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窗的邻居是我同桌 第2章 雨天

“老李，晚上吃什么”程欢在柜台前翻找单车锁的钥匙，准备出门。

“龙虾，螃蟹，海参……”李后城躺在客厅的软沙发上，没个正形，拿着一本《本草纲目》在研究。

程欢简直无语到头上，但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把玩着扣在食指上的钥匙，插着裤兜，爽快的答应：“行啊——那今晚水煮大白菜！”

李后城带着老花镜架在鼻梁上，只有那一瞬间看他的时候，程欢才觉得有教导主任的压迫感。

之前跟老李商量过，要给他安个书桌在小房间里，但每次都以“我不喜欢坐凳子，硬邦邦的，”“我在哪不能写字，看书啊，”诸如此类没头没尾的理由回绝。程欢总喜欢调侃他像个老小孩子，

“老李……”

“咋”

“你其实是个弱智吧。”

骂爽了以后，总是免不了要挨一顿“为老不尊”的爱的教育。

前几天他的小破驴被撞坏了，车胎都爆了，但又不舍得再换一台新的，所以就拉去店里修了。

现在只能委屈地骑着他的自行车出去了

程欢出门的时候已经6点多了。在和李后城争论吃什么上已经花上半个小时。

“他妈的，我以后再问他一句话，我就是那个弱智”

程欢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东边的天阴沉沉的，乌云已经卷入城南镇了

要放在半个小时前，这个点来市场的人是最多的，但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个了。

来来往往的人都赶往反方向走。

市场买菜的人已经没有多少了，程欢把车停在旁边，也没锁就往里头走了。

以前程欢不知道的时候，每次都嫌麻烦就去大超市买。后来发现李后城还有只吃菜市场的东西，不吃超市买的东西这种坏毛病。

好几次想偷一下赖，但都被李后城逮着了。

久而久之他已经在这学会了步入社会如何养活自己的一些基本本领——讨价还价。

“阿姨，这鱼怎么卖？”

“叉叉叉”

“这么贵，上次不是价格啊，”如果争执几番没折就只能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姐姐～我一个人没带够钱，能不能便宜点？”

碰到运气好的时候，好心的姨姨还会给他少算点，多拿几根菜给他

程欢提着菜从市场出来都想自杀。如果真的有个洞，他绝对第一个跳下去，

“李后城你给我等着”

抬脚走出去的时候，没注意到外边儿已经开始下起了雨。抬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还好只是沾到一点雨水而已，鞋还是干干净净的。

对他这种极度爱鞋人士来说——人可以不干不净，鞋不可以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边给李后城发消息，一边往旁边的小超走过去。

那有个小屋檐刚好可以避避雨。

虽然来集市的人很多，但像他这样忘带伞的人却很少。可在这小角落里站着三四个人也仍然会觉得勉强。

程欢站的地方在边缘处，肩膀被漏下来的雨水给打湿了一片，看了一眼旁边还有点小缝隙就往里挤了挤。

给老李发的消息是一条都没回，“估计又看着看着睡着了吧”程欢想。干站在那实在有点无聊，手上拿着东西又腾不出来打盘游戏，眼神就开始四处飘。

刚回城南的时候，还有点人生地不熟的感觉，毕竟离开的两年对于他来说久到足够忘记这里了。但现在一看来往的人中似乎还能认出几个叔叔阿姨阿公阿婆

即使离开的再久，根在哪里，记忆就会落回哪里

程欢提着菜觉得有些奇怪，从刚才开始就注意到旁边的人，那强烈的存在感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那人下半身穿着条短裤，上面兜着卫衣，扣着卫衣的帽子戴黑色口罩，程欢这个角度完全看不到他的脸。如果不是身材和第八感，甚至裹的连男的女的都分辨不出来。

最让他忍无可忍的是手里竟然有伞还不走！

大哥你是真搁这刷存在感呢是吧！觉得自己很帅吗，还非要兜帽卫衣配短裤的。

可能是自己的目光有点太过热烈了，对方一个措不及防的转头，两个人就来了个深情对视。

“艹”程欢顿时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心里又升起一股不明来由的烦躁。

“四十八分了”，程欢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到饭点了，家里还有人等饭吃呢，再不回去老李又得给他做一顿思想教育了。

他现在站的位置离放车的地方还有点距离，现在也只能祈祷车上有放个雨衣或者破抹布什么的也好。程欢护好手里的菜，冲进雨里。

“孩子，真是不好意思了，又麻烦你”路凝回过神来搀扶住一双年老的手

“没事婆婆，我们就住在对面很方便的，不麻烦”

