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不要男妈妈 第39章 稻香 三十九

警笛声遥遥从远方传入后台，想来再过不久演出就会被警察叫停，这里作为案发现场也会被封锁，还会被警察喊去询问。意识到这一天，染山遥立刻明白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面色骤然变冷，弯腰把夏油杰扛在肩上，目光在几个敞开的房间里逡巡：“哪里能让我用个电？”

工藤优作从地上爬起来，本来看染山遥脸色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闻言险些一个踉跄又栽在了地上。他不知道染山遥要做什么，但后台这边是案发现场，为了不破坏现场，后台所有的插座和电源肯定是不能使用的。

多亏黑羽盗一在这里举办过许多次魔术表演，对这边还算了解，仔细地想了想：“后台这边出去往右转，没到前台，路边的墙上有扇暗门，里面应该有空着的插座。实在没空余的，你拔一根线下来用。”

染山遥：“暗门？”

黑羽盗一：“对，我用来谢幕后躲追着一些狂热粉丝用的。”

染山遥：“……”

怎么在台上变完魔术的时候，你不告诉我可以躲进这个暗门里去？那我不就能把夏油杰塞进去了？

哪怕染山遥一言未发，但看到那张顿时就黑了的脸，黑羽盗一也能将他的想法猜个**不离十。黑羽盗一顿了顿，诚恳地摊开手，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你当时跑得太快了，染山君。”

染山遥：“……”

他默了片刻，决定不回复，带着小孩转身就要去找黑羽盗一说的那个暗门。

“等下，染山。”工藤优作将眼镜擦了擦重新戴好，叫住了他：“你之前来的时候有撞见过这些杀手的同伙吗？”

染山遥摇了摇头，工藤优作陷入沉思。

按照工藤优作的推理，杀手ABCD肯定是接了任务才过来的，如果不是他们的上级脑子有坑，那么是不会下把后台的工作人员全杀了这么一道命令的。而现在却没人幸存，只能说明是杀手们自由发挥过了火，八成脑子有坑的是ABCD。

那么如果他们的上级智商正常，并且不想让ABCD来送死，肯定会派个人来盯着。而这个人肯定地位比ABCD等级高，知道的消息也要比他们多，如果找到这个同伴都是坑货的倒霉蛋，说不定能离那个组织更近一步。至于为什么觉得有可能是那个黑衣组织的人，原因很简单，因为ABCD穿了一身黑，所以存在嫌疑。

当然，ABCD还是不能放过的，只是一个被药晕三个被打晕，一时半会儿也问不出什么话来。

工藤优作抱着手臂，眉心微微皱起，演出来了这么多观众，还有在其他地方的工作人员，少说也有几千人，找ABCD同伙无异于大海捞针，一个个排查效率太低。他抬头看向染山遥，补充道：“或者有没有什么线索？不可能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他们的目标，要么一个要么几个，当务之急得找同伙和找他们真正的目标……等下。”

工藤优作忽地转头看向黑羽盗一，问：“黑羽先生，这几个杀手当时在观众席吗？”

他问的时候其实没什么指望，只是想试一试，因为观众实在太多，黑羽盗一不可能完全记得住每一张脸。可命运早就提前谱好了旋律，黑羽盗一沉吟了片刻，回答道：“在。”

“在哪里？”

“座位就在有希子旁边，一开始是在的，但等我把酒杯送给有希子和莎朗的时候就走了。”

工藤优作心说原来就是这几个不卖他票，与此同时，有个名字已经呼之欲出：“有希子的票是她师姐给的，座位不是她自己挑选的，也就是说……”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线索已经很明晰，肯定和莎朗·温亚德有关。

工藤优作从黑羽盗一弧度未变的嘴角挪开目光，继续推理了下去：“那么还要找到他们真正的目标是谁，但就算是给这些人做尸检，法医恐怕也很难推断具体的死亡顺序。那么还是得从这几个杀手嘴巴里撬出来，问题是我们不一定像上次那样运气好，遇到个恋爱脑，得用别的办法。”

“……”染山遥沉默了片刻，回答：“其实这次运气还算好。”

