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练手合集 第19章 瘾（下）

霓虹灯在暴雨中晕染成血色漩涡，Angelo的战术手套粘在生锈的消防梯上，撕扯时带起一串血珠。Eudora的银质袖扣擦过他溃烂的腕间植入点，在皮肤上烫出焦糊味的笑靥："现在逃还太早呢，我的共犯。"

七小时前爆破的制药实验室仍在冒烟，Angelo的后槽牙藏着半枚数据芯片——那里面记录着银蛇会与警局高层二十年来的交易记录。当他用犬齿咬碎封装外壳时，尝到的却是Eudora唇间特有的雪松苦香。

"小心肝。"□□头目突然拽着他撞进霓虹灯箱后的暗巷，染血的食指按上他抽搐的太阳穴。潮湿的砖墙渗出咸腥水雾，Angelo的瞳孔倒映出追兵腕表上的警用编号，那些数字正在他视网膜投影中重组为父亲殉职报告的段落编号。

Eudora的膝盖顶进他大腿内侧的枪伤，剧痛让记忆如毒蛇出洞。十二岁暴乱夜的监控录像突然清晰：不是□□分子，而是穿着特警制服的人往父亲太阳穴灌入水银。此刻巷口的追兵举起装配消音器的警用冲锋枪，枪管上的蛇形雕花与Eudora的刺青如出一辙。

"呼吸频率错了。"Eudora咬开他的战术腰带，□□上膛声完美掩盖耳语，"当年在教堂阁楼，你替我包扎伤口时的喘息..."染血的绷带缠住两人交握的手，"比现在性感多了。"

子弹擦着耳际飞过的刹那，Angelo看清袭击者颈后的条形码。那些他亲手录入警用数据库的清洁工编号，此刻正在皮下泛着荧蓝光泽。当Eudora的□□92FS射穿第三个杀手膝盖时，飞溅的血液在雨中凝结成父亲实验室里未完成的分子式。

逃亡摩托冲进跨海大桥的瞬间，Angelo的加密频道突然接入陌生频率。二十年警龄的署长出现在全息投影里，背后闪过他父亲在冷冻舱苍白的脸。"游戏该结束了，孩子。"署长转动着染血的警徽，"你体内流淌的可不是什么正义之血——"

大桥照明系统突然爆裂，Eudora的尖头皮鞋碾过操控面板。在令人失明的黑暗里，Angelo感觉后颈植入点被利齿刺穿。疼痛如熔岩灌入脊髓时，尘封的记忆闸门轰然洞开：

五岁生日那天的医疗舱，穿白大褂的女人将量子注射器扎进他哭喊的喉咙。培养舱里漂浮着另一个眼角带泪痣的男孩，营养液导管在他胸口拼出"Eudora-7"的荧光编号。

"我们是第39批克隆体。"Eudora的唇贴在渗血的咬痕上，摩托撞破护栏腾空时，他握着Angelo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生物刺青在暴雨中泛起幽蓝光芒，父亲的警徽图案裂解成DNA螺旋，"唯一成功的双生子实验品。"

海水吞没意识的最后一秒，Angelo在Eudora虹膜倒影里看见燃烧的教堂。十二岁的他们蜷缩在彩绘玻璃残骸下，两个染血的少年握着同一把警用配枪，枪口对准对方心脏位置——那正是如今彼此植入芯片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