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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放下笔，用看傻逼的眼神看向洛天赐。
洛天赐也不甘示弱。
他单手按住桌面，掀了掀眼皮：“你不是只要他的钱吗？那我要他的人。”
“各凭本事，怎么样？”
顾寒：“……”
有病吧。
玻璃门被打开又阖上，他盯着洛天赐的背影，终于感到一丝烦躁。
江暄对此一无所知。
他还在犹豫要不要跟上去，洛天赐就已经回来了。
少年依旧一脸“我很拽，别惹我”的神情，在目光触及他的下一秒，别扭地挪开视线：“送好了。”
江暄：“……哦。”
江暄有点头疼。
那天杀的软件不愧叫“写作助手”，为了强行把洛天赐塞入剧情，居然给洛天赐匹配了无法拒绝的身份。
是为了更狗血，更冲突激烈？
强行修罗场，简直有毒。
江暄只能在心里无能狂怒，然后端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把恩人之子请到了另一间小会议室。
“你在这工作。”江暄说，“孙振会发你资料，累了可以随时走。”
“我不累。”洛天赐盯着他，“暄哥午饭想吃什么？”
江暄：“……”
江暄：“我减肥。”
洛天赐绷直唇角，不说话了。
……
虽然最开始被洛天赐打了个岔，但顾寒很快进入到学习状态。
这两周他用几乎自虐的方式疯狂刷题，勉强恢复了以前的水平。只是不够稳固，还需要不断加强训练。
顾寒一直认为，虽然金主很有趣，但穿书于他最大的意义，是拥有了新的人生。
他见到去世多年的母亲，穿回高三，面对又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作为钦定的主角，完全不必被书里的炮灰干扰。
九点半，顾寒做完一套卷子，正打算休息一下。
不远处忽然晃过一个人影，洛天赐走出小会议室，径直前往总裁办公室。
顾寒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九点零三十五分。
他顿了顿，继续做题。
十点。
洛天赐再一次走出会议室。
这次他手里提了什么东西，似乎是奶茶。
顾寒目送洛天赐走进总裁办公室，笔尖在草稿纸上划下一串无意义的字符。
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画了一个表情。
￣へ￣
十点半。
顾寒勉强做完数学最后一道大题。
他核对答案，发现自己居然连错两小问，错的还是基础计算，少看了一个零的那种。
“……”
顾寒终于停笔，盯着总裁办公室的门，神色晦暗不明。
——一个舔狗现在该怎么做？
他抄起旁边一瓶矿泉水，推开门走了出去。
……
江暄已经快被洛天赐烦死了。
这人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优势，再加上“总裁助理”的名号，一会儿过来请教工作，一会儿给他送奶茶。每次还凶巴巴的，送他东西的模样简直像是＂约架”。
江暄突然有点想念顾寒，还是他的金丝雀比较乖巧懂事。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办公室的玻璃门便被敲响。
顾寒沉默地走进来，将一瓶公司随处可见的矿泉水拎到桌上。
“先生渴不渴？”
“……”
江暄意味不明地扫一眼顾寒，指指电脑旁包装精致的奶茶——整整一大杯，还没插／入吸管，一看就比公司免费提供的矿泉水贵的多。
他的眼神重新飘回来：“你就给我带这个？”
“嗯。＂顾寒直视江暄，“先生不喜欢喝奶茶。”
江暄：“……”
还挺了解他。
江暄感动一秒，很快把顾寒赶回去，叫他继续写卷子。
谁料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中。那两人跟孔雀开屏似的，开始换着花样“骚扰”他。
“暄哥，我给您带了一点零食。”
“先生，要不要再喝点水？”
“暄哥，这个PPT配色可以吗？”