工藤优作＆黑羽盗一：“？”

染山遥过来之前已经仔细询问过夏油杰对这个咒灵球的感觉，得知夏油杰觉醒了一种类似宝可梦大师的能力，简单概括就是吃下这个球，就可以操纵那个怪物。也就是说，只要夏油杰吃下这个球，他们就有现成的询问对象。

就是这个球实在有点脏，染山遥没办法克服心理障碍看着小孩吃下去，必须要处理一下。

染山遥让被扛着的夏油杰安分点，才接着说：“有能问的东西。不知道能不能问出目标是谁，但可以试试。所以我现在要先去做下饭，对了，暗门里面能用大功率电器吗？”

黑羽盗一：“……可以。”

工藤优作：“……”

两人心中同时冒出了许许多多个问号，难道做饭能找线索吗？

虽然这听起来真的很离谱，但是更离谱的事染山遥也不是没有做过，而且想起夏油杰之前举起的那个小球，两人意识到了这背后估计藏着什么神秘力量，没对此提出质疑。

不过，工藤优作往旁边走了几步，夏油杰捧起了自己的咒灵球给他看。看着看着工藤优作就皱起了眉，有点怀疑地指着咒灵球问：“你是要把这个做成菜吗？”

天知道，工藤优作还没凑得很近，就闻到了咒灵球上那股难以言喻的气味。

染山遥：“……”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做，鬼知道这玩意该怎么做？

结果紧接着工藤优作下一句就是：“那个菜做出来真的能吃吗？”

染山遥：“……”

工藤优作看起来仍然很怀疑染山遥接下来做的菜是否真能入口，但染山遥深吸一口气，冷声道：“能吃。河豚本身有剧毒，但处理得当就能入口。别说这个球只是本身难吃而已，我做出来怎么会不能吃？”

工藤优作：“……”

“我做的菜没有不能吃的。”染山遥冷冰冰地撂下一句：“等着。”

工藤优作看着染山遥仿佛自带火焰的背影风一般地远去，站在原地揉了揉额角，被染山遥那奇怪但可怕的胜负欲弄得哑口无言。

-

“妈妈，暗门在哪里啊？”

“妈妈，暗门有机关吗？”

“妈妈，暗门有怪兽吗？”

夏油杰刚觉醒了术式，正是最兴奋的时候，对什么都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地想表现自己，连问题都变得比以前多了。哪怕染山遥回答他只有一个“没”，他也能兴冲冲地将对话继续进行下去：“妈妈，我们是不是还要找很久才能找到暗门啊？”

“不用。”染山遥将夏油杰放到了地上，敲了敲面前空白的墙壁，感觉到声音不一样：“找到了。”

夏油杰：“？”

暗门暗门，如果不知道这里有扇门，那其实是相当难找的。可一旦知道了暗门的存在，就不会非常困难，毕竟又不是藏着什么宝贝，这里不会有特别精密的机关。

确定范围后，染山遥伸手仔细地在墙上摸了一圈，终于摸到了那个缝隙。沿着缝隙寻找，染山遥找到了暗门的门把手——一盏壁灯。他试着扭了下壁灯，发现果然扭得动，向外一拉，暗门被拉开，里面的房间出现在两人眼前。

设计师当时建造了这间暗室，为的就是给表演的演员歌手之类提供一个临时的藏身之地，所以房间并没多大，约摸十个平方左右，摆设也不复杂，非常简单的木色系桌椅和床。

染山遥带上门后按下灯光的开关，房间骤然明亮。他在桌子底下找到了插座，拔下台灯插头，从袋子里拿出电磁炉插上，接着便将其余厨具布置好，盯着不粘锅看了一会儿。

狠话放出去一时爽，真实践操作起来难度不小。

他将煎炒烹炸焖溜熬炖蒸烩煮在脑里过了一遍，看了看还在房间里找怪兽的夏油杰，划去了几个夏油杰不太喜欢的做法，一边思考一边问：“这个球可以切块吗？”

夏油杰从床头后探出个脑袋来，摇了摇头：“好像不可以。”

染山遥：“……”

