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别招精神病 第4章 第 4 章

【面试者朱念安死亡，面试人数（4/5）】

【请面试者保护自身安危】

【面试继续】

周泽澜也没预料到会是这样的发展，一时难免怔然。

那火车完全没有发生人身事故的自觉，仍然往前缓缓行进着，方锦裳看着那血迹斑斑的车头，甚至开始幻听人骨被火车碾压，破碎的声响。

周泽澜视线从被血迹污染的车头上移开，向下看去才看见警戒线后还坐了个青年，看着岁数不大，也就二十出头。

青年褐色短发，干练清爽，穿着蓝红撞色的棒球衫，清秀帅气的脸上表情空白，明显是被近距离观看自杀吓的有点蒙，看上去是完全没反应过来火车已经进站。

周泽澜看着平稳进站将开车门的火车，不知为何心有不安，他刚想开口，却被一个略显儒雅的男声打断，

“怎么回事？”

这句话像醒钟，铛一下子惊醒除周泽澜的两人，方锦裳撑住自己发软的腿，和其余人一起看向声源处，

那是个面容儒雅俊秀的男子，戴着平框银边眼镜，镜腿有细细的银丝垂下，落在男子穿着洁白衬衫的肩上，男子一双凤眸，不显凛冽只感温和，但这双好看的眼睛中目前仅有迷茫二字。他站在另一个候车室的门口，非常疑惑地看着三人。

周泽澜平静地看着出现的略显晚的男人，又转头看向地上的青年，最后看向血迹斑斑的车头。

至此，面试者全部出现了。

刺耳的警铃响起，火车终于停稳，车门将开。青年一下子从地上爬起，可以称得上是连滚带爬地远离站台警戒线，靠近了点周泽澜，但仍面对站台，一副胸有成竹的警觉样子。周泽澜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将视线落在了火车上。方锦裳推推眼镜，这一轮惊吓之后，她可怜的精神值又掉了，但是幅度远没有之前两次大，她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地受到了一些奇怪的历练，她也抬头看向火车，而那个儒雅的男子见大家都盯着火车，很自然地也将视线放在了火车上，在看到车头痕迹时挑了一下眉。

伴随着蒸汽火车最后一声轰鸣，车门缓缓打开，所有人的情绪不约而同地染上紧绷起来。

方锦裳离火车最远，她咬着唇看着一个穿着统一的制服面色和蔼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他一边像是从车厢内浑浊空气转到车外清新空气而感轻松地深呼吸着，一边目光不离离自己最近的青年，最后绽开了一个和善的笑容，开口说道，

“小伙子是这趟车的乘客？快上车吧，我是火车长，下来透透气！马上就再发车走人了！”

他一边笑一边走着，这句话话音刚落，背后原本寂静的车厢一下子热闹起来，喧嚣而有生气。

“马上，是多久？”

面相儒雅的男子突然开口说话，而那个自称火车长的人自然地回话，但一直盯着面前的青年人，

“七八分钟吧！”火车长爽朗笑着回复。

“那这还是个大站......”

男人自言自语道，其余三人都顿了一下，那个青年略松警惕，有点无语地回头看着男人而同时，长相和蔼的火车长啧了一下，上前一步想拉青年的手腕，

“老哥我不骗你！时间不多，快上来吧！”

青年不止为何突然一滞，竟毫无抵抗地被男人拽了手腕，才反应过来不能听他的话，

“上来吧！快，上来啊！”

方锦裳瞳孔一缩，因为这声音不来自于笑的依然和蔼的火车长，而是他身后的火车。

“清醒点！”

周泽澜猛然一吼，瞳孔失焦的青年被一下子唤醒，惊恐地想甩开桎梏着他手腕的手，却发现对方抓的极紧，压根挣脱不开，而火车长和善的笑容逐渐张大，一点点裂到耳根，露出一口森森尖牙。

青年一惊，左手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黑色手枪，他握紧手枪的一瞬间就变得冷静果断，毫不犹豫且迅速地照着抓着自己的尖牙人形怪物连开几枪。

那个东西半个脑袋应声而炸，整个身体被子弹的冲击力打得后仰，但手就是不松开。

“操！怎么劲儿这么大！”

青年明显急了，照着对方手臂就是一枪，这回那手臂终于松开，落在地上。

青年左手举枪，拿枪姿势标准，连退到周泽澜旁边，警惕地看着没了半个脑袋，右手消失的生物，长相儒雅的男子也缓步过来，靠近方锦裳，

“这玩意，能影响人的想法！”