“先生，要不要吃点坚果？”
根据江暄的统计，短短一个半小时，洛天赐一共来了四次，每次呆3~6分钟分钟，不是请教工作就是给他带零食——包括且不限于名贵的瑞士巧克力、不知道什么牌子的精致点心，好看但味道一般的星空棒棒糖。甚至有一次顺手带走了办公室里的垃圾，说要帮他清理环境。
“……”
顾寒就不一样了。
他的金丝雀非常地勤俭节约，朴实无华。
他跟在洛天赐后面，保持“洛天赐前脚出他后脚进”的节奏，也来了四次。
献殷勤道具：矿泉水，矿泉水，公司免费矿泉水。
最后终于丢给他一包核桃——还是上午江暄给他准备的补脑套餐中剩下的。
江暄：“…………”
感觉自己被敷衍了。
在顾寒献完核桃后，年轻的金主顿了顿，扫向自己的金丝雀：“没了？”
顾寒：“嗯。”
“……”
江暄怒其不争：你就是这样争宠的？
他抽了抽唇角，没发现少年眼中飞速划过一道极轻微的笑意。
“我还买了这个。”顾寒伸出一直垂在桌面下的左手，变戏法似的掏出一瓶可乐，“先生要不要喝？”
江暄：“……”
这是什么小学生追人的把戏？
江暄瞥向三块钱一瓶的可乐，喉结滚动一下。
“做你的卷子去。”
他板起脸驱逐金丝雀。
直到顾寒回到自己的会议室，江暄才拧开瓶盖，立即来了一口。
爽！
还是可乐比较好喝。
不过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被人喜欢当然是好事，但这样幼稚地争宠……简直如同小学鸡掐架。
江暄感觉自己就像坐拥三千佳丽的薄情帝王，寒妃和洛妃绞尽脑汁想要吸引他翻牌子。
可帝王心里只有事业。
江山和美人非要选的话……
那当然选江山了！
江暄给顾寒和洛天赐分别拨打内线电话：“过来一下。”
又叫来孙振：“去楼下买三盒盒饭。简单点就好。”
孙振敬职敬责地提来盒饭，就见他家老板推开最大那间会议室的门，对两个年轻的男孩说：“都过来在这做！”
孙振：？
这是要干什么？
江暄的逻辑简单粗暴。
不是都喜欢找他吗？
那就以毒攻毒，谁都别想找到他。
“你，坐这儿。”江暄首先给顾寒安排上最左边的位置，“下午必须写完一套理综试卷，锻炼一下抗干扰能力。”
“你，坐这儿。”他看向洛天赐，指了指最右边的座位，“作为总助，要有卓越的统筹协调能力。”
“下午把那些合同整理出来，出一份总结报告。”
“以上都由孙振监督，最终向我汇报。”江暄拍拍手，拒绝了孙振递来的盒饭，“这是给你们准备的午餐，我有点事出去。”
说完，年轻的金主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徒留孙振莫名其妙地愣在原地。
孙振：诶？
孙振：老板你怎么走了？！
“……”
顾寒最先反应过来。
他挑了挑眉，什么都没说，领走盒饭吃起来。
洛天赐目光一直牢牢黏在江暄背上，直到彻底看不见，才收回目光，漠然扫过顾寒与孙振，最后落在午餐上。
他不太有胃口。
孙振：“……”
孙振坐在两人中间，有苦说不出。
明明是你们三个人的电影，为什么要强加我姓名！
他仿佛变成了一条人形三八线，以肉身铸墙，隔绝两人的目光。
不过作为总裁的助理，孙振早就具备了随机应变、快速适应的能力。
他自动屏蔽周围诡异的气场，打开盒饭，不客气地吃起来。
……
江暄走在林荫大道上，整个人如释重负。
没有争风吃醋，没有小学鸡吵架。耳边终于清静下来，只能听到风吹过樟树的沙沙声。
偶尔有车行驶而过，周围孩童笑闹。
江暄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些有钱人不婚不恋，专注搞事业。
——智者不入爱河。
太受欢迎着实令人烦恼。
江暄想到自己这次穿书的目的——某种程度上是为了逃避现实。
毕竟他已经和顾寒上了八卦小报，流言蜚语传的到处都是。
回去都不知该怎么收场。
本以为穿书能够清静一点，谁料洛天赐竟然乱入了。
虽然暂时还没发生什么，但江暄总是隐隐地不安，像是一不看着两人，就会出什么乱子似的。
好在这一次，双面间谍孙振依旧出色完成了他交待的任务。
下午五点，孙振给他打来电话：“老板，两位小先生的作业工作都做完了。”