路凝盯着渐远去的背影，看了看百米处的地上掉落下来的钥匙

……这么大串钥匙掉下来都没有感觉的吗？

“哎哟这么大串钥匙咧，是刚才那个小伙子掉的吗？”阿婆看着那钥匙就想走出去捡，被路凝拦下来

他把伞撑开悄悄往阿婆那边倾斜，让她不被雨淋湿，走进雨里把那可怜的小玩意儿捡起来

路凝住的地方离这儿差不多六公里，他刚搬到小区不久，这里的地方他不熟，第一次他只能坐公交车来。平日里都是家里的阿姨干的活，但是阿姨家里有事，这几天只能自己解决吃喝了

出了电梯门，老太太就说“孩子真谢谢，又一个人在家吗，要不上奶奶家里来吃饭再回去？”

“不用了阿婆，今天就不打扰你了，改天吧”

“那行吧，那你快回去吧”听到拒绝，老太太也不在为难路凝“进去后记得换身衣服，别感冒了”

“好”

回到公寓里，雨还在一直下。

路凝把淋湿的衣服换了下来。

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擦着没干的头发坐在沙发上。嘴里叼了根烟，拿打火机的时候看到刚刚扔在桌上的钥匙，他拿在手上抛了几下。

手里的钥匙串上面还有个DIY的小挂件，是一个表情很欠揍的Q版小人，衣服还有主人名字的缩写。

外面的雨还在一直下，客厅的灯没打开，天灰蒙蒙的，屋里和外面的色调融成一体

路凝拿起打火机点燃了烟头，吸了一口烟，声音低哑“丢三落四”

“老李！开门！”程欢在门口敲了半天才有人出来开门

“哟哟哟，怎么淋成这样？钥匙也没拿？”

想到这里程欢气不打一处来“钥匙丢了”

程欢进去换了鞋，把菜扔到厨房里，就上二楼想洗个澡

李后城唠叨的声音从下面传上来“丢了是什么意思？以后家里进贼了怎么办。”

旁边那栋房就是李后城的家，钥匙也给了程欢：“进了就进了，你就那点值钱的玩意儿还怕别人偷不成”

“你这孩子真是的。”见吆不过他，只能识趣的闭嘴了

“程欢，过几天有人要在我的房子住下，你有空打扫一下，把没用的东西帮我扔掉”吃饭的时候李后城突然说

程欢没在意“你哪位亲戚啊”

“不知道，反正他说要来租这儿的房子，我看他在这看了好久就问了一嘴”

“不是....你把整个房子都租出去了？”反应过来，程欢饭也不想吃了，停下筷子数落

“你脑子呢？房子租出去了你睡哪儿？我这儿可不收留你啊。”

李后城从出生就在这待着，程欢的外婆是他的导师。出去工作打拼几年后想着建个房子，于是就挨在旁边建了一栋。

两个房子挨得很近，中间就隔了一个人的旮旯缝的距离。程欢现在住的房子是外婆留下的，当时和爸妈住进去的时候房子还很旧。一家子住了几年就搬到市里了，剩下李后城守着这两个房子。

后来李后成就派人装修了一下。现在程欢又重新住了进去。

李后城“是个高中生，也在城中读书，人家说了我们这离学校近，只是暂时住下，等高考完后就搬走，我看着他一个人可怜啊，你们还能照顾一下。”

“你是看谁都可怜。”程欢冷嘲热讽说

能把整栋房子让出去给人住的不是活菩萨还能是啥。

“哎呀，我睡在医馆里就行了，那个房子那么大我一个人住里面也是睡一张床，别的什么东西都没有，都快积灰了”

这话说的倒是没毛病，除了睡觉李后城会回去睡，其他时间都是待在程欢这里，吃饭也在这，看报纸也在这，要么就一整天在医馆里。

他自己的房子连了个沙发都不放，也少有空去照看和打扫。

刚好医馆里面有个小房间，里面放的都是他的古董和书画作品。还有一张床。

李后城偶尔会去那睡觉——说是看着艺术品更催眠。

“你的钥匙赶紧去配一把”李后城提醒他

“知道了，吃饭吧”程欢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气愤地锤了一下桌子，吓李后城一大跳

“咋啦，谁又惹你不高兴了，又在抽风”

门口钥匙要配，我小电驴的钥匙也在上面，还有我亲手diy的挂件呜呜呜……

[吃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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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