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A和他的顶配白猫O 第5章 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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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Kate和Echidna回到大楼的时候，天色渐晚，不见夕阳，只有混浊的天空，水痕一样的红光，

算半个善解人意的夕阳。

David正坐在门口接雪，年迈微胖的身体佝偻着，仿佛在等待天色一点一点地暗下去，让Kate想起了大人口中慈祥的圣诞老人。

Kate看向Echidna，Echidna微微颔首，然后快步上了楼。

Kate找了一块空地贴近David坐下。

“丫头，干嘛去了？”

Kate搓搓手，从David那里接过一个水杯，

正对檐下，看着风吹雪花点点飘落。

“没什么，去看看。”

David向后仰着，哈哈大笑，

“你当我聋啊，棚子又不远，那帮小崽子喊那么大声，以为我听不见？”

Kate嘴角上扬，感觉脸都冻麻了，

“您都听见了？”

David轻轻点头，

“一堆小伢子，一点也不懂。”

Kate有些听不懂David的意思，“啊？”

“丫头，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Kate思索了一会，“我觉得，他们很勇敢。”

David满意地嗯了一声，“这两天，都没人出来了。”

David有些呆滞地看向远方，救助中心地势比较高，能看到坐落在坡下的小村庄，之前那里被冰雪覆盖，几乎每栋房子都只露一个烟囱，最近居民日日除雪，才能看到一点那些房子本来的模样。

Kate就住在坡下最里面的位置，也是最低的位置，那地方像一个盛雪的勺子，里面满满地装着来自天空的结晶。

“是啊。”

David指着其中几栋房子，

“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David的手指看去，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人总是要继续生活的，你知道，有多少人面对灾难的来临，只想着过自己的日子，当然，我也是。”

Kate把下巴埋进围巾里，嘴里咕哝，

“这也没什么不对。”

David粗眉高挑，连连点头，

“嗯！我觉得这太对了。”

Kate转着眼睛，感觉眼眶快裂了，眼球也变的干涩，然而这个将近七十的老头却还仍然精神爽朗，他不禁在心里感叹，不愧是常年在北极待过的人。

“但是今天你见到的那些孩子，他们觉得不对。”

Kate直直地看着David，David眼睛依然落在远处的一个烟囱上，

“你有没有见到其中一个棕色头发，瘦瘦高高的男孩？”

Kate点了点头，然后，他从这位饱经风霜的老人的眼边，看到了晶莹的泪花，虽然它不久便变为冰碴粘在他的太阳穴上。

“他叫Tom，是我唯一的儿子。”

“他十四岁参军，我却没舍得让他和我一起上战场。”

“他自以为是个大英雄，还为此沾沾自喜，实际上也是个才20岁的小毛孩。”

“以为背着我偷偷去我就不知道了吗？”

Kate的喉咙被沉默塞住，他怔怔地看着David，这位历经风霜的老人，在他坚强的披风下，是哽咽到无声的痛楚和爱意外泄的心。

他忽然觉得那名少年像一只鸟儿，头顶着高远，空旷的天空，他抖了抖身上的落雪，在一片殷切的目光下，正卖力地朝着那片隐隐褪去的夕阳飞去，他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却自以为有着英雄一样的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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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Kate的工作越来越多，尽管他很努力地学习，也只是感觉会了十之三四，办公室里的人也几乎忙的不可开交，和人擦肩而过，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求助，救助中心就如同在悬崖边旋转的陀螺，一旦停下，只能等死。

一楼的救助站每天都挤满了人，脸上无一写满了惆怅和苦闷，仿佛死神正摇着铃铛，招呼他们排队。

每每Kate从一楼穿过，他总要想些事情，尽可能地不去看那些令人心痛的表情。

自从上次和David谈话，David便给Echidna递交了一份申请返军的文书。

然后Kate再也没见过他，只剩下David留给他的钓鱼工具。

Kate连着半个月都没有去钓鱼，有一顿没一顿地吃着，繁杂的工作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渐渐地，他成了办公室里倒数第二离开的人。

最后一个是Echidna，Kate离开的时候，习惯性地看玻璃墙里那隐隐的烛光，还有那一丝不苟的身影。

然而第二天他来的时候，办公室空无一人，玻璃墙里的烛光依旧，以至于他总是怀疑Echidna是不是住在这。

Kate起身，伸伸懒腰，轻手轻脚地准备离开，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落在了玻璃墙上。

没有烛光。

“下班了吗？”

他一边整理文件一边想着，直到他听见咔嚓一声关门的声音。

“关灯。”

Kate回身，Echidna已经站在他旁边，纤细的手指指着办公室的开关。

Kate不自然地哦了一声，随手关了灯。

一点灯光也随之消失，办公室在一瞬间陷入冰冷的宁静。

Kate沿着墙，慢慢地挪动，暗夜里他什么也看不清，他一边扶着墙，一边小声道，

“执事？”