“他们还在吗？”
“应该走了。”孙振说，“我看到他们先后下电梯，都带了包。”
很好！
江暄晃悠够了，决定回一趟公司。
周五市场研究部的报告他还没时间看，趁着两人不在，正好回去加班。
江暄开车折返。
果然如孙振所说，两人都不见了。
整片办公楼格外安静而空荡。
但不知是不是昨晚没睡好，今天又被顾寒洛天赐折腾了一早上，江暄越加越困，最后头一歪，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
江暄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中，一只凶巴巴的狼狗跑到他身边，单眼皮死死盯着他，像是盯着自己的猎物。
那目光如有实质，一寸寸扫过他的皮肤，让江暄感觉分外诡异，还有点被“视奸”的不适。
于是他转过脑袋，躲避目光，一阵热意却从后方笼罩而来，仿佛越来越接近的呼吸，喷薄在颈部的皮肤上。
江暄皱了皱眉，仍旧没有醒。
……
顾寒吃完晚餐后，在外面晃了晃，最终决定回到暄盛大厦。
不知为何，他有一种直觉——江暄会回来。
既然洛天赐已经走了，那他不妨去见他一面。
毕竟今天一整天都是陪侍日，作为一直舔狗，他怎么舍得离开。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顾寒背着书包施施然走出去。
整片五十层空旷寂静，只有脚步落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轻微的细响。
江暄下午在哪儿？
该怎么收拾那朵烂桃花？
顾寒脑海中闪过各种思绪，直到他拐过墙角，猝然和玻璃门内的洛天赐对上目光！
江暄趴在总裁办公室的红木桌上，一动不动，不知是睡着还是昏了过去，只露出一截后脑勺。
洛天赐坐在他身边，距离极近，正在给他盖外套。
在看到顾寒的一刹那，洛天赐眼中飞速闪过一丝诧异。
那诧异很快不见，化作一片蔓延的黑。
洛天赐垂下眼睫，仿佛嫉妒与恶意的土壤中长出一株黑色荆棘，枝条抽长，探出小刺……
短短一秒钟，他做出决定——他想证明自己的猜想。
洛天赐往上拉了拉外套，头却低下去，几乎挨到江暄的脸颊。
温热的呼吸喷在江暄脸侧，赤\\裸的目光落在江暄雪白的脖颈上，停顿了两秒。
——从外面看，就像是亲了江暄一下。
“……”
顾寒骤然紧绷。
他死死盯着洛天赐，就见对方面无表情地直起身，拇指缓缓抹过唇角，无声地吐出几个字。
“还装吗？”
……
……
“老板快醒醒，顾寒和洛天赐打起来了！”
江暄睡得正香，突然被一嗓子吼得神魂出窍。
什么玩意？
他又不是在做梦。
江暄不以为然——毕竟洛天赐和顾寒早就在他梦里互殴了千百次，而梦和现实是相反的……
“老板！别睡了！”
“顾寒把洛小先生按在墙上——”
江暄终于被吵得睁开眼睛，然后一眼看见杵在眼前孙振的“大脸”。
江暄：“……你说什么？”
孙振焦急地示意门外道：“他们好像要打起来了！”
江暄：“……”
江暄这才意识到不对。
他猛然站起，大步朝外走，连身上一件衣服滑落都没注意。
就见总裁办公室外，顾寒面如寒霜，把洛天赐摁在墙上，似乎随时都会一拳揍上去。
洛天赐看上去更糟糕，不知是气的还是在用力挣脱，整张脸都涨红了。
气氛剑拔弩张。
江暄太阳穴一跳：“干什么？放手！”
结果顾寒一动不动，甚至还勒得更紧了。
江暄：“……”
江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洛天赐手脚被抵，明显处于下风。
虽然他很烦这崽子，但也不能真的看顾寒打人。
“我说，放手。”江暄脾气也上来了，“听不懂吗？”
顾寒定定看他一眼，这才撒手。
“哐”一声，洛天赐被掼到墙上。
江暄眼睁睁看着洛天赐的脸色从涨红变成煞白，打翻调色盘似的，隐隐泛出青色。
他一声不吭，用极其复杂的目光看了江暄一眼，转身跑了。
江暄：……？
江暄盯着洛天赐的背影，总觉得这人看上去有点心虚。
还有点气急败坏的狼狈。
他用眼神质问顾寒：你对他做了什么。
