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别招精神病 第3章 第 3 章

周泽澜扫了一眼那血红屏幕上的内容，大致看完后那屏幕就像接触不良般变为雪花屏，随后化为数据分子消失了，随后出现的还是正常的蓝色屏幕，

【恭喜面试者周泽澜解锁小部分“真实”】

【奖励工分500点】

并未犹豫，周泽澜直接召出工具部买了两瓶生命药水，拔开瓶塞，直接给方锦裳灌了下去。

【警告！面试者方锦裳受魔神污秽污染，出现轻微精神问题！】

【生命值100→75】

【精神值80→60】

【生命值跌落50面板将大幅下降，精神值跌落50将出现幻觉现象】

【请面试者谨慎对待！】

方锦裳脑子混混沌沌，耳边全是刺耳的系统女音疯狂重复着嘈杂的警告。

“魔神...污秽？”

方锦裳觉得双目刺痛，杂乱的系统警告一直在耳边环绕，直到微凉微苦的液体流入口中。

【生命值75→80】

嘈杂的警告骤然消失，快的方锦裳以为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稍有恢复，干涸的血液结成块将眼睛糊住，她刚想起身却被旁人按住，

“你先歇歇，这还有瓶药水，给。”

在一片血红且模糊的视线里，方锦裳很勉强地看到一个小玩意在面前晃了晃然后被塞入手中——是个玻璃瓶。

“谢谢......”

她有些恍惚地照做，不知为何感觉周泽澜的话语像从天边传来，蒙上一层薄雾，模模糊糊，难称清晰，像是一场梦境，手中本应坚硬的玻璃瓶子忽然像橡皮泥一样软，又忽地在手中化为一滩，透明的液体仍然固执地包裹着血红的液体，方锦裳想尖叫，刚一开口却发现自己在看着“自己”，视野清晰明亮，像是在半空之中。

她看着自己满脸是血地躺在地上，表情茫然又怪异地安详，四周没有任何人，手上药水消失无踪，像是个死不瞑目的横尸。恐惧瞬间席卷了方锦裳，她后退几步才想起来应该赶紧抬头，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后又猝不及防地和“自己”对上视线，不是地上跟横尸似的那个，而是面前完好无损，双眸清晰明亮，依旧戴着厚重眼镜的自己。

长相清秀的女人笑着，缓缓摘下了自己的眼镜，红唇勾起戏谑的笑，眼中情感方锦裳陌生又熟悉。面前的“自己”微微一笑，开口道，

“懦弱的废物。”

“咳！咳咳咳！”

方锦裳被再次突如其来灌进嘴里的不明液体呛醒，想睁眼但还是熟悉的眼睛被血糊死的感觉。

【精神值60→65】

“什么......东西？”

香菜味儿的，苍天啊！方锦裳有点反胃。

“精神药水。”

周泽澜解释道，刚刚他打开瓶塞就闻到了一股香菜味儿，即使是他这样不反感甚至有点爱吃香菜的人都有点接受不了那个浓郁的香菜气息，看着方锦裳扭曲的脸，他有点犹豫待会儿还要不要试试这个药水了。

方锦裳缓了一会儿，耳边眼前彻底没有怪动静后花200工分买了瓶矿泉水用来清洗脸上血块，勉强睁开眼后，她长舒一口气，看向那本仪式笔记，自嘲道：

“好危险的知识。”

周泽澜捡起那本被他随手一扔的仪式笔记，大着胆子翻了几下，依旧看不懂，也依旧没有不良反应。

“只要看不懂就没事吗，好像也不是很符合什么邪神、魔神的规矩啊。”

方锦裳用衣角擦擦镜片，刚刚狂蹦的心跳逐渐平缓，她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喝了人家工分买的药水，有些不好意思，刚想开口却见男人摆了摆手，

“不用在意那几瓶药水，如果你没翻译出来，咱也解锁不了这个隐藏线。”

方锦裳弱弱地点点头，还是道了声谢。周泽澜则扬扬手中笔记本，歪头问，

“还破译吗？这个目标有点危险了。”

方锦裳看到那本笔记本就想到刚刚那骇人的体验，不免打了下冷战，但她思考了一下，点点头，

“我可以试试在‘记忆’中翻译。在大部分与魔神、邪神相关的故事里，这种知识都是不可视不可见，凡言必知，但这本看不懂又没事......或许在记忆里，那位的视线就不会落下、用不同的语言叙说，那位就不会在意？”

周泽澜点头，方锦裳便先买了几瓶药水备着，期间她将工具部翻了一遍，只有那一种精神药水，她轻轻地死心了。

药水就在她触手可及的位置上，这令方锦裳微微安心，深吸一口气闭目开始回想书籍内容，周泽澜在她旁边看着，

“祂落下箴言，仪式仍需二者。迷雾笼罩之处，蒸汽呼啸之刹，无需担忧其他，只需什么相同......”

