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欲战争 第22章 你这人怎么介样

直到天色终于暗下，花圃内的姬一二松了口气——他傍晚时刻就听见耳机中传来闻涟出局的消息，以为是闻涟攻击晓言后被反伤，眼下自己身份暴露，剩下的两人会直接来找他，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着的状态。

好在秋末的新普不到半小时就从落日西沉到傍晚的黑夜，正是受到庇护的吸血鬼主动出击时刻。

在此之前都无人到花圃找他，若不是还有跟拍摄像师出现在屋外，以及屋内环绕的多个摄像头，他差点就以为自己实际上是在某个度假小屋休憩。

离开花圃，姬一二小心翼翼地在小镇里穿行，猜想着也许是自己住得太远，之前也和周唐他们没什么交集，所以没人找过来；再或者是周唐也在避着自己，在他找过去之前不愿主动出击。

从一道小巷里穿出，姬一二回头就看见周唐坐在左边咖啡店门外的餐椅上，正在喝饮料。

一把猎|枪立在周唐身侧，在他伸手就能碰到的位置。好在周唐是背对着他，看样子还没有察觉。“太幸运了，趁这个机会从他背后偷袭。”这样想着，姬一二放轻步子慢慢靠近他。

「救命啊，看得我的手心冒汗。」

就当姬一二到达周唐身后，一双獠牙呼之欲出时，咖啡店门被推开，晓言拿着一杯咖啡走出。他一眼就看见了周唐身后的姬一二，惊慌道：“小心——”

姬一二心脏猛地一跳，“完了。”他往后退一步，心道这次真的结束了。再他怎么有能耐，也没法同时对付在场两人。

“你肯定是想偷袭周唐老师！”晓言激动得握着杯子的手在抖，他对周唐说：“您看，我说的是真的，他才是吸血鬼，您相信我……”

周唐温和地开口：“过来坐下。”

只是听见他的声音，恐惧感顿时涌上晓言的心头，周唐对闻涟开枪的一幕出现在他脑海。但他又清楚地知道眼前的姬一二就是真正的最后一名吸血鬼，不依不饶道：“我真的看见他要攻击您了！”

周唐没有说话，只是一只手握住了一旁的猎|枪。晓言只好听他的话，回到对面坐下。在他坐下之后，正准备悄悄撤走的姬一二就看见周唐正握着枪看自己，温柔笑着，在白炽灯下显得更加迷人。他说：“一二，你想去哪里？”

「周唐叫得好亲密呀。」

「想什么呢，周唐老师对人本来就很亲和。」

“来，坐到这儿。一路过来累了吗？叫人给你拿杯水。”

被猎|枪威胁的姬一二如同被无形绳索束缚住的小鹿，只能停在那里，任由周唐摆布。他不明所以地坐在周唐对面，和一旁的晓言对视一眼，又被对方狠瞪。

一瞬间，姬一二就明白了眼前的情况——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是闻涟攻击晓言的时候周唐不在场，所以不清楚到底闻涟是如何出局的，是攻击错了人类、还是受到了吸血鬼攻击。

倒是个好机会。

“风声因为攻击我而出局，我在今早就已经证明了身份。”姬一二靠在椅背上，想到风声出局时对他太过于自信的评价，决定稍作收敛，但还是笃定地看着周唐的眼睛，“我相信你会带我们获胜的，我一直都那么信任你。你也信任我吧？”

周唐点头：“我当然信任你。”

晓言见他们似乎达成了一致，慌忙打断道：“不！周唐老师，他才是最后那个吸血鬼，您不要听他的谗言！”

周唐听他说完，摊手对姬一二说：“你看，他也这样说。虽然我总是想站在你身边，为你排清障碍，但我必须对人类这个身份负责。”

突然听到如此暧昧的话从周唐口中说出，还是在面向几千万人的直播上，姬一二顿时有些呆愣——就连他们交往的一整年，都没有一次向外界公布他们的关系。

除开姬一二自己的原因，他总是以为周唐也是不愿意公开性取向的。

但他立刻反应过来，猜到周唐话里的意思：“需要我做什么？愿为效劳。”

周唐笑了：“或许在收集吸血鬼线索上，吸血鬼本身会比人类怠懈许多——所以拿得出线索的人我会更偏袒。”

听到这个要求，晓言越发慌张：“周唐老师，您知道我没有拿到任何线索……”

“那我就只能问你了。”周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姬一二，“给我你的线索，让它变成打在吸血鬼身上的最后一枚子弹，然后我们一起拿到最后的胜利。”

姬一二点头答应，一只手伸进包里去摸唯一有效的那张线索卡。他捏着那张卡，思考除了把子弹交到周唐手上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可能性。

