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唇越来越烫, 原先的轻柔渐渐脱了控,成了让人陌生和悸动的粗沉,这片炙热不停地游走, 停留过许许多多的地方。
而他修长的手指却在羞人地摸索试探着, 好在没一会就停顿下来,带着几分让人面红心跳,不忍直视的迟疑, 继而又往前, 算是找准了。
苏茗窈纤细的双手死死扣着他宽阔笔挺的肩, 薄薄的指尖陷进男人的皮肉, 留下点点红印。
她紧紧咬着唇瓣,不让自己泄出些脸红的声音。
温嘉辰此刻的举止与他平日里的矜贵清冷全然相悖,苏茗窈欢.愉之余又有点恍惚。
母亲昨晚说的话经开始在脑中回响。
她说男人在某些时候都是一样的......
原本她不信,因为实在想象不出温嘉辰做这些的模样,可此刻却是深信不疑。
他的肌肤不仅是滚烫的,还有着让人心颤凌乱的坚实和粗粝。
“不想?”
在苏茗窈呵气如兰, 神思飘忽缱绻之时, 男人蒙了一层沙哑, 淡了冷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她被惊得哆嗦了一下,下意识摇头, 觉得哪里不对, 又胡乱地点了点头。
浮动着娇艳潮红的脸因为这样的问题, 还有自己模棱两可的回应红了个透, 甚至蔓延到了耳朵和脖子。
男人的指腹似是漫不经心地拂过她的耳朵,在她红着眼睛要躲时,他的薄唇覆在她柔软的唇角, 似吮似咬,低声道:“专心些。”
红着脸的人儿乖乖点头,而后唇瓣便被封住了。
将那方落在一旁,皱成一团的白色锦帕重新铺好,温嘉辰揽着苏茗窈的细腰将她重新放上去。
握住她细嫩的脚踝,矜贵的男人跪坐在她身前,试探着点点往前。
青丝凌乱地铺展,女子像是飘落红浪的一朵柔软梨花,簌簌抖动着,纤细的指尖绞紧了被单,泪水沁出眼角,有些许坠在长睫上,晶莹动人。
尽管温嘉辰很缓,可她依旧疼得厉害。
他也只是看着瘦削,力气不小,其他也不小,苏茗窈这会真的很煎熬。
待到二人都适应后,温嘉辰重新俯下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擦拭过少女眼角的泪水,缓缓动了起来......
子时之后,丑时即将过半,屋内的动静方才彻底止歇。
守在外面的婢女和妈妈们开始准备热水给二人沐浴。
温嘉辰去简单地冲洗,而苏茗窈依旧拢着被子昏昏欲睡,连动一下指尖都觉得费力。
此事滋味果然只有经历过才知道。
疼痛过后便是让人沉溺的欢.海,到最后明明累极,却又不想停下,羞人的矛盾。
回来的温嘉辰发梢尤有湿漉,随意地披散在肩,见女子依旧卧在凌乱之中,眼帘疲惫地垂着,似乎要睡过去,便上前将她抱起来。
半睡半醒的苏茗窈匆忙撑开沉重的眼皮,透过朦胧的视线看向他,想要动,最后发现是徒劳,便由着温嘉辰将她抱进沐浴的房间。
“我,我太累了......”
苏茗窈羞红了脸,双臂环着肩做着一番徒劳的遮挡,又有些不知所措地解释了一句,嗓音小的近乎呢喃,也带点撒娇的意味。
“无事。”
将她放进装满温热清水的浴桶,温嘉辰说完后就转身出去。
不一会儿青云和青绣走了进来,看着主子白嫩肌肤上那些痕迹都红了脸,只是想到温嘉辰刚刚的脸色便又有些困惑不解。
“夫人,大人怎的还是冷冰冰的?”
青绣用水轻轻打湿苏茗窈的胳膊,又忍不住凑到她耳旁小声低语,还时不时地往门口瞟一眼。
有了上午的事,她说这些的时候总是战战兢兢。
不过这次青云没斜她,反倒是与她一同看向疲倦无力的苏茗窈,显然心里也有此困惑。
按理说洞房花烛后,就算没有温柔细语,神色至少也该有所缓和,可温嘉辰依旧和往常一样,看不出情绪。
好像这些痕迹是凭空来的......