这球为什么这么麻烦？

染山遥又拧着眉瞪了不粘锅好一会儿，好不容易从空空荡荡的锅里得到了什么灵感，又问：“不然我水煮一下，调个味重的蘸料，放多点芥末和辣椒，你蘸着吃？”

他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哪怕咒灵球再难吃，只要调料放得够猛盖过味道，怎么会难吃？多喝几杯水不就行了？

这回夏油杰从椅子后探出了头，举起手：“妈妈，今天不想吃辣。”

染山遥：“……”

你这个小孩怎么今天也这么麻烦？

咒灵球和夏油杰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染山遥人有点麻，绷着张脸，看起来很想和两个都打一架。但认输是不可能认输的，染山遥面无表情地将袖子捋了上去：“甜吃不吃？”

大部分小孩子都喜欢吃甜食，夏油杰当然也不会例外，当即从台灯后唰地钻了出来：“吃！”

但问题来了，咒灵球该怎么做甜？

不过染山遥本来就没打算把咒灵球本身做甜。

锅烧热，先倒水，咒灵球丢进去过遍开水杀菌。只是咒灵球刚碰到开水，原本干净的开水立刻被污染成了黑色，还散发了股难言的气味，染山遥直皱眉头，如果不是夏油杰再三确认这玩意真的没毒，染山遥很可能就要半途而废了。

即便咒灵球只在锅里呆了十秒钟，但这个不粘锅已经彻彻底底地沾上了它的味道，暂时是无法摆脱。染山遥倒是不太在意，反正他还有别的锅，把咒灵球捞出放在一边，将锅扔进系统里销毁，染山遥又拿出个新的锅，开始熬糖。

夏油杰趴在桌边，眼也不眨地看着染山遥倒下正好铺满锅底的白糖。白糖叮叮当当地撞在黑色的铁锅里，看起来像是一小团雪，哗啦一声，水冲进了雪里。

他越看眼睛越亮，因为这个他压根没见过：“妈妈，这是什么？”

染山遥将电磁炉开至大火，没什么表情地拿着筷子搅动白糖到融化：“冰糖怪物球。”

夏油杰：“！”

听着似乎好像很好吃！

糖浆的香味在房间里炸开，由于太浓郁，毫不费力地就将咒灵球残余的气味一口吞掉。染山遥放下筷子，改了中火，糖浆在锅里汩汩地冒着大大小小的气泡，这时候再改小火，接着慢慢地熬。

等糖浆熬成了啤酒黄，染山遥才用筷子夹起擦过的咒灵球，在气泡上裹了一圈糖浆，放在边上晾凉，顺带用筷子轻轻打掉了夏油杰想摸一摸的手：“还没好，别碰。”

染山遥打得不疼，不过夏油杰还是乖乖收回了手等在边上。他见染山遥倒掉了被咒灵球污染的糖浆，又换了个新锅重新开始熬，熬好后又将已经有层糖衣的咒灵球很轻地蘸了一圈，这回新糖浆没再被污染。

他全程都是臭着张脸的，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会做菜的人，但手上的动作认真又细致。

这次冰糖怪物球就差不多了，再重新晾凉就能入口。分明裹了两次糖浆，可咒灵球身上的糖衣完全称不上有多厚，糖衣在灯下晶莹剔透，将那难以言喻的味道锁在里面，只留了甜蜜在外头。

闲着也是闲着，染山遥索性又从储物格里拿了草莓和竹签出来，串成小串，接着做冰糖草莓。冰糖草莓做了一大盘，夏油杰总算等到冰糖怪物球完全凉了，染山遥刚点头，他就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口吞下。

“别咬。”染山遥说，递了杯水给他，“含一下就吞。”

咒灵球本来就小，冰糖怪物球由于糖衣不厚，也没大到哪里去，糖衣稍微融化一点能就着水直接吞咽。夏油杰尽管还想多含会儿糖，但盘子里还有冰糖草莓，所以他对怪物球没什么留恋，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了。