周唐对他并没有丝毫信任。

如果周唐确信晓言是最后的吸血鬼，他只需要用匕首就能将其消灭；选择使用猎枪将人淘汰，代表周唐根本不在乎晓言的身份，只想与自己做最后的周旋。

姬一二走到这一步，坐在周唐面前，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拿到猎|枪了——周唐掌握着主动权，他没有拒绝的权利。周唐接过线索卡，信守承诺，端起猎枪，上膛。

当晓言意识到这把上膛的猎|枪将要对准他的身体，崩溃道：“您相信我啊，我没有骗您……”

周唐无奈：“可你给不出线索。”

事情已成定局，晓言下意识就要去寻找姬一二的方向，却发现后者已经起身躲到很远的地方去了。一回头周唐的枪已经端起，血弹在他的胸前炸开，宣告了他的出局。

“好啦，我们胜利了吗？”周唐转身去看姬一二，发现人已经溜走。

只剩导演组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晓言受到猎人攻击，立即淘汰。”

周唐垂眸笑了两声：“怎么又被你骗了。”

姬一二趁着周唐把注意力放在晓言身上的时候，用最快的速度离开咖啡馆。他穿过小镇，直向花圃而去，因奔跑而加速的心跳还陈说着他的兴奋。

周唐拿上枪，向姬一二离开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跟着，甚至是用走的方式。随着姬一二的脚步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花圃深处。

盛开的月季花衬得他更加美丽，却说不上艳，应该说他就像是和这些花融为一体了——一样地充满生机。看着眼前的人就那么站在自己面前，周唐待在国外近一年的记忆好像消失了真实感。

姬一二长出一气，为即将到来的结局感到放松。如今自己到了花圃，就再也没有能威胁到他的事情，虽然对周唐来说不太公平。他不复在咖啡馆的紧张：“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攻击我吗？如果你想让那枪里的子弹穿透我的身体，那不妨走过来，离我近一点。”

姬一二折下一枝花，轻嗅一下，向周唐的方向掷过去：“如果你没有了子弹，也可以用你的匕首刺在我的心上——我会好奇它是什么样的纹路。”

「好像暧昧的邀约。」

「周唐输定了。我不明白为什么刚才他不威胁晓言和姬一二相互残杀，这样稳赢呢。」

已经被观众预告出局的周唐，并没有因为姬一二“诡异”的邀约产生一丝疑惑。他笑着点点头，直接朝姬一二的方向走去。当他的一只脚踏入花圃时，聊天室已经是满屏的「完结散花」。

无视那把冰冷的铁器，姬一二扑倒在周唐身上。重逢后第一次这么亲近地站在他面前，姬一二才发现这人竟要比自己高出一截——原是以往穿惯了高跟鞋，他总以为自己与周唐的身高一般无二。

他笑着露出吸血鬼的可爱獠牙，让周唐看见却不直接咬上后者的皮肤，像是在对猎物做最后的玩弄。周唐毅然将自己放置在猎物的位置，手指抹上他的嘴唇，擦过那锋利的獠牙。

姬一二不知何时取出了周唐腰间的匕首，上面是翻涌的海浪波纹。他将刀刃对准自己，细细抚摸上面的纹路：“真漂亮，同你一样。”

“我是海吗？”周唐握住他的手，将刀刃前送，抵在他的胸牌上。“现在你是我的猎物了。”

姬一二忍住笑意，攀住周唐的肩膀就要往脖颈咬去，在他的牙齿贴上周唐的皮肤前，一声枪响落在耳边，将他吓了一跳。怕当真咬伤周唐，姬一二刹那间收回牙齿，只在后者脖子上留下一个重重的吻。

这场游戏的落幕只发生在一瞬间。

姬一二下意识地觉得这颗子弹将他的胜利打得粉碎，回头看去，血色炸开在木屋门前的小男孩胸前、庇护吸血鬼的精灵身上。小男孩被击中后还有些发懵，他呆呆地看向场外的各导，见其点头，便小小地“啊”了一声，腿一弯倒在地上。

小男孩被“杀”了，那花圃的庇护还生效吗？

如此想着，姬一二眼睛猛地睁大，转过头就看见周唐眯着眼睛看他，似笑非笑。于是一口咬上他的脖子，怏怏的眼睛透过凌乱的发丝呈现着耀眼的红色，映得眼眶发红，像是刚被欺负过的小兽，正在用刚生的犬牙叼咬主人解气。

「姬一二，我的姬一二，我以为戏里你那么媚人是装的，没想到是真的。」

「刚刚冲晕过去了，请问发生了什么？」

周唐扔掉枪，轻拍他的后背为他顺气。看着这颗埋在自己肩头的脑袋，笑道：“小吸血鬼，你已经做得很棒了。”

姬一二放开他，咬着牙：“你……”分明是想放些有攻击性的狠话，内里却无半点气恼支持他。只是发自内心地觉得欢欣，让他也想笑：“真是的，你怎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