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年 第8章 第八章

傅阎可不敢答应，这种感觉像是私会被正宫逮个正着，他眼神飘忽，拒绝：“不了不了，我……约了人…”。

凡年狐疑：“约人和扶人下楼梯不冲突吧？”

傅阎欲哭无泪，这是把他往刀尖儿推呢！看傅阎为难的模样，凡年可不想忍着痛下三层楼。于是，他双手合十，把傅阎当祖宗似的摆了摆：“求你了，现在只有你能帮我。”，说得话绵声细语，像在人心尖儿上挠。

傅阎撇着嘴，又看了看孟渡，他又不说话了，傅阎无语地从肺里吐出一口浊气，像是豁出命般的答应：“行！老子扶你！”

孟渡又开始做卷子，凡年的腰被傅阎揽着，一只手环住他的后颈，整个人的重量压在身边人的身上。傅阎是很心虚的，但只是奇怪两人发生了什么矛盾，因此，在把凡年平安扶到楼下后，他直白地问：“你和孟渡发生矛盾了？”，傅阎认为，这件事，确实也没有拐弯抹角的必要。凡年思索，想着孟渡的阴晴不定，用力点头。

两人关系不明不白地抬升，又不明不白地下降，换作谁都不理解，凡年相信，就算是孟渡，他也不理解，就像凡年不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一样。

傅阎双手在蓬松的颅顶上烦躁地揉了揉，吐槽了一句“真奇怪”后，抬眸看向凡年。凡年会意，摊手摇头：“身在此山中，不是庐山真面目”，他靠在墙边，双手抱胸：“你应该和他关系不错吧，你都不清楚，我一个转校生，和他认识没几天，我怎么可能清楚？”

傅阎和孟渡的关系是还可以，放学会约出去上网，或者打球，但也没好到让这个“冰山”绽放笑颜。但凡年，或许真是因为好看，孟渡在他面前，笑得次数应该比他上学到现在的次数多得多吧。

傅阎重新打理好发型又把手放进裤兜里，他无奈，却也真诚：“你给我一种感觉……”。

凡年来了兴趣，笑：“什么感觉？”

傅阎：“一种……”，他努力拼凑着感觉里面凡年的模样：“能操控他的感觉。”

“操控”这个词有意思，凡年脑海里浮现出自己指尖把玩一个孟渡模样的提线木偶的场景。

凡年笑意更浓：“操控？是不是说过头了？”

傅阎摇头：“绝对没有”，他很自信，对于自己的回答，他有这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控。他又说：“我甚至觉得操控还不够格”。

凡年只得赔笑，他显然不信。傅阎看得出他僵硬的面容，原本还想说得话，最终咽了下去。

对话结束了，两人就呆呆地站着，直到傅阎的朋友过来，两人走后，楼梯口只剩他一人，清静不少。这样的环境，易于他去思考一些谜题了。

坐在楼梯上，回想起那火焰符号，定有着某种寓意，也说不定是个什么机关的图文，又或者和妖物有关。

想着，他忽然狠厉地拍了下大腿，之前阴魂不散的银锣啊！！瞧这记性！怎么把他忘了呢。看来，反射弧长真的不是好事。

这银锣还在凡年的枕头下压着，他托腮，再次融入思维的狂潮：“为什么，那个锣，被自己枕头一压就没事了？之前我走哪里，它就出现在哪里……”，他觉得真相就在眼前了，两个谜团如果能同时解开，那将皆大欢喜。凡年干脆不吃饭，一瘸一拐去董华那里请了假，在董华不解又担忧的眼神中，再次一瘸一拐地回家了。

苏小楼上班，她原本是想来接凡年回家的，但他凡年活不让她来，苏小楼拗不过他，也怕他生气，才顺得他的意。万般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不要着急。凡年回家后，径直走向卧室，打开枕头，登时，黑气肆虐，很快充实整个房间。

他捂着口鼻去开窗，黑烟才灰溜溜地走了。转头看向已经烧焦的床单，一旁正坐着一个没见过的女子，一直盯着银锣看。凡年盯着她，不作声。良久，黑烟彻底消散后，那女子绽开笑容，眼波流转望向凡年：“你好啊。”

女子穿着淡雅的长裙，直至脚腕。黑色的细高跟，侧盘发，面容俏丽，笑起来更是绝艳群芳。

凡年警惕更甚，他握着窗框的手渐渐收紧：“你是谁！” 他狠厉地斥责，在女子的眼中似乎只是飘飘而去的云彩。见女子淡定得如平静湖水，凡年咬牙，另一只手正在汇聚一张符纸，打算出招。正当时候，女子压下眼皮，凡年登时感到符纸中的灵力在不安分地逃窜。他的注意力便从这陌生的女子转向镇压自己的符纸，无果。

耳边传来女子的声音：“除妖师？”

悠哉，好奇，甚至蔑视。凡年瞪过去，正见女子笑得欢乐，好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凡年自知不是对手，无奈，将符纸收回，缓了很久，手臂还是麻麻的。

女子趴在凡年的床上看着那个银锣，撑着下巴。凡年没有上去半步，见她这样心中不爽：“你从我床上下去。”

女子置之不理。

凡年耷拉下眼皮，声音软了下来：“姐姐，麻烦从我的床上下去。”，女子原本在懵懂地打量着银锣，听到一声“姐姐”，立马坐起来：“你叫我什么？”

凡年再次重复：“我说……姐姐…”，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被那女子娇俏地笑截了糊：“哎呀，好久没人叫我姐姐了，啊啊啊，好开心～”

她笑得合不拢嘴，便用手捂着，娇滴滴的。凡年见她没了戒备，沉下心：“姐姐，你来这里是想要那个锣？”

凡年望着女子的双眸，分析她是否在说谎。此时，窗外的一切都和这沉闷的氛围格格不入，女子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缓缓放下手：“不是。”

再无其他，凡年接着问：“那是干吗！”

女子撇眼瞧过去，眼眸灵动打量凡年，又挂上笑颜：“你。”

凡年愣着，没反应过来，嘴巴比脑子快一步，问出：“我？”

女子点头，白皙如雪的手指打了个响指，床上的银锣登时发出刺耳喧闹的敲打声，脚下顿感虚空，稍微反应，便直直地坠进去。胸口因为重力发闷，大气不敢喘。耳畔是女子低低的笑声：“我要你帮个忙，放心，怕你孤单，不会让你孤军奋战的～”。

看着坠落的洞口正在变小，凡年急得破了命地大喊：“喂！”，刚吼出一个字，周围的虚影化作两只手紧紧捂住他的嘴，在他惊恐无错之际，面前猛地一片煞白。

随之而来的，还有脑子里的一段被刻意合成的声音。

“欢迎新客人的到来！千年前，镇压苍穹的古灵鼓不知所踪，后来人得出结论，其密钥所在为四位大妖，请新客人遵守规则，尽快履行职责，祝新客人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