刚吞下去，夏油杰就感觉身上突然多了一股力量。术式是他的天赋，他天生就知道该怎么使用，没有犹豫，便抬起手，将那股属于自己的力量释放了出来——但他下一秒就后悔了。

熟悉的咒灵出现在房间里，砰地撞到了天花板，可咒灵完全不管这些，伸出触手想缠染山遥的脚腕，被夏油杰毫不犹豫踩住。咒灵似乎是觉得很委屈，望着染山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声惊天动地：

“妈妈——！”

夏油杰：“……”

你为什么还不死心？啊？你为什么还不死心？

染山遥视线落在夏油杰的鞋子上，沉默了片刻，好像明白了什么：“它还在喊？”

夏油杰脚下愈发用力，然后对着染山遥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

“……”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情况来不及犹豫，染山遥冷淡开口：“不管。出事的时候他们原本是要杀谁？”

咒灵听得见染山遥说的话，想接着伸触手去染山遥，但碍于夏油杰现在能操控它，完全失败了。咒灵只好将自己缩在角落，结结巴巴地学着人说话：“杀——谁？”

夏油杰心说我现在就很想对你动手。

“杀——杀——”咒灵说，“杀道具——道具组组长……”

第一时间得到答案，染山遥就发了短信通知工藤优作。他没时间继续待在这里，只能尽快地找到道具组组长的尸体，看看能不能先抢下什么线索——如果线索落进警察的手里，他要调查起来就不太容易了。他随手将桌上的东西扔进储物格，和夏油杰说立刻走，完全没管咒灵，相当无情。

咒灵那不大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跟在他们身后跑：“妈妈！等！”

夏油杰被染山遥一路带着飞奔，完全没有速度方面的担忧，但又胖又壮的咒灵就不一样了，哪怕触手多也跑得慢。夏油杰看着看着，杀意减轻了，想了想，冲着咒灵喊：“你会什么？”

他的本意是如果咒灵会点用得上的特殊能力，能帮上染山遥最好。可是咒灵回答：“帐——！”

夏油杰一头雾水：“……”

咒灵的语言功能没跟上，不能表达，好在夏油杰有别的办法。他下意识地将咒灵的术式提取了出来，终于知道了那个所谓的“帐”是个什么玩意——大概就是放个结界，完全派不上用场，而咒灵真的只会这玩意。

夏油杰还是将这个术式告诉了染山遥，染山遥噢了一声：“没用，你把它收回去吧。”

“好。”夏油杰将那一路“妈——”的咒灵给收了回去，趴在染山遥肩膀上忍不住问；“妈妈，我好像之前也帮不太上你的忙，你怎么做什么都带着我？”

一开始，做什么都带着夏油杰是因为防止夏油杰的父母突然出现，错过通关的机会。到现在为止这个原因仍然是非常重要的，但除此之外……

染山遥顿了顿，没说更多：“不带你带谁？”

-

后台，鬼知道工藤优作怎么做到的，居然以一己之力拖住了大部分警察，让染山遥成功溜进了贴着“道具组”的房间。听声音大概是工藤优作不知从哪里来的一盆凉水将四个杀手泼醒了，许多警察正围着他们。

夏油杰还没落地，就又被染山遥扣了个眼罩和防毒面具，才跟着染山遥走了进来。

房间设施杂乱，道具摆了一地，血腥味仍然浓郁。染山遥拎着小孩后颈越过几把倒在地上的椅子，仔细观察了下尸体的着装，终于锁定了到底哪位是组长。他单手抱着夏油杰蹲下，以免小孩乱碰乱走给警方之后办案带来麻烦，戴上手套取出了尸体的钱夹。

“妈妈。”夏油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冰糖草莓带出来了吗？”

染山遥翻找钱夹的动作没停：“带出来了，等下给你。”

夏油杰心满意足了，但他今天太亢奋，像是十万个为什么成精，有数不清的问题：“对了妈妈，我会有另外的爸爸吗？”

染山遥：“……”

这话一出，他身周的温度瞬间降低到冰点。

夏油杰打了个寒颤，但由于染山遥基本上完全不对他发脾气，所以这小孩的胆子越来越大。夏油杰完全不认为这冷气是对着自己放的，继续问：“爸爸一般都是男的，但我妈妈是男的，那么我另外的爸爸会是男的还是女的？”

