开始只想轻轻地碰一下许多鱼的嘴巴，贴近之后又忍不住汲取更多。当他发现许多鱼睁开看着他的时候，他的舌头已经伸到了许多鱼的嘴巴里。

许天佑僵住了，他维持着那个姿势不敢动。直到他感觉到许多鱼的舌头轻轻地勾了一下他的舌头。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了许多鱼一眼，然后感觉到许多鱼的舌头又动了一下。

然后他像突然打了鸡血的病人，猛的一下翻到了床上双腿俯跪在许多鱼身体两侧，一直手抱住许多鱼的头在他嘴巴里扫荡，一只手顺着他的裤子伸了进去。

许多鱼感受着许天佑砸在他连上的眼里，慢慢伸出双手抱住了许天佑。闭上眼睛前，有一滴泪从他的眼角了下去，掉入深色的被褥里，再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