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年 第7章 第七章

真是活见鬼，他怎么能刚刚还情意绵绵现在就漠不关心？凡年眯眼瞧着他伪善的面具，班主任将凡年安置在孟渡一旁的凳子上。这天最后一节是体育课，班主任叮嘱几声，就走了。

凡年侧着身子看班主任走远后，一巴掌拍在孟渡的桌子上，想把他吓一跳，可惜的是，他似乎早有预料，这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凡年撇着嘴，趴在孟渡的桌子上：“哎！你怎么真的走了！”，抱怨，生气，各种冗杂的情绪汇聚在一起，眼神幽怨，他盯着孟渡：“你这人……”，凡年不说话了，他不知道怎么描述，用奇怪这个词概括好像又有些不对了。他闷着头良久，猛地抬头，咋咋呼呼：“哦哦！你像那个………”。

凡年努力想着，脱口而出：“狗！”

说完这个字，四周蓦然寂静无声，凡年僵硬的表情停在脸上许久下不去，心想：完蛋了…。看孟渡的反应，明显愣了愣，写字的手顿了顿，凡年立马解释：“不…不不……”，孟渡缓缓合上书，拿着卷子就离开了。

“孟渡……孟！”，他急得站起来，脚踝的刺痛顿时蔓延周身，他缩了缩，但起得太猛，身体失去平衡，他乱叫着手舞足蹈抓住了转身要走的孟渡的胳膊，孟渡想要甩开，发现他小动作的凡年立马扑了上去，是的，他故意将孟渡压在了地上，当然，手是护着他的后脑勺的。

孟渡手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他怎么也没想到，凡年会这么“火热”。被压的时候，眼神清澈得真的像只初生牛犊的小狗狗。凡年立马挂上委屈巴巴的眼神：“对不起，但我现在是伤患，你不能不管我～”，孟渡被气笑了：“伤患？现在这样子，谁看的出你是伤患？”

凡年的“美人计”失败了，他看着孟渡漂亮地如灿烂星河的双眸，又痴痴地笑了，他就是不起来，孟渡也不敢造次，怕他脚腕伤得更严重，他又想亲手抱他起来，但这种**只一会儿便压了下去。

凡年见孟渡没反应，更肆无忌惮了，他窥探上了孟渡深邃的眼睛，凑得更近，然，被眼角的泪痣吸引住了。

凡年蹙着眉，这痣有些不太一样，他想看得更真切一些，凑近了几分，才看清，那根本就不是痣，是某种符号，拉远看，糊在一起，才以为是痣，而孟渡这种生人勿近的气质，也难怪一直都没人发现这点。

他的注意力都在这个符号上，因此没发现，他的嘴已经近到能摩擦到孟渡脸颊的皮肤，那种若隐若现的触觉，惹得孟渡耳朵又是红了一片，他不敢动，说话也不敢夸张，嘴里唔咙唔咙的，凡年听不清他说得什么：“你说什么？”，凡年脸向上抬了抬，孟渡才如释重负，又重复一遍：“你……太近了，我让你先起来…”

刚刚的脸红可以是因为被人看到“不轨之事”的窘迫，但这次肯定是因为害羞了。

凡年特地四周望望，没有人，放心地把头贴到了孟渡的胸口，感受着他杂乱的心跳：“害羞了～”，孟渡气炸了，他还真没碰到过这么奇葩的人，真是“尊严”散落一地：“起来！”

被惹急的小狗狗！！

凡年心中沸腾，搂得更紧了：“不起来。”有句话说，情爱使人脑袋发昏，看孟渡现在发昏的模样，不就是……

想着，凡年有点肝火旺盛了，他感到口干舌燥，吞咽口水，不得缓解，趁着四下无人：“孟渡～这里又没人，你让我亲一口呗～”

他从未听过这样厚颜无耻的话，这使孟渡的脸上又染上一层红晕，甚至骂出脏话：“你有病啊！……快起来！”，孟渡越慌，凡年越激动，他捧着孟渡的脸：“求求啦，就一下，啵一下就好，好嘛好嘛”

凡年一个劲儿地撒娇，忍无可忍的孟渡翻身，站起身将他抱上掂了掂，吓得他救命一样扣着孟渡的脖子：“你干吗？”，孟渡站了一会儿，便弯腰将凡年又放回他一开始坐在位置上。之后，他捡起地上的试卷，书，纸笔，仿佛做了无数的思想斗争，重新开始写卷子。

这个位置，凡年看不到孟渡的泪痣，他提议：“我们俩换个位置。”，孟渡看着他，疑惑：“为什么？”，凡年嘻嘻笑着：“你右侧脸漂亮，我要一直看。”，说实话，孟渡的脸，从哪个角度看，都无可挑剔的美。