染山遥：“…………”

他觉得夏油杰活腻了。

染山遥从钱夹中取出一张有点眼熟的名片，咔擦一声给工藤优作拍了照，接着便将名片和钱夹都放回原位。然后他脱下手套，将夏油杰整个人提了起来，眼神很冷，声音更冷：

“再多问一句什么爸爸，”染山遥宣布，“你的冰糖草莓就没了，冰糖咒灵球也没了，怪盗基德还会送你更多辅导书。”

这几乎算是要命的威胁，夏油杰彻底老实了，一声不吭，仿佛主动静音。他似乎还是没放弃这个问题，哪怕戴着眼罩和防毒面具都要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仿佛能够透过这两样看到染山遥的表情，从而猜出答案。

另一边，杀手ABCD面前，工藤优作的手机震了一下。

“杀了就杀了，哪里有那么多废话？看这些人都不爽而已。”杀手A切了一声，虽然他们脑子有坑，但和恋爱脑不一样，他们不会出卖组织，哪怕和贝尔摩德关系不融洽也不会将她说出去。更何况叛徒身上和组织有关的线索已经被他们完全清理了，想到这，杀手A越发有恃无恐：“怎么？难道还不允许因为这个理由杀人？”

杀手B＆C＆D整整齐齐：“大哥说得对！”

“……”警察们的脸色越发难看，显然是没有想到凶手如此猖狂。这时工藤优作看完了短信，明白过来这张名片为什么眼熟，随口念出了道具组组长的名字：“你们要杀他？”

杀手ABCD：“……”

刚刚还在那儿乱叫乱喊的杀手们表情瞬间空白，顶着四张猪头脸很疑惑，显然完全不知道工藤优作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因为他们的确已经全部销毁了，总不能是贝尔摩德说的吧？还是他们真的漏了？

事实上这杀手ABCD虽然真的不怎么聪明，但他们的确将道具组组长身上和组织所有的线索都销毁了，在门口抽烟的时候顺带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可问题是，染山遥和夏油杰之前遇到了咒灵，和咒灵打了起来。当时为了防止火焰一把将后台烧了个干净，染山遥拿出了自己的压箱底的废柴道具[假装读档]。

废柴是真的废柴，不仅一次性，而且能回到二十分钟前的只有周围的事物，不包括人。

——但他们收服咒灵的二十分钟前，杀手ABCD刚杀完后台的人，还没来得及销毁组织相关的东西，所以那张名片当然被恢复了！

杀手ABCD就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会有这一出，目瞪口呆地看着工藤优作。工藤优作倒是没把他们的后续反应放在心上，因为看当时表情他就知道染山遥没有找错，如今他正忙着低头打字，告诉染山遥，这张名片为什么眼熟。

染山遥大功告成，拎着夏油杰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出了后台。这时，他的手机上多了一条来自工藤优作的全新短讯，于是低头一看。

【工藤优作：这家医药公司，不就是那一家你被递了粉红爱心告白信，然后你就跑了的吗？】

染山遥：“…………”

记忆，复苏了。

-

事到如今，他们无论如何都得回去那家医药公司看一眼，不过在去之前还得应付下警察做完笔录，结束今天这桩案子。除了同伙没抓到之外——没对同伙下手其实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而且压根没有证据，案子其实已经算是告破了，所以做笔录的过程并不复杂，做完笔录就能走了。

即便这样，还找到了线索，染山遥还是觉得没那么轻松。

因为染山遥完全不擅长应付任何追求者。

他一般都是用冷气吓退，但总有热情的，医药公司的那位就是热情之一。染山遥其实很头疼该怎么和热情过度的追求者相处，如果避之不及有点不符合酷哥的形象，而且这么做也挺尴尬的，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散发冷气，实际上比谁都僵硬。

虽然染山遥依旧面无表情，但心里已经开始默默向观音菩萨祈祷那位姐姐那天别来。他觉得那天观音菩萨显灵时间过短是因为他祈祷的次数不够多，这回只要他提前开始祈祷，一定能持续显灵。

