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她并非姜姑娘,这般,岂非太过草率?”一向跳脱的玄红也浮上了一抹忧心,“你与她相识不足一月,殿下当真确定,此人便是殿下要找的姑娘无疑?”
“她若是,便证明我从未看走眼。她若不是,就当府邸养了个花瓶,总归不会亏待了她。”祁尤命浸润于香雾中,如仙子轻洁出尘。他面前一局棋自顾自解了一半。
衔玉展鹤的腹部轻压,降下一枚白子,祁尤命思量间,九转璇玑阵已成,很快将棋盘上的黑子,打得节节败退。
玄红腹诽:“花瓶?”你要不听听您在说什么?哪有手刃国贼的花瓶。
玄红看不懂他的棋局,便如同看不懂他这个人一般,若非师父特意交代,务必要保了他这个人,他早随性于群山中潇洒了风水。
玄红不理解但尊重,举着医书左瞧右觑,总觉得风雨欲来,百般不踏实。
他索性一把扔开书,抓起架子上一碟瓜果,怀有趣味问,“公子定意已决,旁人多说无益。您要娶这位姑娘,那就得让她心甘情愿,脱下男子装束,公子可有对策?”
“窥其所欲,行吾所望”,祁尤命托腮,清冷的手夹起一枚黑子,眉鬓如皓山雪松,墨染留白,“温家,勉可为聘。”
随音落,那枚黑子不疾不徐款款而下。
玄红歪了歪脑袋,他看不懂棋局,却对输赢略知一二。
不知怎的,原本陷入死水的黑子,环虎相饲下,渺机险中生。
*
“这位公子是三殿下贵客,还请七殿下/体谅”,两位婢女堵在门外。
姜妤登时从床上跳下,旋即捂着伤口龇牙咧嘴。
她可不认为好端端的,有本事召来七公主这尊大驾。
当下,她首先不得暴露性别。
姜妤坐于梳妆台,左手飞速持起骨笄,穿过冠下孔,右手一扶,稳稳定住鬓发。同时她额前习惯性,垂下三两缕发尾,以修饰脸型。随之一鼓作气穿好中衣,里衣,再披上最外一层大氅,抚平衣襟前最后一抹褶皱,微微松了口气。
“公主大驾光临,不才有失远迎。”
姜妤拉开门,躬腰亲自迎了进来。
这公主许是走累了,见门一开,她便气冲冲奔向茶盘,端起茶水一口饮尽。
此后,抿了抿嘴,才大发慈悲赏了姜妤一笑脸,“端的一番清秀面,怪不得三哥哥喜欢。”
姜妤嘴角上方一块肌肉一抽,赔笑方要寒暄,不料这公主脸色骤然一沉,声音变得尖锐,‘啪’地一声拍响镯子,“怎么,你不知,与本宫说话的贱民,都要以膝着地么?”
“这点规矩,还要本宫来教?!”
“放肆!”
姜妤点点头:“是草民考虑不周。”说完她便毫不犹豫跪下。
姜妤只知皇家有七子,唯最小为七公主,自小夺得盛宠,百般骄横。
如今一见,方觉名不虚实。
这位七殿下,唤元荫公主,涂着京中最靓的妆容,象牙白滚边粉衣泡泡长袖是京中最新款式。如她封号一般,分明不出十五六七,却久居盛宠,得祖辈荫庇。
故自小深谙宫中蛮横,养成鼻孔滑稽地怼天怼地、一副……小人得志状。
虽有些不妥,但姜妤莫名想出这个形容词。
对,小人得志。
胸无点墨,自恃尊贵,妥妥将惹是生非写在脸上。
姜妤笑容越发良善,在她看来,这就是妥妥的背锅侠,神枪手啊!
“舍得公主屈尊来贱民这儿,是有何赐教?”
喵困,琢磨伏笔ing,用姨家寄宿柯基尿了一手的行头敲一敲键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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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