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不要男妈妈 第38章 稻香 三十八

染山遥捂住了夏油杰的嘴，同时脚下加快，毫不犹豫转进跑进前方的拐角，又绕了相当大的一圈，绕到了咒灵的背后。他抱着夏油杰藏在一扇门后，远处发现人不见了的咒灵焦躁地往前伸着触手寻找，离染山遥和夏油杰越来越远。咒灵体积庞大，行动时会发出类似拖把拖地的声音。

听着声音渐渐远去，夏油杰点了点头，意思是已经走了。

染山遥暂时松了口气，这才放下捂着夏油杰嘴巴的手。

“这个怪物是之前给我们送鱼缸那个工作人员变的，变成这样应该已经遇害了。”染山遥粗暴地抓了把头发，强压下被怪物追着喊妈的烦躁，继续推断道：“我们跑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其他人，可能其他人也已经遭遇不测。”

夏油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接着问：“是这个怪物干的吗？”

染山遥还没回答，接着就听见夏油杰义愤填膺地指责：“一定是他干的，他敢和我抢妈妈，他是坏蛋！”

染山遥：“……”

你对坏蛋评判的标准是不是有点问题？

染山遥按了下额角，磨了磨牙道：“我没那个闲工夫去给这玩意当妈，不要再提这个事，现在要想办法把这玩意搞定然后出去，不知道扛个RPG-7火箭筒行不行……”

“好的妈妈！”夏油杰攥紧了拳头，斗志熊熊燃烧：“等下我就找只记号笔，在外套正面写‘染山遥是我妈妈’，背面写‘我妈妈叫染山遥’，我一定不和他再为这个吵起来了！”

染山遥：“……”

他缓缓低头，看见夏油杰身上那件深蓝色的阿玛尼小外套，试着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不过他都已经被夏油杰举着麦克风向观众介绍过了，和那个比起来，T恤上写这两句话似乎都算不上什么。染山遥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在意，这个副本已经快通关了，不和夏油杰一般见识。他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刚好是最开始咒灵的位置。

“帐”阻碍了后台的电力系统运作，走廊和房间的灯光全部熄灭，黑暗铺满了后台，唯有“帐”外面的世界透过厚重幕布洒下几点零星的光斑。空气中渐渐涌起了令人难以忍受的血腥味，那是因为咒灵在拖着沾满血液的触手四处挪动，几乎将血液涂满了后台的每个角落。

继续瞎跑肯定是不行的，染山遥拎起夏油杰的衣领，转身闪进了一个房间里。他把夏油杰放下，顿了顿，从储物格里掏出了个眼罩先给夏油杰戴好，又拎出个防毒面具给夏油杰戴上，他自己倒不用这么武装，只是戴了副夜视眼镜。

黑暗或多或少都会影响人的视觉，夜视眼镜必不可少。染山遥蹲下身，对夏油杰抓着自己衣角的举动不置可否，蹲下身观察房间里血腥味的另一个来源——几具靠在椅子上或倒在地上的尸体。

“不是这个怪物杀的。”染山遥眯起了眼睛。

夏油杰像吊在染山遥身后的小尾巴，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尽管他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也闻不到，但一直拉着染山遥这件事给了他不少安全感，以至于夏油杰现在完全不慌张。他听到染山遥的话，耳朵动了动，很小声地顶了一句：“那他还是坏蛋。”

染山遥：“……”

过不去了是吧？

“除非这个怪物会用枪。”染山遥面无表情地拍了拍夏油杰的脑袋，研究了一会儿，得出了结论：“这些人身上的伤口都是子弹造成的。”

然后染山遥总结了一下当前的线索：“后台的人们因为不明原因被枪杀，但目前看来只有给我们送鱼缸的那个工作人员变成了怪物，至于是谁干的、中间发生了什么事……看来我们还得找这个怪物。”

夏油杰走着走着，听到这砰地一声撞上了染山遥的后腰，好在隔着防毒面具没多疼：“那要怎么办？总不能让我妈妈去给它当妈妈……我不是小气，我就是觉得妈妈之前对它挺好的，但它现在这么追着妈妈，恩将仇报。如果现在还对它温柔，还对它好，还给它当妈妈……我，好吧我就是小气。”

染山遥：“……”

染山遥将夏油杰整个人拎到半空中，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我说过，我没那个闲工夫去给这玩意当妈。”

“听不懂人话就揍一顿，如果还听不懂就来一梭子弹，再听不懂就把他的触手全给割了。”染山遥脸色相当臭：“而且，我之前那么做是因为我看不过去，至于它恩将仇报，那就揍一顿报复回去，这么简单的事，而且我不温柔，听懂了吗？”