基本没人看出他的异常，就是夏油杰也最多觉得自己妈妈突然比之前更加沉默寡言了。

可工藤优作不一样，工藤优作亲眼目睹了染山遥拒绝告白信拔腿就跑的全过程，再加上他的观察力本身就很出众。他摩挲着下巴，盯着染山遥看了一会儿，察觉到了什么，开口：“你如果怕的话，那我自己去也没事。”

染山遥：“……”

“谁怕了？”染山遥冷冷地道，“明天就去。”

他们说话的功夫，藤峰有希子挽着贝尔摩德的胳膊逮住了工藤优作：“小优，我找你找好久了——”

工藤优作：“……”

这回轮到工藤优作木着脸了，心想骗谁呢，最多三秒钟。

但没办法，女朋友说这三秒钟好久那就是好久。工藤优作调整了下表情，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刚刚去办案了，你和你师姐玩得开心吗？”

“当然开心。”就是中间贝尔摩德离开了一阵子，回来发现黑羽盗一不见了面色变了变，那之后就有点焦虑，现在才稍微好了点。不过藤峰有希子并没有在意这点，“我还没给你介绍过，这是我师姐莎朗。莎朗，这是我男朋友工藤优作，他是小优的朋友染山遥。”

贝尔摩德对着染山遥和工藤优作略一颔首，接着便轻轻拍了拍藤峰有希子的手，开口道：“有希子，既然你找到工藤君了，那我就先去和老师说几句话？”

藤峰有希子当然不无不可，毕竟贝尔摩德和黑羽盗一许久没见了：“好的莎朗，帮我和老师问声好！”

贝尔摩德走了，染山遥也不想当藤峰有希子和工藤优作之间的电灯泡，只打了个招呼便领着夏油杰走到了另一边。夏油杰因为之前被教训老实了一阵子，这下见染山遥终于没和其他大人聊天，扯了扯染山遥的衣角：“妈妈。”

染山遥：“？”

夏油杰：“冰糖草莓——”

染山遥：“……”

左右夏油杰晚上除了咒灵球外没吃什么，吃点冰糖草莓并没什么不行。染山遥将那放在储物格里一大盘冰糖草莓拿了出来，正要挑两个给夏油杰，却见夏油杰接过了一整盘。

染山遥制止了他：“吃不完。”

那盘冰糖草莓看起来诱人极了，拿出来开始夏油杰的目光就没有移开过、夏油杰咽了下口水，试着和染山遥协商：“我可以把这个拿去卖吗？”

染山遥挑了挑眉：“？”

“上次跳蚤市场，怪盗基德的卡片都有人花那么多钱买。”夏油杰眼睛亮晶晶的，拿着盘子不松手：“那妈妈的冰糖草莓不是就有更多人买了吗？到时候卖的钱我和妈妈对半分！”

染山遥欲言又止：“……”

那次是两个人脑子有病，这次哪个冤大头会来拍这个？

但夏油杰是真的认为冰糖草莓比怪盗基德的签名卡片值钱，甚至雄心勃勃地想摆摊。染山遥被他看得受不了，随手抓了把头发，心想到时候卖不出去夏油杰就懂了，啧了一声：“钱你自己留着，不用给我，别乱开价。”

这就是变相的妥协，夏油杰完全听懂了，欢呼了声便兴冲冲地去推销冰糖草莓，而染山遥双手插着兜远远地跟在他身后，继续向观音菩萨祈祷。

与此同时，总算处理完相关事务的黑羽盗一下了楼，在楼梯间遇见了等候多时的贝尔摩德。

楼梯间的灯很亮，将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黑羽盗一只在刚遇到贝尔摩德的时候顿了一下，随即神态便无比自然地打招呼：“好久不见，莎朗。”

贝尔摩德眯了眯眼睛。

她这次回国其实有两个任务，全是BOSS亲自下达的命令。第一个任务就是监督杀手ABCD清理叛徒，目前看来杀手ABCD没把她交代出去，也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她和这起案子有关，但她没因此就掉以轻心。

