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走完的只有唐大海和唐三郎。
“妆娘……服了……我最服你了,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要是多哔哔一个字……我就是你孙子。”唐大海坚持走完了,也累瘫了,气喘吁吁,唐三郎已经累得说不出话了,只是一个劲儿点头赞同。
“这就服气了?海泳十里这道压轴菜还没上桌呢!”唐绾妆抱臂而立,大气不喘一下,气定神闲地看着两个小弟。
“不了不了……信你!”唐大海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他还想好好活着享福呢!
唐绾妆四下看了看,不远处有棵高大繁茂的野杏树,黄澄澄的杏子挂满枝头,她走过去噌噌爬上了树,很快丢下来几大枝,唐三郎和唐大海过来一人捡了一枝,摘上面的杏子吃得津津有味。
唐绾妆则坐在树杈间,吹着小凉风,专挑八分熟又长得好看的杏子吃起,惬意的不行。
不得不提一下训练期间龙舟队的伙食问题,唐记食府龙舟队的一日三餐,唐绾妆不用操心,平时怎么吃还继续怎么吃。
沐月村龙舟队这边,唐绾妆寻思着唐燕请假了,正好可以帮忙做饭,另外再找三个年纪和唐燕差不多的小媳妇一起做饭,她们四个人每天免费吃三顿饭,每人还可以拿到二十文工钱。
等到唐绾妆找唐燕说这事儿,后者两手抚上无比平坦的小腹,一脸的幸福满足之色,“妆娘,我怀上了,和上次害喜很不一样,这次肯定是儿子,我得在家里好好养胎,你还是去问问别人吧!”
“燕姐,你这月份还小着呢,择菜烧火之类的活儿也不重,你要不要试一天看看?”唐绾妆很不理解唐燕的脑回路,本来就一贫如洗了,如今有了身孕不是更应该加快速度搞钱吗?
最起码得搞够了坐月子的伙食费吧!
“妆娘,我不想试,我怕把儿子累掉了,我想给大海生个儿子。”唐燕的眼里充满了冥顽不灵的固执。
这样,唐绾妆只好作罢,她本想让唐燕赚点零花钱,又怕伤了唐燕的自尊才说需要四个小媳妇做饭,实际上三个人足够了,结果却是她一厢情愿浪费感情了,罢了,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从唐记食府调到沐月村两个厨子和两个伙计,每天所需的各种食材直接从店里拿,唐绾妆就这样简单地解决了村队的伙食问题。
“妆娘,这些天我们二十个人吃香喝辣得花不少钱吧,要是进不了村队的前三名,我真没脸见你了。”
今天是端午节,与以往那些年毫无区别的端午节,不过因为唐绾妆做了代里正,唐大海但觉今天的端午节意义重大,在唐记食府吃了早饭后,他忍不住为唐绾妆算账。
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唐绾妆听了唐大海的话,心里失笑的,人家养兵千日,她这才养了几天而已。
“大海哥,你千万别有这种心理负担,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说到这里,唐绾妆微微停顿,扫视了一遍村队的所有成员,缓声说道:“大家都记住了,等你们登上龙舟后,和这几天训练时一样,该咋样还咋样,不要多想别的。”
唐大海和唐三郎等人异口同声,“记住了。”
至于唐记食府龙舟队,唐绾妆仅仅训练了一次,但觉她的这支城队完美得无可挑剔,因此也不需要她再叮咛什么。
在出发前,唐绾妆对福康等人如此这般嘱咐了一遍,毕竟一年一度的端午节龙舟赛,可是难得的赚人气的好机会,人气就是商机。
靖王府的后花园连着一片碧波荡漾的湖水,湖畔卧着一块墨绿色大石,正中镌刻着“大雁湖”三个金色大字,右下角的小字落款是“赫连晔书”,时间是十年前。
“啧啧,靖王十五岁时就能写的这样一手好字,自古英雄出少年,靖王不愧是一代少年天骄!”唐绾妆的眸光在一个个帅气的瘦金体上流连逡巡,要不是旁边有一帮小弟看着呢,她能上手摸几遍试试手感有多好。
唐记食府龙舟队的所有队员都晓得,这就是自家大主子的手笔啊,此时此刻,大主子应该很享受自家二主子的如此崇拜吧!
于是乎,披着账房先生马甲的姜柏偷偷地望向那处高台水榭,哈,大主子在那儿呢!
大主子·赫连晔长身伫立于高台水榭的至高处,站的高望的远,那抹娉婷又婀娜的绝美纤影尽收眼中,本来他很不爽唐绾妆被一群男人簇拥着,听见唐绾妆说的话后,更加不爽了。
十五岁的赫连晔哪比得过现在的他?
