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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暄的逻辑无懈可击。
世界上还会有比顾寒更爱他的人吗？
没有。
他还以为洛天赐要和他说什么？
原来就是告状加挑拨离间！
江暄在心里感慨，舔狗是真心是经过他独家检验过的真心，作为十级舔狗，顾寒的真心堪比钻石，绝无虚假的可能。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那是顾寒吃醋了，所以故意说反话。
“呵呵，他很喜欢我的，没有我就不行。”江暄肯定地说。
他没注意洛天赐那一瞬的表情，错愕中夹杂着迷惑，最后浮出一丝恼怒与不甘，被少年强行压抑在厌世的皮囊之下。
“那您也喜欢他？”洛天赐听见自己沙哑地发问，像是迫切地为了证明什么。
“你说呢？”
江暄又把“怎么可能”吞进肚子，想到身边这人别有目的的接近——虽然他作为一个渣男不会喜欢金丝雀，但也不能给洛天赐可乘之机。
如果非要从狼狗和舔狗中选一个。
那还是舔狗吧。
“如果我不喜欢，怎么会资助他？”
江暄一击必杀，用眼神疯狂暗示洛天赐——
我就是个人渣。
快点知难而退吧！
……
洛天赐打车走了。
江暄特意观察过他离开时的表情，不出意外脸又臭又硬，和顾寒有的一拼。
只不过，顾寒的冷脸是“高冷”和“生人勿近”。
洛天赐的冷脸却是“你找死？”“老子不爽，想找个人打架”。
和高中时期没两样。
当年每次洛天赐看向他，江暄都认为此人在挑衅，完全看不出洛天赐在暗恋他。
江暄收拾一下心情，决定不要太焦虑。
他可是个纯种人渣！
这种微不足道的修罗场，都不够塞牙缝的。
虽然今天发生了很多意外，但似乎没有引起什么动乱。
现在只要上去解决顾寒，一切就搞定了。
江暄重新回到五十楼。
出乎意料却又在意料之中，顾寒居然还坐在原来的位置奋笔疾书，看上去非常刻苦，非常沉浸于学习。
以至于都不舔他了。
江暄走进办公室：“咳咳咳咳咳。”
江暄：“空气有点干啊。”
说完，顾寒果然看过来。
江暄立即板起脸：“看我干什么？好好学你的。”
顾寒：“……”
顾寒：“哦。”那他不看了。
说完，他真的收回目光，又当江暄不存在似的，开始埋头刷题。
一时间，整个会议室中全是笔尖落在稿纸上的沙沙声，听得江暄莫名烦闷——大概是学渣的DNA动了。
他给自己倒上一杯水，坐到顾寒对面，打开手机处理签报。
签报一会儿就批没了。
江暄百无聊赖，干脆拿起顾寒带来的A4纸，打算仔细瞧一瞧，顺便挑一番刺。
成绩单上显示，顾寒这次月考语文123，数学147，英语135，理综280。
江暄：淦！
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成绩！
学渣金主再次受到了刺激。
江暄听见自己酸溜溜道：“考得挺好，就是语文和英语还有进步空间，继续努力，不要自满哈。”
“不会的。”顾寒继续刷题，边刷边说，“我一直记得先生的教导。也怕先生嫌弃我考得差，要抛弃我。”
江暄：“……”
江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干巴巴道：“还生气呢？”
顾寒：“不敢不敢。”
江暄：“……别阴阳怪气的。”
顾寒：“我有吗？”
江暄：“……”
江暄开始反思自己，刚才说话是不是崩人设了。
那句“还生气呢？”怎么有点像在哄人？
真正的人渣决不能被金丝雀左右！
江暄痛定思痛，决定冷硬下来，继续做一个没有心的金主。
“呵呵，不是有话对我说吗？不说我就走了，别浪费我时间。”江暄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却扫过红彤彤的荣誉墙，又一阵诡异的心虚。
不对。
他有什么心虚的？？
他的确在清清白白地资助顾寒，没有任何越矩的行为。
反倒是顾寒趁机动手动脚，一直在觊觎他！
江暄冷不丁想到顾寒之前的“实绩”，忽然意识到这只舔狗其实很危险，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他果断拉出安全距离，跑到另一边的沙发上给手机充电，顺便再看一下股票，数一数他的小金库有多少钱。
