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之后 第16章 刮目相看

夜幕下，公园的秋千轻轻摇晃着，江澜和沈清妍并肩坐在秋千上，周围的景色在朦胧的灯光中显得温柔而安静。江澜从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瓶果汁，递给沈清妍，自己则喝了一口，满足地晃了晃手中的瓶子。

“车祸案件关键点是你发现的，对吗？”沈清妍率先打破了宁静，微微侧头望着江澜，眼中带着探询的神色。

江澜微微一怔，有些意外地回问：“你怎么知道的？”

“芷香刚刚才告诉我的。”沈清妍答道，眼中闪烁着一丝欣赏的光芒，“她说要不是你最早发现广告牌的电源问题，真相可能至今未揭开。”

“芷香……？哦，正直未来律师事务所的那个女孩！沈清妍居然认识她？！”江澜心中闪过一丝好奇。

沈清妍微微一笑说：“芷香说是你的提醒让他们注意到广告牌的问题，才一步步找到了所有线索。说实话，我听了之后也忍不住有些好奇了。”

沈清妍回忆起与芷香的对话，芷香语气里带着无尽的钦佩，叙述着江澜是如何发现那条隐秘线索的。也正是那个瞬间，沈清妍心中涌起一股冲动，几乎没有多想，就决定亲自去找江澜。

“你不会怪我突然跑来见你吧？”沈清妍轻声说道，有些出乎意料地坦诚。

江澜挑眉，笑着靠近沈清妍，狡黠地说道：“哎呀，沈检察官，你这么八卦我，是不是心里特别想我？”

沈清妍被逗得有些语塞，微微别开脸，嘴硬道：“我只是调查而已，才不是因为……。”说着，她也忍不住轻笑起来。

“所以…..真是你发现的？”沈清妍掩住笑意，回头看着江澜，眼神中多了些认真。

江澜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答道：“只是巧合嘛，谁让那个案件跟我最爱的鱼蛋面有关呢？谁叫我喜欢鱼蛋面呢？要是没有鱼蛋面，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活。”她故作夸张地叹了口气。

沈清妍被她的话逗乐，轻笑道：“真服了你，总有这些奇怪的理由。”

两人相视一笑，片刻的轻松中仿佛卸下了多年未曾解开的心结。

忽然，沈清妍敛起笑容，低声问道：“不过，江澜……你….当初为什么会认罪呢？”

江澜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半真半假地答道：“累了呗。认了罪就能好好休息了，省得折腾那么多～反正所有证据都指向我，主动认了倒省事，免得他们继续挖我那些‘罪证’。”

沈清妍摇了摇头，眼神坚定道：“也许其他人会那样做，但我知道你不是。江澜，你绝不是会伪造证据的人。”

江澜微微一愣，调侃道：“连我家人都未必信我，你怎么就这么信我呢？”

沈清妍深深注视着她，语气温柔而坚定地说：“我了解你。我们交锋了这么多年，你的原则、你的自尊我都看在眼里。你从来不是一个在乎输赢的人，也不是一个为了私利不择手段的人。你的最高目标是为客户争取最大权益，从不为金钱出卖自己的底线。”

沈清妍轻轻一笑，补充道：“你是个既高傲又有底线的人，别人或许看不懂，但我懂。”

江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讽刺地笑了笑说：“真没想到啊～最后竟然是你最了解我。”

江澜停顿了片刻，笑容中带着一丝释然道：“不过这也好，往事已成过去了！现在我重新开始了也不错～你看看我现在这日子，钱照收，人不用管，享受着‘人生’呢。”

沈清妍也笑了，仰头看着夜空：“我还以为你会怀念当年在法庭上的日子呢。”

江澜耸耸肩，笑得随性而洒脱：“不否认那些日子刺激，但现在这样懒散的日子更合我的心意。”

江澜随即转过脸，带着笑意问道：“倒是你，沈大检察官，我还纳闷呢——你不是在B省当副检察长吗？怎么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小地方了？”