而第二个任务，就是调查潘多拉。

——鬼知道BOSS从哪里听到的风声，说黑羽盗一知道潘多拉有关的情报。

最起码她得表面上应付过去，贝尔摩德想。她懒懒地往走廊上一倚，勾起嘴角：“好久不见，老师，最近怎么样？”

黑羽盗一笑了下：“有点倒霉。”

贝尔摩德敏锐地察觉到黑羽盗一这句话似乎是真心的，后面藏着点东西，但她一时间只能联想到今天后台的“暗杀”上。她抿了抿唇，问道：“怎么突然决定开巡演了？”

这对师徒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对彼此暗地里的身份都心照不宣，黑羽盗一开始当怪盗之后大大减少了巡演场次，转而到全世界寻找和潘多拉可能有关的宝石，现在突然开了许多场巡演只能证明一点——黑羽盗一的确找到了潘多拉，最起码是找到了和潘多拉有关的线索。

而这也是黑羽盗一想要的结果，让所有人的目标都对准自己，帮助染山遥隐瞒潘多拉的身份，顺便钓钓鱼。

结果没想到，这条鱼是自己的徒弟。

黑羽盗一有点感慨，不过面上还是一派云淡风轻：“刚好有空就开了。”

贝尔摩德耸了耸肩膀，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你已经找到你想要的了？”

黑羽盗一没点头也没摇头：“你想知道？”

贝尔摩德笑意盈盈，态度已经很明显，毫不避讳地同黑羽盗一对视。但她发现，对视着对视着，黑羽盗一忽然抬起头向她身后望去，眼底似乎有点复杂。

她不明所以地转回头，只看见一个捧着个盘子的小孩，还有跟在小孩后面远远的人。这个人贝尔摩德当然有印象，没有人能对那杯玫瑰威士忌毫无印象，尤其这杯威士忌还是专门送给她的。

贝尔摩德回头，发现黑羽盗一已经收回目光，就像只是在顾及外面有人：“？”

黑羽盗一：“……”

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难道要告诉莎朗，那么多人苦苦寻觅的潘多拉，现在正在带小孩卖糖葫芦吗？不过那小孩怎么一边卖一边吃的？

贝尔摩德：“？”

讲道理，虽然她这次压根就没打算从黑羽盗一这边撬开口，只是想旁敲侧击给黑羽盗一提个醒，让他知道自己已经被组织盯上了，但是黑羽盗一这一脸犹豫……

他这是在犹豫什么？

难道潘多拉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夜渐渐深了，月亮隐去真容，就算是再喧闹的城市也迎来了短暂的安静。时间在星光间无形流淌，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方的天边出现了一抹鱼肚白，火红的太阳随之升了起来，城市又开始变得热闹了起来。

而染山遥的别墅也一反往常的安静——主要是夏油杰平时都会自己洗漱自己解决早饭自己去上学，变得热闹了起来。

染山遥收到夏油杰找他的信息匆匆上线，结果刚上线就差点被夏油杰说的事给砸懵，一时愣住了：“——什么？”

夏油杰捂着嘴巴，泪在眼眶里打转：“妈妈，牙疼。”

“……不是。”染山遥揉了揉额头，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牙疼？”

“昨天卖冰糖草莓的时候，我为了给别人展示妈妈做的冰糖草莓有多好吃，就吃给了别人看。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卖还没卖出去，先被我吃完了。”夏油杰垂下脑袋，声音有点低：“刚好妈妈一直远远地跟着，没有看到我吃，而且也没问我卖出去了多少钱，所以我就没有交代。”

染山遥：“……”

那是因为他要下线写自己的作业，而且卖出去就行，也不想打击夏油杰，鬼知道那一大盘冰糖草莓，夏油杰是怎么一个人吃完的？

夏油杰很沮丧：“妈妈，对不起，牙好疼啊，我下次再也不试吃给别人看了——”

染山遥：“…………”

讲道理，这是试吃的问题吗？

三合一，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赶上了，欠债12-2=10（鞠躬）

黑羽盗一和贝姐关系都是私设，因为原著没怎么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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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稻香 三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