很好，净资产增长10%。
这几个月他赚了好几个亿！
江暄沉浸于霸总的快乐，屁股还没坐热，忽然听到笔帽扣上的脆响。
顾寒不知为何停了笔，漆黑的眸抬起，直直看向他：“先生，过来。”
江暄：“……”
江暄扣上手机：“干什么？”
顾寒：“我有话对您说。”
不知道是不是江暄的错觉。明明两人才两周没见，他却觉得顾寒长进了不少。
在成绩上，他突飞猛进，让江暄惊掉下巴。
在其他方面，似乎也游刃有余，好像……更会钓人了？
江暄狐疑地走过去，站到他身边，垂下头。
他的目光从上而下扫过，少年手指瘦长，指甲莹润，皮肤白皙到可以看见淡青色的血管，指节也如玉竹一般，好看到让人挪不开眼。
这仅仅是一只右手。
他的脖颈也修长，校服领中露出两根锁骨。
瘦削的肌骨形成两处凹陷，小碗似的镶嵌在白皙的皮肤上。
又惹眼，又引人遐思。
江暄只扫了一眼，思绪又歪到没边——
现世里顾寒好像也有锁骨窝？
只不过他是禁欲系代言人，露个腹肌都能让大家嗷嗷直叫的那种。
等下次回去，倒是可以留意一下。
“先生在看什么？”
下方传来顾寒的声音，江暄一个激灵，才发现自己竟然又被顾寒蛊惑了。
他赶紧掐了掐大腿，调整神态与眼神，用那种打量自己所有物的目光对上顾寒：“看你啊。”
“有话快说。”江暄被自己油腻得一抖。
“好吧。”顾寒顿了顿，终于停下笔。
他微微仰头，调整了一下角度。
那张冷冰冰的脸融化似的，正经中显出几份无奈，眼神认真地落在江暄脸上，一瞬间竟让江暄有些紧张。
“先生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联系您吗？”
没等江暄回答，顾寒继续道：“因为我答应了您考到区第一，想要做到后再来见您。”
“您之前送过我很多东西，我却没什么能报答的。”他轻叹一声，“只有成绩稍微能拿的出手了。”
江暄：“……”
倒也不必妄自菲薄。
“这次的考试成绩就是我的道歉礼物，希望先生天天开心，不要再生我气。”顾寒盯着江暄，眼睛仿佛盛满星星，缱绻温柔又明亮。
江暄甚至能看见自己微缩倒影，就好像，少年眼中只装下了一个他。
“我会听话的。”他听见顾寒一字一顿地说，“先生，我们和好吧。”
江暄心脏微微一麻。
卧槽……
顾寒在向他放电吗？
江暄又被蛊到了。
在顾寒开口前，他以为顾寒又要趁机提出一堆乱七八糟的要求，谁料顾寒居然会向他服软！
还是主动的。
这算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江暄顿时百感交集，有点感动的同时还有些老父亲似的欣慰。
但金主不是那么好哄的。
江暄冷哼一声：“那你还挂我电话。”
还无视他，搞骚操作，只做作业不理人！
“恩，我的错。”顾寒叹了一口气，坦然道，“因为我吃醋了。”
江暄：“……”
他的脸怎么突然有点热？？
这感觉分外诡异，就好像他作为万花丛中过的金主，却被顾寒随便一句话就撩到了。
江暄又开始疯狂掐大腿。
醒醒！
你可是个人渣啊啊啊。
“呵呵。”江暄强行压下脸上热意，露出一个凉薄的人渣笑容，“看在你还算懂事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
顾寒眼睛亮晶晶的：“那先生，明天的陪侍日怎么过？”
“我已经两周没见您了。”
“…………”
江暄盯着自己的金丝雀，心头忽然涌上一股恶趣味。
“怎么，这么想我？”
他挑眉看向少年，伸手一探，准确捏住了顾寒的脸颊。
少年脸蛋光滑，手感极好。
江暄看着被自己捏变形的帅脸，忍不住捏扁揉圆，最后在脸颊轻轻拍了两下：“可你只能乖乖写作业。”
顾寒：“……”
在顾寒呆愣的目光下，江暄眯了眯眼睛：“喜欢我碰你？”
顾寒咬牙：“……嗯。”
江暄：“那这里呢？”
江暄坏笑，又将魔爪伸向顾寒的耳垂。
“看在你这么认真学习的份上，也不是不能给点奖励。”
他的手从侧脸向下滑，落在顾寒的右耳上。
指腹的温度碰上微凉的耳廓，目光一寸寸扫过，如同凶猛的猎手逡巡自己的领地，直到顾寒率先受不住一般挪开目光。
奇怪的胜负欲让江暄不甘示弱，他用“轻拢慢捻抹复挑”的架势，把顾寒的耳朵里里外外玩了个遍。
然后满意地看见，顾寒的耳朵慢慢红了。
江暄：耶，总算扳回一局！
显然他更有经验，更会撩人！