这话虽然是在说咒灵，但意思其实很明白，如果夏油杰继续假设染山遥给咒灵当妈，那么他也得挨揍。

夏油杰默默地给“不温柔”打了个X，嘴上还是很老实地回答：“听懂了。”

染山遥放下小孩，开始在自己的军火库里挑挑拣拣，思考着什么玩意能将那怪物一击致命。他刚把自己心爱的RPG-7火箭筒架好，就感觉到夏油杰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指了指外面。

——夏油杰听到咒灵似乎正在向这边移动，四处窥探的触手如同滑腻毒蛇，前行的声音又逐渐清晰了起来。

染山遥会意，一手扛火箭筒一手抱起夏油杰，压低了声音问道：“刚才你和它对骂的时候，看到了哪个是头吗？”

夏油杰：“……”

别说，这还真的看到了。

染山遥的思路非常简单粗暴，既然不知道哪个是怪物的弱点，那就对着头轰，反正电影里打丧尸得对着头，打人打头会出事，那么打怪物打头应该也能行。

而夏油杰因为忙着和咒灵吵架，看到了哪个是咒灵的嘴，嘴巴一般都是长在脸上的，除非这个咒灵的五官分布有点特别。夏油杰回忆了一下，大致给染山遥描述了一下咒灵脑袋的位置——在肉球的正上方，基本上贴着天花板。

夏油杰依旧戴着防毒面具，但这回摘下了眼罩。他悄悄地从门与墙壁连接的缝隙里看去，只见咒灵已经快到他们如此藏身房间的门外，触手在走廊里游走。夏油杰回头，给染山遥指了指咒灵的头现在在哪儿，染山遥毫不犹豫，扛起火箭筒瞄准就是一发！

炮弹瞬间炸开，火焰冲天而起，一瞬间点亮了漆黑的后台。这一发已经暴露了位置，染山遥没打算继续呆在原地，抄起夏油杰避开四处肆虐的火舌，闪进了另一个房间，问：“怎么样？”

“……”夏油杰紧紧皱着眉头。

染山遥以为自己没打中：“歪了？”

“没歪。”夏油杰看起来很不爽，“怪物一直在喊妈妈，没事妈妈，这次我不和它吵。”

咒灵：“妈妈——！妈妈——！”

夏油杰继续碎碎念：“不吵不吵不吵……”

染山遥：“…………”

既然还能喊，那么说明一发炮弹还不够。染山遥的确看不见咒灵，但他能根据燃烧的火焰判断个大概。他压根没有犹豫，抬起火箭筒又来了一发，火焰再次冲天而起！

两发炮弹让咒灵受了极重的伤，一级咒灵还不会反转术式，在火焰中尖叫哀嚎，这回咒灵彻底气疯了。咒灵不管不顾，伸出还爬着火焰的触手四处搜寻，将走廊乒乒乓乓地拆了一大半，血腥味和焦味充斥着整个走廊。

“妈妈——！妈妈和我在一起——！”

染山遥侧身避过一扇快倒下的门，抱着夏油杰在火海里敏捷地穿行，顺便想办法反击。这时候他根本没空去观察夏油杰的表情，自然也没发觉夏油杰因为他遇到危险，表情越来越难看，神经越来越绷紧。

“——妈妈不要保护那个小孩！”

不管染山遥怎么躲避，但咒灵的触手实在是太多了，更别提现在咒灵根本不顾自己的伤势，要把染山遥也和自己一起拖下地狱。染山遥躲避了那么多触手，还是有一条绕到了染山遥的背后，眼见着就要把染山遥整个人给拖走。染山遥反应非常快，面不改色地转身，正要抬起火箭筒又来一炮。而这一下转身，那条目标正是染山遥的触手刚好映入了夏油杰的眼底——

夏油杰脑袋里有什么锁链忽地断了。

哪怕面对如此恐怖的咒灵，夏油杰也只是一开始慌张了下，随后就没什么危机意识，因为染山遥实在给了这个敏感的小孩足够的安全感，并给了他自己绝对不会去给怪物当妈妈的承诺，将他保护得密不透风。

而此时此刻，他忽然清清楚楚地明白了一件事——

这个怪物不但要抢妈妈，还要伤害妈妈。

一切都发生在了这个瞬间。

夏油杰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体里发生了什么变故，只觉得忽然有什么奇异的力量从头里涌了出来，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奔驰到他的每一个器官、每一根血管，白光随之覆盖了夏油杰的全身。