“莫要胡说,他,他是热的......”
许是想到了什么,苏茗窈被热气熏得潮红的脸越发明艳,那颜色甚至蔓延开来,让她整个人都好似透着一层柔柔的粉。
“夫人,人自然是热的,我的意思是,大人的神色好像没有变化。”
泡澡热水里,浑身酸痛的苏茗窈愣了愣,继而又似乎有些倦懒,未曾将青绣的话放在心上,只细细软软地呢喃着:“他本就喜怒不形于色的,不必多想。”
也不知是在告诫青绣,还是在宽慰自己。
这之后两个婢女便不再多说,只用最快的速度伺候她梳洗更衣,扶她回房。
彼时两个妈妈刚给他们换上新的床单被褥,正捡拾地上散落的,亲密时用来擦拭,已然污浊的几块帕子,又把染了红的锦帕叠好装进匣子。
她们原先都是国公府的人,因着崔知韵才来到温府,她过世后两人也没回去,而是留在府中照顾三个小主子。
如今性子最为冷淡的温嘉辰也成亲圆房,她们心里自然少不了欢喜和欣慰。
两个妈妈离开厢房后,屋里便又只剩夫妻二人。
苏茗窈困得厉害,也忘记了害羞,几乎是刚沾到床就睡着了。
而温嘉辰的余光却在她脸上短暂地停留,略显深暗。
若她始终如一,他也会给足她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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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成亲,温嘉辰可在家中休息五日。
第三日上午他陪着苏茗窈回门。
相比于温氏的鼎盛,平阳侯府如今却在没落,在官场上走得最远,最为通泰的便是平阳侯,官拜三品,为礼部侍郎,其他的都稀疏平常,升迁艰难。
所以苏茗窈与温家的亲事他们喜闻乐见,只除了个别眼红的人。
夫妻二人来到府上不久温嘉辰便被平阳侯带去书房对弈谈事,而苏茗窈则是被母亲拉入房中说些私话,直到中午饭点他们方才在正堂再次碰面,与平阳侯府其他人一道用膳。
新婚女婿,温嘉辰少不了被灌酒,一顿饭下来他喝了不少,呼吸间都是浓郁的酒香。
回去的路上苏茗窈坐在他对面,纤细的手轻轻搅着帕子,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手肘撑着窗沿,托着额头,闭目假寐的男人。
成亲那日有温嘉誉给他挡,她并没有在他身上闻到多少味道。
今日便不同了。
“夫君,你可是不舒服?”
“我让车夫再慢一些好不好?”
末了,苏茗窈松开搅着帕子的指尖,柔声询问他,温婉的眉眼间缠绕着丝丝担忧和心疼。
“不必。”
“我无事。”
放下撑着额头的手,温嘉辰的目光在她脸上短暂地停留,而后他的眼皮便又合了起来。
头疼多少有一些,毕竟他平常鲜少喝这么多酒,但她也不至于如此紧张。
唇瓣微张,苏茗窈欲言又止,最后她轻轻垂下眼帘,不再说话。
他们二人都不是张扬活泼的性子,在一起时难免有点冷清。
马车在路上平稳地行驶,不到半个时辰就停在温府正门口。
温嘉辰徐徐睁开眼睛,里面依旧是一片清冷,没有因为刚刚的假寐而染上半分迷蒙和倦怠。
他先一步出了马车,而后便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抬起胳膊,朝刚钻出来的女子递去了手。
阳光下他的气质越发矜贵清隽,那手也泛着淡淡的白皙光晕,但苏茗窈竟又鬼使神差地想到这两晚,他在昏暗的帐中慢条斯理地用锦帕擦拭手指的场景......
玉一般的小脸骤然爆红,她慌乱地别开视线,怎么都不敢碰那只手,只仓皇地提起裙摆便要往下跳。
只是太过急躁,苏茗窈脚底不稳,不小心踩空,整个人直直地往下栽。
她的心脏险些漏跳一拍,惊恐地轻呼,下一刻便被温嘉辰清瘦却有力的手臂及时拦腰抱住,稳稳地放在地上。
“对不起,夫君我......”
