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之后 第17章 复杂难言

隔天一早，沈清妍刚走进办公室，就听见林青萍处长在门口喊她。

“清妍，来我办公室一趟。”林青萍的语气沉重，眼中透着些许疲惫。

沈清妍走进办公室，林青萍递给她一份厚厚的卷宗。

“清妍，这是新案子。”

林青萍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严肃：“连环纵火案，八起纵火的证据都显示是同一人所为。而嫌疑人也已经承认了前七起，但唯独最后一起——也是最近的一起，他坚决不认。”

沈清妍一边翻阅卷宗，一边疑惑地问道：“他不承认第八起的原因是什么？”

林青萍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因为在第八起火灾中，一名独居老人被烧死了。而嫌疑人一再强调，自己‘只是放火，从不杀人’。”

沈清妍觉得可笑，冷笑道：“可笑！他放火的时候，就没想过可能会烧死人吗？”

沈清妍继续翻看卷宗，眉头逐渐皱起：“还真有他的‘底线’……不过，这死者的背景看起来也不简单。”

她指着报告中的一段描述，稍作停顿后说道：“年轻时三天两头进监狱简直是家常便饭，是个老混混，独居多年，看起来也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林青萍点点头，说道：“是的，死者几乎没有亲友，邻居对他印象模糊，只知道他偶尔喝醉闹事，平时独来独往，很少与人接触。据说他年轻时曾是这一带的恶霸，经常欺凌别人，甚至还传出他在外地威胁过一些人。”

沈清妍继续翻阅卷宗，看到法医报告的部分时，她的目光停留在几行关键描述上：“法医报告显示，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在下午3点到7点之间，颈部有一道深深的割伤。如果颈部真的受到如此伤势，那极可能导致大量出血，而无法发声。”

林青萍微微皱眉，沉重地说道：“如果是这样，他可能在火灾发生前早就已失去行动能力，甚至无法呼救。这道伤口说明他遇袭时就很难自救，火灾很可能只是掩盖袭击的手段。”

沈清妍的视线停在卷宗的另一部分，接着说道：“火源位置也很奇怪，集中在房间中央，而不是常见的角落或门口。法医还提到，在火场上找到嫌疑人的DNA，但奇怪的是，除了嫌疑人，还有另一组未确认的DNA。”

林青萍接过话题，解释道：“嫌疑人几天前被抓时，警方在案发现场找到了他的DNA痕迹，这让我们一度认为他就是凶手。但他坚持第八起与他无关，只承认前七起纵火案。”

沈清妍低头沉思：“前面七起火灾呢？火源位置有什么特点吗？”

林青萍翻开另一份记录说：“前七起的起火点都在房屋边角区域，方便火势迅速蔓延。而第八起火源位置确实不同，这次似乎有人有意将火源放在中央……就像是有计划地制造一个无法逆转的烧毁，并且确保死者无法逃生。”

沈清妍抬起头，将卷宗合上，思索道：“这第八起火灾，背后恐怕另有隐情。或许有人利用这连环纵火案的手法，故意制造出一场意外假象。嫌疑人的DNA出现在现场，有可能是巧合，但也有可能是有人有意的将他牵扯进来。”

林青萍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清妍，你抓住了关键！现在我们需要查清的是——究竟是嫌疑人怕被判谋杀罪而在掩盖真相，还是第八起案件另有其人，精心设计了一切。”

沈清妍点头赞同，冷静地说：“死者是个独居老人，性格暴躁，按理说不太会有外人主动接近他，况且他的性格也难以与人亲近。如果凶手不是嫌疑人，那么这个人在放火前究竟是怎么进入现场的？”

林青萍笑了笑，带着些许挑战的意味：“这就需要你仔细查清楚了，看看这其中是否存在另一个隐秘的动机，或者说——真的有别的嫌疑人。”

沈清妍微微点头，眼神中透出坚定的神色：“林处，我马上去调查，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林青萍欣慰地看着她，语气中透出赞许与信任：“清妍，我对你有信心。这次你就和小宋一起搭档，也正好帮我锻炼一下她。她在你身边一定能学到很多，有你带着她，我也更放心。”

沈清妍露出一丝微笑，沉稳地回应：“好的，林处，我们会全力以赴。”

林青萍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案件交给你们了。记住，不管多细微的线索，都可能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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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妍和宋雨薇随公安部门的勘查人员一同抵达第八起火灾的案发现场。现场已被拉起黄色警戒线，勘查人员正忙碌地记录、拍照、采集证据。作为检察官的沈清妍，以“法律监督”的身份获准在现场观察，确保勘查过程的规范性。