然而这样带来的居然不是痛苦，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夏油杰死死地抱住脑袋，力量的潮汐还在向外涌，但被锁链束缚的不止是力量，还有另一样使用宝藏的钥匙，那是夏油杰与生俱来的天赋——

术式·咒灵操术。

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思考不了。

夏油杰还没能完全操纵刚觉醒的术式，但他下意识地将目标对准了咒灵。

如果用慢镜头播放的话，那将是谁都难以想象的一幕。

还在不管不顾舍命一击的咒灵与夏油杰身上骤然亮起的白光发生了第一次交锋，咒灵身上火焰还在肆虐，模样狰狞，而白光就要看起来太过无害。但正是这看起来无害的白光，刚接触到咒灵的身体，咒灵全身便以惊人的速度开始萎缩——那是甚至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的速度。

很快，刚才还占据了大半个走廊的咒灵便原地消失，但原地多了个黑色的小球。

白光褪去，“帐”因为咒灵消失碎裂，电力系统恢复，灯光重新亮起。

火焰还在肆虐，眼见着就要烧毁幕布，窜到前台去——与此同时，站在舞台上继续表演的黑羽盗一正好转身，瞥见了那点火星，面色就是一变。

但这也只是一瞬。

染山遥既然敢在后台用火箭筒，那么早就做好了万全之策。他深吸一口气，紧紧扣住怀里的小孩，没空去施舍给地上的黑色咒灵小球眼神，确认夏油杰没问题只是有点懵后，他的手上凭空出现了一个按钮。

这是之前的一次签到奖励，染山遥本来以为八成是用不上的，因为实在是太废了。道具[假装读档]，一次性C级道具，能将除了自己的周围一切恢复成二十分钟前的模样，使用范围以自己为中心，半径二十米。

染山遥按下了按钮。

比起夏油杰方才咒力的白光，[假装道具]就要低调得太多，当然也是因为它只是个C级，没什么特效，只是周围多了一圈奇怪的黑白马赛克。等马赛克消失之后，一切都已经恢复原样，仿佛刚才的打斗完全没存在过。

而舞台上，黑羽盗一眼睁睁地看见火星突然没了：“……？”

尽管火焰已经消失，但他直觉后台肯定发生了什么事，联想到缺席的工作人员，黑羽盗一转过身，打算结束这个魔术后就想办法中场休息几分钟，去后台看看。

后台里，夏油杰懵懂地从染山遥怀里抬起头，主动下来了，低头不停地打量着自己的双手。

染山遥将火箭筒收了回去，瞧他一直看个不停，问：“怎么了？”

夏油杰：“……”

夏油杰：“妈妈。”

染山遥：“？”

夏油杰忽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顺带也举起了手：“我刚才好像放了属于自己的宝具！”

染山遥：“…………”

他嘴角抽了抽，就见夏油杰忽地向前走了几步，捡起了那躺在地上的黑色咒灵小球。染山遥拧起眉，但没阻止，只是随口问道：“你这个宝具还有后续吗？”

谁能想到夏油杰谨慎地点了点头：“好像有。”

“妈妈，”夏油杰有些迟疑地举起黑色咒灵小球：“我好像得把这个小球给吃了，这样我就能有更多力量了……”

染山遥：“……”

染山遥：“？？？”

眼见着夏油杰就要把咒灵小球放入口中，染山遥一个箭步上前阻止了，皱眉问道：“地上捡起来的，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又脏又有可能拉肚子，这你也要吃？”

夏油杰：“可是吃了就有力量！”

染山遥：“……”

这是什么士力架广告吗？

染山遥没什么表情地盯着他：“你确定？”

夏油杰点了点头。

“……”染山遥和他对视两秒，烦躁地妥协：“那不能这么吃，得处理一下。”

夏油杰：“诶？”

-

演出大厅舞台上，黑羽盗一忽然提出演出暂停，自己去旁边喝口水，之后会给大家多带来二十分钟演出作为补偿。

大厅灯光亮起，黑羽盗一尽管心急如焚，但他知道自己被无数人盯着，没马上前往后台，而是先拿起一边的水杯喝了口，装作和观众聊天。

藤峰有希子撑着下巴有点纳闷：“莎朗，老师他不是没有中场休息的习惯吗？”不过她没放在心上，转过头想和贝尔摩德讨论之前那杯出自于染山遥之手的威士忌，就见贝尔摩德忽然也站了起来。

贝尔摩德披上了外套，冲她眨了下眼睛后戴上墨镜：“这不是刚好吗？正好我想去趟厕所。”