心跳“砰砰”乱跳,女子的情绪还未平复,视线无处安放,后退一步躲开温嘉辰放在她腰上的手,无措地揪着裙摆,只用小脑袋对着他。
大抵能猜到她刚刚想了什么,温嘉辰的眼眸微不可察地暗了暗,而后他从容地收回手,抬脚往府里走。
这阵尴尬,又萦绕着丝许热意的气氛因着他无声的离开,没一会便散了干净,只余下让人心口酸疼的冷清。
微风吹起苏茗窈鬓边的碎发,她望着男人颀长的背影,心底的旖念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苦涩。
从始至终似乎都只有她时常沉溺在他们之间有过的一点点温情中。
明明成亲前一再告诫过自己,要冷静自持。
贝齿轻咬唇瓣,苏茗窈压下委屈的泪意,再抬头时神色已然恢复如常,她轻移莲步,跟在温嘉辰身后入了温府。
只不过他们一个去了书房,一个去了隔壁温嘉澜的院子。
“大人,这是夫人吩咐婢子给您送的醒酒汤,您趁热喝吧。”
不过半个时辰,青绣端着碗走进书房,将它轻轻放到桌案上,而后便抱着盘子后退两步,低下头,姿态格外恭顺。
他们这些下人都不敢忘记温嘉辰大理寺少卿的身份,以及他俊美容颜下的冷血。
“她呢?”
头动也没动,只余光扫过冒着热气的瓷碗,温嘉辰没什么情绪地问对面的青绣,好似不过是随口一句。
“夫人正在小少爷的院中。”
双手交叠在腹前,青绣继续恭敬作答。
“下去吧。”
目光微顿,而后温嘉辰便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手边的书上,屏退了青绣。
“是。”
应了一声,她转身退出去,脚步近乎无声。
青绣出门后,温嘉辰将那碗温度正适宜的醒酒汤端了起来,也没用勺子,几口便喝完了。
动作倒是有几分与陆凛相似的豪迈,却又比他优雅从容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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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苏茗窈用过晚膳后先将嘉澜送回他的院子,而后便回到房间沐浴更衣,正当她在梳妆台前涂抹护发的香油时,温嘉辰走了进来。
他清冷的视线扫过溢着清香,在烛火下格外柔软动人的女子,又平静地收回,缓步来到不远处的衣架前,脱了外衫,准备沐浴更衣。
“夫君可要我服侍?”
起身从柜子里取出干净的换洗衣衫,苏茗窈将它捧到温嘉辰面前,一缕馨香的青丝恰巧从她肩头滑落,平添一份温婉随和的美感。
她虽不似嘉月那般绝色,可一颦一笑十分柔婉耐看,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温暖的感觉。
这次温嘉辰的视线停留的久了些,倒让苏茗窈有些忐忑不适,她捧着衣服的指尖点点蜷缩,垂下眼帘躲开了他深邃的目光。
“不用,你先歇息。”
从她手中接过衣服,温嘉辰收回视线,转身离开里屋去小耳房沐浴。
望着他高挑清冷的背影,苏茗窈动了动唇角,笑得有几分苦。
她也不知该开心还是该失落。
他的身边从不留婢女伺候,可她是他的夫人,他也不要她贴身服侍在侧。
二人成亲后除了夜间的亲昵,便再没有其他温存的时候。
温嘉辰回屋时苏茗窈已经躺下了,纤细的身子蜷缩在里侧,留给他乌黑的后脑勺,还有一团小小的隆起的被子。
灭了蜡烛,男人坐到床畔,将两边的帐子放下后便躺在苏茗窈身边。
她的呼吸并不均匀,甚至有点纷乱不定,温嘉辰的余光微动,手和之前一般轻轻触上了苏茗窈纤薄的肩。
只是此番她却没像过去那样顺从,而是又往里缩了缩身子,躲开了他温热的手,整个人都快蜷成一团小球。
“夫君,我,我今日身子不大舒坦,我们早些歇息吧。”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个赛一个的狗(指指点点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