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A和他的顶配白猫O 第6章 答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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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hidna双手交叠，趴在方向盘上悠悠看了一会，那厚厚的木框玻璃窗里，明暗跳跃的烛光，他们的脸被玻璃窗折成了马赛克，雪檐下是温馨的笑声。

车内电动机微响，Echidna打盘离开了勺子。

他又回到了中心。

“执事，欧洲，以及大洋洲，南极洲的家族都已经有所行动，纷纷建立救助中心。”

Echidna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

“……执事？”

Selina清冷的声音带着疑惑。

“怎么了？”

“你这是刚下车？”

“嗯。”

随后是几秒钟的沉默。

“好吧，现在援助军已经启程，据发来的电邮，他们正在靠近北部裂谷。”

那群血气方刚的少年的面容依旧，想必现在已经眉毛沾雪，脸颊带冰，

“走的还挺快，现在他们怎么说？”

“据他们考察，现在北部裂谷正在运动，大概正以每天十五厘米的速度推开。”

“这可能会发生地震。”

“还不止，现在大雪封山，很容易会发生雪崩。”

Echidna深吸了一口气，快步上楼，锁孔插进他在六楼的住处。

“密切关注他们的消息，必要时刻，让他们保命为先。”

“是。”

Echidna走进屋子，屋里一片黑暗，他没有开灯，摸了个地方就坐下，

“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查好了，市场里确实存在物价疯涨的情况，不过都是一些备用物资，其中以热量高的烈酒，压缩饼干等，但是目前并未出现CRY拟造的情况，不过……”

“说。”

“在其他地方的蛇族建立的救助中心中，确实存在这样的情况，一般这样做的，都聚焦在沿海的西部地区，他们那里海水结冰，冰架更是延伸到大陆，而且多为山区，本就运输不便，现在更是与世隔绝，我们截到了那里的居民向这里发出的电邮。”

“那里的中心是谁建的？”

“这个人执事应该有印象，May。”

Echidna何止有印象，他甚至曾无理由地崇拜过他的这位叔叔，虽然现在仍然保留对这位叔叔的敬重。

“先想想办法控制市场物价，如果做不到中心插手调整的话，就去想想其他可替代的东西来中和。至于May那边，先看看他怎么做。”

Echidna瘫倒在黑暗里，他想起了那个高大魁梧但温文尔雅的男人，他不应该在热带待着的吗？怎么跑到西部沿海去了？

看来一向云淡风轻，每日只想在图书馆书房来回穿梭的人，也有坐不住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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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te像往常一样走进中心大楼，日光透过浓密的大气层，折射出来已经辨不清太阳的形状，来自将近一百五十亿千米之外的光，落在他身上上，居然几乎感受不到温度。

嗖嗖凉风穿过，他又多加了一件衣服。

办公室依然只有一个人，他的脸色不禁柔软起来。

他坐下来，又翻看起平板上的文件，平常空白页上，居然足足多了四个。

【道路清理的安排】

【市场调研报告】

【全区供暖系统的改良】

【灾区临时帐篷的搭建以及建筑材料的决议】

他托腮抬眼，窗外一片苍茫，空白一片。

迷茫的目光转向了那扇玻璃窗内，里面的人正低头查看着什么，他总是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

办公室里的职员的本职工作，是分批处理好一些基本的文件，或者做一些调研，再或者去落实执事和民众决议大会所下达的指令。

Kate尝试从安排清理人手开始。

他自以为在中心工作了这么久，总算有几项正经的活计，

直到他看见少得可怜的可支配人手。

五个还算健壮的青年人木讷地站在他面前。

Kate看向外面茫茫大雪一片，又看了看面前这几位冻疮遍布的青年人，他扶着脑袋，

“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其中一个穿着蓝布衣裳的青年人说道，

Kate立马认出来那是那天晚上立警示牌的人。

“就让我们这么干吗？有工具没？”

Kate坐正身体，随后站起来，和他们平视——不了。

几名青年都比他高。

“不行，这又不是扫大街，整个区域一共有几万平方公里，你们光靠自己，怎么能行？”

几名青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道，

“现在就我们肯出来，其他人不可能会出来了。”

Kate轻声询问，

“为什么？”

“你这不是废话吗？怕辛苦，怕冻死呗。”

“是啊，都想着有一块能走的地就走着，没有就挑雪浅的地方走，如果雪没了脖子，也就不出门了，实在要出门，都只扫开自己家走的那条道，没两天，又给雪埋了，谁愿意搭着没用的力气？”

Kate轻叹了一口气，

“那现在整个区域里还有别的青年吗？”

“那肯定有。”

“如果全出来，大概能有多少人？”

“不说十万，也有八万。”

八万人，各司一方，倘若再添几辆扫雪车，大概可以忙得过来。

不过……

“不过你能把他们都调出来才算本事。”

“对啊，那些贪生怕死的东西，只想着坐享其成。”

“话也不能这么说，他们做是为了公共，他们不做也是为了自己，这也没什么错。”

Kate刚转过身，几个人就声音杂乱，言语不让，

Kate面色仍然温和，

“别吵啊，让我想想。”

Kate眸光一转，上楼敲响Echidna办公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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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hidna提笔一顿，沉声道，

“进。”

偏头看见了一个明媚的身影，带着一双含情蓝眸。

“Echidna，我现在能问你问题吗？”

Echidna眼里顿时漾出笑意，办公室的微光毫无顾忌地撒在他一瞬变化的脸上，

Kate有种错觉，Echidna眼睛好像不似先前那般血红，现在，倒有点粉。

和天气一样冷静的语气很快就证明了这只是错觉。

“问吧。”