方锦裳微微侧头，补了一句“那个‘什么’不属于这个语言体系啊......有可能是还没被破译的单词，但是看着也不像......”

周泽澜弹了一下手上精神药水的瓶子，这药水颜色鲜艳，是很标准的天蓝——谁能想到这玩意是浓缩香菜汁的味道。

“但是这些内容也够了，你没事吧？”

方锦裳点点头，还没睁眼，像是还在“阅读”。周泽澜借这个机会将药水一饮而尽，随后表情微微扭曲了一下，

【精神值33→33】

没变化。

周泽澜松手，玻璃瓶化为数据粒子自动消失。

“果然，初始值是没办法增加的吗。”

周泽澜挠挠头，他这作为精神病患者的一生精神状态最好的时候大概是陪妹妹玩跑团的时候，而他对这口精神药水也没什么期望。

此时方锦裳也睁开了眼，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面板，

“从65到61了，掉的不多。那本书里最有用的就是刚刚那段，其余都是对那位神祇的赞美。”

方锦裳将精神药水一饮而尽，周泽澜则起身，颇为放松地单手叉腰开口道，

“这个仪式，你怎么看？”

方锦裳沉吟一下，眼神瞟向周泽澜背后的窗户，神情骤变。

疑惑，迷茫，震撼，最后糅杂在一起化为纯粹的恐惧，情绪在方锦裳脸上炸开，她本来就无力的腿更加无力，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窗......”

周泽澜背后一寒，但又毫不犹豫地转身，直面那块玻璃，只见那块窗户上早就出现了画面，

是四个做工略显粗糙的木偶。

粗糙的木偶们有着精致的红色眼睛，嘴角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向两人鞠躬致敬，随后两两一组跳起了欢快的复古的交际舞，

方锦裳困难地找回了对自己腿的控制权，刚刚才恢复到70的精神值又往下掉了几个值度，她扶着椅子，转头去看其余窗户，又崩溃又觉合理地发现所有窗户都变成了木偶跳舞的景象，

“周......周泽澜，怎么办......？”

周泽澜紧绷的神经略略放松，忽然又有点心不在焉地看着那块窗户，带点欣赏地看着木偶跳舞，

“不攻击咱们的话，应该就是个过场动画。”

方锦裳哽了一下，又觉得对方说的好像没错——恐怖游戏里，刚接了个大任务，不都要给段紧张刺激的过场动画吗？

那四个木偶倒是分工明确，一男步一女步，除了动作有点僵硬和即便身子旋转脸也一直对着他们二人外，也没什么特别奇怪和吓人的地方，直到第一个木偶的笑容骤然变深，还是物理意义上的骤然变深，木制脸的嘴角像是拿刻刀重新粗糙地划刻了几下，瞬间那瘆人的笑容就列到了耳根的位置。

喀。

木偶的头应声而断，

但它并没有掉落，而是吊在后背，随舞步一荡一荡，红色的液体没什么素质地到处乱飞乱洒，溅落在其余木偶的身上，剩余三个木偶的血红眼睛骤然发亮，舞步逐渐癫狂，刻刀刻出来的笑容依次浮现在它们脸上，

喀、喀、喀

连着三声，三个残余木偶一个断头，两个腰斩，断裂部分都要掉不掉地晃荡着。

四个或一半或三分之一立着的木偶还在认真地跳着交际舞，从它们断出不断飞溅的液体已然将同类染成彻彻底底的红。

“还挺......经典的哈，作为过场动画......”