浓稠的夜里响起了一声轻微的叹息。

周围突然有了光亮，最刺眼的地方来自Echidna的手腕。

Kate一阵欣喜，灯光在Echidna的脸上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抹，衬得他妖媚可人。

Kate不禁咽了咽唾沫，不断靠近Echidna，待二人的呼吸交错在一起，胳膊被人一把拉住。

“跟着我下楼。”

Echidna牵着Kate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动作轻柔，步履缓慢，有时又像怕他内心紧张，按住胳膊的手轻轻摩挲。

不过三楼，两个人走了十五分钟。

两人停在门口，雪光总算是让Kate安心些，至少不需要灯，他也能看清路。

分别的话刚要说出口，却被Echidna的声音打断，

“你怎么回家？”

Kate被他问得一愣，看了看那处勺子，“走着啊。”

Echidna眉头一皱，“你家住那啊。”

Kate脸上浮上一片粉红，他想如果不是这是夜里，他窘迫的神态将会在Echidna面前一览无遗。

“上车，我送你。”

Kate有些惊讶，一边拒绝一边后退，退到台阶沿处身体失衡，实诚地摔进了雪地里。

Kate爬起来，雪地柔软，没摔着他，也没那么深，也不会窒息。

就是光滑的雪面被深深按上了一个完整的人印。

Kate坐在雪地里，看着Echidna双手插兜，一脸看戏的表情。

Kate的窘迫眼下全被气愤所冲刷，在Echidna笑出声的一瞬间喷涌而出。

“你别笑了！！”

Echidna伸手把他拽了起来，Kate站在台阶上拍打着身上的雪，

“你这副样子，确定能自己走回家？”

Kate瞪了Echidna他一眼，看着自己身上沾满了雪，不久衣裳都会湿，就这么走回去，不冻死也会发烧吧。

于是他咬咬牙，“你不要说话不算数，你送我回家。”

Echidna嘴角上扬，这夸张的幅度让Kate有些打鼓，这变态居然露出了一个无比恶心的笑容啊！

Kate球一样地钻进了车子后座，Echidna笑着给他关上门，自己绕车来到驾驶座。

车子缓缓发动，Echidna瞟了一眼后视镜，

“你每天都这么走回家？”

Kate哆嗦着点头。

“那你每天做完工作，来我办公室等我，我送你。”

Kate蜷缩在座位上的身体一下子坐直，

“这不好吧，会不会麻烦你？”

Echidna轻笑一声，

“不会。”

“那我有不会的能在车上问你吗？”

Echidna微微一怔，

“我记得我好像没离开过救助中心。”

“你每天事情那么多，我找不到你。”

“可以。”

雪天路滑有车送，从此下楼还有灯，

工作不会有人教，而且不怕被跟踪。

Kate十分雀跃，

“那谢谢你了。”

Echidna笑着打开转向灯。

车子随着一块山沟转弯，缓缓走下坡，停在最里面的位置。

Kate又像球一样滚下了车，回头和Echidna告别，这一幕被等待多时的Grace和Jim看在眼里。

“去吧，你家人在等你。”

Kate一回头，三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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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一点，Kate独坐一边。

“宝贝，告诉妈妈，那是谁？”

Grace率先开口，

“我领导。”

Grace有些着急，

“是你让他送你回来的？”

Kate看了眼换下来的湿衣服，

“是。”

Jim推了推老花镜，

“亲爱的，不是爸爸唠叨啊，你在外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不能什么人接近你你都毫无防备，知道吗？你得知道虽然人人自危，但坏蛋还是有的，知道吗？……”

Grace也连忙附和，

“对啊对啊，你可不能就这么上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的车啊。”

Kate忍不住笑起来，“不是你们把我送到救助中心的吗？现在怎么这么担心啊？”

“让你去也是为了让你活下去啊，不是让你和什么人在一起都行的！而且，你总是把CRY往家里送，你还装一点事没有，我们能不担心吗？”

Kate连忙叫停，大致把事情的经过和他们解释了一遍，然后把脖子后面的牙印展示给他们看。

年幼的Anna被捂住眼睛，Grace抚摸着那微鼓的腺体，猛拍了一下他的头，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们？”

Jim的老花镜都快掉下去了，眼球仿佛也要跟着掉下去，

“难怪呢？这谁干的？”

Kate随口道，

“Echidna。”

“谁？！！！！”

“Echidna。”

除了Anna，Kate能明显感受到，每个人都很震惊。

Kate有些后悔告诉他们了，因为他们现在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亲爱的女儿和Echidna是那种关系。

尽管Kate用尽浑身解数去解释，依然洗不明白。

最后，以他们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告终。

回到卧室，Kate看着床上为他准备的粉色睡衣和Hello Kitty无奈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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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hidna车就停在不远处，他静静地听着屋里的一切，他很久没这么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