“中心有除雪机吗？”

似是想到了什么，Echidna轻笑，

“有，还能工作的有两台。”

“大概能工作到什么程度？”

“都是4冲程的汽油发动机，靠汽油工作，但据我所知，汽油站现在工作已经很艰难，不能保证汽油的流动性，设备也不知道维护的怎么样。”

Kate若有所思，“倘若都不能工作呢？”

Echidna依然浅笑，眼里还摇曳着无名的情感，

“现在每台除雪机油箱所剩都不到四升，就算汽油都还能用，最多能运行两小时，那么两台的话，呵呵，大概，就到你那个勺子。”

Kate抿了抿嘴，

“那我换一个问题，我从前听人说市场上有一个专门制烈酒的大厂，最近烈酒涨价，他是不是能赚得盆满钵满？”

Echidna轻轻点头，

“大概是的。”

“如果救助中心出面，能不能让那厂主把烈酒作为报酬去雇佣那些青年人？”

Echidna神情一变，但很快就将异样神色收起，

“Kate，你要知道，那酒厂的老板不是很好相处，他是有名的锱铢必较，我也只是大概有所了解，对于别的厂家，或许还有周旋的余地，但对于那位，你还是别想了。”

Kate愣了一下，随后语气都添上了几分坚决，

“我要去看看，倘若能说服他，其他的厂家一定会更加心动。”

“你想做什么？”

“我想让他们主动交出物资，来换取劳动力，想必现在各个厂家的难题，不过也是雪天运输，只能对附近的居民实施高价供给吧。”

Echidna端起笔，在面前的文件上签下了字，

“我欣赏你的勇气，倘若你能办成，我有一个惊喜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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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te按照地址来到了那家酒厂。

小山似的雪堆立在木制栅栏后面，中间人为清出一条羊肠小道，大约五十厘米宽，风时不时吹过雪堆，把雪花留在道上，红砖上平铺了一片晶莹。

隔着栅栏，顺着小道看去，是一个木制的房子。

这家酒厂不算小，曾经他也略有耳闻，这里的威士忌尤为纯正，在这片区域极富盛名。

栅栏旁的门铃被冻住，奈何他怎么摇都摇不响，他只能用手指扣了两下，害羞的铃铛发出两声闷哼。

小道尽头的门上很快贴上一张人脸，那人面黄肌瘦，颧骨有些高，两腮处还有两着深深的凹陷。

那人探头看了看，费力地打开门，蹑手蹑脚地从小道穿过，来到栅栏门前。

“你是谁？来买酒吗？”

Kate看到了那人的全身，骨瘦如柴，怎么看都不像是吝啬的酒厂老板，见过贪财的人，没见过把自己贪成这样的人。

“你是这里的老板吗？”

那人斜着眼睥睨着Kate，随后道，

“对，你干什么？”

Kate换上一幅温和的面孔，

“您别误会，我来和您做生意。”

老板眼睛闪出一点光芒，打开栅栏，让Kate进来。

Kate刚刚沿小道迈出一步，就被老板拽住，

“停停停，慢点走，不然声音太大，一会就把雪震下来了。”

Kate看着道路两侧高达几米的堆雪，放轻脚步，慢慢地朝木头屋子移过去。

两人费力地来到木屋前，Kate这才发现，雪堆后的木屋爬满了常春藤，只是气温太低，现在已经干枯黄瘦，墙上一片死气。

小木屋前有一个褪了色的牌子，上面写着，

“招酒保。”

Kate推门进去，里面是一个酒吧，装修颇为雅致，顶上一盏暖色灯正照着皮质沙发，花格带缠绕着酒吧里的柱子，吧台后面一个鹿头装饰，两侧则是酒架，架上陈列着各种好酒，伏特加，白兰地，龙舌兰，鹿头之上，是一瓶瓶身包着烫金标志的威士忌。

老板抖了抖身上的残雪，看到Kate盯着那瓶百年威士忌不移眼，笑道，

“你喜欢那个啊？”

Kate连忙摆手，“不是，挺好看的。”

老板霎时眉飞色舞起来，“那是，我的镇店之宝！喜欢也不卖！”

老板坐到吧台前，“说吧，年轻人找我谈什么生意？”

Kate整理了一下情绪，

“我想让您出供烈酒，雇佣这个区域的劳动力，来清除全区的积雪。”

老板盯着Kate的眼睛，猛拍了一下桌子，

“干什么？抢劫啊？我很圣母吗？”

Kate继续道，

“最近我听说贵酒厂生意兴隆，想必因为积雪也只是针对于这个酒厂附近吧，我知道救助中心脚下难民多，提提价就有钱赚，但是，如果您肯牺牲出来，救助中心同意拨给您酒厂劳动力，并且，借助前往热带地区的调研组，把您的酒卖到那里。”

老板听罢，讽刺地笑了，

“好了年轻人，我承认，你长的是挺好看，可这脑筋就是转不过来，卖酒，我可比你懂得多，热带那些人会热衷于威士忌吗？”

随后他戏谑地摇了摇头，仿佛现在他面前是一个三岁要和他单挑的小屁孩。

Kate丝毫不恼，环绕四周，目光定格在门廊里的一幅画像上，

“那位女士看起来十分动人，若她酿下的朗姆酒，能被卖到热带，一定会被人们所喜爱，若她泉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

老板捏紧手边的被子，杯壁挨着指节的地方，都蒙上了一层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