她们站在警戒线外，缓缓踱步在外围观察，周围的环境让沈清妍产生疑惑：这起案件的案发地点显得格外引人注目。破旧的房屋与周围整洁的新建建筑格格不入，市集周围人流不息，摊贩喧闹，更增添了这片区域的繁忙与独特。

宋雨薇低声说道：“沈主任，前几起案子中，嫌疑人选择的都是人流量大的地方，目的就是为了引起注意，但同时也确保自己有便捷的逃生路线。而这次的位置虽然显眼，但逃生条件却并不理想，和他之前的作案手法有些出入。”

沈清妍的目光在房子的前后门之间来回游移，缓缓分析道：“如果这是模仿犯，可能并不了解李明宇对逃生路线的重视。这里紧邻市集，正对着人流密集的主路，一旦引发火灾很快会被发现。可是……一旦人群聚集，逃生就变得极为困难。这样显眼却不便于逃跑的地方，真的是李明宇的作案风格吗？”

她继续环顾四周，沉稳地说道：“市集前是主路，聚集着人流和摊位，而后门只有一条狭窄的小巷。前七起火灾都选在显眼且便于逃生的地点，而这次不但后门狭窄，风险反而高了许多。”

沈清妍的目光定在这座显眼的旧宅上，轻声补充道：“这个地方倒更像是故意吸引注意力，却完全不考虑逃生。”她沉稳地观察着，似乎想从这些细微的差异中挖掘出隐藏的线索。

宋雨薇若有所思地说：“这里靠近市集，人流量确实很大，火灾一旦发生，很容易被人发现并迅速报警，甚至可能引发混乱。假设真是李明宇作案，那他这次为什么选择了这样一个逃生条件不理想的地点？火灾会迅速蔓延到后门区域，他要么绕路到大路口，要么穿过人群，或者试图从后门的小巷逃走。可一旦后门也被火灾影响或人群围堵，小巷反而更容易暴露他，几乎没有隐蔽性可言。”

沈清妍微微点头，继续分析道：“是的，如果真是他，这次的动机可能有所变化，或许是为了吸引注意……但也可能另有其他原因。”

“沈主任，会不会真的有模仿犯？毕竟这次的火灾手法似乎并不完全一致。”宋雨薇低声猜测。

沈清妍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或许….但还不确定。要么李明宇过分自信，要么根本不是他……或许是有人模仿他，试图引开注意，掩盖其他动机。”

她们陷入了深思，分析着现场的细节和不同之处，正当她们围绕着案发地点徘徊观察时，身后传来一个意外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和关切。

“清妍？真的是你啊！”

沈清妍回过头，看到熟悉的身影——是她的继母，顾雅萍穿着得体，带着优雅的微笑，神情中带着几分惊讶。

“清妍，你回来H省也不告诉我们？你爸如果知道了可高兴了。” 顾雅萍带着几分责备，却透着关切地说道：“要不是我正好来这个市集，还真不知道你在这里。”

沈清妍微微一怔，却没有多做解释，平静地说道：“顾姨，这次调回来，时间有些紧张，没来得及通知。”

顾雅萍叹了口气，依旧温和地说道：“今晚家里正好聚餐，既然都回来了，就一起吃个饭吧。你爸也想见你，难得团聚。”说完，她朝沈清妍温柔地笑了笑。

沈清妍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只好点头应道：“好，我会去的。

顾雅萍满意地点点头，微笑道：“既然你们忙，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晚上见。”随后，她礼貌地朝宋雨薇点头示意，带着愉悦的心情转身离去。

目送顾雅萍离开后，沈清妍恢复冷静，继续观察案发现场。

宋雨薇忍不住轻笑，打趣道：“沈主任，没想到你在这也能遇到家人。”

沈清妍笑了笑，微微摇头说：“这次来得匆忙，没想到会碰见她。”

话锋一转，沈清妍重新投入到案情中，目光在房子前后的出入口之间来回衡量了一会儿，转头对宋雨薇说道：“从前门到后门之间的路程太短，而且没有转角，嫌疑人若想点火后迅速逃跑，几乎不可能避开所有目击者。”

“前七起纵火案的地点没有这种限制，嫌疑人会选择有多条逃生路径的地方。”宋雨薇分析道，“这第八起案子的布置不如前几次精密，反而显得仓促，缺乏细节考虑。”