却见顾寒嗤笑一声，眸中狠厉尚未散去，飞快地浮起一层委屈：“先生什么意思？”
“是觉得错在我，我主动挑事？”
江暄：“……”
江暄：“我想知道你动手的原因。”
“因为他找死。”顾寒声音沙哑，目光沉沉地落在江暄脸上，“先生没感觉到他亲了你，在你睡着的时候？”
江暄：？？？
你说什么？！
江暄心里大草，脱口而出：“你看错了吧！”
“……”
“……”
一阵难言的沉默。
江暄下意识看向孙振，孙振一副“我什么都没听见求不杀”的表情，果断转身遁了。
江暄又想掏手机，叫洛天赐回来当面对峙。
谁料背后幽幽传来一道声音，咬牙切齿似的：“先生还想见他？”
“…………”
江暄果断收回手机，决定先安抚这只明显收到刺激的舔狗。
“这当中大概有什么误会。”江暄一边在心里爆锤洛天赐，一边苦口婆心，就差当场对顾寒宣誓，“我真的没有感觉到有人亲我。”
顾寒：“我要看监控。”
江暄：“啊？”
顾寒：“总裁办公室有监控吧。万一他真的亲你了，先生打算怎么做？”
江暄：“……”
江暄看了看脖颈后隐隐冒出黑气的顾寒，觉得愈加头疼：“……那当然是开除了！”
毕竟他也不想留一个随时会轻薄他的人在身边。
只不过方式要委婉，方便给他爸妈交差。
江暄很难形容此刻的感受。
心头焦躁地直冒火，脚趾却尴尬地快要抠出三室一厅。
一边想知道洛天赐是不是真的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边又生怕顾寒黑化。
同时还觉得自己冤枉——他不过就睡了一觉，怎么醒来就修罗场了？！
妈的他好无辜！
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倒霉的金主吗？
江暄在心中疯狂吐槽，板着脸给孙振电话：“跑什么跑？监控室的钥匙在哪儿？”
孙振也很无辜：“在您办公室第二个抽屉。”
他不跑那不是更尴尬吗？
拿到监控室的钥匙后，江暄抓住顾寒的胳膊，大步朝监控室走去。
——亟不可待的模样，简直像被误会后急不可耐想要向妻子证明自己清白的人渣丈夫！
“砰。”
门被推开。江暄已经提前向孙振了解如何查看监控，鼠标一动，黑色屏幕立即亮起来。
几十个监控画面同时出现在屏幕中央，密密麻麻如同俄罗斯方块。
江暄第一眼就选中了自己办公室的监控——一共前后两个摄像头，能够三百六十度看到办公室的全景。
“……看着哈。”
江暄选中正面的摄像画面，往回拖动进度条，直到出现洛天赐出现在画面中，鼠标立即停下。
他坐在木椅上，一脸严肃地盯着屏幕，简直如同勘察证据的刑警。
“……”
顾寒站在他身边，微微垂头，看向屏幕。
果然，洛天赐趁他不在返回办公室，发现了正在熟睡的江暄。
他推开门走进去，坐到江暄旁边，盯着他看了不知道多久。
“……”
如果不是屏幕右上方的时间还在一秒一秒地流逝，顾寒会以为画面完全静止了。
那股诡异的不爽再一次卷土重来。
顾寒挪开目光，微微走神，莫名想到洛天赐出来后，两人糟糕的对话。
“你不是只喜欢他的钱吗？”洛天赐嘲弄地看着他，“怎么，现在不满足了？”
当时自己怎么就控制不住了呢？
连顾寒都意料不到，他竟然入戏颇深，把所谓“情敌”按在墙上，忍了忍才没有真的揍人，并且在电光石火间，找到了一个更好的解决洛天赐的办法。
“那是当然。”顾寒慢条斯理地冷笑，丢下一颗核弹，“毕竟我是他第一个男人。”
“第三者。”
这句话一出口，洛天赐果然变了脸色，甚至在江暄出来后“落荒而逃”。
不管洛天赐信不信，他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顾寒扳回一局，本来以为自己会开心一点。
直到孙振及时出现把江暄叫出来，他才发现，短暂的胜利并不足以让他平复心情。
他还想更多地试探，江暄对这件事的看法。
回忆戛然而止，因为视频中的人终于动了。
江暄瞪大眼睛，屏住呼吸，发现画面中的洛天赐开始给他盖外套，动作小心翼翼，一会儿扯扯左边，一会儿挪挪右边，愣是盖了快一分钟。
江暄：“……”
江暄面无表情地加快了进度条。