“明天有一整天的时间。”年轻的金主颔首，声音又苏又低沉，“你想干什么？”
顾寒期待又羞涩：“只要和先生在一起，做什么都行。”
“真的？”
“嗯。”
“那就来我办公室写作业吧。”江暄似笑非笑地说。
顾寒：“…………”
*
第二天早八点，两人如约而至。
顾寒被江暄安排在一个独立会议室学习，自己则坐在旁边办公室里工作，以免打扰顾寒。
这个周六天气晴朗，巨大的落地窗外，阳光灿烂，鳞云万里。
江暄读完一份财报，这才想起他还没吃早餐。
顾寒呢？
周末学校食堂是不是不开？
江暄给孙振拨去一个电话：“准备两份西式早餐，一份多加鱼子酱，再加点坚果，什么山核桃，榛子，都来一点。”
“好的老板，就是要一份补脑套餐？”孙振一语道破。
江暄：“……”
江暄：“没错。”
高三废脑子，他可不想顾寒因为吃不好导致成绩下降。
江暄感觉自己现在的心态仿佛一个老父亲。
祖祖辈辈都是学渣，突然有一天祖坟冒青烟，居然出了一个学霸，还是有可能冲击学神的那种。
那当然得捧着了。
离高考仅剩三个月，再像以前那样过陪侍日不合适。
顾寒必须抓紧一切时间学习，将成绩稳定下来。
毕竟只要顾寒考的好，他们就皆大欢喜，不论是物理上“异地恋”还是见识更多的人，都能淡化顾寒的感情，让自己成为他成长路上的白月光，迎来一个爱情缺憾人生完满的大结局。
江暄给自己找好理由，又想起什么似的，问孙振：“对了，上次我让你调查顾兴的行踪，有什么进展？”
那边孙振似乎在开车，能听到周围的喇叭声。
“抱歉老板，暂时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道，“前几天我们查到了他的地址，可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等我们过去找顾兴，他已经逃跑了。”
“我们依旧在监视那一片城中村，随时关注新的动向。”
“有新消息会及时报告，请您放心。”
江暄蹙了蹙眉：“好。”
八点半。
早餐准时送达。
可和早餐一齐送达的，还有一位不速之客。
“……”
江暄看向拎着早餐的洛天赐，额头青筋一跳。
“你怎么来了？”
“振哥堵车，所以我来跑腿。”洛天赐掀了掀天然下坠的眼睑，理不直气也壮，“何况昨天叔叔答应让我做您的助理，老板加班——”
“你也要来陪着？”江暄气不打一处来。
“嗯。”洛天赐点头。
把江暄给整无语了。
“行吧。”
既然卷不死，就往死里卷。
送上门的白工，他不好好压榨一番都对不起洛天赐的心机！
江暄走回办公室，洛天赐亦步亦趋地跟着。
总裁办公室与顾寒所在的会议室只有一墙之隔，为了保证公正透明，所有办公室会议室的门都是玻璃制造。
以至于洛天赐一眼就瞥见坐在会议室里刷题的顾寒。
顾寒也第一时间看见了他。
两人目光相接一秒，洛天赐面无表情地挪开眼睛。
顾寒笔尖一顿，在草稿纸上划出一团黑色墨点。
居然还没放弃？
某人真是招蜂引蝶啊……
江暄回到自己办公室，还没坐下，洛天赐便把他的早餐放下，提着另一个袋子走出门。
江暄阻止不及，眼睁睁看着洛天赐敲了敲旁边会议室的门，随后直接扭动门把手走了进去。
江暄：“……”
他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两人气场不合，对视一眼可能都会打架的那种。
顾寒也没想到洛天赐主动送上门。
他头也不抬，继续写卷子，依旧那副冷漠清高、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模样。
直到早餐袋“砰”一声撞在桌面，顾寒才分了一点眼神给洛天赐。
余光中，那人俯瞰自己，浑身上下散发令人讨厌的气息，仿佛同类相斥。
“我想好了。”他听见洛天赐低声道，“我就喜欢人渣。”
顾寒：？
没想到吧.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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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Chapter 4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