沈清妍的笑容渐渐淡去，似乎陷入一丝回忆：“也许是因为太执着于某些信念吧，总觉得自己不太适合那套制度。”她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

江澜看着她的表情，隐约猜到她在B省可能经历了一些事，心中泛起一丝怜惜，但也没有追问，只是换了个轻松的话题来逗她开心。她随即轻松地调侃道：“嘿，看来你这正义之心还真是让上面的人伤透了脑筋！不过好在你来了，要不然我得再等几年才能重逢老‘对手’。”

沈清妍忍住笑意，瞪了她一眼道：“你这人说话总是永远都带刺！”

江澜哈哈一笑，顺手掏出手机，开玩笑地说：“既然重逢了，不如加个微信吧～以后有事可以找我这个‘小老板’诉诉苦——顺便还能增进感情，重新认识彼此，洗去当年在法庭上对彼此的‘不顺眼’。”

沈清妍忍不住笑了笑，也掏出手机，加了江澜的微信。

江澜突然想起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对了，你还记得四年前那桩‘校园霸凌案’吗？当时——你可答应了我一个条件，我现在可得提醒你记着了！”

沈清妍轻哼一声，抬起头带着故意的严肃地说：“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但如果是让我触犯法律，那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江澜故作失望地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哎呀，瞧瞧你这态度，这口气！跟四年前一模一样！谁说我想让你触犯法律了？我都还没开口让你嫁给我呢！”

沈清妍愣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没好气地回怼道：“江澜，你啊，还真是一点没变！尽会胡说八道。”

江澜见她微微脸红，笑得更加得意，调侃道：“还嘴硬呢！瞧瞧你这小脸，居然害羞了吧？”

沈清妍瞪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两人对视片刻，随即一同笑出声来。江澜感慨地说道：“你看，我们虽然四年没见，但好像真的什么都没变，这感觉真好啊。”

沈清妍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是啊，真好。”

秋千轻轻晃动，沈清妍闭上眼睛，回忆起几个小时前与芷香在餐厅里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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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香轻轻说道：“其实……那起车祸案件的关键突破口，是江澜找到的。”

沈清妍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惊，半晌才低声问道：“江澜？你确定是她？她也在这里？” 语气中透着几分不敢置信和复杂的情绪。

芷香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的，清妍姐。其实一开始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高老师出现，说她就是江澜，我才相信——那个人，确实就是江澜。”

沈清妍愣愣地看着芷香，眼神中多了几分无法掩饰的错愕，仿佛一瞬间被拉回到四年前那些交锋的日子。她略微侧过头，似乎还在努力消化这个消息，低声自语道：“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会帮这种案件找到突破口？”

芷香微微一笑，模仿着江澜的语气和动作说道：“没什么，纯属偶然。”接着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叹道：“你看，她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明明做了这么多，偏偏还一脸轻描淡写。”

沈清妍听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轻笑出声，眼中泛起一丝暖意。芷香的描述勾起了她对江澜的回忆：那些过往的交锋场面，那个高傲冷静的江澜，凡事都能不动声色地解决，总是游刃有余，仿佛没有什么能难倒她。即使多年过去，似乎江澜还是那个样子，一点都没变。

“果然，还是那个江澜啊。”沈清妍轻轻呢喃，眼中浮现出几分柔情，仿佛时间并未隔断她们之间那段特殊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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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沈清妍轻轻笑出声，嘴角带着淡淡的弧度。江澜侧头，看着她脸上的微笑，竟不由得一时微微怔住。沈清妍的侧脸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柔和温暖，明眸微笑，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安然的美。江澜不由得心头一动，急忙移开视线，轻咳了一声，目光转向了前方。

而就在这时，沈清妍也缓缓转头，看着江澜略带几分别扭的样子，不禁微微勾起唇角——她还是那个江澜，哪怕嘴上玩世不恭，内心却执着如旧。江澜这种既可爱又讨厌的模样，让她不禁想笑，心中也泛起一丝暖意。

沈清妍微微摇了摇头，将视线重新投向前方，轻声道：“你呀，真是一点没变。”