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洛天赐正在调整外套，忽然像是发现什么，望了一眼办公室的玻璃门。
随后，他低下头……嗯？
发生了什么？
江暄凑近屏幕，确信从这个角度，他看不到真相。
他只能看到洛天赐埋头，疑似亲了他一下。
真正的细节被他的身体遮挡。
如果他没算错，当时顾寒站在门外，看到的也是这一幕。
江暄瞬间明白问题出在哪儿。
他飞快地切换界面，找到后方摄像头的画面，拉动进度条。
这一次，总算验证了他的想法——从侧后方，可以看到洛天赐低头靠近他，几乎将头埋到他的颈窝。
然后他停了下来，没有更进一步，只是沉默地盯了自己几秒，然后站起来，挑衅地抹了抹唇角。
江暄：“……”
江暄一颗心被吊得七上八下，到此刻终于落到实地。
他的感觉明明没错！
虽然还差大概不到一厘米，但洛天赐真的没有亲到他！
他怎么敢！
“看到没，看这里！”江暄终于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一时间有点激动，“他肯定看到了门外的你，利用视觉差搞了个借位，想要挑拨离间。”
“可我还是觉得他碰到了先生。”顾寒却仿佛眼瞎了，指着屏幕控诉，“先生你居然没有感觉？”
“没有。”啊不是，江暄急道，“你看仔细，他没有碰到我！”
“有。”
“没有！”
“有。”
顾寒突然俯身，飞快地接近江暄，声音低沉而危险：“除非让我验证一下。”
江暄：？！
他下意识回头，就见顾寒突然的凑近，一双大手握住他的肩膀，将他牢牢地禁锢在椅子上。
灼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在汗毛即将竖起的前一秒，顾寒微勾唇角，一口咬在他的侧颈上！
“唔——！”
江暄睁大眼睛，完全呆住了。
他就像被按下暂停键，除了脖颈间湿润柔软的触感与牙齿啮咬时的疼痛，什么都感受不到。
直到有什么更加湿滑的东西碾过皮肤，打了一个圈。
江暄才一个激灵，骤然意识到——
卧槽，他这才是被顾寒非礼了吧？！
心脏像是被装上抽血泵，所有血液都在一瞬间上涌，从脸颊到脖颈一片绯色。
江暄甚至能感受到脖子个动脉的跳动，和心脏里应外合，急促如鼓点。
“你他妈……松口！”年轻的金主语无伦次地威胁，“……不想要奖学金了？！”
“嗯。”那少年依旧叼着他的脖子，狠狠地咬下，再安抚似的扫过，最后恋恋不舍般离开，嘴唇在深红的牙印上吻了一下，“……奖学金哪有您重要。”
“不过，先生怎么这么敏感？”顾寒意犹未尽地离开，目光却向下，落在江暄腿中央。
江暄低头。
江暄：“……！！！”
唰啦一声，他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这是江暄始料未及的反应。
比后背的拥抱、额头吻、甚至顾寒疑似趁他醉酒时占他便宜还要令人崩溃得多。
江暄整个人冒着热气，想出手反击，却因为身体发麻，完全使不上力！
纵使这样，顾寒还不肯放过他。
他在江暄耳边呢喃，比起情人，更像是恶魔低语。
“先生知道这些天我怎么过的吗？”
顾寒心道，他演戏都演得快当真了。
“我每天看到洛天赐跟着您，连书都读不进去，只有一个想法。”顾寒结合自己自卑敏感的舔狗人设，想了想，哑声道，“真想把您关起来，让先生只看到我一个人。”
江暄：“……”
江暄：“…………”
这经典又可怕的台词……
江暄在濒临崩溃之余，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恐慌。
——顾寒该不会已经黑化了吧？！
好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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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Chapter 4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