周泽澜没回应青年，而是看着破碎的火车长一下子回正身形，凌冽却又带着诱惑地喊道，

“上车啊！为什么不上车！”

“你们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离开吗！”

方锦裳和青年听到这话都是一顿，竟莫名其妙地生出上车离开的想法，周泽澜看了两人一眼，非常平静地说道，

“一场‘面试’，会这么简单？”

还未等方锦裳他俩反应过来，那火车长像是诱惑无果后气急败坏，表情扭曲，完好的左手弹出利爪，箭步上来就要强制性带人上车，青年一颤，又是几枪将那东西硬生生冲击回原地，

“厕所是安全屋！”青年一边开枪，一边后退说着“就剩一颗子弹了！”

周泽澜转头看向在自己对面的厕所，目测跑过去需要小一分钟，他伸手按住青年的肩，命令道，

“瞄准膝盖，或者踝关节。然后转身立刻跑！”

既然强制关机没用，那就强制失去行动能力吧。

砰！

枪响的一瞬间，他们撒腿就跑，而那东西踉跄了一下，也仅仅是踉跄了一下，就扭曲地继续追赶着他们，哪怕废了一条腿速度也不慢，几十秒就将距离缩短。

方锦裳速度不够，跑在最后，她咬咬牙，忽地脚步急刹，转身，厚重镜片下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本本虚幻的书籍她表情变得肃穆庄重，带着不可僭越的威严，伸手指向怪物，嗓音变得沙哑，

“我准许。”

霎那间，虚幻的金色穹顶展开，穹顶之上隐约可见繁复的浮雕与彩绘，也隐约可见无数的虚幻书柜与漂浮的书籍。以及隐隐约约的、实体化了的“知识”。金色的知识宫殿笼罩了火车长，将其牢牢锁住。

火车长被困在其中，一切声音都被虚幻的殿堂隔开，它下意识拍打着、嘶喊着，妄图撕毁这虚幻的墙壁。

方锦裳面无表情，缓缓地握拳，随后放下手，转身跟上同伴步伐，而在她手落下的一霎那，火车长一下子从暴怒转为安静，破碎的脸上满是迷茫，这份迷茫很快转为了对未知且数额恐怖的知识的恐惧，它开始更为疯狂地拍打虚幻的墙壁，妄想逃离这片由知识筑城的刑房。但火车站依旧那么安静，只有周泽澜他们的跑步声在回荡。

方锦裳其实有点心虚，跑步的速度一点不慢，她技能介绍明确说明是往“人”脑里灌输知识，这个火车长先不提是不是人了，头都被人轰了几轮，谁知道还剩多少能用的脑子，但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更何况现在使用技能似乎也没什么副作用。

不过它直到他们四个冲进厕所隔间也再没迈动一步。

方锦裳喘着粗气靠在门板上，其余三个男人挤在一起，不约而同地礼貌且绅士地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

三声“滴”连响。

【恭喜面试者周泽澜、方锦裳、沈予川解锁“厕所有人”】

周泽澜看着“厕所有人”的介绍，挑了下眉，

【厕所有人：都有人了还进什么进！】

这场面试真的充斥着一些奇怪的幽默。

周泽澜靠在最左边，紧贴隔间的墙壁，虽说车站是上世纪，但厕所诡异地是本世纪样子，还至少是那种大型商场的厕所，整洁、干净、隔间大、无异味。虽说单间不小，但为了与方锦裳留出合适距离，他们三个大老爷们只能左中右地挤在一起。

他转头向右看去，宛如巧合般地与男人对上了视线。

“啊，我是沈予川。”

儒雅男人笑着推了下眼睛，因为被挤着所以略显艰难，他眼中情感平淡温和，声线温柔。

周泽澜沉默了一下，盯了片刻沈予川的脸，像是在辨认，沈予川刚觉奇怪想开口询问，但对面男人已展露微笑回应，

“幸会，我是周泽澜。”

周泽澜客气且友好地伸出手，而沈予川有些惊讶，但也回握，笑道，

“你好，周泽澜。”

下一秒，一只手啪一下盖在他俩相握的手上，用力下按，周泽澜和沈予川的头差点就磕在了一起。

“姐！我叫戚旭！哇，姐你的愿望技好帅啊！是什么啊？”

周泽澜微微后仰与沈予川拉开距离，看着从他和沈予川手上探出脑袋的青年。

戚旭眨着一双偏圆的下垂眼，好奇而友善地对方锦裳笑着，嘴角随着笑容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

