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小禾挣扎着,但徐以秾想留住她的抱紧的动作无比深情,他的紧持让她的呼吸都开始不畅。
“放手…”柯小禾低声哀求,她的视线飘向围观的人群,“都在看着我们。”
徐以秾手中的力道默默地减少,柯小禾急忙摆脱拥抱,小跑下了楼梯,朝向出口冲去。
然而徐以秾已先一步拦在了出口,手臂横在门口挡住了她的去路。
医院的员工也试图从他身旁经过,但都被他的僵硬肩膀挡住。他用目光逼视那些试图挑战他的人,什么话都没说,那些人立刻识趣地调转方向了。
“你——”柯小禾翻了个白眼,“这么幼稚吗?”转身要走,这次徐以秾拉住就不松手了。
“小禾,那晚我不能为了一个人改变计划,你要明白整件事背后牵扯的关系很复杂。”徐以秾将柯小禾半是温柔半是强制地拖进怀里,柔声道。
见柯小禾低头沉默,:“我们去吃点东西好吗?”
“不去。”柯小禾冷淡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我知道,那晚我的决定伤到了你,我不想辩解,”徐以秾想了想,认真地说,“但是我将尽我最大的努力去确保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哦,知道了……”柯小禾轻点下头,算是应答。
徐以秾轻皱眉头,他看着柯小禾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小禾?”
“嗯?”柯小禾抬起头,与他对视,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笑意,“怎么了,我说我知道了,我接受你的道歉。”
徐以秾低头想要吻她,却被柯小禾侧身避开,两人交错间,冷风刮过。
春日里哪来的这么冷冽的风。
过去的温柔和甜蜜像是在一场风暴之后被吹走一般,剩下的只有她的闪躲。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像是石化了。手臂突然变得那么沉重,以至于他没有足够的力气再去碰触她。
甚至连晚安都没说出口,门就在徐以秾面前关上。
他低垂着头,独自向书房走去,一种孤独和迷茫在他的背影中若隐若现。
书房门口,手就要推开门,然而最后他转过身,就像一头狼忽然改变了捕猎的方向。
门响动的刹那,柯小禾回头,在光线中,她看到徐以秾走进了屋子。
“你干什么……”
徐以秾步步向前,他抬手将她拉入怀中,紧紧地贴着她的身体。手指轻轻抚过她的下巴,使她情不自禁地抬起头,
然后,突然低头吻上她的唇,紧紧地,温暖地,热切地,不允许她有任何躲闪的机会。
“你知道我有多爱你的,”他轻声低语,他松开她,开始将她慢慢推到床边,眼神里满是深情和占有欲。
“徐以秾你疯了!我在怀孕啊!”柯小禾愤怒地挣扎,然而只感觉自己被更紧地钳制。
柯小禾扬起的手臂被他反扣到身后,徐以秾将她按在床边坐好,
在她满是疑问和愤怒的眼神中,反问道:“我做什么了?”
“你——”柯小禾盯着他,怒斥道,“还要我重复一遍吗?!”
“你重复吧,最好从我们初次相识的时候开始说,”徐以秾蹙眉回应,并将她紧紧地束缚在坚毅的怀抱里,两人的身躯紧密相连,他们的呼吸相混,一种暗黑却热烈的情感在空气中传递。
柯小禾突然一阵眩晕,她最近吃得的确不营养。
怎么脑子的思路会被人牵着走?要重复是吧,她就要一桩桩一件件的说出来!让他好羞愧!让他明白自己是多么的过分!恶劣!
“你!”“你!”“你!”
