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 第8章 chapter8

今年的天热的意外的早，才三月初的太阳就格外的大，本应该穿外套的季节，宋祈只穿一件单薄的睡裙，早晨六点多约摸七点的功夫，胡同口人是最多的，买菜的，送孩子上学的，一股脑的全拥在一块儿，宋祈最喜欢的事儿就是站在店门口，一边刷牙一边瞅热闹。

所以茹愿来给她送早饭的时候，她都没注意旁边有个人进了她的屋子。等她刷完牙乐呵呵的顶着一嘴的泡沫转身进来，吓得破口大骂，她骂茹愿跟鬼似的，走路悄摸不出声，是不是跟她记仇想害她。

茹愿没说话，整个人依旧闷闷的，像湿了水的毛衣，捂得慌:“给你买了点早饭，你吃了再忙吧。”

宋祈没回话，伸手扒拉了几下油腻的塑料袋，拿起一根油条往嘴里送，语气冷冷的:“剪头啊？”说完抬起头打量了一眼茹愿，“不是没长长么？”

“嗯，”茹愿点头，“我就是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宋祈说这话颇有些自嘲的味道。

宋祈三十二了，其实茹愿什么心思她都懂，两人拖着不清不楚的关系睡也睡了，亲也亲了，过了几天同居日子，真的让宋祈昏了脑袋，自己是什么人，她自己清楚的很，本质上，她不应该和眼前这个女孩有一点交集的，毕竟……她还小。

“我知道，上次我不应该干涉你的生活……”茹愿自顾自说着，宋祈心里涩涩的，大概是从未有人这样在乎她的感受吧。

“停！”宋祈打断她，“我不吃这套。”

她顿了顿:“我们本来也没什么关系。”

茹愿眼神颤了颤，因为她不懂，不懂一个人的情绪可以如此多变，她们的关系是有一层窗户纸，但是她知道，看向宋祈的那个方向，她的窗户纸是透明的，她的年纪小，又从未经历过情爱，大部分的情况下，如何自恰，如何去正确的疏通一段关系，或许是，自己错把依赖当成了爱吧，只是此刻，她却也不自禁的红了眼眶。

宋祈受不了她这样:“你一大早就是跑到我店里来哭丧呗，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她嘴上说狠话，手里却不停的给茹愿塞纸巾，今天还没来得及涂唇膏，嘴边的牙膏沫也没有擦干净，少了几分平时的轻佻，多出了几分柔情来。

“我没哭。”宋祈刚想伸手拍拍她的背，店门桄榔一声被推开，刺眼的阳光打进来，桌上的杯子都跟着颤了颤。

门口站了两男两女，没等两人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为首的胖女人抬腿就冲宋祈踢了过去，宋祈没有防备，这一脚又正巧踹上了她的膝盖，痛的她想要骂娘。

“贱女人！臭不要脸的小三！”胖女人连踢带打，宋祈还没看清楚那人模样，拳头就落到了她的脸上，反正这一把是落了下风，茹愿被推搡到拐角，四人将宋祈围在中间。

宋祈估计这会儿也蒙了，骂了几句脏话就开始尖叫。

“臭不要脸的！叫的这么大声，就是用来让你勾引男人的吗！”

“tm你谁啊！放开我！”宋祈被抓的连眼都睁不开！这么大的动静，店门口没有三两分钟的功夫已经被人围的水泄不通，七嘴八舌的就说开了。

茹愿冲上去想要拉人，奈何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是四个人。

“你们放开她！”茹愿只看见为首的女人抓住宋祈的头发不停的想要把人往门外拉。

“放开她？她做的什么好事？我们这是为民除害！”另一个女人用手臂压制想要上前的茹愿。

围观的人更没有想要帮忙的意思。

宋祈只觉得腰部一阵疼痛，头皮像是被撕开了疼，她的力气不敌，很快就被四个人合力架在空中抬了出去。她也没了力气任凭那四个人又打又踢。

“她犯什么事儿了啊！姑娘！”人群中有个大妈看不下去了，冲上来问了一嘴。

“什么事？□□！”女人瞪大眼睛，话毕，又踹了一脚。

“你胡说！”茹愿从里面冲出来，一把抱起躺在地上的宋祈，“她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啊！那我男人转账记录是怎么回事？”胖女人势在必得却又愤怒有理有据的语气让人根本无法反驳。再加上平日里宋祈的轻佻，此刻，似乎在场的每一位都信了。

宋祈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麻了，胃里一阵阵恶心。她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只是苦笑。

茹愿抱她更紧，“我报警。”

“报警？你报！我今天看看警察到底帮谁！”

“就是！自己干那些龌龊事还想倒打一耙？”

……

宋祈按下茹愿的手:“不用报警。”

“为什么！”茹愿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泥灰。

宋祈整个人好似被抽掉灵魂一般，身上的睡衣被扯去了大半，单薄的肩膀露在外面，身上的泥灰混着刚刚拖拽的伤痕，让人不禁有些心疼。

“怎么回事？！”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在人群中传来。

“季警官。”季杰开车巡逻正巧路过这块，本来是想上来找个公共卫生间，刚进巷子口这人就把店围的水泄不通。直觉告诉他准出事了。

“这是怎么了？”

四个人一看是警察，刚刚还气势汹汹，这会儿转身人就没影了。人群一看来了警察，自然也觉得无趣，一哄而散。

“季警官，你怎么在这儿？”宋祈和季杰有过几面之缘，加上上次去公安局做笔录也有季杰，一来二去，两人算是熟了。

“在隔壁巡逻，老远就听见这里吵吵闹闹的，”季杰帮着茹愿把人扶起来，“这是发生什么了？”

“你们站住！”季杰一回头就发现刚刚那四个人想要溜之大吉，好在他回头怒斥了一声。

“大白天的跑到这里寻衅滋事，还想走？”

那四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男人开口道:“警官大人，我们这个怎么能叫寻衅滋事呢，我们这是处理家事啊！”

“什么处理家事？这是你家里人？”季杰指了指宋祈，“就算是家人，就可以动手打人了吗？”

四个人没吱声了，也不是理亏，主要是确实，就算再有错，动了手，那就是动手人的错。

“你们四个别走了，待会跟我去警局做个笔录！”

“还有你，宋祈……”季杰本想再开口说什么，又发现宋祈身边跟着的茹愿，欲言又止。

宋祈很有默契的点了点头，“那我回去穿件衣服。”转头对茹愿说，“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处理。”

茹愿从刚刚一直到现在都没说话，虽然有些担心，但是她知道自己跟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点了点头，“我回来联系你。”宋祈7估计看出来了她的担心，又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