孟渡无语，他又抱着凡年坐在自己位置上，自己坐在他的一旁：“现在呢？”

凡年点头。

孟渡从桌子上将东西又拉过来，这下可以认真写卷子了。凡年没有再说话，他看着孟渡右眼角的泪痣，拧眉思索。

那似乎是一个火焰的符号，但寓意是什么？孟渡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什么都不知道？他不可能没照过镜子吧？又或者，这个印记，他看不到？

无数的谜团涌入脑海，凡年想着，眉头越来越紧，无意识地咬着大拇指尖。既然如此，估计和妖物有所关系，孟渡身为普通人，凡年并没有告诉他的打算。

孟渡一直在写卷子，算下来，也就十分钟左右时间，就翻页开始做背面的题。凡年感叹：“写得这么快？”，孟渡没说话，点点头算作回应，一心写着卷子。凡年忽然想到，他说过，自己已经学完了今天的知识，剩下的不过再做些题的功夫，他这样心无旁骛，一定是在写今天的题。

凡年心里又不好受了，或许，孟渡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对自己很不满意的，不然怎么会莫名其妙走开在教室里写卷子。凡年思绪多得像天上的星星，冲击他的头脑，只觉得晕晕的，想睡觉，看着孟渡的身影渐渐模糊，最后归于一片黑暗。

再次醒来，他已经在自己位置上了，他坐直打了个懒腰，内心吐槽：果然还是讨厌我的，都不让我和他一起坐了。不一会儿，下课铃响了。操场上熙熙攘攘的同学回到本班教室，走廊上也有零星地刚刚上完文化课的同学，要么手挽着手，要么肩并着肩。凡年觉得有些扎眼，他什么时候能和孟渡进化成这个样子呢？现在的他，也不会再把孟渡往crush的一边放了。

傅阎第一个冲回教室，坐在凳子上等着吃饭，他是孟渡的新晋同桌，目地呢？美其名曰，向他学习，但傅阎这“多动症者”，不可能学习，他只是为了说话。

傅阎和孟渡算是哥们，但上次，因为和凡年的事，闹得有些不舒服，做同桌是傅阎主动提的，算是一种变相的讨好。

班主任是真的很好，班里说不知道这两人关系好，在一起坐着，没准把孟渡拉河里洗个澡呢，她就这么同意了。据听说，班主任高中有个小别名——“棉棉兔”，性格可爱，温柔，干净，伴随了班主任近半生，而她的名字——董华，却和这别名不搭。另外，凡年在办公室看到班主任董华的电脑上，有个文件夹，名称为“洞洞兔”，这估计也是董华的一个好朋友给她取得吧，她也觉得可爱，就一直存在电脑里面。

一片绿叶，从办公室又吹来了高一A班的教室，凡年看着傅阎凑着孟渡，颇有一种献殷勤的既视感，但孟渡一声不吭，头都不抬，完全把他当空气。

凡年低低笑了一声，看了看腕表，快吃饭了，但……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脚踝，这下楼梯怎么办？孟渡似乎不想搭理他，他正想着怎么解决这件事，门口一个高马尾，咋咋呼呼跑来的女孩吓他一跳，速度快到他看不清脸，但不用看脸也知道是谁。

坐在凡年的前面，郁萄急忙找着饭卡，她大汗淋漓，校服被她脱下随意地绑在腰上。终于在桌兜下摸到饭卡后，转过身，开始关切：“凡年，听说你脚受伤了？”，凡年脑子空白一片，他以为郁萄会问办公室里，两人的亲密举动。

见凡年没反应，郁萄耷拉着眼皮：“你又怎么了？这么惆怅，你又干了什么坏事了？”，听这话，凡年打了鸡血一样：“我才没有！刚刚……在发呆！”

“发呆？”郁萄眯着眼睛：“发呆，你在想什么？”，郁萄是要刨根问底的架势。凡年不会让她如愿，饭卡握在手里，一瘸一拐地走到傅阎面前。此时，正吃力不讨好的傅阎，发觉桌前的夕阳光被人挡住，他抬眸，凡年站在他面前笑着。

烧地火红的夕阳光，穿过教室门，漫入教室，印在凡年的侧脸，脸型似乎更俊朗，更好看，他的笑与夕阳相呼应，讪讪：“那个……我脚伤了，可以麻烦你扶我下个楼吗？”

傅阎呼吸一滞，被凡年的美勾住了，男生很少有他这样能将可爱与俊朗无意外地巧妙融合起来，笑得时候，真是个小太阳。傅阎很久才回神，又想到凡年和孟渡关系好，推测他们闹矛盾？

他的视线由凡年慢慢挪向孟渡，不出意外的，孟渡一双凛人的目光，杀得傅阎片甲不留。所以怎么回事？傅阎懵逼地神色不难看出他的想法。

这两人到底怎么回事？