唐绾妆对十五岁的赫连晔崇拜如斯,好像从来没有这般崇拜过现在的他,唐绾妆终究是肤浅了,她更喜欢年轻的少年郎。
可是,十年前,唐绾妆才六岁了,还不懂什么是男女之爱,十五岁的他更不可能对个黄毛丫头动心动情,所以更不爽了,无解的不爽。
总之,堂堂靖王疯狂恰十五岁的自己的醋,恰赫连牌十年老陈醋,独自酸爽的不行。
赫连晔完全忘了,他今年特许女子参加龙舟赛是另有深意,因为那个姑娘坠海没有溺亡,定然深谙水性,他潜意识里希望那个姑娘也参加龙舟赛。
失去了衣服那条线索,赫连晔只能凭直觉赌赌运气了。
“绾妆,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你怎么给你的人穿这种颜色的队服?远远一望,一片绿不拉几,很不吉利啊!”柏轩乔一路小跑过来,桃粉色的劲装骚包绚烂,简直就像一个桃花精。
两支比赛队伍的队服都是唐绾妆订做的,唐记食府龙舟队的队服是粽叶绿,沐月村龙舟队的队服是艾草绿,唐绾妆也是一身粽叶绿的劲装,双丫髻被她改成了双粽髻。
“呵,粽叶绿和艾草绿可是端午节的流行色,你不懂欣赏,没眼光。”唐绾妆无情地翻了个大白眼,根本不把柏轩乔的话当回事儿。
远处伫立的赫连晔扶额,唐绾妆这身装扮像个青翠欲滴的粽子精,正配旁边的桃花精……反正堂堂靖王情窦开了后,不是吃醋,就是在吃醋的路上。
柏轩乔毫不在意唐绾妆对他的鄙弃,笑容灿烂地指了指自己的队伍,“绾妆,你的队服怎么不弄成大红色的?你看雁鸿楼的队服多喜庆!”
唐绾妆淡淡地瞥了眼柏轩乔身后的大红色队伍,“赛龙舟不是拜堂成亲,也不是逢九本命年,没必要穿红的,再说,等比赛完了,我的队员们还可以把队服当做便服穿穿,一点也不浪费。”
柏轩乔笑了,“绾妆可真贤惠,哪个男人烧了八辈子的高香才能娶到你?”
“我等不了那么久,只要他娶,我就嫁,可惜等不到了。”唐绾妆的语气笼着淡淡的忧愁,一字不漏地飘入赫连晔的耳中,果真被他料中了,这才喜欢他几天就腻烦了。
遥遥望见唐绾妆和柏轩乔嘀嘀咕咕地说悄悄话,赫连晔但觉刺目无比,转过身去看盈盈湖水。
在唐绾妆的指点下,柏轩乔兵行险着,力排众议撤了雁鸿楼龙舟队的鼓手。
龙舟赛包括城队赛和村队赛,各比各的,各拿各的奖励,先是城队角逐前三名,然后是村队。
也就是说,唐记食府龙舟队和雁鸿楼龙舟队是竞争对手,难得唐绾妆和柏轩乔两人关系这么好,丝毫不受竞争利益的影响。
“绾妆,你要不要下注赌船?我们过去看看吧!”柏轩乔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湖畔水榭,雁州府衙设置的赌船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热闹非凡。
唐绾妆好奇地点点头,柏轩乔一边走,一边说了赌船规则。
所有参赛的龙舟队都有人气预测排名,一个龙舟队排名越靠后,如果最后闯入了前三名,那么下注赌船的金主就赚大方了。
“绾妆,听懂了吗?如果,呸呸呸,我说的是如果雁鸿楼龙舟队在人气榜上排在最后,然后你特别看好它,下注一百两,最后雁鸿楼龙舟队夺了第一名,那么你就能赢一千两,如果雁鸿楼龙舟队没有进入前三,你就输出去一千两。”
柏轩乔说完了,他和唐绾妆也走到了人气榜前。
两张红纸黑字的人气榜上,唐记食府龙舟队和沐月村龙舟队赫然排在最下面。
柏轩乔没想到会是这样,不知道怎么安慰唐绾妆,只是搓着手干笑。
唐记食府龙舟队是一支粉嫩嫩的新人队伍,而沐月村龙舟队的装备不行,所以在人气榜上垫底也正常,唐绾妆就是这样想的。
看到唐绾妆拿出两张百两银票,分别买了唐记食府龙舟队和沐月村龙舟队,柏轩乔吃惊得合不拢嘴。
唐绾妆想得简单,如果赢了她就赚了,如果输了,自己嫖自己只为了涨人气,她心甘情愿。
谁让他喜欢唐绾妆呢?
柏轩乔稍稍犹豫,拿出一张百两银票买了唐记食府龙舟队,输了也心甘情愿。
府丞是过来人,了然柏轩乔这是为爱下注,可是那个神秘金主为了什么呢?
一个时辰前,府丞刚刚在赌船点的罗伞下坐定,一个黑衣人说是替主子跑腿,砸了二万两银子下注豪赌,分别买了唐记食府龙舟队和沐月村龙舟队。
神秘金主·赫连晔想得简单,反正他钱多,如果赢了算是左手倒右手,如果输了便是与民同乐。
围观龙舟赛的普通人最多,在赌船上都是小心翼翼的,最多也就是几两银子下注碰碰运气,如此而已。
突然,周遭的窃窃私语直往唐绾妆的耳朵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