她卡住了,一连三个“你”落在了空气中。徐以秾看起来并不心急,只是静静地等着,好像完全不在意她会说出什么来。
“你不理智吗?你蛮横不讲道理吗?你做事不考虑后果吗?”徐以秾反问。
柯小禾气得喊,“少PUA我,我的缺点我知道,你不喜欢走人啊,我又没求你留着。”
“不。”徐以秾松开了紧抓她的手,说,“以前我可能会说我喜欢你的这种不按常理出牌,但现在,我发现我爱的只是你,只有你,不带任何修饰的你,这些所谓的缺点,是你的一部分,是我所爱的你的一部分。”
“我……”柯小禾开始感到有些困扰,心中的情绪如波涛一样涌动,包含了烦躁与柔软的情感混合,“别说好听的话,真这么爱我,为什么我求你都不肯派人去救荣宁?你知道我当时多害怕吗?你说那些人都是棋子,我也是你的棋子吧……”
徐以秾深深地凝视着她,双眼里满是太过浓烈而无法化解的情感,“如果你是棋子,那我便是棋盘,你走的每一步都是在我心上重重地踩下,无论是对是错是好是坏,都足以改变我。”
“那我岂不是永远都走不出你的掌控?”柯小禾紧咬着嘴唇,她已经不敢再看向他。
“你见过石头雕刻成的棋盘吗?它们日复一日的静静存在,而棋子却是自有其行走的轨道。”徐以秾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地注视着她,“只有有了棋子,棋盘才能真正成为棋盘,没有棋子,棋盘也只能淹没在那一片石雕之中。”
柯小禾不自觉地撅起嘴巴,移开了视线,向别处瞥去,语气坚决地说:“你还没说那晚发生的事情。”
“总会一直不肯割舍权力,他们掌握着全XXXX群体,以此为借口来向XX府提出许多权力诉求,甚至设法占据一席之地。”
徐以秾的声音降低了下来,他努力地在用简洁明了的语言来解释那晚发生的事情,“之前我们已经压制过几次小冲突,但总X会只是利用军队插手的事实作为借口来要求补偿,这次暴动是他们恶性发展的必然结果,让他们在此过程中自损。”
“这次逮捕了几千人,总X会的主管官署被解散,张X、陈X、韩X生及一批下层干部被逮捕,后天会在先X坛枪决。”徐以秾在选择词汇上显得十分小心,
“如果我在事态未发展到临界点之前就派出军队,外界会以此为军队干预的信号,这会让整个事件的走向发生变化,我,我不能因为一名士兵,去推翻这整个行动的部署。”
“所以我怎么恳求,你都只是冷冰冰的拒绝。”柯小禾到此已经开始自嘲,她充其量就是军官的夫人,难道还真能指望一个军官因为自己的夫人去改了整个局势的部署?
把这种事告诉任何一个人,他们都会认为柯小禾在梦话,说她看了太多的爱情小说,弄得自己理智不清。
凭什么为了你改?她自问。
然而,柯小禾总感觉心寒,她开始责备自己,责备自己过于神化爱情,过于过分地看重自我。
但是,这怎么能怪她呢,是徐以秾把她捧的太高了啊!
“那你以后就别对我这么好,让我以为自己可以当褒姒。”
“胡说什么,”徐以秾笑她,“我又不是周幽王,你每次找的类比都很怪,以前只知道你理科成绩不好,没想到你的文科也同样成问题。”
“你——”柯小禾还真挺生气,她一个现代人被民国人说成绩太差!
在柯小禾还纠结于此时,徐以秾突然将他紧紧地抱进怀里,“不要离开我,不要让我成为孤寂的雕塑。
我爱你,失去你我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我不知道——”
柯小禾感受到肩头传来的微微颤抖,明白他尽管在尽力的掩藏,但依旧无法隐藏心中的不安和迷惘。
“失去我,你会再找一个新的。”柯小禾轻声开口,哪有人会这么爱另外一个人,她不信。
“小禾,”徐以秾将头依偎在她的肩头,语气坚决地说,“我的生命只够爱你一个。”
“那我万一比你先死呢?”柯小禾问。
徐以秾起身,替她撩开额前一缕散下的发丝,别到耳后的时候,说:“有了你,生老病死对我才有意义,失去你,我就和那些无生无死的雕塑无异。”
“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能把生、老、病、死说得这么美好,”柯小禾嘁了一声,“你这么会说甜言蜜语当参谋长屈才了。”
“我会说甜言蜜语,但这些不是,这些只是我心中所想,如果你愿意听,我愿意用余生的时间无止无尽地对你说,”徐以秾的唇在她的耳边轻轻摩擦,“我愿意说,但是我怕你懒得听,你知道你平时很忙,我怕你嫌我太……太烦。”他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似乎是夹杂着些许的不安与疑虑。
“我……我怎么会觉得你烦呢?”柯小禾的话语被堵住,之后是唇与唇的触碰,让她的内心彻底放松,温柔地向他回应。
心中突生感觉,就这样好了。
就这样一辈子好了。
大事小事又有多少呢?生死之事,是否真的有对错之分?
他爱她,她同样也深爱着他,除此之外,还需要别的么?不,这就已经足够了。
一晃到了五月底,柯小禾因为保胎一直在注射氨基酸,所以预产期比一般孕妇要提前了快两个月。
这次去检查,医生已经说快要生产,但是胎位不正可能到时需要剖宫产。可能是怕柯小禾无法接受,医生在说的时候还想把她请出去,单独告诉徐以秾。
但是柯小禾却表现的无所谓,她差点脱口而出自己就是剖腹产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