藤峰有希子看着贝尔摩德走远，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意外地发现自己身边的座位全部都是空的。本来坐在她身边的四个人开场就走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她觉得无聊，终于想起来回头找工藤优作——黑羽盗一挑选幸运观众的时候，聚光灯也照到了旁边的工藤优作。只是当她找到记忆里的位置，却发现不仅染山遥的座位上仍然空空荡荡，就连工藤优作的座位也没有人。

藤峰有希子：“……”

藤峰有希子更纳闷了：“小优不会也去厕所了吧？”

最纳闷的是，等她转头一看，刚刚还在那聊天的黑羽盗一也不见了。

藤峰有希子：“…………？”

工藤优作去没去厕所不知道，反正贝尔摩德是没去。她在离开滕峰有希子的视线范围后就加快了脚步，找到了个没人的地方，从外套里取出了一对无线通讯耳机，确认信号连接好之后拧起秀眉质问：“你们清理叛徒的时候是不是搞出了什么动静？”

通讯那边的人愣了一下：“怎么了？”

“黑羽盗一没有在演出中休息的习惯，而且除了刚开始，后面再也没有工作人员上台。”贝尔摩德声音很冷，单刀直入：“我是为了监督你们完成任务才过来的，BOSS交给你们的任务是暗杀叛徒，你们做了什么？”

假如不是这次叛徒无意中暴露，贝尔摩德完全不知道原来组织在黑羽盗一身边派了眼线盯梢。似乎是出于弥补她的心理，BOSS大手一挥，让贝尔摩德回国亲自监督这个任务。

通讯那边的杀手说：“清理了叛徒，而且我们确认没人看见行动。”

贝尔摩德勾起嘴角冷笑一声，嘲讽道：“这么肯定？”

“当然啊。”组织杀手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因为我们把后台的工作人员全杀了，一个不漏，这样就肯定没人看见我们暗杀叛徒了。”

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

等一等，你在说什么？

贝尔摩德难以置信地提高了点声音：“全杀了？”

“对啊，全杀了，所以绝对没其他人知道我们的行动。”组织杀手似乎是嗤笑了一声，“现在估计还活着的工作人员，也就只有在灯光室的那几个吧，谁让灯光室不在后台。”

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扶着通讯耳机，瞬间很想把这耳机和耳机对面的人撕成碎片。

这是怎么还能笑得出来的？组织里好不容易走了个超级无敌恋爱脑，贝尔摩德按了按额头，无比头疼地想，结果现在又来了这么一堆蠢货，她还是提前给自己找条后路吧。

她正想着找哪条后路，无线通讯耳机那端突然响起了几声低语，组织杀手的声音顿时一变：“什么？后台刚刚里面有动静？难道有人还没死？不应该啊？”

——但那其实是“帐”碎裂发出的声音。咒灵刚诞生，还没来得及干什么，就遇到了染山遥和夏油杰这对“母子”，铺在了“帐”，所以之前组织杀手们对里面的动静毫无察觉。

贝尔摩德眉一拧，正要说些什么，就听见组织杀手匆匆地挂断了通讯：“我们现在回去看看，有事待会儿再说。”

组织杀手们在完成了“暗杀”任务之后就没有回到大厅继续看演出，而是在后台的另一个门口趁机抽烟。组织杀手本来就对几乎是空降的贝尔摩德相当不满，更不用说优先完成任务，就算是BOSS也没法指责他们挂断贝尔摩德的通讯。

他们踩灭了烟头，转身推开门。

被染山遥使用过[假装读档]的后台，战斗痕迹完全消失，组织杀手们见到的依旧是他们离开之前的模样。为了不惊扰还活着的目标，组织杀手们这回放轻了脚步，几个一米□□的大汉居然行走无声，推开门查看的眼底闪烁着嗜血的凶狠。

忽然间，组织杀手们听到了匆忙的脚步声，所有人就是一停，宛如鹰隼锁定猎物，敏锐地朝着声音方向望去。其中领头的杀手A打了个手势，另外几个会意，立刻藏在了门后。

杀手A眼睛都瞪大了：“这么多漏网之鱼？”

杀手B比了个全灭的手势。

杀手C看了看左边，看了看右边，点了点头。

杀手D想接着抽烟：“快点解决。”

——距离杀手们藏身之地几米的拐角处，“喝口水”的黑羽盗一和“可能去上厕所”的工藤优作撞了个正着。

不得不说，黑羽盗一看到工藤优作其实是松了口气的。但他随后就想起现在自己没顶着怪盗基德的马甲，不过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语速极快：“房间里的工作人员都死了，我检查过，没有人还活着，你看到刚才被我请上舞台的染山了吗？”