江澜愣了愣，轻轻“嗯”了一声，两人相视一笑。接着，她们轻轻晃动着秋千，默默地喝着手中的果汁，继续望着夜色下的公园，彼此心照不宣地享受这静谧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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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得快运输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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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澜把沈清妍送到停在货运公司门口的车旁，微笑着看她上车，带着几分调侃说道：“回家后记得给我发个微信报平安啊，要是咱们的检察官主任失踪了，我可就是头号嫌疑人了。”

沈清妍忍不住笑了笑，摇摇头：“真拿你没办法。”她轻轻挥手，随即关上车门。江澜目送她的车渐渐驶远，直到尾灯消失在夜幕中，才转身朝货运公司走去。

刚一回头，她无意间瞥见楼上窗帘一条细缝微微晃动，显然那三人正在偷看！江澜无奈地笑了笑，还没走到楼梯口，窗帘那边的缝隙“啪”地一声被迅速拉上了。

江澜上楼打开门，一进客厅便看见海哥和小冰假装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屏幕上播放的篮球比赛直播，而慧姐则手持平板，耳朵上挂着耳机，一副聚精会神地追剧模样。江澜眯了眯眼，没说话，径直脱下外套，走进厨房倒水喝。她感觉到背后传来三道视线，那三人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却仍是隔着她的背影偷偷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当江澜一回头，三人迅速恢复了“专注”状态，各自装作认真看着屏幕。

江澜拿着水杯走到沙发旁，慢条斯理地坐下，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们一眼，缓缓开口说：“哟，你们什么时候改行做偷窥者了？”

海哥、慧姐和小冰对视一眼，索性不再装。海哥率先按捺不住，凑上前问道：“阿澜，那位沈清妍是什么情况啊？你俩关系…..咋看着……不一般呢？”

慧姐紧跟其后，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江澜：“你俩之前就认识？感觉关系不浅啊？”

小冰也满脸狐疑地看着江澜：“澜姐，沈检察官怎么会专门来找你啊？该不会你们以前在法庭上还有一段什么……故事吧？”

江澜放下水杯，挑眉看着他们，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戏谑：“故事？我们能有什么故事啊？沈检察官和我，不过就是……‘生死对手’罢了。”

三人一听，更加兴致盎然，纷纷追问细节。江澜耸耸肩，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眼神中透出几分神秘：“真要说故事那呢，可能会让你们失望……不过嘛，有些事，四年前的对手，再见总是别有一番滋味。”

慧姐一脸八卦地笑道：“阿澜，不带这样的！你可以不告诉那俩，但怎么连我也不可以偷偷透露一点吗？”

江澜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说道：“我要是愿意告诉你们，你们还哪儿来这么多想象的乐趣啊？”

海哥眼睛一亮，凑上前问道：“那……沈清妍单身吗？她长得确实挺漂亮的，简直跟电视上的那些大明星有一拼。”他脑海中浮现出沈清妍那张精致的脸庞——她眉目如画，五官清丽大方，总带着一股淡然却坚定的气质。沈清妍的气质与其他人完全不同，尤其是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眸，透着一股冷静又锐利的光芒，令人一见便难以忘怀。

慧姐听完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你也不照照镜子！人家那么年轻漂亮，你这岁数都能当人家爸了！”

海哥被怼得一愣，立刻不满地抗议道：“我只是比江澜大了8岁而已，哪是什么爸！再说了，我这体格还挺年轻的吧！”

江澜微微皱眉，心里闪过一丝不快，冷冷地说道：“沈清妍是不是单身我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绝对看不上你。”

海哥不信，嘴里嘟囔道：“你也不能这么肯定啊，万一呢……”

这时，小冰也带着坏笑插了一句：“澜姐，人家那么漂亮，你没心动过？”

江澜白了他一眼，故意摆出不屑的神情，嘴硬道：“等你们在法庭上见识到她的样子再来说心不心动吧。要真见过了，保证吓得你们心都拔凉拔凉的。”

