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尖叫声一瞬间响彻整个码头,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地朝虞昭看来,包括领头的老大,一脸惊怒地瞪着她。
“你他娘的真敢砍人,你找死是不是!”
“怎么,觉得意外?来闹事之前就没想过自己会遇上硬骨头?”
虞昭轻笑一声说着,耳边还环绕着刚才被砍的小喽啰的哀嚎声,她没忍住瞥了他一眼,将斧头往地上一杵,无语道:“都没砍到你,嚎个什么劲?”
此话一出,哀嚎声停了,所有人也都愣住了,目光齐齐落向跪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左手正涕泗横流的小喽啰。
以为的血肉模糊没有,断指断掌也没有。
小喽啰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又看看距离自己几乎不到半指的斧头刀刃彻底呆住。
“你,你耍我们!”
领头老大率先反应过来,脸上满是被戏弄后的不甘。
“耍你们?”虞昭转了转斧头,说,“我只不过是第一次砍人没盯着准罢了,这样吧,我再砍一次,这次绝不砍偏,这样你总不会说我在耍你们了吧?”
说着,她作势要重新抬起斧头。
小喽啰一见这架势,腿也不软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跑到老大身边。
“大哥,这,这女人是个疯子!”
领头老大一脸嫌弃地朝他踢了一脚:“你个怂蛋,你就不会把斧头抢过来?你还打不过一个娘们儿?”
“可我们这趟不是说了,只砸店不伤人吗……”小喽啰憋屈道,“抢了斧头也没用啊。”
“她都敢砍人,你有什么不敢的!”
虽然两个人刻意压低了点声音,但距离实在太近,虞昭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她笑笑,打断二人对话:“看来你们雇主只付了你们砸店的钱,没给你们全身而退的保证啊。”
领头老大此刻已经意识到了虞昭的难缠,听到这话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你们雇主要你们只砸店不伤人,显然是懂一点大胤律法的,一旦伤人出了人命,必定会惹上官司,而他显然担不起这个责,也没办法保全你们。”
虞昭顿了顿,叹口气接着道:“这个想法倒是很好,如果我是个怕事的,看到你们这样砸店,早就服软顺了你们的要求,可惜啊,你们找错人了。”
“我方才敢拿斧头砍人,可不是在开玩笑,就算真把你那小兄弟砍死了,上了公堂我也是有理。”
领头老大气乐了:“砸你几张桌子几条凳子你就砍人,还有理,你当官府是你家开的?”
虞昭摇摇头:“看来不守法的人的确也不知法,大胤律其中一条,盗窃财物或伤人者,当时杀之无罪。”
“这间食肆里的一桌一椅,一碗一筷都是我的财物,打砸桌椅便是在损我财物,偷我财物,还有,你们刚才推搡我食肆中的伙计,将他们吓出病来,谁负责,我拿斧头砍人,纯粹是正当防卫。”
领头老大听得一愣一愣,什么法不法,当打手这么多年,也没人和他说这法那法的。
“你这娘们,嘴皮子倒是利索,老子可没听说过砸个店就是偷东西,你别想唬我!老子告诉你,今日就一句话,要么你从今以后关店,要么我们就继续砸……”
“砸”字的尾音还没落下,忽然一道叱喝声从人群外传进来——
“来人,把这些闹事的都给我抓起来带到京兆府!”
话音落下,围观的路人顿时散开,十数个穿着官服的捕快涌了上来将打手混混们围住。
领头老大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虞昭:“你还真敢报官,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惹了谁?!”
虞昭却半点不畏惧,反问道:“我不知道,但看来你知道,所以雇你们来砸店的是谁呢?”
领头老大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真的如此硬骨头,全然不只是嘴上说说。
“那人能出五百两雇我们砸你的店,就算今天我们进去了,以后也还会有人来,你以为次次都能报官了事?”
话说完,一个捕快走上前将他拿住,扣着他的手将人押走,再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连领头的人都毫无反抗的被拿下,剩余几人自然只好乖乖被带走,很快,刚才还喧闹嘈杂的食肆门口一下子安静下来。
虞昭看着捕快离去的身影,脑子里想着方才那人说的话。
食肆才新开张不久,即便有同行看不惯,也不可能第二天就来上门找茬,而且还愿意拿五百两做雇金。
如此大的手笔,只可能是早就积怨,借此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