沈清妍轻声说道：“这房子的破旧和周围新装修形成了鲜明对比，前七起案子的环境都更为隐蔽，逃生难度小，而这里反倒显得过于明显。”

“也许嫌疑人是想制造一种‘惊悚效果’，确保市集里每个人都能亲眼目击火灾呢。”宋雨薇猜测道。

沈清妍微微点头，目光再次扫过四周，缓缓分析道：“李明宇的作风就是要让人看到火灾，但自己能轻松逃生，目的就是制造一种无法预知的恐惧感，让人猜不到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谁。这是对警方的**裸挑衅，也是为了制造恐慌。如果这是模仿犯，他未必了解李明宇选择目标的细节，可能只是借用他的手法来转移注意，掩盖自己的其他动机。”

沈清妍神情一凝，继续说道：“看来这案子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小宋，我们回去整理一下发现的线索，看看能不能找出其中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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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省检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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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妍正专注于案件资料，逐字逐句地研读着，脑中盘旋着各种推理的可能性，完全没察觉到天色渐暗。轻轻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沉思。她抬头一看，发现林青萍处长微笑着站在门口。

“清妍，时间不早了，已经到下班时间了～”林青萍轻声提醒她：“你今晚不是要和家人吃晚餐吗？”

沈清妍愣了一下，低头一看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她苦笑道：“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确实该走了。”

林青萍走进办公室，关切地看着沈清妍，说道：“你都回来快一个月了，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完全没有通知你父亲。”

沈清妍轻轻叹了口气，微微摇头道：“我连新家都还没收拾好，通知他们只会增添更多麻烦。原本打算把新家整理好了再告诉他们我回来了，刚好这里有案子处理，就拖了一段时间……没想到今天竟然在市集被顾姨撞见了。”

林青萍温和地笑了笑，眼神中透着理解。她清楚沈清妍的家庭背景，也了解其中的复杂关系，更明白沈清妍并不热衷于与父亲那边的家人过多相处。沈清妍的父母，沈正国与蒋兰馨，在她刚上初中时便离婚了。自那时起，沈清妍便一直随母亲蒋兰馨生活，母亲在离婚后独自抚养她，始终没有再婚。而沈清妍的父亲沈正国则在一年后与护士顾雅萍再婚。顾雅萍也有过一段婚姻，与前夫育有一子一女，儿子比沈清妍年长，女儿则与她同龄。再婚后，沈正国与顾雅萍又共同育有了一男一女。

沈清妍的家庭不仅关系复杂，更特别的是沈家三代都在检察系统任职。她的父母和爷爷都曾肩负法律责任，这种职业的传承使她从小便受到深刻的影响，法律与正义观念已然深植于她的内心。

林青萍深知沈清妍与家人之间的微妙关系，语气温柔地安慰道：“清妍，每年你回来H省也就一两次，几乎都是匆匆忙忙地走了。我知道你一向独立，但或许是时候考虑一下和家人改善关系了。不为别的，至少也算是为你父亲吧。”

沈清妍听着林青萍的话，沉默片刻，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林处，您说得对….总之，今天我会去的。”

林青萍看着沈清妍脸上那淡淡的笑意，似乎洞察了她内心的复杂情绪，轻轻叹了口气道：“清妍啊，不管关系如何，既然已经答应了，不妨放松心情，好好和家人聚一聚。”

沈清妍收回思绪，淡淡一笑，轻声说道：“师姐，我知道的。其实我并没有特别期待这顿晚餐，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就去吧，也算是履行一个承诺而已。”

林青萍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和地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情，去了就算是心意到了，顺其自然吧。毕竟，你父亲也是满心盼着见你。”

沈清妍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整理好手边的文件，站起身道：“师姐，你放心吧！今晚我一定会去的。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回家换个衣服，整理一下。”

林青萍点点头，欣慰地说道：“去吧，今晚好好和家人相聚。”

沈清妍微微点头，走出办公室。林青萍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暗暗希望，这个一向独立的沈清妍能在这次团聚中，能找到一丝久违的家庭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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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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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妍坐在车里，远远望着父亲的住宅。房子位于安静的小区内，不算奢华，却显得高雅温馨，透着几分书卷气。家门口的小院布置简洁整洁，虽然朴素，但细节处可以看出顾雅萍对家的用心装饰——几株修剪得体的盆栽，和淡雅的灯光相映成趣，让整个房子显得既温馨又典雅。