说完，江澜站起身，拍拍手道：“好了，懒得跟你们瞎扯，我去洗澡睡觉了。”

海哥、小冰和慧姐面面相觑，见江澜不愿多说，也觉得没什么八卦可挖了，彼此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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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澜洗完澡出来，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一条微信消息，她点开一看，果然是沈清妍的留言：“安全到家了，你可以放心，不用当第一嫌疑人了。”

江澜忍不住笑了笑，心里涌起一股暖意，随即回复道：“那我可以放心睡觉了。”发完消息，她凝视着手机屏幕，期待着沈清妍的回复，但过了一会儿，仍未见新消息弹出。她微微叹了口气，掩饰住一丝失落，拿起毛巾慢慢擦拭着头发。

走回客厅，她看到海哥和小冰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篮球比赛的直播正进行得激烈。两人随着球员的起跳和得分而激动地挥拳呐喊，不时还大声助威。江澜一边擦头发一边倚靠在沙发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望着他们兴奋的样子，感觉就像两大活宝表演起伏跌宕的戏剧。

就在这时，手机“叮”地一声响起，江澜低头一看，发现是沈清妍的回复：“不好意思，刚才去洗了个澡才看到你的消息。”

江澜脸上不由浮现出笑意，内心的那丝失落瞬间烟消云散。她随意向沙发那边挥了挥手，边走边说：“不陪你们熬夜了，我要去睡觉了。小冰！你明天要早起去上课，别看得太晚。”

小冰眼睛盯着电视，点头应道：“知道啦，澜姐！我不会晚睡的！”海哥则挥了挥手，继续为比赛助威。

江澜笑了笑，回到房间后轻轻关上门，整个人放松地躺在床上拿起手机，随手点开和沈清妍的聊天框，继续闲聊几句。她们的话题轻松随意，没有特定的方向，仿佛只是享受着彼此的陪伴。时针悄悄移动着，江澜感觉到一种微妙的愉悦渐渐浮现，像是一条无形的线在慢慢将她们拉近。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她的微笑，而两人间的隔阂似乎也随着这份轻松的互动悄然消散开去。

发出“晚安”后，江澜看着手机屏幕慢慢暗下，不由得轻轻笑了一声。她回想起刚才的对话，心里从未有过的轻松。那是她们第一次毫无防备地闲聊，不再像过去那样步步为营、互相试探。她轻轻一笑，想起自己曾经在法庭上钻研法律的细枝末节，以各种巧妙方式争取辩论的胜利，而沈清妍却总是正直冷峻，站在对立面上批评她“过于狡猾”。法庭上的她们就像火与水，针锋相对。然而今晚她忽然意识到，沈清妍的正直严谨竟也带着一丝让人意外的温柔，自己甚至不再觉得她“讨厌”。

沈清妍的“晚安”很快发了过来，简单的两个字却透出一种自然的亲近。江澜将一只手枕在脑后，脑海里回想起两人并肩坐在秋千上闲聊的画面，不禁觉得有些新奇。那个在法庭上步步紧逼、不留情面的检察官，竟然因她的一句玩笑轻笑出声，仿佛卸下了往日的冷冽。曾经以为只是“多余”的对手，如今却在她眼中多了几分温暖和柔和的魅力，带着一种让人想要靠近的暖意。

而此时，沈清妍躺在床上，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江澜今晚的模样，心里泛起一丝前所未有的柔和暖意。过去的江澜总是擅长钻研法律细节，每次交锋都让她头疼不已，有时甚至觉得她像是在处处挑战自己的底线。她曾一度认为江澜就是那个“不择手段”的律师，但今晚见到她轻松幽默的一面，竟让她对江澜有了新的认识。或许，眼前这个曾经的对手，并不像自己曾想象的那样复杂冷峻，反而带着一种出乎意料的亲切与真诚。

两人各自抱着手机，虽然没有再多说什么，心中却默契地闪过同样的念头：或许，对方并不像自己曾认为的那样“讨厌”，甚至……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