周泽澜发现戚旭有着罕见的异色眼眸，左眼是深邃幽暗的纯黑、右眼则是明亮微棕的琥珀色。

方锦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的一顿，没反应过来。见方锦裳没反应，戚旭也没气馁，伸出手，那柄黑色的手枪再次显现。

“这是我的个人愿望技，叫‘正义的维护者’，但其实就是把枪啦，没什么特别的。姐姐你的愿望技真的好帅！一下就是一个宫殿！别的不告诉我，至少告诉我叫什么吧？”

方锦裳张张嘴，看着面前星星眼的青年，莫名其妙地想起来小时候在街边看到的流浪小狗，她视线落到戚旭手上枪，辨认了一下，开口道，

“是......警用□□？”

“嗯？”戚旭明显没想到方锦裳能认出他的手枪型号，眼睛睁大惊讶了一下，但随后立刻打起哈哈“姐姐好眼力，我是警校预备大学生，刚考完高考，是未来的刑警预备役！”

这位看上去心智似乎不是很成熟的（准）警察终于站直，叉着腰很是自豪的样子，但这副状态也没持续多久，他就又缠着方锦裳问她的愿望技相关，最后也是终于问出了名字。

而周泽澜和沈予川终于能将手放开了。

沈予川不好意思地推推眼镜，对着周泽澜带有抱歉地笑笑，然后便收了视线，盯着哪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锦裳和外人交流的能力无限约等于为0，和戚旭进行这样的谈话对她来说就已经难于登天，但戚旭还是拽着她这个目前看来唯一有愿望技的人问东问西，她现在有点想死。

“啊......这个，我又不是很清楚我是怎么拿到的我就是回想了一下记忆进了一趟记忆宫殿。”

“欸，姐你还有记忆宫殿，好厉害！平时记东西一定很方便吧！”

周泽澜看方锦裳要死不活的样子和戚旭完全没够的嘴，觉得有点好笑，出口打断了戚旭的下一个提问，

“那个姑娘，怎么会跳台自杀？”

这个问题一抛出，小小的厕所隔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周泽澜转头观察着身边的两人，戚旭脸色微变，而沈予川只是推推眼镜，放下手时眼中已然有了惊讶之色，他靠在隔间板上，开口说，

“跳台？哦对，当时是有系统广播说......所以车头上的痕迹是？”

戚旭面色沉重地点头，又带了遗憾道，

“对，我当时刚出厕所就看见她浑浑噩噩地往站台方向走，虽然浑浑噩噩但是速度不慢。火车那时候已经鸣笛进站了，到最后我也没追上，”他摸摸鼻子“最重要的是，我不敢跨越警戒线，我一跨越，就忍不住地想跳下去......”

"那，可以确认是自杀了？"

沈予川略有惊讶，戚旭沉吟了一下，点头确认，

“我觉得大差不差，我当时一边喊一边跑，她完全没理我。”

周泽澜在此时插嘴，

“你看见她走进了警戒线？”

“差不多吧，而且我一踏入警戒线，还没迈过呢就给我提示了，我更不敢闯警戒线拽她了。”戚旭语气低落，叹了口气“我这也算是懦弱吧。”

沈予川不动声色，而周泽澜摇摇头，

“你要是擅闯警戒线，也会控制不住地跳下去。作为一个没有特殊身份的普通人，自己的安全是救人的前提。”

戚旭明显被安慰到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点点头。

方锦裳则想到了那在玻璃中爆体的洋娃娃，又想到被撞的粉碎的朱念安，未免有些低落，声如蚊呐，

“她身上穿的，是高中制服......”

这句话让本就低落的气氛再低一度。

花季少女以这样的方式成为魔神祭品，谁能不惋惜呢。

周泽澜轻轻叹了口气，看向同样面带遗憾的沈予川开口道，

“离火车出发还有两分钟——话说，沈先生是老师吗？”

这样突兀的话题再次转移让被点名的沈予川微怔一下，随即笑道，

“这么明显吗，是，我是高中语文老师。”

话题再次被转移，戚旭好奇地看看方锦裳又好奇地看看周泽澜，发问，

“那两位是做什么的？”

方锦裳退了下眼镜，有些紧张，

“我是，大学副教授。”

周泽澜抱臂，面色轻松，

“我？无业游民——开玩笑的，硬要说，我是小提琴私教。”

戚旭明显被这两个在生活中不是很常见的职业震到，很好奇地想对方锦裳再次展开询问攻势，但周泽澜先开了口。

周泽澜看向沈予川，带着盈盈笑意好奇地问，

“沈先生是高中老师，那沈先生对学生自杀的事件有何高见呢？”

该死的过敏让我的鼻子疯狂喷嚏。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