她注视着门口停放的几辆车。最显眼的是那辆崭新的豪车，沈清妍一眼认出是同父异母妹妹的车，带着几分张扬与奢华。旁边那辆低调、稍显陈旧的轿车则属于大哥，风格沉稳内敛。而最靠近门口的是父亲的旧车，车身上有些微划痕和岁月的痕迹，却依旧被擦拭得干净整洁，带着父亲特有的踏实与克制。

三辆截然不同的车，无声地彰显出这个家庭中每个人的性格与生活态度。沈清妍不禁苦笑，心中对这个家的复杂情感愈发浓厚。

正想着，沈清妍看到小妹挽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臂，一脸笑意地并肩走进家门。随后，她看到弟弟正单手提着篮球，满脸是刚运动完后的神采飞扬，显然刚从球场回来，一边拍着球一边走进家门，动作中带着少年独有的活力。

沈清妍坐在车里望着门口的一切，手里紧紧攥着刚买的水果篮，复杂的情绪在心中翻涌，让她一时迟疑，不愿下车。

正当她犹豫间，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看到父亲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她微微一怔，深吸一口气，缓缓按下接听键。

“清妍，到了吗？”父亲温和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几分期待与关切，透着久违的亲切。

沈清妍轻轻一笑，平静地说道：“我就在附近，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后，沈清妍深吸一口气，重新看了眼手中的水果篮，平复了下心情。她清楚，自己今天并非真心想来，仅仅是出于对父亲的承诺。她缓缓打开车门，握紧手中的水果篮，迈步朝家门走去，去赴这场她并不热切期待的家庭晚餐聚会。

沈清妍缓缓走进父亲家中，目光扫过这间熟悉却略显疏离的屋子。她今天穿着一套浅灰色的修身西装，干练中透着优雅，柔顺的黑发简单地挽在脑后，气质清冷而稳重。刚踏进客厅，她便看到父亲沈正国和继母顾雅萍带着笑容迎上前来。

“清妍，回来啦！”父亲脸上掩不住的喜悦，见她手中提着水果篮，忍不住轻轻责备：“你这孩子，回家还带什么礼物？”

“是啊，家里什么都有，不用破费的。”顾雅萍微笑着嗔怪一句，眼中满是温馨。

沈清妍微微一笑，将水果篮放下：“没什么特别的，只是顺手买的。”

客厅里，家人们已聚集一堂。大哥沈正泽带着两个儿子——活泼的沈子轩和沈子恒，两个孩子活泼地追逐打闹，客厅中充满了欢笑。而坐在沙发一角的林亦涵，则全神贯注地盯着平板学习资料中，丝毫不受周围喧闹的影响，显示出他一贯的学霸模样。

此时，嫂子陈婉丽一眼瞥见沈清妍带来的水果篮，立刻笑着凑了过来，带着熟稔的亲切语气说道：“哎呀，清妍，这篮子里的水果可稀有又贵重啊，都是平时不常见的。回家带这么好的东西干什么嘛，家里什么都有，下次带些更实用的也行，反正都是一家人。”说着，她已经伸手轻轻翻看了一下篮子里的水果，一副颇为好奇的模样。

沈清妍淡淡一笑，虽然不以为然，但仍礼貌地微微点头回应。

这时，同父异母的妹妹沈清媛挽着丈夫林致远走过来。林致远是个企业家，神情沉稳，透出几分成熟。沈清媛微笑着向沈清妍打招呼，语气温和：“清妍姐，难得见你回来。”

沈清妍微微点头，礼貌地回应了妹妹的问候。尽管她与兄弟姐妹间关系不算亲密，但基本的礼貌还是不可缺少。

小妹沈清欢则挽着男友周医生走上前，笑盈盈地向沈清妍介绍道：“大姐，这是我男朋友周初胜，我们在同一家医院工作。”

沈清妍点头示意，微微一笑：“周医生，幸会。”

周初胜温和地回应道：“沈小姐你好，清欢常提到你，今天很高兴认识你。”

不久，弟弟沈子浩洗完澡出来，带着运动后的轻松笑意说道：“姐，下次回来记得打声招呼啊，好好给你接个风！”

沈清妍笑了笑，简单回应了弟弟的热情问候。她与兄弟姐妹之间大多是礼貌的寒暄，关系并不算亲密，但场面倒显得温馨和谐。

很快，顾雅萍就招呼大家入座，餐桌上满是她精心准备的菜肴，色香味俱全，显得格外丰盛。父亲沈正国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目光温柔地看着围坐一堂的家人，眼中满是满足。他示意沈清妍坐在他身旁，沈清妍微微点头，顺势坐了下来。

伴随着家人之间礼貌的问候与寒暄，晚餐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