染山遥刚才分明是奔着后台的方向去的，黑羽盗一的记忆力没差到连这个都记不住。假如工作人员都死了，在后台的染山遥是不是也没能幸免？刚才的那点火焰是不是染山遥给自己的求救信号？

到现在他都没找到人，难道潘多拉已经出事了？

想到这个可能，黑羽盗一的面色当即一变，深深地皱起了眉。

走廊里一片寂静，好像只剩下他们俩人的呼吸声。

工藤优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按了按太阳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打量了黑羽盗一几秒钟，沉吟了片刻，还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在黑羽盗一要开口时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工藤优作打开备忘录，飞快地打字道：附近有人。

黑羽盗一的第一反应是染山遥，因为那条短信的照片起码能证明一点，工作人员死的时候染山遥是活着的。可下一秒他就排除了这个可能，因为如果是染山遥——

为什么要藏起来？工藤优作为什么要打字？

工藤优作见他反应过来，继续打字：我之前发的消息他没回，我也没找到他，但说不定藏起来的人知道他的下落。

工藤优作打完后便收起了手机，从内袋里拿出了染山遥给他的枪——他来之前特地走了趟地下车库拿枪，还顺便报了个警。敌方在暗他们在明，这并不是优势，工藤优作故意在原地走了几步，并且步伐由重变轻至无，装作他们已经走远，实际一步未动。黑羽盗一眯了眯眼睛，扑克牌瞬间离手，推开了远处地一扇门，发出了声吱呀。

做完这一切，两人脊背分别紧紧贴着一左一右墙壁，就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住，视线紧紧地抓住那块中间过道的空地。

朦胧的月光透过老旧的彩绘玻璃窗，落在过道那铺着白色瓷砖的地上，可只要再往前走几步，走进那片月光没照到的阴影里，就会发现过道四个房间的门后分别藏着四个杀手。

血腥味在空中仿佛凝固了，就连总喜欢在光里起浮的尘埃也静止不动，只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酝酿。

杀手A比了个前进的手势。

杀手们先无声地往前走，再怎么说他们都有四个人，比对面的两个人强多了。然而就在他们刚刚走到拐角处时，工藤优作子弹瞬间上膛——杀手们意识到那两人根本没走！

根本不知道是谁先动手的，因为太乱也太快了。黑羽盗一不走寻常路，别人打架拿枪拿刀，他拿起沾了□□的手帕，瞬间就飞身勒住其中一个的脖子，另一只手直接拿着帕子怼上了杀手A的脸，杀手A瞬间倒了。领头的倒下让剩下三个杀手慌了片刻，抓住这个空隙，黑羽盗一和工藤优作二打三还算勉强能打，但也绝对不占上风。

拳头的破风声，子弹钻入血肉的声音，咔擦的骨骼断裂脱臼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压根没人停下。直到在这么乱的声音中，又加进了新的脚步声。

所有人的动作就是一僵，都在心里骂了句。

工藤优作＆黑羽盗一：这些该死的杀手不会还有同伙吧？

杀手B＆C＆D：我艹这两个打人这么专业，其中一个不是魔术师吗？不会还有漏网之鱼吧？

谁都没空抬头看一眼来人是谁，因为混战还在继续，脚步声渐渐逼近，所有人都提起了心。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开口的是一个还算稚嫩的声音：“工藤叔叔！魔术师！”

“……？”

工藤优作和黑羽盗一就是一愣，这个声音是……？

所有人都抬起了头，但过了几秒，只有工藤优作和黑羽盗一仍然保持着这个姿势，因为另外三个人被染山遥砰砰砰踹了出去，杀手B杀手C杀手D足足飞出了一两米远，头一歪，倒在地上不动了。

染山遥由于手里提了点东西，所以只动了腿。他收回腿，拧着眉看向黑羽盗一和工藤优作：“你们这是……？”

黑羽盗一和工藤优作的目光也落到了染山遥手里的两个袋子上——一个装着锅碗瓢盆，一个装着各种调料：“你们这是……？”

工藤优作扶好眼镜，开口：“我们和这几个人遇到了，他们有可能就是凶手。”

夏油杰举起手上的黑色咒灵球：“我想吃这个，妈妈带我去洗手台洗了好一会儿，说要把这个煮一下再给我吃。”

黑羽盗一：“……”

两边的画风是不是差得有点太大了？

二合一，欠债13-1=12，差1k3我就可以厚着脸皮说是三合一，但是来不及写了T-T

遥为什么一直没看见咒灵呢，因为他全程根本没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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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稻香 三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