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属于星星的海豚 第12章 长大了…

抢救室的门打开了，看到小孩煞白的小脸被推出来，嘴巴上插着一条呼吸机管道，他的周边放着一台机器在有规律运作着，医生过来和樊梅说“现在转入儿童重症监护室，你们跟着来吧。”

“好的好的。”樊梅擦了擦眼泪走了过去，太多管道在那里，她甚至不敢去摸小孩的手，只能默默在跟着，季海涿吊在半空中的心脏终于稳稳落了下来。

电视剧里医生宣告病人抢救无效的画面没有出现，小怪物还在呼吸，还有希望。

儿童重症监护室不可以留陪人，因此，他们只能在门外等医生告知病情，季海涿这时才愿意和司机回家洗个澡，樊梅留下来和医生对接病情。

回到家，黄叔还有做饭阿姨都一脸担忧，季海涿洗完澡换了一套衣服，餐桌上已经做好了食物。

“小星怎么样了？”

黄叔没忍住开口问，季海涿看了他一眼，然后说“家里的门一直都关着的，为什么他会跑出去，还来到了游泳馆？”

他的疑问让家里的两位大人都不知该怎么回答，家里大门确实一直处于关闭状态，但是，今天下午的时候，他们发现大门被一块小石头卡着无法关闭时，已经找不到小星的踪影了。

“他不见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样？”

季海涿已经想到了冯国突然忘记拿游泳包的事情，太过巧合，阿姨支支吾吾地看着他然后说“小星说要给你送饼干，我就给他装了几个。”

阿姨看到季海涿饿到脸色逐渐黑下来，她赶紧解释“我以为小星是等你回来再给你，他之前也是这样在家里等你回来，然后再给你的，我根本没想过他会跑出去。”

阿姨解释得都哽咽了，这件事要追究起来，她怕自己也会牵连进去，季海涿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他回去二楼的书房打开监控，在大门的摄像头可以清楚看到冯国背着个游泳包在门口塞了一个石头。

视频里，他朝着大门内笑了笑，然后吹着口哨离开了，过了几分钟，小怪物就提着装饼干的小袋子试探性地看了看门口，然后就离开了家门……

“冯国……”

他抓着鼠标的手背冒出血管，这时，楼下进来了警察，黄叔还一脸惊慌，警察说是季海涿报的警，才赶忙上来把他叫了下去。

面对警察的提问，季海涿脸上从容不迫一问一答，还让他们把门口的监控内容取走。

做完这些，他让阿姨把饭菜打包好，然后上楼去了主卧，给樊梅收了两套衣服塞进包里，做完这些就出门了，小区离市医院很近，他没打算叫司机过来，自己坐公交车去了医院。

来到儿童重症监护病房，虽然现在已经过了探病时间，但这里还有一些家属在门口等待，也许和他们一样，家里的小孩也刚刚转入这个地方。

他扫了眼四周，并没有找到樊梅的身影，但是以他对母亲的了解，樊梅不会离开的，那扇紧闭的逃生门引起了他的注意。

“季正刚，你快回来吧，我快要承受不了了，为什么……为什么小星这样，他的命已经够苦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樊梅头发散落，颓废坐在楼梯上，鼻子和眼睛都哭红了，她捶着自己的胸口对着电话哀求道“如果我没有带小星回来，会不会更好一点呢？我的决定是错的吗……是错了吗？”

季海涿握紧拳头将逃生门关上，然后走上前去抱住情绪崩溃的樊梅。

“妈…你没错，如果你不带小星回来，他会被虐待至死，是你给了他温暖的，小星会好起来，然后和我们一起回家的，会的，一定会的。”

会的吧，孙砚星会活着吧，他拿么可爱善良，虽然很胆小，但却从来不作恶，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也没有变成一个坏小孩，孙姨会保佑他的吧……

“老婆，别担心，我现在立刻飞回去，不会有事的，你好好的，海涿，陪着妈妈。”

电话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他拿起手机回应了季正刚，然后挂了电话。

“妈，你让司机订附近的酒店好好休息一下，今晚我在这里守着，不会有事的。”

季海涿给樊梅擦眼泪，听到他的安排，樊梅笑了一声，她抬手搓了一把他的头发，“长大了，但是还没成年，海涿，留在这里的都是要能够负责的人，医生不会让你签字的，我在这里……”

“那你也需要洗个澡冷静一下，妈，你就去吧，洗完澡吃完饭再过来，有事我会立刻给你打电话。”

樊梅最后还是妥协了，她这个状态确实很差，司机过来接她去了医院对面的酒店，很近，就过一个马路就可以到了，她看了眼病房门口，最后还是离开了。

病房外的氛围很沉重，沉默和眼泪填补了这个地方，季海涿一直盯着儿童重症监护室这几个字，脑海一下子跳入小怪物和他相处的日常，一下子又闯入溺水时冯国笑起来的样子。

樊梅回到酒店洗漱了一会，警察就给她打了电话告诉她季海涿关于孙砚星溺水事件报案的事，她才意识到这件事真的不是“意外”。

医院那边季海涿打了电话过来让她不用过去，自己也准备离开，护士让他回去休息的，说是小星的病情暂时稳定不需要家属在外等候。

樊梅松了一口气，然后就赶忙让他回来，一起去警局复述一遍事情的经过。

冯国不承认自己推孙砚星下水，门口的监控视频只是看到他往门口塞了个石头，这个并不能作为他要谋害孙砚星的证据。

包场的游泳馆那天的监控没有开，所有的指控都没有证据。

在场的几个少年郎也只是看到溺水的小孩在求救，冯国只在一旁也大笑，这个只能在道德层面谴责。

毕竟，并没有任何一部法律法规要求一位未成年要去救另一位溺水的未成年。

警察最后宣布事件的结果，季海涿一句话也没说站在那里看着冯国，那个眼神让冯国毛骨悚然，他甚至希望警察叔叔可以派人保护他，他害怕季海涿出了警局就会把他拉去一个角落把他谋害……

樊梅了解了整个过程，大概也猜到了一些，没有证据就是没有证据，她没办法，但是，冯国对小星做的事，她会从他老爸那里补回来！

回到了酒店已经很晚了，司机订的是家庭套房，季海涿回到房间，一整天的遭遇让他神经迟迟不得放松，身体很疲倦，脑袋却无比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听到了他爸的声音，但是他的身体太沉重了，眼皮也抬不起来。

“海涿……海涿……”

季正刚拍打着他发烫的脸颊，季海涿微弱地喊了一声爸，然后又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