鲜少玩恐怖游戏的方锦裳磕磕巴巴地说着，但实际上她对恐怖游戏过场动画的刻板印象和玻璃上上演的一幕也差不了多少，就是没有突脸的部分罢了。

“一般水准吧，只能称得上瘆人。”

周泽澜淡淡评价，面无表情。

那四个木偶舞蹈从交际舞忽然变成了群体舞，它们逐渐形成了一个圈，而中间缓缓浮现了另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做工精致的、穿着格子制服的洋娃娃。

洋娃娃踮起穿着小皮鞋的脚尖，一双黑珍珠制成的眼睛熠熠发光，它舞动着柔软的棉花身体，跳着优雅精准的舞步。

那四个木偶也识相般地停下了舞步，一动不动，直勾勾地对着周泽澜和方锦裳微笑，笑意不减反增。

方锦裳此时有些迷茫，而周泽澜抱了臂，微微皱眉地看着玻璃上的内容，

砰！

方锦裳瞳孔猛然缩小，突如其来的闷响让她和周泽澜都下意识一颤，那洋娃娃突然炸开，除了她精致的头颅，其余地方都是血雾一片，但它这时才开始展露笑容，舞蹈得欢快。而它的内部，像丝带一样缠绕在四个木偶身上，像是鲜红的装饰品，苍白的骨架灵活地舞动着，血肉纷纷从半空中落下，像谢幕的彩带。

一切声音都埋没在蒸汽火车的轰鸣之中。

【目标更改】

【原目标：在浓雾散去，车站消失前离开】

【现目标：完成仪式】

周泽澜看着面前弹出的血红弹窗，眉一点点皱紧，倒计时前缀“离浓雾散去”一点点消失，代替的则是——

【离仪式末尾还有 1：31：40】

方锦裳捂住嘴将尖叫和恶心堵回嗓子。

玻璃上头是头，身子是骨架的洋娃娃停了下来，刚刚沉静的表情逐渐变成了和木偶同款的、诡异的、夸张的裂到耳根的笑容，它们牵着手站成一排，一起面对两人。

五个残破的东西上逐渐浮现出一行字，五个残破的东西一点点靠近，居中的洋娃娃笑容越来越诡异。

周泽澜只能勉强辨认出那行字属于笔记上的鬼画符，他转头看向明显被吓蒙的方锦裳，开口问，

“什么意思？”

方锦裳可怜的精神值又有下掉的趋势，被吓飞的魂儿回来的有点艰难，

"什......什么什么意思？"方锦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恢复理智，忍着恐惧辨认翻译“你明白了吗......明白了什么？”

方锦裳现在处于一个脑子因恐惧过载导致无法思考的状态，周泽澜抿唇“你先回答问题，要不然......”它们可能会“出来”。

玻璃中的影子越来越近，笑意也越来越深。

方锦裳略带迷茫地点头，开口说出发音奇怪的语言，但那个洋娃娃摇了摇头——抑或是五个都摇头了，但其余四个木偶的头都在背后，无法被看见。

“糟了，我不明白啊，我不明白怎么回答！”

方锦裳看着越来越近，笑容也愈发“灿烂”的骨架洋娃娃，有些崩溃地后退几步，绝对不是她的错觉，这几个东西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周泽澜皱眉，看了一眼方锦裳，然后有些紧张地复述了一遍刚刚女人的发音，他对语言的敏感度不高，没办法确定模仿的百分百相像，不过还好，洋娃娃和木偶都停了下来，发出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咯咯”笑声，像是很满意周泽澜的回答。断裂的木偶咔吧一声恢复，奇诡的字体融化，浇落在他们的头顶，发出了皮肉烧焦的声音。

一切回归安静。

方锦裳顿感放松，后怕带来的无力感一下子涌上心头使四肢无力，她缓了会儿，摘下眼镜捂住脸，周泽澜长舒一口气，等着方锦裳恢复状态，也没开口说话。半响后，方锦裳才缓缓开口，

“仪式仍需二者，四个木偶，两种死法，那个爆炸的洋娃娃，寓意着，剩下两个祭品？方式要一致，要与那个洋娃娃一致？”

“没错。”周泽澜点头，他看向候车室紧闭的门，那第一列火车应该也将进站“炸开，或者单纯四肢炸开。”

话音刚落，火车的鸣笛声响起，第一列火车进站。

“缓过来了吗，我们得去外面看看。”

方锦裳勉强撑起自己发软的双腿，戴好眼镜，跟在周泽澜身后，一直走到门口，才抬头看向候车室外，

“啊。”

方锦裳看着那抹穿着格子制服的身影落进站台，被进站的火车彻底撞碎，

原来那不是要求，而是预告啊。

【献祭祭品（1/2）】

【献祭方式：火车撞击（不可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